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视野与刘呐鸥小说中的“女足”描写
——以《都市风景线》为例

2023-09-28 00:58赵志凯河北大学河北保定071000
名作欣赏 2023年20期
关键词:女足都市现代性

⊙赵志凯[河北大学,河北 保定 071000]

现代意义上的都市作为最先进的人文空间,在时间上体现为现代性,现代性的身体栖居在最先进的人文空间中,在文学作品中主要表现在对身体—人文景观的描写上。新感觉派同人尤其用力于这一方面,其中刘呐鸥的《都市风景线》作为新感觉派的力作,在很大程度上深受日本第一批现代派作家如片冈铁兵等新感觉派的影响:以感性认识和直观来把握事物的表现,这就自然产生出用力于描绘都市中的身体这种创作趣味。作家作为创作主体,近距离地审视他的经验对象和创作材料,会自觉或不自觉地将自身的价值思考投射到文学创作中,并且在一次次构思和将文学形象形式化物质化的过程中,强化对都市现代性的认知。无论是在有意识还是潜意识的情况下,都市身体—人文景观都是新感觉派文本所要表现的主要内容,因它尤其适于书写现代人的审美心理和精神困境。在《都市风景线》中,刘呐鸥对女性的“身体叙事”以女足描写最有特色。这部新感觉派的小说集,在1930 年按初版时收录有八篇短章,都以男女遇合作为故事情节架构。在小说中,女性身体不仅作为一般的凝视对象,还始终处于男性话语权力对同属被殖民化和畸形都市文化中女性他者身体的双重感性体知之下。前者着重表述女性身体单纯作为一种符号表征被审视的地位,后者着重体现对女性身体的审美深受男性话语权力、殖民化和畸形都市文化三重权力规训。其中,作为女性身体的一部分(也是主要的、最富有意义的一部分)——女足则承载了复杂而深刻的内涵。

一、都市中的身体

身体作为此世唯一真实的在者,无疑具有不容置疑的第一性。新感觉派注重以感觉作为身体的途径,以开放性和主体性的身体作为质料与畸形的都市空间进行交互。身体作为符号表征是通过直观来完成的,直观同时也是身体的动作,表现在欲望的凝视,亦即感性身体直观。“直观在古代带有思辨的规定性,这种规定性被解除了,剩下单纯的感性直观,成为现代人的基本感觉样式:人们在此只需观看而无须再沉思冥想。由此感性的体知就取代了古代性的冥思(理智的直观)。”①虽然刘小枫此处论述的对象是时装表演,但同样适用于刘呐鸥笔下畸形都市男女的互为欣赏。刘小枫指出,“时装表演的结构要素为:身体、直观欲、服饰、距离、时间流逝。这五项要素可以用来描述现代都市的市民生活感觉之品质”②。由此,“直观作为一种纯粹的感觉行为与身体的体感同构”③,不止男人审视女人,在另一个层面上,也有女性自我的审视,以及女性要求被男性审视等这样的直观行为。直观的目的在于“用身体的质感填满直观的欲望,而直观的欲望又恰恰基于身体的欲望”④。

