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 毅 杜宇芳 张 健
(1.云南大学图书馆 云南昆明 650031)
(2.云南大学艺术与设计学院 云南昆明 650031)
高校图书馆承载着一个时代的图书馆文化,体现着办学者的教育理念和追求。馆徽作为图书馆文化的视觉化图形表达方式,以瞬时间给予人的视觉冲击形式,传播着图书馆的文化价值与时代特征。“馆徽+”反映的是馆徽作为主体面对图书馆文化的表现物所呈现出的关联关系状态。它在承继馆徽原有的文化形象功能的基础上,更多地具有整合资源、提升文化感染力的功能。在当今,新一轮信息技术革命改变着文化的传播方式,选择富有内涵而传播便捷的馆徽作为高校图书馆文化建设的抓手,赋予其创新性与美观性,必然会有助于图书馆文化的传承、创新与发展。
馆徽是图书馆的品牌形象,大凡一所高校图书馆,都会有彰显其自身内涵的标志。以往图书馆同仁对之多以“馆徽”“馆标”“标识”“标志”为概念,结合自身的实践探索进行研究,从不同的研究视域认同馆徽是图书馆核心理念和文化内涵的象征,对其文化功能、设计创意、技术生成等方面都做了较为深入、全面的研究[1-4]。高校图书馆、纪念馆等行业也有学者具体探讨了不同应用情境下徽标的特质表达以及设计方案,对最终的设计应用结果进行了全面解析[5-6]。这些研究成果为进一步深化图书馆馆徽研究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不过,梳理上述研究成果,总给人以介绍性内容多于探索性思考的遗憾,其研究观点已经不能满足当下图书馆发展的需要。
近年来,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及全媒体时代的到来,图书馆面临业务工作的转型和角色形象的主动焕新,学者们越来越重视发挥馆徽对于文化传播具有的生动、直观的彰显功能。有学者从重塑图书馆形象的视角提出完善图书馆视觉形象识别系统,凸显“以人为本”的图书馆管理理念;上海图书馆基于自身实践经验,提出以新的更准确的视觉识别系统形态展现图书馆战略转型的理念和情怀[7-8]。这样的研究视角启发人们调整研究思路,尝试着以馆徽为核心,在对图书馆文化的建构与传播、传承与重塑中,发挥其不可替代的作用。
综观“双一流”大学图书馆的馆徽设计与使用,它作为一种事物的视觉形象识别方式,既具有简洁、美观、明了、适用等一般性标志符号所具有的共性特征,又具有图书馆行业特色、母体高校办学理念影响下的文化内涵、传统与时尚契合发展的时代痕迹。它被普遍用于高校图书馆的门面招牌、网站版面、藏书章、宣传手册等场景,成为图书馆文化传播的最佳媒介[9]。不过,较多的高校图书馆忽视了对馆徽的深度挖掘,存在着重现实馆徽的实用价值、轻馆徽本体的文化解读,重馆徽吸引师生眼球的设计研究、轻馆徽承载知识与智慧的创意构建等问题,在高校图书馆文化建设中没有发挥出其应有的作用。无疑,这些存在的问题成为笔者进行实践探索的起点。
笔者所在的云南大学图书馆伴随百年云南大学发展,留下了许多珍贵的历史记录。馆徽作为云南大学图书馆历史文化发展的见证,它的每一次发展变化都是与学校变迁、图书馆文化提升实践息息相关,它实际上是几代图书馆人遵循图书馆自身发展规律,与学校需求及时交互作用、共生发展的时代产物。它自带了图书馆文化自然发展的意义,同时又表达了高校在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社会服务、文化传承方面从量变到质变的发展轨迹。为此,本文拟从图书馆文化建设的视角探究百年云大发展背景下的云南大学图书馆馆徽设计创意的实践轨迹,进而探究其内含的图书馆人从感知到认知的心路历程,充分表明以馆徽的迭代更新为抓手是高校图书馆自我转型变革的一条有效路径。以期引起人们对挖掘和整理图书馆历史遗存的重视,使之成为高校图书馆文化命脉的传承和永续发展的源头活水。
