中医药院校大学生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卫生应急素养量表编制及信效度检验*

徐 聆，倪 娟，朱 翊，熊 兰

（1.湖南中医药高等专科学校，湖南 株洲 412012；2.湖南省卫生健康委员会，湖南 长沙 410008；3.湖南中医药大学第二附属医院，湖南 长沙 410005）

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以其成因多样性、分布差异性、传播广泛性、危害复杂性及治理的综合性成为了高科技时代下人类社会面临的又一大挑战[1-4]。近年来，中医药防疫抗疫更加深入人心，而更好地发挥中医药在突发传染病防治中的作用，关键需靠中医药人才的培养。在校学生尤其是高校学生受学校本身社会特性影响，是各类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发生时关注的重点人群，医学专业的学生更容易受该类事件的影响[5-6]。医学生作为接受高等教育的群体，对风险感知能力较一般群众强，对卫生应急知识技能培训的接受度更高[7-8]。

2016年，原国家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发布《关于加强卫生应急工作规范化建设的指导意见》[9]，明确指出要向广大群众普及卫生应急基本知识和技能。2018年《公民卫生应急素养条目》[10]的发布更是强调了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应对，满足了医学零基础的居民对卫生应急知识的需求。作为医护青年后备军的医学生群体，他们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卫生应急知识水平如何评价，以及他们的实际需求内容，尚未见测评工具的开发与验证等相关研究[11]。此外，医学生常常在家庭环境中作为关键意见倡导者存在，而在中医药院校就读的大学生，其培养讲究理论层面与中华文化的同构性与其在实践层面体现的群众性相结合。中医传统养生理念植入贯穿始终，具备独特的说服力，故提升该类学生的卫生应急素养更有助于向公众传递卫生应急知识技能，发挥健康促进行为的传播作用，从而提升公众卫生应急能力。因此在疫情特殊背景下以卫生应急素养为核心，研制一个长期应用价值高、评估简便且科学化的中医药院校大学生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卫生应急素养量表有其可行性和必要性。

1 研究方法

1.1 量表初稿的研制

1.1.1 构建量表条目池

1.1.1.1 文献分析法 在知信行理论模型指导下，基于科学性、系统性、针对性、可获得性的原则，本研究通过以下途径构建指标池。（1）政府文件：以2018年卫生应急办公室发布的《公民卫生应急素养条目》为基础，参考《中华人民共和国突发事件应对法》等政府文件[12]；（2）文献研究：以“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卫生应急素养”“应急素养”“应急素质”“应急意识”“health emergency literacy”“knowledge-attitude and practice framework”“Health literacy and emergency”等为检索词检索知网、万方、Pubmed等数据库，收集、归纳整合资料；（3）热点扩充：针对目前全球面对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COVID-19）大流行现况，扩充评价指标。

1.1.1.2 半结构式访谈 本研究选取卫生应急领域或健康教育领域的5名专家进行一对一定性访谈，同时对7名中医药院校大学生进行线上小范围学生访谈，从而为制定备选指标池提供信息。依据研究目的设计访谈提纲，内容包括：（1）您知道什么是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吗？（2）您认为哪些疾病的传播算在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以内呢？如果发生了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什么样的行为是违法行为？（3）您有参加过卫生应急演练吗？对此的态度是什么样的？（4）您在日常会有意识关注自然灾害预警信息吗？（5）关于消防器械的认识有哪些？（6）您觉得中医药院校的学生在处理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应急事件方面有什么特殊点？访谈时间为40～50 min。仔细统计、转录、分析归纳相关访谈资料，对指标进行删除、修改、合并与补充，补充了5个条目，形成指标池。在函询问卷中每个条目皆采用Likert5级评分法，从“很重要”到“很不重要”依次计为5～1分。

1.1.2 形成初始量表 本研究采用德尔菲法对指标进行评价与筛选。提前与专家取得联系后，按照专家的需求以纸质问卷或电子问卷的形式传递咨询问卷，本研究进行途中受COVID-19疫情影响，25名专家均选择通过微信/邮件等形式接收电子问卷。专家纳入标准：（1）从事卫生应急或健康教育工作10年及以上，或有市级及以上卫生应急/健康教育部门负责人任职经历；（2）愿意参与本项研究。

