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冲突对重大科学工程协同创新网络中参研人员结构嵌入性的作用机制:一个链式中介模型

2023-09-29 20:39孙雯刘人境
科技进步与对策 2023年6期

孙雯 刘人境

摘 要:重大科学工程是我国实施科技强国战略、突破尖端技术瓶颈的关键抓手,是基于中国本土情境协同创新范式研究不可忽视的重要类型。基于重大科学工程协同创新的特殊语境,从网络视角出发,从微观个体层面切入,通过调研329个参研人员样本数据,对任务冲突影响重大科学工程协同创新网络中参研人员结构嵌入性的作用机制进行探讨。研究发现:任务冲突可通过“任务冲突→群体关注→社会技能→结构嵌入性”链式中介路径显著影响参研人员网络结构嵌入性。研究结论对于厘清参研人员在重大科学工程协同创新网络中的结构嵌入性前因机制具有重要理论贡献,可为重大科学工程协同关系网络治理提供实践启示。

关键词:任务冲突;重大科学工程;协同创新网络;参研人员;结构嵌入性

DOIDOI:10.6049/kjjbydc.2022030290

中图分类号:F124.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7348(2023)06-0004-10

0 引言

随着高精尖技术创新发展的日新月异,追逐前沿科学技术目标、抢占领先高地的竞争愈演愈烈,单一创新主体面临的资源约束问题愈发明显。协同创新作为整合各类分布式资源、联合广泛类型参与者、实现优势互补的重要开放式创新范式之一,在推动我国科技领域前沿研究、服务国家重大科技需求、支撑科技自立自强与建设科技强国等国家战略方面扮演着重要角色。协同创新研究一直是学术界关注和探讨的热点,目前国内外对于协同创新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主体、过程、影响机制等方面,肯定了协同创新的重要意义和研究价值[1-4]

然而,协同创新仍是一个可以挖掘的研究领域,还有很多亟待深入探讨的议题。第一,从研究本土化角度看,现有国内外研究大多关注以企业为主体、以经济效益为目标的协同创新管理[5-7],但从中国实践出發,相比于此类协同创新活动,仍有更需要被关注和讨论的议题,重大科学工程协同创新活动便是典型代表之一。重大科学工程协同创新对于解决制约我国科学技术与经济社会发展的关键瓶颈问题、服务和保障国家安全、增强国家综合国力具有重大战略意义,但当前关于重大科学工程协同创新管理的研究十分少见。第二,从研究视角看,现有研究多从宏观视角切入,对于参与协同创新活动的微观个体鲜有关注[1]。重大科学工程协同创新合作通常以跨地区、跨单位、跨学科分布式研究形式展开,参与者多是来自不同单位的精英科研人员,所属单位大多并不涉足重大科学工程项目具体内容,协同创新成果产出多来源于参研人员个体,故厘清微观个体间协同关系是揭示重大科学工程协同机制的重要基础。近年来,Bogers等[1]、Gassmann等[8]、Du等[9]、Salter等[10]国际前沿学者提倡和呼吁从微观个体层面认识协同创新,但未形成较为具体的研究结论。可见,关于重大科学工程个体协同行为的相关理论或实践需求十分迫切[11]。第三,从研究内容看,现有研究大多关注协同创新体系架构[2]和模式效果[11]等,虽然存在部分协同主体参与动机研究,但数量较少,未达成研究共识。在重大科学工程协同创新网络中,任务多呈模块化、集成式形态,参研人员主动嵌入其中的原因未给出明确的理论解释。在相对松散的合作形式下,探究参研人员面对复杂工作或协调问题时如何应对,又如何维持自身在庞大协同网络中的嵌入关系和嵌入动机,具有重要理论意义和实践价值。

因此,为响应上述3个方面的理论与实践诉求,基于知识管理理论和社会网络理论,通过交互关系网络形式剖析由参研人员构成的重大科学工程个体协同关系结构,对“在重大科学工程协同创新网络背景下,任务冲突对参研人员网络结构嵌入性水平具有何种影响”这一问题进行研究。同时,依据动机性信息加工理论,引入与该问题联系紧密并有可能承载中间机制的群体关注变量[12]和社会技能变量[13-14],结合理论回顾提出研究假设,构建任务冲突与参研人员网络结构嵌入性潜在链式中介模型。通过对北京、上海、广东、陕西、山东等多个省份重大科学工程协同创新网络参研人员的329份有效样本数据进行实证检验,不仅能够回应前沿学者倡导的方向和思路,更有利于打破组织边界,面向更加深入、细微的融合与合作,为中国重大科学工程协同创新管理实践提供启示。

1 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1.1 协同创新网络参研人员网络结构嵌入性

网络结构嵌入性是指网络参与者在正式关系网络中所处的地位,与密度、关系强度、中心性等社会网络指标密切相关[15]。结构嵌入性水平高的参与者拥有较强的网络信息或资源整合协同能力,更容易与网络内其他参与者建立信任机制和合作关系,能够促进协同创新网络整体研发效率提升[16-18]。多项研究指出,高水平结构嵌入性能够为节点行动者个体带来显著的网络内信息资源优势和相对地位优势[19-21]。然而,当前文献鲜有探讨结构嵌入性水平及其形成机制[1]。尤其是对创新网络个体嵌入性水平缺乏深入探讨[22]