云南大学于1922年成立,1923年正式招生。学校在办公主楼会泽院开辟房间成立了图书室,初定名为“私立东陆大学图书部”,不久更名为“私立东陆大学图书室”。随后,图书馆于1934年改称“省立云南大学图书馆”,1938 年称“国立云南大学图书馆”。1958年,云南大学由中央高教部划归云南省管理,同年正式启动四层楼高、总面积为6 603平方米的图书馆建设,图书馆从此有了一座可供师生读书看报查阅资料的单体建筑①。
回望云南大学图书馆前三十多年的发展历程,会发现在学校大发展的关键时期,图书馆总会有继往开来的变化,现存图书馆馆藏印章恰好见证了这段历史(见图1)。从留存的印章档案来看,最初图书馆馆藏章命名为“图记”,后来命名为馆章、藏书章。其设计多用图书馆的中文、英文全称或缩写,以圆形或方形式样呈现。这些珍贵的馆藏印章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在简洁大方中留存下了图书馆人在每一时期对图书的认识、审美和表达技术,富有深厚的文化底蕴和浓厚的时代氛围,成为图书馆以后发展中得以承前启后、开拓进取的重要历史积淀和精神财富。
图1 云南大学图书馆的馆藏印章
1996年,云南大学被首批列入国家“211工程”重点建设大学;2012年,云南大学成为国家“中西部高校基础能力建设工程”和“中西部高校综合实力提升工程”实施院校。云南大学图书馆因此进入新一轮强基固体的新发展阶段:1989年,总面积为15 051平方米的新馆逸夫楼落成使用,紧接着总面积37 000平方米的新馆洋浦校区仰止楼(2006年)、总面积为58 918平方米的新馆呈贡校区仰止楼(2014年)分别建设完成并投入使用。
学校办学规模的日益扩大和图书馆两校区办公的现实,需要图书馆有一个与“211”大学相称的全方位的文化提升。对此,运用具有鲜明个性特征的视觉图形,来达成师生对两校区图书馆实体的关联及其文化形象的认同,成为图书馆文化建设的一个重要议题。于是,馆徽作为“一体两馆”的视觉语言符号应运而生(见图2)。
这个馆徽选用的是上字下图+标志性建筑物结合的设计模式。其内部结构主体由学校标志性建筑会泽院及其九十五级台阶外形艺术演变而成,似矗立在一本平面摊开的书页面上,意在表达图书馆诞生地会泽院主楼的神圣,又传达了读书如登、拾级而上的攀登精神,具有一定的视觉冲击力。中间标示的“1923”表达出图书馆的始建时间与建校时间同步②。在主体建构的周围,以“云南大学”的中英文字组成一个未封闭的圆环图形,寓意突破固有观念,进一步对外开放。色彩方面选用了白色、绿色和紫色搭配,白色为书、绿色为建筑、紫色为字符,强化图形的个性特征,在整体绚丽中透出低调的典雅。
诚然,对图书馆馆徽的设计本质上是一种对图书馆文化的不断追寻与弘扬。以今天的视角来看,这枚馆徽的主体以会泽院及其九十五级台阶为形象代表,带有更多的母校主体色彩,加之圆环图形由中英文字的“云南大学”组成,相对弱化了图书馆的特征,没有真正显现出其作为图书馆“logo”的主体地位,也未能用视觉语言凝炼出两校区实体图书馆所共有的历史文化和精神底蕴。第一代馆徽存在的些许遗憾催生了后来图书馆馆徽的更新迭代。
2016年,云南大学成为国家“一省一校”工程实施院校;2017年,云南大学成为国家首批42所“一流大学”建设高校之一。伴随学校的蓬勃发展和历史积淀的不断增厚,图书馆肩负着与时俱进地丰富图书馆文化内涵的使命和责任。于是,在学校环境改造驱动和馆内文化提升需要的合力之下,进一步实现馆徽的外在表现与内在精神的圆融合一提上了议事日程。经过图书馆人在历史与现实的整合中反复研磨,最终设计出了第二代馆徽。
第二代馆徽设计的灵感源自图书馆馆藏民国时期印存在图书上的藏书章(见图3)。该藏书章为圆形,半径为1.9cm,圆周为11.93cm。具体又由三个同心圆圈构成,围绕圆心形成的第一内圈由线条形塑的书型方框内含繁体字“書”的字符构成“圕”,这实为我国著名图书馆学家杜定友先生于1924年创建的图书馆三字的缩写;依次向外的三个圆圈分别由中文繁体字符“云南省立东陆大学图书馆”、英文大写字符“YUNNAN TUNG LU UNIVERSITY LIBRARY”、光芒四射的印花纹构成。三个圈层烘托出以书为本的理念。
图3 民国时期印存在云南大学图书上的藏书章