身体是在空间的身体。空间本身就意味着一种话语权力,空间中的身体自然受其规训。身体作为一种符号,在资本广泛运作、奔涌中被异化,甚至成为资本构形的一部分。暂且不论权力话语,就简单的大众意识而言,它对身体做了从头到脚的规范和梳理。身体首先是被大众意识形态通过大众传媒复制粘贴得来的文化工业的产物,它被提前预设好的程序经由被经验替代过后的批类生产,成为一种受动的文化容器,同时也被大众意识形态的权威性剥离自我意识形态建构上尝试的可能。严酷地说,大众意识形态本身就是一种文化霸权,它客观而真实地存在,当然也应然和必然地存在。但身体并非简单地处于被动地位而无所作为,即便它本身已经处于各种预置的文化性价值理念的系统空间里,它仍旧可以发挥感官的能动感觉机制,对空间做出反应。当然,身体也是属于时间的,在都市人文空间中体现为现代性。“波德莱尔曾以时尚与美和幸福的关系,来确定现代感觉:相对的、暂时的才是真实。”⑤他认为现代性就意味着于此身的暂在抽取出无限的永恒,即对于有限的身体时间的自足性的确认,亦即短暂、过渡和偶然成为波德莱尔所理解的现代性。现代性的身体对于生命的价值较于传统发生了根本性的更改,现代性的身体要求尽可能多地享受在世的纯此岸的欲望的满足,表现在例如日新月异的时装、消费欲望、即时快感的寻求……在“探戈宫”里的迷醉,在酒吧的狂欢,在流线型的跑车上,在公园,在酒店……摩登男女注重的不是时间,而是精神、欲望是否得到快感和释放,以及在属于现代性特质的短暂和偶然中以有限的时间享受无限的直观感性体验——这种体验使得都市男女碾碎了传统的东方的身体禁忌。“身体之在”以肉浪狂舞、筋疲力尽、汗液流淌等方式呈现,以优雅的舞步、时兴的服饰、绅士的情话等为手段演绎。

身体在刘呐鸥笔下的风景线中占据重要位置,其他的风景无非是外附于身体间性的穿插点缀。《都市风景线》中男主人公在审视女性身体的时候,总会细看、赏玩被审视的女性对象的足部,并且这种对足部的关注在刘呐鸥的身体描写中不可谓不多。他对足部的着重描绘,实则已经有意识地传达出其都市生活经验或都市漫游者的审美观念——要求有一种审美的距离,愿意建立即刻的、暂时的关系,即“建立感性的同伴关系,但不愿成为一体,不愿进入责任关系”⑥。西美尔也认为:“距离心态最能表征现代人生活的感觉状态:害怕被触及,害怕被卷入。但现代人对于孤独,既难以承受,又不可离弃。”⑦比如在《游戏》里,“忘记了吧!我们愉快地相爱,愉快地分别了不好么?”⑧这种态度体现出都市男女对现代生活的距离、分寸的把握。总体上,刘呐鸥以粗写面部、细写女足充分地表达了他对于都市生活的复杂态度。

二、审视地位的对换

刘呐鸥的人物面部速写并不少见,但他并不以面部作为可识别的对象特征。整体而言,在肖像上,他刻画了一批模糊的女性群像。这体现出刘呐鸥作为漫游者的审美观,他只要此时此地的遇合对象,而并不在意各者是否分殊。这种审美观既不认真也并不值得推崇,但它确实反映了都市男女对于身体的时代性诉求。刘呐鸥细写足部并非是对足部有多么精致的刻画,而是在书写的用力之余,有一个审视主体回味留恋的延宕过程。《游戏》就有直接的“饿鬼”似的开头——直接以描绘“被观看者”的足部开始进入二人新的情境的叙述。“忽然在他眼前的微光里,一对脆弱的肉色的女足现出来了。”⑨紧接着就有四处关于足部的描写,一夜情罢,二人别后又以“铺道上的脚、脚脚……一会儿他就混在人群中被这饿鬼似的都会吞了进去了”⑩作结,这里的脚变作都市行人过客的脚,从而使得脚作为身体符号有了身份标识的含义。

男性话语权力首先表现在男性漫游者对摩登女郎的“观看”和“凝视”上。刘呐鸥“以摩登男女的遇合关系为基础架构,通过作为闲逛者的男性对不同类型的女性‘他者’的欲望化凝视来获取新异的都市体验”⑪。男性在此似乎有着“看”的主体对“被看”的“他者”的审美评价的绝对权威。此外,男性审美主体还被烙刻上一种鲜明的时代印记,即时代强加在此地男性话语权力之上的民族的、国家的文化症候。这种文化症候被暗隐在女足崇拜中,而在对女足的痴迷爱恋中,实则还有一种异质感。十里洋场里都市男性作为闲逛、漫游的消闲阶层,他们和西方的资产阶级在文明上有着根本的不同——西方的资本文明是自发的、自然的发展,而上海则属于被“强迫接受一套特定的、另一方的信念”⑫。福柯所谓来自于帝国主义的“认知暴力”,即体现了这种殖民地在文化上的受动状态。斯皮瓦克也认为“被殖民地的从属的臣民不可避免地是异质性的”⑬。尽管上海仍未全部沦为殖民地,但无论如何它在《都市风景线》中男性欲望话语的失效上可以见出霍米·巴巴所谓居间的“混杂性”。