专家咨询问卷内容包括：（1）指导语。该部分包含介绍本项目研究的意义、目的、主要内容及填表说明等。（2）专家工作年限、研究方向等基本信息。（3）专家对各级指标的重要性评分。该部分基于Likert-5级量表构建，从“非常不重要”到“非常重要”分别赋值1～5分。（4）专家对各级指标的修改意见。该部分在各项指标的末尾以空白栏形式体现。（5）专家对指标体系的熟悉程度。该部分同样基于Likert5级形式构建，“不熟悉”赋值0分，“了解一点”赋值0.2分，“一般”赋值0.4分，“比较熟悉”赋值0.6分，“非常熟悉”赋值0.8分。（6）专家对指标体系重要性评分的判断依据，该部分分为工作经验、理论分析、参考国内外文献、直观感受4个方面。专家对4个方面的依据程度分别开展自我评价，合计满分为1.0分。（7）初始量表。

1.2 量表的信效度检验

1.2.1 调查对象 2022年2月便利选取中医药院校在校医学生，包含中医学、临床医学等19个专业，按照教育部医学专业目录将19个专业划分为临床医学类、中医学类、护理学类、医学技术类、药学类、中药学类6大类。纳入标准：（1）在校医学生；（2）自愿参与本项研究。排除标准：（1）调查对象无法理解调查内容；（2）调查对象无法清晰表达个人态度。为便于量表信效度评价，正式调查样本量参照多因素分析时的估计方法，即变量数的5～20倍[12]，结合正式调查量表共包含36个测量条目，本研究所需样本量为180～720；又因为本研究采取分层整群抽样法开展抽样调查，样本含量应增加50%，最终正式调查所需样本含量应为270～1 080。本研究在正式调查中共调查1 231名在校医学生，满足样本量要求。

从图2可以看出，创作谢里丹风格唐草纹样，确定好主花位置，画出半径为3cm的圆，然后围绕主花利用sin曲线为基线绘制叶子，使叶子形成圆形的涡卷。以波状线与切圆线相组合，并向两个相反方向波卷，组成“S”形枝蔓连绵的纹样。圆圈是参考线，叶的线条尾端要自然地接近圆圈但不能相交。一直保持线的末端离圆圈1～2mm。叶片数量一般在8～10片。

1.2.2 资料收集方法 对课题组成员进行统一培训后，借用问卷星平台进行线上问卷的发放，后台监控数据导入情况，回收问卷后检查并核对。

1.2.3 统计学方法 （1）德尔菲专家咨询中采用Microsoft Office Excel 2016软件建立数据库；采用SPSS 26.0软件计算应答率、专家权威系数、Kendall协调系数、重要性评分的算术均数、标准差、变异系数和满分比。（2）应用问卷星进行在线调查建立数据库；采用SPSS 26.0软件进行两独立样本t检验、逐步回归分析、Pearson相关分析、探索性因子分析，并计算Cronbach’s ɑ系数（克朗巴哈系数）。（3）在量表的定量评价中，问卷星数据库基础上，运用SPSS 26.0软件计算分半信度系数、Cronbach’s ɑ系数；采用SPSS AMOS 26.0软件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并计算RMSEA（近似误差均方根）、GFI（拟合优度指数）、CFI（比较拟合指数）、AGFI（调整的拟合优度指数）等模型适配度指标，以及潜变量间的相关系数；采用Microsoft Office Excel 2016软件计算AVE值（平均提取方差值）。

1.2.4 条目分析 从专家咨询相关系数、问卷区分度、重要性、敏感性、代表性、内部一致性和独立性等角度通过相应标准对最终条目进行筛选，提炼最优量表评价维度，以提高量表条目的区分度和鉴别力。在问卷函询阶段，本研究依据专家对各指标的重要性评分的算术平均数、变异系数等要求，对指标满分比＜20%、算术平均数＜4.0且变异系数＞0.25者，予以删除。

1.2.5 量表的定量评价 使用正式量表进行大样本调查，对量表的信度、效度进行定量评价。其中所用指标包括信度指标（分半信度系数、Cronbach's α系数）、效度指标（内容效度、结构效度等）。