设计者以这一藏书章为模版,调整了尺寸,赋予了色调和字符,最终设计出两款圆形图书馆标识。一款以蓝白为主色,三个同心圆圈为结构;正中心为蓝底白字符,书有图书馆的缩写“圕”字符;由中心到外再分两层,内一层为白底蓝字,上半部书有隶书字符“云南大学图书馆”,下半部有隶书“中国”字符,暗含虽身在云南却“以书为本、胸怀社稷”的胸怀;内二层为蓝底白字符,上半部书有英文大写字符“YUNNAN UNIVERSITY LIBRARY”,下半部书有英文大写字符“CHINA”(见图4)。另一款以红白为主色,相异于第一款之处在于用篆体书写“云南大学图书馆”“中国”字符;由光芒四射的印花纹组成最外层,表达了走出国门、拥抱世界的寓意(见图5)。经过斟酌,当时决定以蓝白相间的第一款为主,适当选用红白相间的第二款。
图4 云南大学图书馆第二次设计的馆徽第一款
可以说,这两款馆徽不是基础模块的简单移植或嫁接,而是在对基础模版的准确理解基础上,糅合了最适配的图书馆要素、凝结了最丰富的文化信息,做到了图书馆特征与时代审美的有机融合。实践证明,图书馆这一时期在对外服务传达组织理念、对内统一营造文化氛围的过程中,将馆徽作为必不可少的活动组织要素,充分发挥其特有的唤起情感、深化记忆的文化彰显优势。不过,由于大家对两款馆徽难舍其一,运用过程中难免存在着两个馆徽并用的行为,多少弱化了馆徽的唯一性与独到性,以致影响了人们的视觉聚焦效应。
2018年,云南大学跻身中西部14所“以部为主、部省合建”高校行列;2022年,云南大学继续入选第二轮国家“双一流”建设高校;2023年,云南大学迎来百年华诞。借助学校百年发展的磅礴力量,云南大学图书馆迎来了一个难得的全面塑造百年图书馆新形象的发展机遇,馆徽设计作为图书馆形象建设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面临升级焕新的发展要求。于是,设计组在保持原有馆徽视觉要素不变的情况下,围绕一个主打馆徽(见图5),多路径构建馆徽文化场景,以期从个体符号表达转向对馆徽的多维度展示进而实现特定主题下的图书馆知识重构。其具体的实践路径可概括为关联、聚合、叙事化三个步骤。
2.4.1 策划静态关联
在人们的惯常思维中,诸如网站、赠书证等图书馆业务工作所需的实物仅视为业务工作的手段,属于相对孤立的业务领域实体,很难进一步将实物与其所处的图书馆文化的语义环境相联系。如果采用领域本体的结构化组织,则会实现孤立的“工作手段”向关联的“领域文化关系”跃迁。
在具体操作过程中,设计者借助现代抠图技术,人为地把馆徽镶嵌在特定的业务工作实物中,以类为起点建立“馆徽+互联网平台”“馆徽+导视”“馆徽+赠书证”“馆徽+文创产品”等语义关系,以点为面,充分叠加馆徽的文化彰显功能,使馆徽成为图书馆各类实体性文化的来源要素,进而建立各类实体文化要素之间的关联聚合(见图6)。如此一来,既深化了对命名实体及其文化寓意的表达,同时通过馆徽将各类实体的文化片段串联成一个图书馆文化的整体呈现。
图6 云南大学图书馆赠书证
2.4.2 组织动态聚合
图书馆馆内空间大体由藏书区、阅读区、情报服务区、技术设备区、行政业务区、公共活动区等组成。根据区域功能及现实空间状况,抽取并归类某一维度概念下的集合物,相应建立各功能下的馆徽关联文化。如果说前述静态关联重在挖掘并确定语义关系,那么动态聚合则侧重文化聚合的多维度揭示与个性化凸显。
具体来讲,在保持此前业务手段工具价值的基础上,进一步提升其内在的图书馆文化价值。就以云南大学东陆校区图书馆视觉导视系统设计为例:首先,依据现实空间划分出一级导视系统(如楼体标识、出入口导视牌等)、二级导视系统(如门牌导视、楼层索引导视等)、三级导视系统(如请勿喧哗、玻璃防撞贴等);在每一级每一类下都确定有馆徽的位置,仅对不同环境下的同语义、同文本要素需求在载体材料、框架元素、色彩组合等方面做适当设计调整,由此形成具有不同空间展示度的系列性“馆徽+”实体语义标签。
2.4.3 整体性叙事化构建