小说中并非全是男性审视女性。相反,更多的是女性在玩弄、娱乐和消遣男性。比如在《流》中,青云以餐桌下的小动作——以脚摩挲镜秋的腿部,来尝试猎取镜秋。此时,“女足”由被看的对象变成主动出击的身体器官,造反了男性话语权力。在《游戏》里,女主人公也是凭借“受伤的足部”打破了男主人公的重重顾虑,使之得以与其一夜风流。“他看她雪白的胫上有了两三点的血珠……两双柔软的手腕已经缠住了他的颈部了。”⑭这种主动与被动地位的对换,造就了小说中诸多满怀伤感的男性形象。比如,“他直挺起身子玩看着她”⑮——这是男性初见摩登女郎时的审美态度。不礼貌,直接,并不掩饰……显示了男性审视地位的威权。而在《两个时间的不感症者》一文中,女性则占据凝视的主动地位,意味着男性绝对话语权力地位被颠覆。男女地位的对换,无疑加深了原有传统审美观念的男性审美主体的复杂心态,欲望、失落、不舍、游戏等情绪就自然地充斥在男女遇合关系之间。

三、对女足的多维审视

在《都市风景线》中男性主人公对女性足部的凝视,既有对西方价值与文明的膺服,又有传统的遗留。对于西方审美的认同与寻求,在《都市风景线》中随处可见。“看了那男孩式的短发和欧化的痕迹明显的短裾的衣衫,谁也知道她是近代都会的产物,然而她那理智的直线的鼻子和那对敏活而不容易受惊的眼睛却就是都会里也不易找到的。”⑯在《流》里,“她可以说是一个近代的男性化了的女子。肌肤是浅黑的,发育了的四肢像是母兽的一样地粗大而有弹力。当然断了发,但是不会见她搽过司丹康”⑰。还有沉浸在洋货时装中的女性,身上都散发着异域的现代风情。无论是断发还是发育了的粗壮的四肢,甚至肌肤浅黑……都显示出审视主体对于西方文明的暧昧态度。书中男性所向往的是“绢一般的肌肤和肉块的弹力味”以及“透过了这骨肉的构成体,而用他的想象力所追逐到的,这有性命的肉体的主人的内容美”⑱。在《礼仪和卫生》中作者借启明对雕像的赞叹表达了审美追求——肌肉、丰满和健康。另外,这种女性又经常是具有sportive 的特性,充满现代的动能。《游戏》中用“魅力”“可爱”来形容一位女性的绿色汽车,实则是借说车来赞叹这位女性也具有了汽车的速度、活力与线型。

在东西方价值文明融合的时候,都市男性的审美对象由传统的缠足改作穿高跟鞋的细足。女足外在形式发生变化,但中国传统的女足崇拜依旧是女足审美的文化内涵和主要内容。男性审美主体凸显出一种对中国传统审美意识的潜意识的外化,比如“啊!那不任一握的小足!比较那动物的西欧女是多么脆弱和可爱啊!”⑲中国传统和西方现代的审美就此结合,构成了这种复杂而又畸形的男性话语。女足在现代性大都市中不可避免地带有都市对人的雕刻、塑造意味,比如在工作职场等社会交往关系中,女性被允许、要求以一个现代身份出现,而这首先体现在对女性着装的规定——尤其是时尚新款,成为都市丽人、摩登女郎十分看重的生活内容。另外,“在女性的足与鞋被书写的过程中,女性的身体被男性的欲望象征化了,女足不再仅仅对少数男性起到性的刺激作用,而是进入了文化、历史的话语体系中,变成一种符号化的象征”⑳。这种符号的象征在《都市风景线》中表现为穿高跟鞋的女足对传统金莲的替代。男性审美对象受到西方价值文明的冲击,但对本国女足崇拜的文化根性又使得他们基于传统审美趣味来审视现代化的女足。