重大科学工程协同创新网络是为实现前沿科学技术突破、产出重大创新成果、完成重大科学工程研制建设任务,联合研究院所、高校等多家机构研发人员而建立的跨学科、跨专业交叉、不确定性和复杂性极高[23]的一种特殊协同创新网络。由于其特殊性,了解重大科学工程参研人员网络结构嵌入性,相比于其它语境更具有战略意义,对于总结国家重大科技创新项目协同管理经验、把握国家重要科技研发人员需求具有重要意义。

综上所述,探究和认识重大科学工程协同创新网络背景下研发人员个体节点协同网络结构嵌入性前置过程,兼具弥补当前理论空缺以及促进重大科学工程协同创新的实践意义。因此,本文参考知识传播、扩散过程、知识载体及其与协同创新之间的关系[24],以交互网络形式剖析由参研人员构成的重大科学工程协同创新网络关系结构,将个体参研人员作为协同创新网络中的组成节点,将结构嵌入性作为体现和衡量参研人员协同表现的重要变量[15],对微观个体协同创新行为进行探讨,挖掘重大科学工程网络个体参研人员结构嵌入性前置影响因素及其相互作用,对于重新审视重大科学工程协同创新网络的联结特点和联结属性,以及妥善治理我国重大科学工程协同创新网络具有重要意义。

1.2 任务冲突与参研人员网络结构嵌入性

任务冲突是指基于个体认知差异而形成的对于任务目标、内容、分工、流程不同理解与偏好所导致的对抗和冲突[25],是协同创新研究领域重要前置因素之一。在以往研究中,众多学者[26-28]都将任务冲突作为前因变量与协同研发绩效联系在一起进行讨论。重大科学工程研制建设目标具有开发难度大、技术风险高、交叉学科广等显著特点[23],在其协同创新过程中,各项技术方案的提出、评价和决策都需要经过多轮思辨和交流,这意味着重大科学工程协作创新网络中的参研个体经常会面临大量跨学科知识讨论与碰撞,背景的多元性和任务的复杂性交织极易导致成员间对任务或工作内容理解不一致,从而引发任务冲突(刘颖等,2017)。一般情况下,任务冲突会占用原本用于当前任务的资源,增加认知负荷和负向情绪,从而降低协作成员有效处理信息和决策的能力,干扰当前任务的有效进行,最终对协作任务实施效果和创新绩效产生负面影响[29]。然而,Liu等[30]却持不同观点,其认为由于任务冲突只关注较为纯粹的工作内容分歧,由此产生的对话和辩论可能是健康或富有成效的,可通过刺激人们寻求更好的工作方案提高决策质量。目前,理论界对于任务沖突效应利弊的认识未形成共识,不同学者发现存在积极、消极、倒U型或不显著等影响[31-33],认为应结合不同语境加以考量[37-38]。因此,如何应对和消解任务冲突,仍是重大科学工程协同创新效率提升需要关注的重要课题。

解决任务冲突的根本途径在于统一分歧、达成共识[32],但在重大科学工程协同创新关系网络中,并非所有个体都具备均等的共识能力,该能力与参研人员网络结构嵌入性紧密相关[20]。协同创新网络中不同节点位置个体拥有不同的话语权,网络嵌入性水平越高的节点,其在社会网络中的意见地位越高[36]。因此,当感知到较高水平的任务冲突时,为避免陷入孤立状态,个体会致力于提升自身网络结构嵌入性,以保持与周边个体的紧密联结关系和意见地位[33],以避免陷入被周围合作关系或圈层完全否定或者边缘化的风险。综上所述,任务冲突使参研人员通过网络关系介入,以提升自身网络结构嵌入性的方式应对和解决冲突事件。据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1:任务冲突对参研人员在重大科学工程协同创新网络中的结构嵌入性水平具有显著正向影响。

1.3 任务冲突、群体关注与参研人员网络结构嵌入性

群体关注效应的产生本质上是由于认知资源集中于社会群体同时参与的目标之上[37]。基于社会认同理论[38],由于在意他人观点和评价,当个体在社会群体中作出决策或判断时,往往会关注他人和群体反应[39]。在重大科学工程协同创新网络中,各参研人员由于同属于一个社会群体,当参研人员认知不一致或出现分歧时,势必会引发重大科学工程内部群体认知资源流动和聚集。即便在正式关系下参与和应对任务冲突的成员较少,通常也会在下一个热度更高的群体内事件出现或者冲突内容解决之前一直持续,众多周边个体会在非正式关系或者认知层面主动或被动地输送关注并搜寻反馈[40]。此类行为会持续加剧成员对群体分歧的焦虑感知,从而助长任务冲突对群体关注所产生的负面效应[37]

