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经济、企业文化与企业创新能力*

王文涛,彭 卿

(重庆理工大学 经济金融学院,重庆 巴南 400054)

一、引言

数字经济已经成为推动我国经济高质量增长的重要引擎,也是我国经济发展中最有潜力的新兴增长极。一方面,我国数字经济蓬勃发展,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发布的《中国数字经济发展报告(2022年)》指出,2021年我国数字经济规模达到45.5万亿元,占GDP比重达39.8%,同比名义增长16.2%,高于同期GDP的增速。另一方面,我国在高端芯片等产业链关键领域仍面临“卡脖子”的问题,企业创新亟需完成从“量”到“质”的转变。数字经济作为中国经济由投资驱动转向创新驱动的全新动能,通过赋能传统产业数字技术、拓展创新空间、加快创新要素流动等途径,已经成为推动中国企业创新的重要力量。

数字经济对企业创新的影响及作用机制已经成为众多学者关注的焦点问题。现有研究对于数字经济能有效推动企业创新的结论基本达成了共识,而关于数字经济对企业创新的影响机制研究则更多地是从正式制度视角分析,从文化等非正式制度视角分析的文献相对较少。企业文化是企业组织在经济活动中创造形成并赖以遵守的价值观念、规章制度、行为准则以及固有习惯。行为经济学指出,除经济制度、法律法规等正式制度外,文化等非正式制度对企业行为决策有不可忽视的影响,[1]74-91同时也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人们的思维方式和行为。特别是对正式制度尚不完善的发展中国家而言,文化等非正式制度可能会发挥更为重要的作用。[2]135-140有研究认为经济理论对社会现象的解释只能达到80%,剩余20%应该从文化等非正式制度寻求解释,甚至在经济模型分析中也可以把文化作为变量进行分析。[3]113-121因此,本文尝试构建一个较为完整的框架探讨数字经济是如何通过文化渠道影响企业创新能力,进而为制定政策提供新的可行路径。

二、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一)数字经济对企业创新能力的影响分析

数字经济作为一种新经济形态,强调数据信息及其传送对生产率的决定作用,它可以与传统经济产生深度互动,并与其他技术手段一起对实体经济产生支撑和引领作用。[4]5-22从企业内部来看,首先,数字经济弱化了产业之间的边界,培养了大量复合型人才,满足了市场对人才的需求,为企业创新活动提供了智力支撑。[5]5-22其次,数字经济利用信息化技术降低了企业与金融机构之间的信息不对称,有利于企业获取信贷资源,提高资金供给和使用效率,保障创新研发活动的资金需求。最后,数字技术的广泛应用将创新要素和生产要素进行数字化封装,依据市场需求实现模块分工,使得创新主体之间优势互补,从而提升了企业创新附加值。[6]25-33

从企业外部来看,首先,数字经济为产业发展提供了更为完善的信息技术设施,丰富了企业对于市场信息的获取渠道,提高了企业研发与市场需求的供需匹配度,同时,产业的跨界融合也强化了技术和知识的扩散与共享,从而优化创新环境。[7]1-15其次,数字经济带来的信息互通使得市场更加开放,缓解了供应链冗长和信息不透明问题,有利于增加企业议价能力,降低供应链集中度,防止供应商的剥夺行为侵蚀企业创新资源。再次,数字技术建立的网络化创新平台为企业、院校和科研机构提供了便捷的交流机会,有助于促进产学研合作,增强企业协同创新能力。最后,数字经济时代,消费者多样化和个性化的需求带来市场需求的扩张,企业之间的竞争倒逼厂商创新产品种类,提高创新质量。[8]45-56因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1:数字经济有利于提升企业创新能力。