通常,叙事强调不同维度的文化实体蕴含和不同类型的叙事内容的表征路径,图书馆传统上多采用主题展览、新书推介、学术报告会等形式来完成图书馆文化活动的叙事组织,但多滞于文字、语言、图像的单线使用,仅满足于对活动的表层和零星的表述,缺乏形式统摄和整体提升。为此,可基于前述的静态关联、动态组织的实体文化构建,再次以馆徽标识为牵引,形成一种馆徽文化视域下图书馆文化活动叙事的多态烘托性表达。即基于文化法则的贯通,对同一个主题内容,选择文字组织、图片可视、视频表达三种路径同时展示。
2021年,云南大学图书馆邀请了档案学专业在读的14位硕士、博士研究生,历时一个学期,分别梳理、选择出诸如印章、规章、云南大学分类法卡片等14件实物档案,然后遵循传统的图书馆文化知识图谱,在时间、空间与意义方面对这14件实物档案予以图片拍照、文字介绍和学理拓展研究,最后编纂出一部多视角展示图书馆老物件文化的纸本书籍《云南大学图书馆百年风华录》。2022年,云南大学图书馆再次邀请档案学专业在读的6位硕士研究生,借助视频媒介可进行单向、双向乃至多向互动交流的技术优势,从前述14件实物档案研究中凝练出大型文献利用、文献版本演变、阅读推广集锦等主题。首先以微视频叙事的形式拍摄呈现出历史记录表面呈现的“能指”意义,然后以文献编纂叙事的形式揭示出实体文献深层蕴含的“所指”学理,最后制作出《百年之业 昭如日月》视频荟萃,在馆内电子屏幕择时滚轴播放,相应编纂出版一部同名纸本书籍,留存校图书馆和档案馆。目前,设计组正在采用VR虚拟三维空间模型技术,虚拟制作以云南大学图书馆建筑空间变化为背景的馆徽文化发展全景。
上述叙事化的文化构建实践,虽经历了历史调研、文字阐释、视频制作的不同阶段,但始终以馆徽开场、文化搭台为前提,以此不断更新与累积“馆徽+”的文化效应。这样整体化构建文化的方式,不仅浓缩彰显了图书馆文化亮点,而且也大幅提升了图书馆文化水平,收到了多态而互相烘托的文化熏染效果。正如学者所说的:“事物的不同表现方式是互补和不可替代的。”[10]沿着这一探索理路继续推出多向叙事,坚信日常的图书馆文化就能够自然地渗透、融合到图书馆的各个层面。
云南大学图书馆馆徽伴随百年学校发展进程,历经设计开端、初次呈现、视觉重构、知识建构四个发展阶段,在无数次的更新中承载了图书馆文化的时代痕迹,叠加了母体学校办学者的教育理念和追求,涵构在高校历史进程的脉络中。它所展示出的高校发展历史底蕴和图书馆发展的时代风貌,足以视之为图书馆文化发展的一种独特的历史记录,一种视觉型的档案文献。
作为一种历史记录,馆徽在图书馆场域中呈现出的样态是具体的、实体的,易于给人一种静态的、孤立的感觉。但馆徽是静态还是动态、孤立还是整体,主要取决于图书馆人对图书馆文化的建设理念和工作追求。事实上,进入信息化时代,图书馆文化建设不仅要关注馆徽本身,还要关注馆徽产生、存在、使用的过程,关注其背后的宏观信息。循着这一理路,馆徽作为图书馆文化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已不再是孤立的物化形态,而是图书馆文化建设的积极体现。图书馆人无论从馆徽产生的文化语境中来挖掘其载体形式和内容表达,赋予其价值意义和存续机理;还是从馆徽所涉及的形成者、利用者以及与之相关联的人群去穿越时空隧道,寻找其与当下人的互动关系,都会发现存在着一个共同的行为事实,即图书馆人已经以馆徽为本体,动态性地呈现出围绕其核心地位的一系列过程性行为,由此形成了一个“馆徽+”文化的认识与建构系统。
“馆徽+”作为一个系统,相较于作为历史记录的馆徽本体,它更能生动地呈现文化的细部和具象特征,为图书馆文化建设提供回想的空间和余地。它的价值已不仅是其载体形象本身,而是其所托载的整体文化信息能够促进文化知识元素的融合。这样的融合其实就是一种文化建构,在此结合前述的三个知识化构建步骤,对“馆徽+”文化的建构理路作进一步阐析。
(1)静态关联中蕴含文化。在馆徽与业务工作实物建立“馆徽+”的语义关系过程中,任何一个节点都会自然产生来自本体的大量信息,同时又有其蕴含的文化因素对其过程产生影响,这些信息和因素在过程中的交互影响会产生有价值的知识,这样的知识常常比最终的馆徽本体重要得多。如图6,通过馆徽按钮打开赠书证的一瞬间,其隐含的文化意义得以一一展现。