当受到群体关注效应冲击时,个体会更加好奇来自外部的关注度和反馈声音,并且希望从中获得赞同或支持等积极信息反馈[41],重大科学工程协同创新网络参研人员会因此而积极探索和实践与周边达成共识的行为,使个体产生一种与群体内其他行动者同步分享经验的感知[42]。在众多促进共识的行为中,Eskenazi等[43]、Shteynberg & Apfelbaum[44]指出,提高自身网络结构嵌入性是个体争取周边共识的重要路径。在上述逻辑下,群体注意力对于外部积极反馈的需求,是个体维护周边合作关系、提高网络结构嵌入性水平的重要前提[44]。出于对外部评价和共事氛围的考虑,群体关注能够使个体在感知和面临任务冲突事件时进一步追求自身网络结构嵌入性地位提升。据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2:群体关注在任务冲突与重大科学工程协同创新网络参研人员结构嵌入性间起中介作用。

1.4 任务冲突、社会技能与参研人员网络结构嵌入性

面对任务冲突所带来的各种冲击,为维持与其他参研人员的联系和正常互动,个体会自发采取一定的主观能动性行为[15],以规避冲突可能波及自身的风险。任务冲突发生时的协同网络环境波动更剧烈[26],在波动、不同于常态的条件下,迫于冲突带来的关系焦虑,个体想要维持原有关系联结水平,需要开展更为灵活的社交行为。个体规避任务冲突时的行动与网络结构嵌入性优势关系密切,如维持原有周边联系、群体认同及意见地位等[36],而社会技能作为个体在社会网络关系中与他人建立密切关系、获取他人认同的主要手段[45],是个体面对任务冲突时首先能够由自身控制的能力。因此,周边任务冲突水平提升对于个体社会技能水平具有一定促进作用。

社会技能的有效运用对于个体社会网络关系结构嵌入性地位提升十分有利[46]。提高社会技能水平意味着更加频繁和主动的社会交互行为,以及敏锐发现和识别他人行为动机、利益和需要的能力。在重大科学工程协同创新网络中,参研人员通常会有相对固定和熟悉的联结者,但额外的社会技能行为或社会技能水平,会使参研人员更容易接触到新的陌生个体,并与其建立新联结关系[47],这种新联结关系相比于之前相对固定和熟悉的联结者更容易实现跨结构洞联结,个体接触新鲜、及时信息和资源的能力随之增强。Ferris等[48]的研究支持这一观点,即个体社会技能水平越高,嵌入性行为表现越奋进,其他成员越容易认可、认同和信任自己,自身在社群中的联结关系和范围越广,越有利于个体网络结构嵌入性提升。据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3:社会技能对任务冲突与重大科学工程协同创新网络参研人员结构嵌入性关系起中介作用。

1.5 链式中介作用路徑

基于认知—情感人格系统理论[49],当面对某个事件或情境时,个体认知—情感单元会被激发,并产生特定交互作用,从而产生情境特异化的认知、情感和行为。本文基于认知—情感人格系统理论框架,将任务冲突、群体关注和社会技能等变量有机串联起来。具体而言,当重大科学工程协同创新网络参研人员感知到任务冲突发生时,意味着其内部认知—情感人格系统被激活,个体认知—情感协同处理过程随之显现。任务冲突在重大科学工程协同创新任务场景下并非各参研个体所喜闻乐见[29],其异常波动会引发个体认知资源集聚,从而累积、强化网络群体关注效应。群体关注效应又会被个体认知—情感人格系统所感知,为应对伴随任务冲突而来的舆论压力和关系焦虑感[32],在认知—情感人格系统理论框架下,个体对于自身信念、情感、能力和自我调节的计划都有可能受到波及和影响。个体对于外部评价的反馈[41]以及自身社会技能水平调节的需求[46]都属于该理论框架下继任务冲突引发群体关注效应之后可能会采取的联动行为,面对任务冲突和群体关注效应所带来的焦虑感和压迫感,提高社交互动行为频率,开展更高水平的社会技能交互活动,是个体基于认知—情感人格系统自主采取的最为便利的主观能动行为[45]。作为个体在协同网络中建立联结关系的基本途径,高水平社会技能对于个体拥有联结关系的数量和质量具有显著正向影响[50],对个体拥有跨越结构洞的高质量非冗余关系也具有潜在促进作用。因此,在认知—情感人格系统理论框架下,任务冲突对群体关注效应的刺激和影响,是个体产生相关能力预期和自我调节计划的心理表征,与个体社会技能水平存在介导关系,对重大科学工程协同创新网络参研人员结构嵌入性提升具有潜在促进作用。据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4:群体关注和社会技能在任务冲突作用于重大科学工程协同创新网络参研人员结构嵌入性过程中起链式中介作用。

综上所述,本文构建概念模型,如图1所示。

2 研究设计

2.1 样本选取

鉴于本文研究场景为重大科学工程协同创新网络,考虑到研究对象特征、数据针对性以及可得性,本研究以课题组长期跟踪关注的国内某重大科学工程项目研发合作网络参研人员为被试对象,采用问卷调研形式检验理论假设。重大科学工程协同创新项目参研人员涉及电学、光学、工程学、物理学等多个学科领域,分布于北京、上海、西安、成都等省市,在2019年9月至2020年1月,借助前期合作关系,向被试群体发放调研问卷525份,回收问卷372份,剔除无效问卷43份,最终回收有效问卷329份,问卷有效回收率为62.67%,样本特征分布如表1所示。