(二)企业创新文化的影响机制分析

数字经济可以通过技术赋能和扩大竞争途径促进企业创新文化发展。创新文化是企业文化的重要形态,是企业在经营发展过程中形成的有利于创新的文化环境氛围,体现了企业的创新倾向。一方面,数字经济带来的新一代数字技术,其应用领域横跨几乎所有部门,从农业、制造业到服务业,以信息网络为载体,通过产业数字化和数字产业化实现了生产效率提升和产业结构优化,有利于企业创新文化发展。另一方面,尽管数字经济带来了新的机遇,但也提出了企业如何在这个竞争更加激烈的时代适应和发展的问题。数字经济几乎已经模糊了所有领域的传统边界,打破了信息可及性差异,赋能企业数字化技术转型,中小企业与大企业的创新资源禀赋正在逐步缩小,企业越来越难以保持可持续的优势。为了跟上产业的数字化转型步伐和技术的加速更替,倒逼企业加强创新意识、深化创新文化。

与此同时,企业创新文化也是企业创新能力提升的重要驱动力。创新文化不仅能激发企业的创新动力,还能降低创新成本,有研究表明具有创新文化的企业也有更强的创新意愿和更开放的创新态度去从事风险性的创新活动。[9]107-113创新文化经常被作为企业创新的一个先决条件,企业可以通过文化这种非正式制度,营造挑战、冒险和创新氛围,鼓励员工的创新行为。创新文化还可以调动企业的创新要素,发现市场中潜在的商业机会,能够从价值观念、制度以及行为三个方面促进企业研发投资。此外,企业所在地的创新文化也会对企业创新造成一定影响。[10]12-20,155严若森(2021)从CEO个人特质的角度出发,认为企业所在地的创新文化越浓厚,CEO越会加大企业的创新投入。[11]139-156因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2:数字经济有利于发展企业创新文化,进而提升企业创新能力。

(三)企业合作文化的影响机制分析

数字经济主要通过改变商业模式、深化信息交互、加大市场竞争促进企业合作文化。企业合作文化是企业在内部强调分享,在外部寻求共赢的文化价值倾向。首先,数字经济改变了传统的商业模式,强化了企业从垂直整合到“虚拟整合”的转变。传统企业的价值取决于企业自身的内部能力,而数字经济使企业更加注重集体能力的提升。[12]63-83其次,数字经济为企业与上下游的信息交互创造了条件,客户可以直接与企业进行沟通,使得企业需要以客户为中心进行创新研发,寻求差异化的产品和服务。[13]487-496数字经济能有效连接客户、企业和供应商,提升价值链的效率,促进企业合作意识。最后,在数字经济时代,随着竞争日益激烈,企业为了扩大市场规模、分担风险、促进资源共享等,越来越多地进入外部环境,寻求合作。

与此同时,企业合作文化通过内部提高员工凝聚力和外部促进企业“产学研”合作来提升企业创新能力。[14]148-167从内部渠道来看,具有合作文化的企业不仅有较为完善的信息分享机制,缓解企业内部信息不对称问题,鼓励技术共享和知识共享,还能提高团队凝聚力,使研发人员能够在企业中发挥出自己的优势,从而提升企业创新能力。从外部渠道来看,企业之间的合作可以加速各自的创新进程,有利于企业提升自身的创新能力。企业间的合作文化是一种共享软环境,能够营造沟通和互动的氛围,同时约束成员共同实现战略目标,有利于协调多方主体的利益。具有合作文化的企业也更能把握与客户、供应商和科研机构的研发合作机会,能更大程度地整合彼此的优势资源,实现优势互补、资源共享,提高研发成功率。因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3:数字经济有利于发展企业合作文化,进而提升企业创新能力。

三、研究设计

(一)变量选择

1.被解释变量

企业创新投入(R&D)与企业创新产出(lnPAT)。本文选取企业研发支出与营业收入的比值作为衡量企业创新投入的指标,选取发明专利数量作为衡量企业创新产出的指标,并加1后取对数处理。

