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痕

王凌志

那些刻意的划痕被时间缝合，留下

深浅不一的疤，其轮廓看似无规则边缘

实则是爱之形状。

多年过去了。墙面上的疤非但没有退去，

周遭的暗淡还愈演愈烈。

颜色退化的墙面，抹杀成长所遗留的痕迹

多年没变的划痕被唤作一把利器

从脑平面刻画出母亲的模样，生活的惬意

把我从城市边缘拉回

拉回那土生土长的地方，今夜

用旧水洗去繁华，农村的泥砖房那么温馨

墙上花洒淋浴那样久违

在那个晾晒岁月的地方，无意窥见

墙壁上残存的多道划痕

那是多年前我身高的标识

孩童洗澡体长不夠

无法让花洒恰好淋至颈项以下

每回头发湿漉漉从浴房出去

原本安放花洒的位置就会多一道划痕

随岁月的累积越来越多

多到不用刻意就能察觉它的存在

划痕从不会愈合，永远篆刻在心里

又数了一下，七道、八道、九道

刚刚好到最高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