除上述趣味以外,还有一种对女足的畸形审美。因国家被侵略,都会被异化,小说中男性审美主体生发出一种报复性的补偿心理。他们将对侵略的憎恶转移到帝国主义国家处于弱势地位的女性身上。通过审视权力的对象化佯以获得失去的国家政治主体地位,当然并非专指真正意义上的帝国主义国家的女性,它可以延伸成带有这种异国情调的女性形象总体。这种“报复性”的自我安慰,离不开中国半殖民地的时代境遇。刘呐鸥不止一次地表达了对列强以枪炮强制送来的都市文明的隐忧。在殖民地的现实处境下,不可避免地表现出一番政治打量的意味。《礼仪与卫生》中,不同种族、国籍的男女都被政治性地做出等级的划分:洋夫人明显地居于最高地位,其次是白俄和印度警察,最后才是中国的男人和女人。“一个穿着黄土色制服的外国兵,带着个半东方种的女人前面来了,他们也是今天新交的一对呢!”㉑异国士兵在中国不仅占有优越的政治地位,还占有中国的都市女性,这使得被都市女性所审视的男性受到伤害。当然,这一切主要源于都市主体地位的失落。“印度大汉把短棒一举”㉒,指挥着过往行人和车流,体现出他们获得了上海交通管制权力,而这种惩戒权,竟使得同样失了国的印度人居于中国人之上。都市主体地位和审视主体身份的失落,使得部分居于消闲阶层的漫游者产生了对国家和民族命运的关注。在上海的新闻记者刊登出俄皇即位的消息时,镜秋发出“外国的皇帝不是买服了他们的体力的主人吗?”㉓的疑问,由此,可以见出都市男性对于飘零的国家和不幸的民族命运的忧虑。无疑,刘呐鸥通过中西价值观的冲突,凸显了畸形的都市文明给人们带来了这种荒诞和异质性的都市体验。

四、女足与男性话语权力

女足崇拜不仅体现在男性话语权力的失落、被殖民身份的刺目,它还在畸形的都市文化空间中体现了异质性。《都市风景线》中,上海是作为“十里洋场”的都市生活镜像,但显然作者并不甘心也不止用力于纯客观的摹写。刘呐鸥直观地审视人与人的关系(尤其是男女遇合关系)结成的都市生活,以及在此基础上附着的其余人事物的种种。在小说中,有摩天大楼、工厂、沥青大道、广告牌、酒厅、“探戈宫”、赛马场、百货商店、电影院、酒店、汽车、电车、城际铁路和火车……在街上“披着青衣的邮筒在路旁,开着口,现出饥饿的神色”㉔。在午夜,总潜藏着城市动能的来源——在《游戏》中男性在午夜听到筑路工人施工的声音;在《热情之骨》中也比尔听到码头汽笛的嘶鸣和工厂的声动。而更多的是令都市人魂牵梦萦的娱乐消闲场所——以女性消费品为主打业务的广告,在“探戈宫”肢体、香水、汗液、各色灯光、各色人物共舞着一支支靡靡之音。可供肆无忌惮毫无节制地消费的百货商店、消遣的电影院、一夜消遣的酒店、男女瞬间的倾心与遇合也可存在于城际铁路上疾驰的火车里……在沥青大道上,各种颜色、款式的汽车代表着各自身份,体现着直线的、速度的行驶;报童、汽车夫、职员、阔少、摩登女郎……各样的行人往来匆匆。整个都市对身处在其中又审视和打量它的闲逛者而言,是机械的、直线的、角度的……的构成,同时给他们带来的是恐怖的场景。“不但这衣物是机械似的,就是我们住的家屋也变成机械了,直线和角度构成的一切的建筑和器具,装电线通水管,暖气管,瓦斯管,屋上又要方棚,人们不是住在机械的中央吗?”㉕直线和直角构成了建筑的机械式复制,使都市男女在视觉上逼仄、目眩,这势必又给摩登男女造成一种寻求刺激、奇异的企图。但城市是吞吃人的,“铺道上的脚、脚脚……一会儿他就混在人群中被这饿鬼似的都会吞了进去了”㉖。在《流》中,形容青云站在百货公司门口的状态,用了“被大百货店的建筑的怪物吐在门口”。除了人的被吞,还有对商店的奇特感受,“不曾受过日光的恩惠的店门内又吐出了一种令人发冷抖的阴森森的气味”㉗。

