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规制对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影响研究

张红丽 李帆 李洁艳

摘要：文章基于新疆655份农户的调查问卷，运用Probit模型、IV-Probit模型和中介效应模型实证分析不同环境规制对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的作用机制，并从内部动力和外部压力双视角出发，对社会压力感知和环境认知的中介效应进行检验。研究结果表明：激励规制和引导规制正向影响农户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且引导规制影响效果更显著，但约束规制对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影响不显著；社会压力感知和环境认知发挥着部分中介作用，即环境规制可通过加强农戶社会压力感知和提高农户环境认知两条路径来促进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基于此，应充分发挥环境规制作用，高效治理农村粪污污染问题，助力乡村振兴。

关键词：环境规制；社会压力感知；环境认知；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

一、引言

近年来，我国畜牧业大力发展，畜禽相关产品产量持续上涨，一方面使农村经济得到发展，另一方面由于养殖业扩大，快速增长的粪污产量给农村生态环境来带了严重危害。据估计，我国每年畜禽粪污产量达到38亿吨左右，但利用率仅有60%左右。畜禽粪污污染已经成为我国农村面源污染的重要来源[1]，对农村生态环境和居民身体健康都带了不利的影响。畜禽粪污具有改善土壤质量，提升耕地肥效、提高农作物产量等特性，若将其资源化利用有利于农业可持续发展[2]。但现阶段畜禽粪利用率较低且污处理方式落后，严重阻碍养殖业绿色发展。2014—2022年中央一号文件均对畜禽污染处理提出相关要求，重点强调要提高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效率，加强农业面源污染的综合治理，实现乡村振兴。农户作为畜禽粪污治理的主体，其行为对治理畜禽粪污问题发挥着关键作用。为推动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政府采取多种政策手段来规范农户行为，而环境规制是其粪污治理的主要手段[3]，并在农村畜禽粪污治理上发挥重要作用。因此，研究环境规制对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影响具有重大意义。

目前，关于环境规制对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的研究在学术界得到广泛的关注，学者们主要从以下三个方面对环境规制工具进行研究。一是环境规制通过组合型规制因素直接影响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行为，且不同类型的环境规制影响效应具有异质性[4]。李乾等[5]发现政府同时采取惩罚与补贴组合规制措施优于实施单项规制措施，混合型规制更有利于促进养殖废弃物资源化利用。朱润等[6]则认为三种类型的环境规制都有正向影响作用，其中引导型环境规制发挥作用最大。二是环境规制可通过其他因素间接影响农户的决策目标及其行为。唐林等[3]以畜禽粪便沼气化利用为例，探讨环境规制和环境认知对农户环境治理参与意愿的影响机制，发现环境规制通过提高环境认知来影响农户环境治理参与意愿。也有学者发现环境规制可借助村规民约、环境认知、价值感知、技术认知和社会信任产生间接影响农户的畜禽废弃物资源化利用意愿和行为[6-7]。三是环境规制在其他因素和农户行为关系中的调节效应。王建华等[8]研究发现环境规制在农业市场化与畜禽养殖废弃物资源化利用行为中发挥调节作用；李文欢等[9]认为农户养殖废弃物资源化利用技术采纳行为是其基于社会资本在环境规制政策的调节作用下综合形成的。由此可见，环境规制在治理畜禽粪污染问题上扮演着重要角色。

综上，现有文献就环境规制对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的影响方面展开丰富的研究，但研究视角过于单一，影响机制尚不明晰，且鲜少有研究将环境规制和内外部因素放入同一个研究框架来探讨环境规制影响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的作用路径。环境规制是政府对农户行为直接干预的规制措施，本文以农户感知视角对环境规制进行测量，运用Probit模型、IV-Probit模型和中介效应模型实证分析环境规制对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的作用机制，再从外部压力和内部动力双视角出发，研究环境规制、社会压力感知和环境认知对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影响的内在逻辑，检验社会压力感知和农户认知中介作用，并从农户感知视角对环境规制可能存在的潜在内生性问题进行了讨论，以期为我国农村畜禽养殖污染治理、促进农业可持续发展提供借鉴。