2.2 变量测度

为保证问卷的科学性与合理性,本研究采用Likert-7级量表进行测量,从“完全不同意”到“完全同意”分别赋值1~7分,各变量题项均来源于国内外权威研究中的成熟量表。其中,英文量表采用Brislin[51]的双向翻译方法,严格把控翻译与回译过程,并结合访谈及预调研反馈进一步校准部分问项表述,以形成最终正式问卷量表,各变量题项如表2所示。

(1)因变量:结构嵌入性(Structural Embeddedness,SE)。本文参考Granovetter[15]、Freeman等[52]以及李玲等(2008)所采用的量表,设置5个题项测量重大科学协同创新网络参研人员网络结构嵌入性水平,包括“我在合作伙伴圈子里有一定影响力”、“与我身处同一个交际圈的其他成员经常通过我获得该领域的最新信息”、“相比于合作者,我能更快地获取信息、知识等关键资源”、“项目合作伙伴之间主要通过我建立联系”、“在与我经常联系的人员中,关键和重要人员占比较大”。

(2)自变量:任务冲突(Task Conflict,TC)。关于重大科学工程协同创新网络任务冲突水平,本文借鉴Pearson等[53]的研究,设置3个测量题项,包括“我和我的合作者经常有不同的创新思路和想法,且有可能是矛盾的”、“我和我的合作者所开展的实现创新目标的具体任务常不一致”、“我和我的合作者经常就任务内容有不一致看法”。

(3)中介变量:群体关注(Group Attention,GA)。本文借鉴蔡丽玲和宝贡敏[39]的研究,采用3题项量表测量,包括“合作者比较关注别人的生活状况”“合作者比较关注别人的社会背景”“合作者比较关注别人的社会地位”。

(4)中介变量:社会技能(Social Skill,SS)。本文借鉴Ferris等[14]的研究,设置5个题项对参研人员社会技能进行测量,包括“我总是可以敏锐意识到别人对我的看法”、“在社交场合,我总是很清楚自己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我特别善于感知他人的动机以及隐晦的想法和需求”、“我擅长观察和解读别人的肢体语言”等。

此外,为控制其它因素的影响,参考已有研究结论,结合重大科学工程协同创新网络参研人员的实际情况,本文设置5个控制变量,包括年龄、受教育程度、工作年限、年薪和职称。其中,年龄通常与受访者实践经验、兴趣领域[54]密切相关,需要纳入控制变量范畴。受教育程度会影响个体知识多样性及其与外部知识来源的接触概率[55],从而影响个体社会技能。根据Bogers等[55]的研究,工作年限与个体对外交互意愿负相关,组织内长期成员比新成员拥有更多工作知识或经验,不太愿意与新成员分享更多信息。另外,基于职业环境的部分隐性规则,通过与受访者多次访谈和沟通发现,参研人员重大科学工程协同创新网络结构嵌入水平可能与职称和年薪正相关。综上所述,本文将年龄、受教育程度、工作年限、年薪和职称纳入控制变量范畴。

3 实证结果分析

3.1 共同方法偏差与信效度检验

(1)共同方法偏差检验。由于同一来源数据可能存在共同方法偏差问题[56],因此本研究利用Harman单因素分析法[57]检验共同方法偏差问题。检验结果显示,第一因子方差解释率为29.359%,低于先前研究所建议的50%门槛值,说明共同方法偏差问题不明显,不会对研究结果造成严重影响。

(2)信效度检验。在检验变量间关系前,需要对问卷信效度进行检验,以确保所得研究结论有效和可靠。信度检验方面,本研究采用因子载荷系数、建构信度(Composite Reliability,CR)和平均方差提取值(Average Variance Extracted,AVE)对变量进行检验,结果如表3所示。从中可见,所有分量表CR值均在0.75以上,说明量表信度与内部一致性较好。

效度检验包括内容效度、聚合效度和判别效度3部分。关于内容效度,本研究调研问卷在国内外已有成熟量表的基础上,基于对国内某重大科学工程参研人员的结构化访谈及预测试结果修订而成,内容效度水平得以保证。关于聚合效度,如表3所示,各分量表的AVE值均大于0.5。除此之外,本研究还通过 AMOS 21.0 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结果如表4所示。从中可见,四因子模型拟合效果较好(χ2/df=2.258,IFI=0.957,TLI=0.944,CFI=0.956,RMSEA=0.062),说明测量模型具有较高的聚合效度。关于判别效度,通过对比发现,四因子模型拟合效果最优,且各潜变量平均方差提取值的平方根大于该变量与其它变量的相关系数,说明本研究所使用的测量工具具有良好的判别效度。