2.核心解释变量

数字经济发展水平(Digital)。本文借鉴赵涛等(2020)的研究[15]65-76,选取人均互联网宽带接入用户数、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从业人员占比、人均电信业务总量、人均移动电话用户数以及北京大学数字金融研究中心编制的数字普惠金融指数,[16]1401-1418对以上5项指标标准化后进行主成分分析,进而得到各个地级市的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综合指数。

3.中介变量

一是企业创新文化(lnnov),采用从年报中提取“创新、发明、开发、研发”等创新相关词频的方法来衡量企业创新文化。二是企业合作文化(lncoo),采用从年报中提取“合作、互助、联合、共享”等合作相关词频来衡量企业合作文化。

4.控制变量

具体包括:公司成立年限(Age),用公司成立年限加1取对数表示;资产负债率(Lev),用年末总负债与年末总资产的比值表示;总资产净利润率(ROA),用净利润与总资产平均余额的比值表示;托宾Q值(TobinQ),用流通股市值、非流通股净资产、负债账面值之和与总资产的比值表示;独立董事比例(Indep),用独立董事与董事人数的比值表示;第一大股东持股比例(Top1),用第一大股东持股数量与总股数的比值表示。

表1 变量定义

(二)模型设定

为检验数字经济对企业创新能力的影响,本文构建面板数据计量模型进行实证分析,基准模型设定如下所示:

Capabilityit=β0+β1Digitalit+βControlsit+ui+vt+εit

(1)

其中,被解释变量Capability表示企业创新能力,包括企业创新投入(R&D)、企业创新产出(lnPAT);Digital表示数字经济发展水平; 向量Controls表示一系列控制变量;ui表示行业固定效应;vt表示时间固定效应;εit表示随机扰动项。本文所有回归分析结果皆采用了Cluster聚类稳健标准误调整的t统计量。

(三)样本数据

本文选择2011—2020年沪深A股上市公司为研究样本构建面板数据,剔除金融类、房地产类以及ST企业,并对变量进行了1%的缩尾处理。相关数据主要来源于CSMAR数据库、WIND数据库、《中国城市统计年鉴》、企业年报以及手工整理的工业和信息化部发布的相关数据。相关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如表2所示。

表2 描述性统计

四、实证结果及解释

(一)基准回归分析

表3通过多元回归模型考察了数字经济对企业创新能力的影响。第(1)列和第(2)列中仅控制了时间和行业固定效应,创新投入和创新产出分别在1%和5%水平上显著为正。第(3)列和第(4)列加入了控制变量,虽然相关系数有所降低,但研究结果依然稳健。这表明,数字经济有助于增强企业创新能力。假设H1得到验证。

表3 基准回归结果

(二)稳健性检验

1.剔除部分特殊样本

考虑到以医药制造、航空航天、电子信息等行业为代表的高科技公司本身就具备较强的创新能力,其创新能力的提升可能更多地是由于自身发展形成的,而对于非高科技公司,创新能力相对较低,其结果的稳健性更具说服力。因此,剔除了相关高科技行业公司样本,重新估计基准模型,结果如表4第(1)列和第(2)列所示,结论依然稳健。

表4 稳健性检验估计结果

2.Tobit模型

由于本文的被解释变量为连续正值分布,且存在大量零值的左侧截堵特征,因此,本文采用Tobit模型对基准回归进行重新检验。结果如表4第(3)列和第(4)列所示,可见除了系数大小有所变化外,结果依然显著。

3.更换数字经济测度方法

在上述基准回归中,本文采用主成分分析法对地级市层面的数字经济发展水平进行测度。现采用熵值法对数字经济发展水平进行重新测度(Score),再次进行回归检验。结果如表4第(5)列和第(6)列所示,回归结果与基准回归结果基本一致。