二、理论基础与研究假设

（一）环境规制对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的影响

根据外部性理论，环境资源属于公共物品，当农户对粪污随意排放，未采取资源化利用，就会出现负外部性问题。农户作为理性经济人，受自身价值观和偏好所影响，会选择实现期望效用最大化的行为，在不受外界影响时，农户可能只考虑个人经济成本，而在处理粪污收益这方面，私人边际收益明显小于社会边际收益，所以农户对主动采纳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积极性下降。因此，一旦农户对粪污随意排放，周围环境遭到破坏，污染环境所带来的后果将由自己和他人共同承担，最终产生了负外部性问题。李芬妮等[10]认为，可将环境污染问题外部性内部化，其中，政府干预是外部性内部化最有效的途径之一，PIGOU[11]提出加强政府规制能力，采取征税或补贴等手段，使农户的私人边际收益与社会边际收益达到平衡。这些都为政府实施环境规制影响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的策略提供了理论依据。

现有文献大多将环境规制分为约束规制、激励规制和引导规制[10-13]。约束规制是指政府颁布与粪污处理相关的法律法规，明确规定禁止粪污乱扔乱放，农户一旦违规，政府会做出相应的惩罚，进行口头警告或金钱处罚，禁止了农户不良的生产经营生活行为，有效地促进生态环境的保护。激励规制是政府给予农户适当的补贴来鼓励他们选择资源化利用行为，可降低农户养殖成本或养殖风险。以上两种规制都属于直接影响，直接干预着农户的行为决策。引导规制属于间接影响因素，政府通过开设知识宣传讲座和技术培训潜移默化地影响农户的行为决策，这些引导规制提高了农户环境保护意识，帮助农户树立正确的环境保护观念，驱使农户规范农业生产行为，激发农户自觉保护农村生态环境。因此，本文推断三种不同的环境规制均能提高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H1 ：约束规制正向影响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

假设H2 ：激励规制正向影响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

假设H3 ：引导规制正向影响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

（二）社会压力感知和环境认知对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影响

社会压力感知作为外部压力的重要来源，对农户的生产运营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农户对社会压力感知不仅来源于政府颁布的正式制度，还有来自农户生产活动和人際交往中无意识形成的非正式制度。每个农村社会都会形成自己特有的乡土规则和风俗人情，这些人情世故约束着农户的生产行为[14]。当政府明令禁止某项行为，鼓励农户采取环保措施，给农户施加了无形的舆论压力[15]。农户为了“面子”“人情”“信任”等本土性关系资源，农户选择遵守法律法规，提高了农户政治参与度[16]。因此，本文推断环境规制可以通过提高社会压力感知间接影响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

根据行为计划理论可知，个体对事物的主观认识和态度可影响其行为选择。农户作为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的主体，农户的认知和态度影响了农户的行为决策[17]。当农户对环境有较高的认知时，会采取有利于环境保护的行为[18]。也就是说，当环境问题威胁到农户生产行为时，农户会对周围环境感知更加敏感，并通过多种途径获取环境信息，进而提高农户环境保护意识。其中，环境规制通过开展监管处罚、政策补贴、违规惩罚、政策宣传和技术培训等活动提高了农户的环境认知，从而促使农户采取有助于保护环境的行为。因此，本文推断环境规制可以通过提高农户环境认知间接影响农户畜禽资源化利用选择。基于此，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H4 ：社会压力感知在环境规制与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之间起中介作用；

假设H5 ：环境认知在环境规制与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之间起中介作用。

根据以上理论分析，本文构建了环境规制、社会压力感知和环境认知对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影响的逻辑框架图（见图1）

三、数据来源、变量选取和模型设定

（一）数据来源

本文研究所用的数据来源于课题组2020—2021年在新疆开展的农村畜禽养殖情况的实地调研。课题组主要以新疆农村散养户为对象，调查员深入农户采取一对一访谈方式。本次调查采取分层和随机抽象方法，在样本区域中随机选取6～8个县（市），每个县（市）中随机抽取2～5个乡镇，每个乡镇随机抽取2～4个村，每个村随取抽取10～15户农户完成相关的问卷调查，共得到调查问卷655份，剔除重要变量信息缺失或者存在有争议信息的问卷，最后得到611份有效问卷，问卷有效率达到93.2%。