另外,各假设模型拟合优度检验结果如表5所示。其中,M1是以任务冲突为自变量、以参研人员在协同创新网络中的结构嵌入性为因变量而构建的直接效应假设检验模型,M2为群体关注对任务冲突与参研人员网络结构嵌入性关系的中介作用假设检验模型,M3为社会技能对任务冲突与参研人员网络结构嵌入性关系中介作用假設检验模型,M4是将群体关注和社交能力作为序列关联的中介变量而构建的链式中介作用假设检验模型。

3.2 描述性统计与相关性分析

变量描述性统计与相关性分析结果如表6所示。从中可见,任务冲突与重大科学工程协同创新网络参研人员结构嵌入性水平显著正相关(r=0.282, p<0.01),为验证假设H1提供了初步支持。社会技能与任务冲突存在显著正相关关系(r=0.175, p<0.01),同时社会技能与结构嵌入性也存在显著正相关关系(r=0.557, p<0.01),为验证假设H2提供了初步支持。群体关注与任务冲突存在显著正相关关系(r=0.172, p<0.01),同时群体关注与结构嵌入性水平存在显著正相关关系(r=0.203, p<0.01),为验证假设H3提供了初步支持。群体关注与社会技能也存在显著正相关关系(r=0.227, p<0.01),为验证假设H4提供了初步支持。

3.3 回归结果分析

结合Amos 21.0结构方程模型、SPSS 19.0层次回归分析和Process插件的Bootstrap分析法,检验任务冲突与协同创新网络参研人员结构嵌入性之间的作用关系,以及群体关注和社会技能在任务冲突与网络结构嵌入性关系中的独立中介作用与链式中介作用机制。

(1)任务冲突直接效应检验。本文检验任务冲突与协同创新网络参研人员结构嵌入性的直接作用关系(M1),结果如表7所示。从中可见,模型M1拟合优度通过验证,且任务冲突对重大科学工程协同创新网络参研人员结构嵌入性具有显著正向影响(β=0.289,p<0.001),假设H1得以验证。

(2)群体关注的中介效应检验。 本文检验群体关注对任务冲突与参研人员网络结构嵌入性关系的中介作用(M2),结果如表8所示。其中,模型M2拟合优度良好,且群体关注对任务冲突与参研人员网络结构嵌入性关系起显著中介作用(β=0.154,p<0.01),假设H2得以验证。

(3)社会技能的中介效应检验。本文检验社会技能对任务冲突与参研人员网络结构嵌入性关系的中介作用(M3),结果如表8所示。其中,模型M3拟合优度良好,且社会技能在任务冲突与参研人员网络结构嵌入性关系中起显著中介作用(β=0.550,p<0.001),假设H3得以验证。

(4)链式中介效应检验。本文检验群体关注和社会技能作为序列关联中介变量在任务冲突与参研人员结构嵌入性之间的链式中介效应(M4)。在模型M4拟合优度良好的基础上,利用Process插件中的内置模型6,进一步采用Bootstrap分析法检验该链式中介模型,重复抽样5 000次,计算95%置信区间,结果如表9所示。其中,链式中介路径“任务冲突→群体关注→社会技能→结构嵌入性”显著(b=0.02,BootSE=0.009 5,BootCI95=[0.005, 0.041]),假设H4得以验证。

4 结论与展望

4.1 研究结论

本研究基于我国某重大科学工程项目协同创新网络样本数据,构建任务冲突与群体关注、社会技能以及协同创新网络参研人员结构嵌入性之间的链式中介关系模型,通过实证分析得出以下结论:①任务冲突对重大科学工程协同创新网络参研人员结构嵌入性具有正向影响;②群体关注和社会技能对任务冲突与参研人员网络结构嵌入性关系起显著独立中介作用;③任务冲突通过群体关注、社会技能的双重链式中介路径间接影响参研人员重大科学工程协同创新网络结构嵌入性水平。

4.2 理论贡献

本文理论贡献主要体现在:

(1)弥补现有协同创新研究缺乏个体层面行为分析的理论不足。从协同参研人员个体视角出发,就个体网络结构嵌入性前因机制提出新理论见解,并提供了可靠的实证数据支持。

(2)有助于学界深入理解不同协同创新场景下的任务冲突及其不确定性影响。现有文献未统一对任务冲突作评价,本文结论为挖掘任务冲突影响作用提供了支撑材料。

(3)运用具体路径论证和解释重大科学工程协同创新网络语境,发现任务冲突水平能够正向影响个体网络结构嵌入性表现作用机制。围绕两个变量构建双重链式中介模型,支持认知—情感人格系统理论框架的部分观点,拓展了相关研究思路和方向。

4.3 管理启示

(1)重大科学工程协同管理者应具备任务冲突理性思维,避免陷入单一思维,鼓励不同技术方案、创新灵感的有机碰撞,为研发人员真实意见表达、开创性思路拓展、主动嵌入行为等提供有益的网络环境。

(2)为更好地激发参研人员的主动嵌入行为,提高其在协同网络中的结构嵌入性水平,重大科学工程协同管理者应通过群体关注导向、组织社会化策略等众多渠道,满足参研人员对于群体归属和价值认同的需求,提高参研人员应对复杂任务和复杂关系的积极性。