4.替换数字经济变量

前文所用的数字经济变量是从地级市的宏观层面进行测度,此处将尝试使用微观层面的企业数字化转型程度来衡量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借鉴吴非等(2021)的研究,从年报中提取“大数据、区块链、人工智能”等数字化相关词频加1取对数的方法来度量企业数字化转型程度(Tran),用以替换宏观层面的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并重新带入模型进行回归检验。[17]130-144,10结果如表4第(7)列和第(8)列所示,回归结果依然显著。

(三)内生性检验

本文将采用工具变量法解决内生性问题,借鉴黄群慧等(2019)的研究,选用1984年各地级市每百人固定电话数量和每百万人邮局数量作为工具变量。[18]5-23为了适应面板数据的计量要求,构造1984年各地级市每百人固定电话数量和每百万人邮局数量与当年互联网宽带接入用户数的交互项,作为面板数据工具变量。结果如表5第(1)～(4)列所示,第一阶段回归F值同样均大于16.38,说明不存在弱工具变量问题。结果显示,数字经济对企业创新能力的影响依然显著为正,表明本文基本结论是稳健的。

表5 内生性检验估计结果

五、机制分析

上文理论分析部分指出,数字经济对企业创新能力的提升可能通过文化传导机制实现。为验证理论分析的合理性,本文将进一步对企业创新文化和企业合作文化两个影响机制进行检验。

检验结果如表6所示。第(1)列显示数字经济发展对企业创新文化的影响显著为正,第(3)和(4)列显示在加入企业创新文化后,数字经济对企业创新能力的影响系数显著且有所减小。上述结果说明,数字经济增强了企业创新文化,进而提高企业创新能力的影响机制存在。假设H2得到验证。

表6 企业文化影响机制检验

第(2)列显示了数字经济发展对提升企业合作文化有显著促进作用,第(5)列和第(6)列中,在加入企业合作文化后,数字经济对企业创新能力的解释力出现小幅下降,证明数字经济有利于企业合作文化发展,进而提升企业创新能力的影响机制存在。假设H3得到验证。

六、异质性分析

上述分析表明数字经济对企业创新能力起到显著提升作用,接下来本文将基于企业性质特征、行业特征和地区特征进行异质性分析,探究数字经济影响企业创新能力的差异。

(一)基于企业性质特征的分组检验

从企业性质视角出发,按企业所有制将样本划分为国有企业和非国有企业进行分组检验。结果如表7所示。研究发现,在国有企业中,数字经济对企业创新投入和创新产出的影响都不显著,相反,在非国有企业中,数字经济对企业创新投入和创新产出的影响都显著为正。通常来说,相比于国有企业有着天然的资源禀赋和稳定的市场竞争优势,非国有企业则有着更大的生存压力和竞争意识,主动创新意愿更强。因此,非国有企业更能受益于数字经济对创新能力的提升效益。

表7 基于企业性质特征的分组检验

(二)基于行业特征的分组检验

从行业特征视角出发,一方面,将样本划分为高耗能和低耗能行业,高耗能行业包括石油、煤炭燃料加工和电力供应等行业。分组检验结果如表8所示。对企业创新投入而言,数字经济对低耗能和高耗能企业都有显著提升作用;对企业创新产出而言,数字经济对低耗能企业促进作用显著。原因可能是高耗能企业大多属于劳动和资金密集型企业,其本身的经营战略更多地是对市场份额的抢占,而不是对技术的创新。相较之下,低耗能企业多是技术密集型企业,在企业创新活动中,更有动能持续地为企业创新活动提供资金和人力支持。

表8 基于行业特征的分组检验

另一方面,从是否属于数字经济行业来看,本文将信息技术、软件开发和互联网等行业归为数字经济行业范畴。对属于数字经济行业的企业而言,数字经济对企业创新产出有显著促进作用。对属于非数字经济行业的企业而言,数字经济对企业创新投入具有显著驱动作用。原因可能是属于数字经济行业的企业大多是信息技术相关高科技企业,对数字技术长期处于重点投入研发状态,因此,这类企业对数字经济带来的创新动力敏感度不高,导致创新投入不显著,但凭借长期的数字技术积累,在数字技术应用场景不断扩容下,以致创新产出显著提高。此外,属于非数字经济行业的企业则会由于数字经济带来的数字化技术优势以及更加激烈的竞争,加大创新投入力度,为持续提升创新能力打下坚实基础。