(2)动态聚合中孕育文化。将馆徽置于图书馆历史发展的长河来构建“馆徽+”的时空语境时,虽可以获得馆徽的样态,但它当初的形成过程、文化氛围却已不能追回,只能借助新的感受和手段,对之重新设计,重新赋意。而这样的赋新就实现了馆徽的有序化呈现和文化因子的系统化聚合,形成了当下存在的一种文化资源。
(3)叙事化构建中积蓄文化。馆徽在图书馆文化发展中是一个流动的存在,不同构建者对“馆徽+”的文化书写,仅靠白纸黑字难以对其做出流动且完整的表述。现代技术的不断推陈出新为多视角、多手段的文化创意提供了可能,多态而互励的设计催生出新的文化。
诚然,当代高校图书馆文化的建设路径多元丰富且历久弥新,高校图书馆自我转型变革的重点应首推其服务内容及其实现手段的升级换代。本研究所选取的馆徽设计视角仅只是高校图书馆文化建设实践范畴中的微小部分,但实践证明,它因具有直接给人以视觉上的体验和心灵上的冲击特征而更易增强图书馆文化的亲和力,更易获得同学们的赞同。有同学在云南大学图书馆微信平台留言道:“现在的东陆图书馆文化环境更加优美,学习的时候会更加舒心,心情愉悦,自然效率就高了。”“如果可以,相信小伙伴们真的愿意整日都呆在图书馆里看书 。”
在云南大学图书馆人的记忆中,从学校建馆时就存在且历经百年变迁的馆徽一定是建构当下图书馆文化的见证,它因在时间上具有始源性、在内容上具有文化元素而具有独特的文化内涵。在图书馆文化建设的视域下,它不仅是文化实体性的存在而且也是文化观念性的存在。然而,要使客观存在的馆徽成为图书馆文化符号,仅仅关注馆徽实物本身,已无法真正彰显出其个性特征。它需要在图书馆谋求重塑发展理念、优化业务流程的文化建设过程中,以“馆徽+”的模式扩大馆徽的结构性存在范围,形成一种馆徽文化景观,使进入图书馆的每一位用户对馆徽有一种感觉——感知,从而在潜移默化中获得审美熏陶和知识增长。如此才能使馆徽成为图书馆文化建设不可缺少的重要组成部分。
事实上,在云南大学图书馆的馆徽创意过程中,每每构建一种“馆徽+”的视觉文化场景就自然拓展出一系列具有相同理念但结构或色彩略有变化的群组化logo,生发出一种新的图书馆文化形态,产生出一种图书馆人与用户共在场的情感共鸣。这无意间展现出一条由馆徽创意的图形表达走向象征性文化符号呈现、再到沉浸式读书场景搭建的图书馆文化再造之路。循此理路进一步探究,则会带出一个追问:此时的馆徽到“馆徽+”文化,是图书馆人对馆徽的一种当下性理解,那么在未来的图书馆文化视域下,“馆徽+”文化又将何去何从?这是图书馆人有待进一步思考的问题。
当今,随着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等信息技术深度介入人们的生活,文化领域的交流、记录和传承的方式、形态、特征及其社会效应已在悄然改变。在高校图书馆,广大师生作为文化的受众已不再是被动的接受者,而是逐渐成为了具有信息技术表达与行为能力的主动的用户。他们越来越喜欢接受并习惯于新的信息技术主导下的文化表达方式。他们的选择与爱好一定程度上促使图书馆探索构建与新技术和社会发展相匹配的且能迎合用户现实需要的图书馆文化。为此,图书馆人理应与时俱进地打破现有的“馆徽+”文化的惯常思维,密切关注新形态下的文化符号所唤起的视觉、触觉特质,捕捉其所呈现、扩大、延展出的特定文化意义,运用信息技术迭代重组出可视可感的图书馆文化,使“馆徽+”文化在不断焕新中获得新的生机而持续发展下去。
“图书馆本身就是一种内涵深厚的文化,这种文化是由过去、现在、未来三者递进、传承而发展。”[11]高校图书馆是一个开放的空间,图书馆人的价值观念和思想行为都必然与特定的社会发展与大学文化语境紧密关联,而这些价值和观念又会使图书馆文化具有新的意义。对“馆徽+”文化的探索研究,既是对高校图书馆文化命脉的传承与文化提升发展的探索,也是图书馆人迈向文化自信自强的一种文化自觉。
注释:
① 后人为缅怀周恩来总理于20世纪50年代视察学校,将该建筑取名为“怀周楼”。
② 云南大学于1922年成立,1923年正式招生,学校法定建校日为1923年4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