（二）变量选择

1.被解释变量。本文的被解释变量为“农户是否采用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根据对新疆实地调查发现，农户大多数养殖以牛、羊、猪等为主，少数养殖鸡鸭。而农户对粪污处理方式有四种，分别为：丢弃、还田、出售、赠送。其中，丢弃不属于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还田、出售和赠送属于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因此，在本研究中，农户选择至少一项资源化利用方式，就定义为该农户采取了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赋值Y=1，反之，农户若没有采取任何一种资源化方式，随意丢弃，则定义该农户没有采取资源化利用行为，赋值Y=0。

2.核心解释变量。本文的核心解释变量为环境规制。本文参考相关研究从约束规制、激励规制和引导规制三个维度来测量环境规制指标[10-13]。其中约束规制设置问题为“政府监管部门检查养殖污染状况的频率”，激励规制设置问题为“政府对畜禽粪污资源化的补贴、支持力度 ”，引导规制设置问题为“政府对畜禽粪污资源化的宣传力度”。

3.中介变量。本文借鉴YANGON等[19]对制度压力的测量方法，通过对农户询问“您在保护环境这方面感受到的压力程度”的回答来对社会压力感知进行测量。环境认知设置问题为“粪污不处理直接排放会污染环境”。所有核心变量均采用李克特5级量表测度。

4.控制变量。参考已有文献[20]，选择农户个人特征、家庭特征和养殖特征三个方面作为控制变量。农户个人特征包括：为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政治面貌、风险偏好；家庭特征包括：家庭劳动力人数、经营土地面积；养殖特征包括：养殖收入占比、养殖年限、圈舍面积。具体变量含义和描述性统计如表1所示。

（三）模型设定

1.为了探究环境规制与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的关系，本文运用二元Probit回归模型进行实证研究，并采用IV-Probit模型解决环境规制可能产生的内生性问题。用Y=0表示农户未采纳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用Y=1表示农户采纳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构建Probit模型为：

[Probit（Y）=β0+β1x1+β2x2+…+βixi+ε]  （1）

式（1）中，[xi]为影响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的因素，[β0]表示常数项，[βi]为回归系数，[ε]为随机扰动项。

2.为进一步验证社会压力感知和环境认知在环境规制对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中发挥的中介作用。参考温忠麟和叶宝娟[21]的方法，构建中介效应模型如下：

[Y1=α1+cX+g1μ+ε1]                                   （2）

[M=α2+aX+g2μ+ε2]                                 （3）

[Y2=α3+eX+bμ+ε3]                                         （4）

上式中，[Yi]、[X]、[M]、[μ]分别为资源化利用、环境规制、中介变量及控制变量，其中[αi]表示常数项，[εi]为随机扰动项；[gi]、[a]、[b]、[c]和[e]为待估系数。若式（2）至式（4）中待估系数[a]、[b]、[c]均显著，且[a]、[b]与[e]符号相同时，则表明存在中介效应。

四、实证结果与分析

（一）基本回归结果分析

本文运用stata16.0软件对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的影响因素进行分析，考虑到变量之间可能存在多重共线问题，计算出各变量之间的方差膨胀因子VIF均小于1.3，说明各变量之间不存在多重共线问题。回归结果如表2所示，模型（1）至模型（3）分别汇报了不同规制变量对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的回归结果，模型（4）是所有变量的边际效用的回归结果。