(三)基于地区特征的分组检验

从地区特征视角出发,本文将人均互联网宽带接入用户数作为地区信息化程度的代理变量,并根据中位数将样本划分为信息化程度高的地区和信息化程度低的地区。结果如表9所示。在信息化程度低的地区,数字经济对企业创新投入和创新产出的促进作用均略强于信息化程度高的地区。原因可能在于地区信息化程度往往与经济发达程度密切相关,位于经济发达地区的企业往往实力也更强。数字经济的包容性能够促进地区之间的创新合作,有助于缩小企业之间的差距。因此,数字经济对企业创新能力的提升在信息化程度较低的地区拉动作用更明显。

表9 基于地区特征的分组检验

从市场化水平来看,本文借鉴王小鲁等(2021)编制的《中国分省份市场化指数报告 (2021)》,[19]223-225同样按中位数划分样本为市场化程度高的地区和市场化程度低的地区。在市场化程度高的地区,数字经济对企业创新投入和创新产出的促进作用均表现得更为显著。其原因可能是,在市场化程度较高的地区,法制化水平也较高,完善的法制体系为企业创新活动提供了法律保障,有利于保护企业的创新成果,鼓励企业创新。

七、结论与启示

数字经济已经成为推动经济社会发展的新动能,在国内经济下行压力加大的形势下,我国必须高度重视数字经济带来的发展机遇。本文利用沪深A股2011—2020年1 147家上市公司的面板数据,研究表明:(1)数字经济可以显著提升企业创新投入水平和创新产出水平。(2)在影响机制方面,数字经济可以通过促进企业创新文化和合作文化,从而驱动企业创新能力提升。(3)异质性分析显示,对于企业性质而言,数字经济对企业创新能力的提升在非国有企业表现得更为显著;对行业性质而言,数字经济对企业创新能力的提升在低耗能行业更明显,同时,数字经济对企业创新投入的提升在数字经济行业更显著,对企业创新产出的提升在非数字经济行业更显著;对地区特征而言,数字经济对企业创新能力的提升在信息化程度低和市场化程度高的地区更明显。本文研究的政策启示如下:

第一,加速推进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融合发展。要继续加强大数据、5G基站等新型数字技术基础设施建设,为我国数字技术创新发展和迭代升级打下坚实基础。扩大数字技术的应用场景,加快数字技术与实体产业融合发展,赋能企业提质增效。

第二,重视文化对于数字经济促进企业创新能力提升的影响机制。企业应充分发挥文化对创新的引导作用,抓住数字经济对文化改造的契机,在企业内部提倡创新文化和合作文化,并落实到企业的实际行动中,建立企业创新激励机制和知识技能合作共享机制,提升企业持续创新能力。

第三,基于不同企业、行业和地区的差异特点,实施差别化的政策措施。非国有企业要充分发挥数字经济对企业创新的促进作用,通过数字技术提升自身创新能力;国有企业要利用资源禀赋优势积极寻求与信息技术企业的合作,推进数字化转型。高耗能企业要把数字化技术与生产流程相结合,实现企业绿色转型。数字经济行业企业要充分发挥长期积累的数字技术优势,主动对接数字化应用场景,加速转化创新研发产出;非数字经济行业企业应加大数字化转型投入,提升企业数字化水平。信息化程度低的地区应加快数字化转型的步伐,利用数字经济带来的信息扁平化优势,缩小与发达地区的经济实力差距。市场化程度低的地区应注重市场化环境对数字经济促进企业创新能力的正向激励作用,完善法律保障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