2 结果

2.1 文献分析及半结构式访谈结果 本研究基于科学性、系统性、针对性、可获得性的原则，以知信行理论[13]为基础，通过政府文件、文献研究、热点扩充、专家访谈与学生访谈5种途径形成备选指标池。经研究小组讨论后对指标进行删除、修改、合并与补充，形成指标池，包括一级指标3项，二级指标53项。其中卫生应急知识包括27项二级指标，卫生应急态度包括14项二级指标，卫生应急行为包括12项二级指标。

2.2 专家咨询结果 函询25名专家，其中高级职称16名，占比64%；公共卫生与预防医学方向专家8名，疾病预防控制方向专家17名；两轮专家咨询问卷回收率均达100%；专家的权威系数均为0.78；肯德尔和谐系数分别为0.223和0.157（P＜0.001）。具体情况见表1～3。

表1 专家基本情况

表2 专家积极程度

表3 专家意见的Kendall 协调系数

第1轮专家咨询中，各条目重要性评分在3.48～4.80分范围内，变异系数为0.09～0.32。经1轮函询，删除18项指标，新增二级指标“能帮助家人/朋友从正确的途径获取信息”，修改指标3项如“常见传染病”改为“不同类别传染病”等。经第1轮函询修改后，二级指标共36项，其中包含卫生应急知识16项、卫生应急态度8项、卫生应急行为12项。

在第2轮专家咨询中，条目重要性评分在3.48～4.80分范围内，变异系数为4.08～4.80。函询专家对本研究所提出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卫生应急素养指标体系均表示同意，意见高度一致，故未进行修改。最终确定版量表包括一级指标3项，二级指标36项。（见表4）

表4 中医药院校大学生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卫生应急素养量表

2.3 信度检验结果 分别计算量表及各维度的分半信度系数和Cronbach’s α系数，以评价量表及各维度的信度。量表分半信度系数为0.959，各维度的分半信度系数为0.851～0.951；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948，各维度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914～0.965。

2.4 效度检验结果

2.4.1 内容效度 经过专家访谈、学生访谈、研究小组讨论、德尔菲专家咨询构建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卫生应急素养量表，参与评议的专家主要是长期从事卫生应急或健康教育工作的公共卫生与预防医学、疾病预防控制领域的专家，可以认为本研究所编制的量表具有良好的内容效度。

2.4.2 结构效度 本研究首先进行探索性因子分析，KMO值为0.964，Bartlett’s球形检验P＜0.001，可以进行因子分析。基于特征根大于1的准则共提取3个公因子，累计贡献率为64.727%。基于量表编制的理论架构，使用AMOS 26.0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由表5可见，CFI、RMSEA达到适配标准，GFI、AGFI接近参考标准，大于3.0，但小于5.0的可接受限[13]，可以认为模型拟合度较好。

表5 量表的结构效度评价

2.4.3 聚合效度 由表6可见，除少数条目外，各潜变量对应的各测量条目的因子载荷均在0.6以上；卫生应急知识、卫生应急态度、卫生应急行为的CR值（组合信度）均大于0.9；卫生应急态度、卫生应急行为两个潜变量的AVE值大于0.7，卫生应急知识潜变量的AVE值为0.444，大于0.36的可接受限。

表6 量表的聚合效度评价

2.4.4 区分效度 由表7可见，卫生应急知识与卫生应急态度、卫生应急行为之间的相关系数小于对应的AVE值的平方根，卫生应急态度与卫生应急行为之间的相关系数略大于对应的AVE值的平方根。

表7 量表的区分效度评价

2.4.5 参考值确定 由于正式调查结果显示男性与女性的量表得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t=-0.482，P=0.630），本研究不再分别计算男性、女性的参考值。在本次研究中，基于布鲁姆分界点，将得分80%～100%定义为卫生应急素养良好，60%～79%为卫生应急素养中等，低于60%为卫生应急素养较差[14]，分别对卫生应急素养从卫生应急知识、卫生应急态度、卫生应急行为三维度进行评价。（见表8）