作为女足都市身份的载体和标识——高跟鞋所能到达的日常放松与娱乐消遣之地,有公园,也有近郊美丽的田园或者夜晚的河岸,这些空间景观无疑都给摩登男女一个背向于都市的快节奏生活的放松。当然,也有“暗夜里,铺道上足下的西洋梧桐的落叶的声音”。都市自然景观作为都市文化的一种,也潜移默化地对人造成影响。都市男女来这些地方是为缓解都市压力的“外逃”,但常常是以男性审视女性开始,最后被女性猎取结束。男女审视和猎取地位的对换,即使在这些慢节奏的空间中都无法改变。实际上,近郊的田园虽是田园,夜晚的河岸虽是河岸,公园虽有慢节奏的草木,但无一不是作为都市的延伸而富有都市的意味。换言之,它们无一例外地使妄图“逃离”都市文明的梦幻破碎,作为“逃离”者的男性在这里都将收获失望。身体是感知“现代性”的媒介,也是最直接的形式——现代性与身体息息相关。即便是在少有工厂烟囱和汽笛的公园、河岸,或者近郊的田园,也始终有摩登女性的身影。离不开人与人的关系、身体与身体的交互,那么就没有彻底可以“逃离”的地方。在都市男人对女人的追寻中,高跟鞋限制了女性的出行范围,同样也限制了男性,这其实又与女足有关。

五、结语

刘呐鸥在《都市风景线》中构筑了一个充满欲望的、情感上荒诞而随意的大都市。尽管他呈现出来的是碎片化的女性群象,但无疑体现了作为审视主体的偏爱;尽管他眼目中的城市是以粗线条的笔画勾勒而出,以蒙太奇的剪辑及其主体有选择的拼贴,但无疑呈现出一个作为闲逛者的独到眼光;尽管刘呐鸥对于被殖民者身份深感迷茫,又对西方资本文明的强力植入不敢做严肃坚决的反抗,不敢彻底与以官僚买办资本为代表的统治集团决裂和斗争,但无疑他给我们呈现了力图恢复城市主体地位的雄心。在当时处于殖民地境况的上海,在上海的畸形空间文化中,作为审美主体的男性——这一类消闲的散漫文人尝试着一条居于东西方文明之间的路径的可能。而这一切,都与女足及其背后有着莫大的关联。

①②③④⑤⑥⑦ 刘小枫:《现代性社会理论绪论——现代性与中国》,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8年版,第332页,第331页,第332页,第332页,第334页,第334页,第334页。

⑧⑨⑩⑭⑮⑯⑰⑱⑲⑳㉑㉒㉓㉔㉕㉖㉗ 刘呐鸥:《都市风景线影印版》,上海书店出版社2015年版,第17页,第17页,第17页,第14页,第17页,第23页,第26页,第127页,第76页,第112页,第98页,第122页,第57页,第45页,第31页,第17页,第17页。

⑪ 高世蒙:《男性凝视下的身体景观与都市构型》,浙江大学,2019年,第16页。

⑫⑬ 〔美〕哈比布:《文学批评史:从柏拉图到现在》,阎嘉译,南京大学出版社2017年版,第685页,第68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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