(3)重大科学工程协同管理者应重视群体关注目标,把握参研人员自我能力提升需求,积极为参研人员创造接触和进入协同群体核心圈层或意见中心的多方位渠道,允许其在集体目标中融合自我能力提升需求,提高其社交、联结或嵌入等主观能动性,使其成为协同创新网络的重要节点,促进重大科学工程协同创新网络良性循环。

4.4 不足与展望

本文存在一些不足:首先,从网络角度探讨个体层面结构嵌入性前因,发现任务冲突通过群体关注和社会技能链式中介路径对协同网络个体结构嵌入性产生积极影响,但模型未将协同创新网络整体绩效联系起来,考虑到结果导向性评价标准,未来可将任务冲突对个体网络结构嵌入性的影响与协同网络整体创新绩效联系起来,形成更加完整的任务冲突对协同创新网络的影响路径;其次,采用截面數据进行实证分析,侧重于静态结果,未来应收集纵向数据进行追踪研究,动态揭示任务冲突与个体网络结构嵌入性之间的关系机制;最后,仅关注部分变量间关系,所得结论未完全还原参研人员网络结构嵌入性的复杂过程,未来需要继续完善相关理论分析框架,进一步扩展对个体网络结构嵌入性前因机制的认识和理解。

参考文献:

[1] BOGERS M, ZOBEL A K, AFUA A, et al. The open innovation research landscape: established perspectives and emerging themes across different levels of analysis[J]. Industry & Innovation, 2017, 24(1): 8-40.

[2] STOJCIC N.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in emerging innovation systems: evidence from Central and Eastern Europe[J]. The Journal of Technology Transfer, 2021, 46(2): 531-562.

[3] 张宇翔,赵国堂,周国华,等.国际复杂工程项目合作网络演化研究[J].软科学,2021,35(7):136-144.

[4] 余义勇, 杨忠.如何有效发挥领军企业的创新链功能——基于新巴斯德象限的协同创新视角[J].南开管理评论, 2020, 23(2):6-17.

[5] 陈伟,王秀锋,曲慧,等.产学研协同创新共享行为影响因素研究[J].管理评论, 2020, 32(11):94-103.

[6] LYU L, WU W, HU H, et al. An evolving regional innovation network: collaboration among industry, university, and research institution in China's first technology hub[J]. The Journal of Technology Transfer, 2019, 44(3):659-680.

[7] HERNANDEZ-ESPALLARDO M, OSORIO-TINOCO F, RODRIGUEZ-OREJUELA A. Improving firm performance through inter-organizational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s: the key mediating role of the employee's job-related attitudes[J]. Management Decision, 2018, 56(6):1167-1182.

[8] GASSMANN O, ENKEL E, CHESBROUGH H. The future of open innovation[J]. R & D Management, 2010, 40(3): 213-221.

[9] DU J, LETEN B, VANHAVERBEKE W. Managing open innovation projects with science-based and market-based partners[J]. Research Policy, 2014, 43(5): 828-840.

[10] SALTER A, WAL A T, CRISCUOLO P, et al. Open for ideation: individual-level openness and idea generation in R&D[J]. Journal of Product Innovation Management, 2015, 32(4): 488-504.

[11] 解學梅,刘丝雨.协同创新模式对协同效应与创新绩效的影响机理[J].管理科学,2015,28(2): 27-39.

[12] SHTEYNBERG G. A silent emergence of culture: the social tuning effect[J]. 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2010, 99(4): 683-689.

[13] DE DREU C K W, CARNEVALE P J D. Motivational basis of information processing and strategy in conflict and negotiation[J]. Advances in Experimental Social Psychology, 2003, 35(3): 235-291.

[14] FERRIS G R, WITT L A, HOCHWARTER W A. Interaction of social skill and general mental ability on job performance and salary[J]. Journal of Applied Psychology, 2001, 86(6): 1075-1082.

[15] GRANOVETTER M. Economic action and social structure: the problem of embeddedness[J]. American Journal of Sociology, 1985, 91(3): 481-510.

[16] PARUCHURI S, AWATE S. Organizational knowledge networks and local search: the role of intra-organizational inventor networks[J]. 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 2017, 38(3): 657-675.

[17] TORTORIELLO M. The social underpinnings of absorptive capacity: the moderating effects of structural holes on innovation generation based on external knowledge[J]. 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 2015, 36(4): 586-597.

[18] CARNABUCI G, OPERTI E. Where do firms' recombinant capabilities come from? intraorganizational networks, knowledge, and firms' ability to innovate through technological recombination[J]. 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 2013, 34(13): 1591-1613.

[19] GULER I, NERKAR A. The impact of global and local cohesion on innovation in the pharmaceutical industry[J]. 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 2012, 33(5): 535-549.

[20] GRIGORIOU K, ROTHAERMEL F T. Structural microfoundations of innovation: the role of relational stars[J]. Journal of Management, 2014, 40(2): 586-615.