表8 卫生应急素养判定标准

3 讨论

3.1 中医药院校大学生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卫生应急素养量表具有科学性 本研究在知信行理论基础上，通过查阅政府文件、研究公开文献、扩充时事热点、专家访谈与学生访谈5种途径构建指标池。随后基于指标池开展两轮德尔菲法专家咨询。在德尔菲专家咨询中。所邀专家来源，具有一定的权威性，结合现今特殊的疫情背景，专家老师在编制中有丰富的理论及临床实践经验。2轮专家咨询问卷回收率均为100%，第2轮专家咨询后专家意见的一致性提高显著。另外，本研究通过小组讨论及项目分析等方法，对条目进行了区分，最终确定36个条目的量表确保了它的科学性和严谨性。

3.2 中医药院校大学生突发公共卫生素养量表具有较好的信效度 本研究采用区分度分析、逐步回归分析、相关系数分析、Cronbach’s α系数、探索性因子分析5种统计分析方法对量表的测量条目进行评价与筛选。总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948，卫生应急知识、卫生应急态度、卫生应急行为的Cronbach’s α系数分别为0.914、0.945、0.965，基于Cronbach’s α系数＞0.8时内部一致性极好的标准，可以认为本研究所编制的中医院校大学生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卫生应急素养量表具有较好的内部一致性。总量表分半信度系数为0.959，卫生应急知识、卫生应急态度、卫生应急行为的分半信度系数分别为0.851、0.944、0.951，基于分半信度系数应＞0.7的判定标准，可以认为本研究所编制的中医院校大学生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卫生应急素养量表具有较好的分半信度。在对结构效度进行评价的过程中，探索性因子分析共提取3个公因子，累计贡献率为67.727%，与量表设计初衷相符；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NC值为4.601，虽未达到3.0的最佳标准，但考虑到实际样本量为1 231，可能是影响该指标的因素之一，在实际研究中该指标值小于5.0被认为可以接受[13]；整体模型适配度指标GFI=0.886，AGFI=0.868，CFI=0.951，RMSEA=0.054，虽然未能满足最佳标准，但是考虑到本研究为自编量表，可以认为结构效度尚可。

3.3 中医药院校大学生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卫生应急素养量表具有临床实用性 结合“知识-态度-行为”理论，可知突发公共卫生素养应以知识驱动个人态度及日常行为规范，从而满足当今社会新需求[12,14-16]。就知识体系架构评价量表而言，研究表明疫情大背景下，国内以社区群体或全体公民为研究主体构建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准备应急能力评价量表居多，指标体系不够量化，实证研究数据少且特异性低[17-20]。国外量表均由权威机构主导研发或多机构合力研发，行业认可度高，推广难度小。应用量表包括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下的心理测量量表（PHEs-E）[21]、14项健康素养量表（The 14-item HLS）[22]等，多侧重于心理维度的考评[23-24]。现专家也越来越重视应急处置时期人员综合能力的培训及测评。综上，现有国内外量表存在受众面广但特异性低的现象，或是各类公共卫生事件涵盖面不全且实践落实数据支撑缺乏等问题。除此之外，将中医药惠及社会也是中医药人才培养所求的最终目的。

基于此，本研究所制量表基于概念模型结合后疫情时代下国人知识需求现状，构建的中医药院校大学生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卫生应急素养量表包括卫生应急知识、卫生应急态度、卫生应急行为三大基础板块，能多维度全面评估中医药院校大学生的卫生应急素养水平。最终确定版量表共36个条目，针对性强、知识普及面广、应用简便，能高效评估中医药院校大学生卫生应急素养水平，具有较高的应用价值。

4 小结

本研究理论联系实践，严格按照标准化的流程，融入中医药服务生活理念，构建了适用于中医药院校大学生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卫生应急素养能力评价量表，最终确立的量表包括3个维度，共36个条目。经大样本调查检验具有较好的信效度，达到量表推荐标准，可以用于实际推广。另外，存在不足如下：（1）在探索性因子分析阶段，部分条目仍需大样本反复试验探索条目内涵；（2）本研究调查对象局限于中医药院校大学生，后期应用面会有所局限，有待进一步研究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