由表2可以看出，就环境规制的影响而言，激励规制和引导规制都正向影响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但约束规制未显著，假说H2和假说H3成立，假说H1不成立。具体来看，激励规制在5%水平上显著，且系数为正，说明当政府激励规制力度越大，农户采取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的可能性越大。可能是因为粪污处理设备相对较为昂贵，环保投资成本过高，所以造成农户对粪污随意丢弃。若政府对农户进行适当的补贴，减少农户粪污处理成本，可激励农户选择粪污资源化行为，减少粪污乱丢乱排放的行为。引导规制在1%水平上显著，系数为正，表明引导规制强度越大时，农户越倾向采取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政府开展有关粪污资源化利用知识讲座和技术推广培训，潜移默化地加强了农户的环保意识，提高农户环保认知，促进农户选择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并且引导规制发挥更大作用。约束规制影响效应不显著，可能是因为出现了“相对性政策失灵”情况[22]，政府为保护环境制定了限制农户生产行为的规定，农户只能被迫遵守规定，可能会产生不情愿的情绪，这不利于政策实施。同时，政府在对政策执行的时候，遇到诸多困难，例如花费成本较大、动态监督困难、信息不对称等，最终导致约束规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此外，根据不同环境规制的边际效用结果可知，引导规制的影响强度大于激励规制，说明政府在实施引导规制措施时，会更有助于农户采取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

就控制变量的影响而言，年龄对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有着负向影响作用。原因可能是，年龄较大的农户依然保留着以前的养殖习惯，粪污资源化利用率偏低。受教育程度和政治面貌都正向影响农户行为，可解释为农户受教育程度越高，储备知识量越多，党员发挥着先锋模范作用，相比较于普通群众，更会采取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土地经营面积发挥正向影响作用，当土地經营面积越多时，农户会将自家养殖产生的粪污施用于自家种植的农作物上，自产自销。圈舍面积负向影响农户粪污资源化行为，原因可能是，由于圈舍面积较大，相应的养殖规模也大，粪污处理起来费时费力，成本也较高，就会出现粪污随意排放的现象。

（二）稳健性检验

本文主要运用替换检验方法和剔除部分样本两种方法进行稳健性检验，结果如表3所示。由表3可以看出，无论用logist方法检验不用维度的环境规制对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的影响，还是运用剔除年龄超过65岁的样本的方法，其所得到的回归结果与基本回归结果一致，说明估计结果是稳健的。

（三）内生性讨论

本文对环境规制测量是以农户感知视角出发，测量时可能会有一些不可控的因素导致结果偏差，而且发现环境规制与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相互影响，那些对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程度越高的农户可能会对环境规制感知更加强烈。因此，本文参考司瑞石等[23]人的研究，采用“圈舍到乡镇畜牧兽医站的距离”作为工具变量。选取该工具变量主要基于以下考虑：一是畜牧兽医站的地理位置主要是由政府部门决策，圈舍到畜牧兽医站的距离不会直接影响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行为，认为该变量可成为外生变量；二是畜牧兽医站负责畜禽粪污的讲座宣传，技术培训或对农户畜禽粪污处理行为设置奖罚措施能够影响农户环境规制感知，满足工具变量与内生变量相关性要求。基于此，本文通过计算约束规制、激励规制和引导规制这三种不同规制的算数平均值，得到环境规制变量，最终得到工具变量检验结果如表4所示。

由表4内生性检验结果可知：首先，本文做了弱工具变量检验，发现第一阶段F统计量为13.916，大于10，因此不存在弱工具变量问题。其次，Waldχ2的值为63.091，在1%的水平上显著，说明拒绝环境规制作为外生变量的假设，而DWH检验值为4.433在5%的水平上显著，说明环境规制与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行为存在内生性问题。第二阶段回归结果显示，排除内生性问题后，解释变量环境规制正向影响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与基准回归模型结果一致。

（四）中介效用检验

本文引入社会压力感知和环境认知两个中介变量，研究环境规制、社会压力感知、环境认知与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的内在逻辑，检验社会压力感知和环境认知的中介效用，其回归结果由表5所示。