[21] CASTELLACCI F, GULBRANDSEN M, HILDRUM J, et al. Functional centrality and innovation intensity: employee-level analysis of the Telenor group[J]. Research Policy, 2018, 47(9): 1674-1687.

[22] WEST J, SALTER A, VANHAVERBEKE W, et al. Open innovation: the next decade[J]. Research Policy, 2014, 43(5): 805-811.

[23] 张玲玲,王蝶,张利斌.跨学科性与团队合作对大科学装置科学效益的影响研究[J].管理世界,2019,35(12):199-212.

[24] 王巍,孙笑明,崔文田.社会网络视角下的知识搜索和知识扩散研究述评与展望[J].科学学与科学技术管理,2020,41(6):36-54.

[25] JEHN K A. A multimethod examination of the benefits and detriments of intergroup conflict [J]. Administrative Science Quarterly, 1995, 40 (2): 256-282.

[26] 戴佩华,范莉莉.团队任务冲突对决策质量的影响及信任在影响过程中的作用[J].预测,2014,33(6):31-36.

[27] 刘冰,谢凤涛,孟庆春.团队氛围对团队绩效影响机制的实证分析[J].中国软科学, 2011, 11(11):133-133.

[28] 刘颖.分布式协同创新网络任务冲突对创新合作行为影响研究[D].哈尔滨:哈尔滨工业大学, 2019.

[29] CARNEVALE P J, PROBST T M. Social values and social conflict in creative problem solving and categorization[J]. Journal of Personality & Social Psychology, 1998, 74(5):1300-1309.

[30] LIU S, WEI H, XIN H, et al. Task conflict and team creativity: the role of team mindfulness, experiencing tensions, and information elaboration[J]. Asia Pacific Journal of Management,2022,39(4):1367-1398.

[31] AMASON A C, THOMPSON K R, HOCHWARTER W A, et al. Conflict: an important dimension in successful management teams[J]. Organizational Dynamics, 1995, 24(2): 20-35.

[32] PARRY M E, SONG M, SPEKMAN R E. Task conflict, integrative potential, and conflict management strategies in joint ventures[J]. IEEE Transactions on Engineering Management, 2008, 55(2): 201-218.

[33] PUCK J, PREGERNIG U. The effect of task conflict and cooperation on performance of teams: are the results similar for different task types [J]. European Management Journal, 2014, 32(6): 870-878.

[34] DE DREU C K W, WEINGART L R. Task versus relationship conflict, team performance, and team member satisfaction: a meta-analysis[J]. Journal of Applied Psychology, 2003, 88(4): 741-749.

[35] KURTZBERG T R, MUELLER J S. The influence of daily conflict on perceptions of creativity: a longitudinal study[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Conflict Management, 2005, 16(4):335-353.

[36] BURT R S. Toward a structural theory of action: network models of social structure, perception, and action[M]. New York: Academic Press, 1982.

[37] SHTEYNBERG G. A social host in the machine? the case of group attention[J]. Journal of Applied Research in Memory & Cognition, 2014, 3(4): 307-311.

[38] ASHFORTH B E, MAEL F. Social identity theory and the organization[J]. Academy of Management Review, 1989, 14(1):20-39.

[39] 蔡麗玲,宝贡敏.同事评价与研发人员知识共享:群体关注的调节效应[J].科研管理, 2019, 40(5):264-274.

[40] SHTEYNBERG G, HIRSH J B, GALINSKY A D, et al. Shared attention increases mood infusion[J]. Journal of Experimental Psychology: General, 2014, 143(1): 123-130.

[41] SHTEYNBERG G, GALINSKY A D. Implicit coordination: sharing goals with similar others intensifies goal pursuit[J]. Journal of Experimental Social Psychology, 2011, 47(6): 1291-1294.

[42] HE X, LEVER A G, HUMPHREYS G W. Interpersonal memory-based guidance of attention is reduced for ingroup members[J]. Experimental Brain Research, 2011,211:429-438.

[43] ESKENAZI T, DOERRFELD A, LOGAN G D, et al. Your words are my words: effects of acting together on encoding[J]. The Quarterly Journal of Experimental Psychology, 2013, 66(5): 1026-1034.

[44] SHTEYNBERG G, APFELBAUM E P. The power of shared experience: simultaneous observation with similar others facilitates social learning[J]. Social Psychological and Personality Science, 2013, 4(6): 738-744.

[45] TREADWAY D C, BRELAND J W, ADAMS G L, et al. The interactive effects of political skill and future time perspective on career and community networking behavior[J]. Social Networks, 2010, 32(2):138-147.

[46] 李靜.组织嵌入、政治技能与员工主动性行为的关系研究[D].杭州:浙江理工大学, 2018.

[47] ZHANG S, YUAN C, HAN C. Industry-university-research alliance portfolio size and firm performance: the contingent role of political connections[J]. Journal of Technology Transfer, 2020, 45(5): 1505-1534.

[48] FERRIS G R. Political skill at work: impact on work effectiveness[M]. Hachette UK, 2011.

[49] MISCHEL W, SHODA Y. A cognitive-affective system theory of personality: reconceptualizing situations, dispositions, dynamics, and invariance in personality structure[J]. Psychological Review, 1995, 102(2): 246-268.

[50] 王媚娇.员工政治技能对其知识共享的影响研究[D].大连:东北财经大学, 2015.

[51] BRISLIN R W. Translation and content analysis of oral and written materials[J]. Methodology, 1980: 389-444.

[52] FREEMAN L C, WHITE D R, ROMNEY A K. Research methods in social network analysis[M]. Piscataway: Transaction Publishers, 1992.

[53] PEARSON A W, ENSLEY M D, AMASON A C. An assessment and refinement of Jehn's intragroup conflict scale[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Conflict Management, 2002, 13(2): 110-126.

[54] VERHAEGHEN P, BASAK C. Ageing and switching of the focus of attention in working memory: results from a modified N-Back task[J]. The Quarterly Journal of Experimental Psychology Section A, 2005, 58(1): 134-154.

[55] BOGERS M, FOSS N J, LYNGSIE J. The "human side" of open innovation: the role of employee diversity in firm-level openness[J]. Research Policy, 2018, 47(1): 218-231.

[56] PODSAKOFF P M, MACKENZIE S B, BOMMER W H. Meta-analysis of the relationships between Kerr and Jermier′s substitutes for leadership and employee job attitudes, role perceptions, and performance[J]. Journal of Applied Psychology, 1996, 81(4): 380-399.

[57] HARMAN D. A single factor test of common method variance[J]. The Journal of Psychology Interdisciplinary and Applied, 1967, 35: 359-378.

(責任编辑:王敬敏)

The Effect of Task Conflict on Structural Embeddedness of Participants in Major

Scientific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Networks:A Serial Multiple Mediation Model

Sun Wen, Liu Renjing

(School of Management, Xi′an Jiaotong University, Xi′an 710049, China)

Abstract:With the rapid development of high-tech innovation, the problem that a single innovation subject is confronted with resource constraints is becoming ever more obvious. In this context,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has many benefits, such as integrating all kinds of distributed resources, uniting a wide range of participants and realizing complementary advantages. It plays a major role in promoting national cutting-edge research in the field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serving national major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needs, supporting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self-reliance. The major scientific projects are the most important part in the development of China's national frontier independent innovation capability, and also typical representatives of the cross regional, cross organizational and interdisciplinary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research networks in China. Meanwhile there are problems to be solved in the field of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management of these projects. For example, most of the existing studies are from the macro perspective, and pay little attention to individual behavior involved in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activities. However, individual participants are the foundation for the output of innovative achievements of major scientific projects. In addition, collaborative tasks of major scientific projects are mostly modular and integrated. In the relatively loose cooperative network relationship, there is also no specific theoretical explanation for the reasons why researchers actively cooperate and embed themselves in it.

In response to the above theoretical and practical demands,following the knowledge management theory and social network theory, this study reconsiders the individual collaborative relationship of major scientific projects in the form of interactive relationship network. It focuses on the specific issue of "the antecedents of network structure embeddedness of researchers participating in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network of major scientific projects". Specifically,this paper proposes a serial multiple mediation model on task conflict and structural embeddedness  based on the special context of major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networks. Through empirical analysis of 329 samples of researchers in a major scientific innovation network, this study finds that group attention and social skill play a serial multiple mediation role i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ask conflict and the structural embeddedness of researchers. Task conflict has a positive impact on the structural embeddedness of researchers in major scientific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networks through the path of “task conflict→group attention→social skills→structural embeddedness”.

The results have a certain theoretical contribution to clarify the structural embeddedness antecedent mechanism and its formation mechanism of researchers in the major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network. On the one hand, the study makes up for the lack of individual level behavior analysis in the existing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research. From the individual perspective, this paper puts forward new theoretical opinions on the antecedent mechanism of the network structure embeddedness of collaborative participants, and provides reliable empirical data support. On the other hand, the study demonstrates and explains the reason why task conflict can positively affect the structural embeddedness of participants in major scientific collaborative networks. The conclusions support some viewpoints under the framework of cognitive-affective system theory of personality, and expand the direction of related research topics.

The findings also have a certain practical significance for the collaborative relationship governance of major scientific projects. First, the study is helpful for major scientific project managers to face up to the rational elements of task conflict and avoid falling into the trap of single evaluation. It shows that encouraging the collision of different inspiration can benefit a favorable relationship network environment for the honest expression and active embedding behavior of the participants in the collaborative process. Second, group-oriented and individual socialization can stimulate the active embeddedness of the participants by meeting the needs of the participants for group belonging and value recognition, which is conducive to the improvement on the structural embeddedness level of the participant researchers. Third, there is a win-win opportunity for group goals and the self-improvement needs of the participants by allowing the participants to integrate their self-improvement needs into the collective goals, and encouraging them to give full play to their subjective initiative in social interaction, connection or embedding. It is conducive to members competing to act as an important node in the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network, so as to promote the benign development of the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network of major scientific and engineering projects.

Key Words:Task Conflict; Major Scientific and Engineering Projects;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Network; Participants; Structural Embeddedne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