由模型（7）至模型（9）可知，环境规制对制度压力感知回归系数a在5%的水平上显著，环境规制、社会压力感知对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的回归系数e和b都在1%的水平上显著，且a、e、b同号，表明社会压力感知发挥部分中介效应作用。同理，根据模型（10）和模型（11）的回归结果可得出，环境认知在环境规制和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中也发挥部分中介作用。验证了假说H4、假说H5。这可能的原因是，当政府为治理畜禽粪污污染问题而采取环境规制手段，例如约束农户畜禽粪污排放地点、养殖圈舍选址等，或者是开展相关知识讲座和技术培训，营造积极保护环境氛围，目的是为了促进农户选择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但是，若仍有农户对粪污未处理随意排放，其会感受到来自外界的巨大压力，这些压力可能源自村委会的惩罚或周围邻居的指责，给农户的声誉带来不好的影响，当这种负面压力越来越大时，农户出于“好面子”，就不得不处理这些粪污，从而促进了农户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与此同时，粪污直接排放会破坏土壤结构和生态环境，相关的知识讲座或技术培训能够提高农户在环境保护方面的认知，使其深刻地认识到粪污直接排放或者随意丢弃会对环境带来危害，因此，农户会更倾向于采取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综上可知，环境规制可以通过社会压力感知和环境认知两个路径来影响农户行为决策，当规制强度越大时，农户对社会压力感知越强烈，对环境认知越高，就越会采纳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

五、结论与启示

畜禽粪污是我国农村环境污染治理一大难题，积极推动农户参与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是解决农村生态问题的重要手段。本文以农户感知视角出发，基于新疆655份农户的调查问卷，运用Probit模型、IV-Probit模型和中介效应模型探究环境规制、社会压力感知、环境认知对粪污资源化利用影响的内在逻辑。研究结果表明：（1）环境规制对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有着促进作用，但不同规制影响效果不同。激励规制和引导规制均正向影响农户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且引导规制影响效果更显著，但约束规制对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影响不显著，可能出现了“相对性政策失灵”情况。（2）社会压力感知和环境认知在环境规制对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影响中发挥中介作用，即环境规制可通过加强农户社会压力感知和提高农户环境认知两条路径来促进了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

根据以上结论，可得到重要的政策启示。目前在治理农村畜禽粪污污染问题上，还是以政府的环境规制为主导手段，需要政府根据实际情况，因地适宜地制定出合理和创新的环境规制政策，一方面政府应该加大补贴力度，降低粪污处理成本，提高农户参与粪污治理的积极性，同时对违法违规行为进行严惩，充分发挥激励规制和约束规制作用，加快农村粪污污染治理工作。另一方面政府应该加大宣传力度，在宣传方式上进行创新，充分利用头条、微信群、朋友圈、抖音、微博等互联网资源，努力营造保护生态环境舆论氛围，提高农户环境认知和外部压力感知，培养农户自觉保护乡村生态环境意识。潜移默化地引导农户参与畜禽粪污治理工作，最终实现乡村振兴和生态文明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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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管仲

Research on the Impact of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s on the Behavior of Farmers in Utilizing Livestock and Poultry Manure Resources

1，2Zhang Hongli  1Li Fan  1Li Jieyan

（1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Shihezi University， Shihezi 832003， Xinjiang， China;

2Agricultural Modernization Research Center of Shihezi University， Shihezi 832000， Xinjiang，China）

Abstract： Based on 655 questionnaires from farmers in Xinjiang， this paper uses the probit model， the IV Probit model and the mediating effect model to empirically analyze the mechanism of different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s on farmers livestock and poultry manure resource utilization behavior， and tests the mediating effect of social pressure perception and environmental cogni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internal dynamics and external pressure. The research results indicate that incentive regulations and guiding regulations have a positive impact on the behavior of farmers in utilizing manure resources， and guiding regulations have a more significant impact， but restraining regulations have no significant impact on the behavior of manure resource utilization; the perception of social pressure and environmental awareness play a partial mediating role， that is，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can promote the behavior of farmers in the resource utilization of livestock and poultry manure by strengthening their social pressure perception and improving their environmental awareness. Based on this， the role of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should be fully utilized to efficiently address the issue of rural fecal pollution and assist in rural revitalization.

Key words：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perception of social pressure; environmental awareness; livestock and poultry manure; resource utilization

[基金項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项目编号：72063028）。

[作者简介]张红丽（1968-），女，河南淮阳人，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农林经济理论与政策、生态经济；李帆 （1997-），女，新疆博州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技术经济及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