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人体解剖生理学的“四步式”文献综述写作训练法在双语药学类人才培养中的应用探索

张 弘，金 戈，王佳虹，谷艳婷，于 杨，徐静华，殷世亮*

（1. 沈阳药科大学 生命科学与生物制药学院，辽宁 沈阳 110016；2. 沈阳医学院 药学院，辽宁 沈阳 110034）

人体解剖生理学是研究人体各部形态、结构、功能及活动规律的学科，主要由人体解剖学和人体生理学两门学科组成。在药学本科教育体系中，人体解剖生理学属于医学课程群，与药理学、药剂学、药物代谢动力学、药物化学等课程都有着密切的联系和交叉，是便于开展后续药学专业课学习的重要专业基础课，也是药学专业学生踏入医药领域的奠基石。

双语教学，即以外语、汉语为媒介，讲授除外语外的其他专业课程[1]。人体解剖生理学的双语教学在医药类院校已经有诸多实践。该课程将医学、药学、病理学、生物学等课程内容与专业外语及药学研究国际前沿紧密相连，旨在达成药学专业培养目标的基础上，同时提高学生的专业外语水平[2]。这不仅提高了学生对于专业文献的理解能力和在药学专业相关国际学术交流中的应用能力，同时也为全面提高药学专业学生的专业素养，培养具有国际化视野、跨文化交流能力，能够接触国际前沿的复合型人才奠定了基础[3]。

文献综合评述简称文献综述，“综”的含义即归纳“百家”之言，综合分析与整理；“述”即通过阅读文献，对文献中作者的不同观点进行相应的叙述和评论[4]。在药学研究领域，撰写文献综述对于科研人员开启新领域的研究至关重要。一方面，通过全面搜集阅读和归纳整理大量有关研究文献可对新领域的既往研究成果有所了解；另一方面也可从中认识分析现阶段新领域中所存在的问题和新发展趋势，把握科研方向。文献综述的撰写需要科研人员同时具备科研文献的归纳汇总能力、科学问题的提炼能力、科学思维的创新能力和科研论文的规范撰写能力，既是科研创新思维的训练过程，也是科研写作的训练过程。积极锻炼文献综述的撰写能力不仅有助于学生在开展新领域学术研究时寻找科研切入点，同时也有利于积极推进日后科研成果的价值体现，扩大科研成果在同领域内不同国家研究人员之间的国际影响力[5]。此外，最新版的药学类人才培养目标也指出：毕业生应具备“能够识别与提炼、定义和表达、并通过文献研究分析药学相关领域实际问题以获得有效结论的问题分析能力”“能够基于药学相关知识认识、合理分析、正确设计和开发药学相关领域问题的解决方案，并能在设计环节中体现创新意识的设计/开发解决方案能力”和“能够就所研究的药学实际问题撰写报告和设计文稿，并能够在跨文化背景下进行沟通和交流的药学沟通能力。”[6]因此，锻炼文献综述撰写能力从而提高学生的科研创新思维和科研写作能力对于达成药学专业的培养目标就显得尤为重要。

基于此，笔者着眼于人体解剖生理学为药学专业学生奠定医学基础并承上启下连接后续药学专业课的重要地位，立足于药学英语专业对问题分析、设计/开发解决方案和国际化药学沟通能力的专业培养要求，尝试依托于药学英语专业的人体解剖生理学双语课堂：（1）从人体各系统的特点出发遴选特定章节，循序渐进地以“人体生理—人体病理—药理”为主线进行科研创新思维训练。（2）同时，笔者分别以“归纳汇总文献”“规范写作格式”“提炼科学问题”和“培养创新思维”为核心训练内容构建“四步式”文献综述写作训练法，以文献综述撰写为主体进行科研写作训练。针对四次文献综述习作，笔者也制定了统一的考核内容和评价标准对习作进行评分和统计学分析并加以总结，以考察“四步式”文献综述写作训练法对学生科研创新思维能力和科研写作能力的提升效果。本次研究旨在明确“四步式”文献综述写作训练法对药学英语专业学生科研创新思维和科研写作能力的训练效果，同时也为该方法后续用于其他药学专业的文献综述写作训练以及提高药学专业学生的专业素养奠定基础。

1 写作训练对象和方法

1.1 写作训练对象

训练对象为我校2018级药学（英语）专业学生共计92人。训练依托于人体解剖生理学双语课堂展开，内容包括绪论、人体的基本组成、细胞的基本功能、运动系统结构与功能、血液的组成与功能、循环系统的结构与功能、呼吸系统的结构与功能、消化系统的结构与功能、能量代谢与体温、泌尿系统的结构与功能、感觉器官的结构与功能、神经系统的结构与功能、内分泌系统的结构与功能和生殖系统的结构与功能共计十四章内容。

1.2 写作训练方法

笔者依据人体各系统的解剖生理学特点，从上述十四章内容中分别遴选循环系统、消化系统、神经系统和内分泌系统，循序渐进地在以“人体生理—人体病理—药理”为主线进行科研创新思维训练的同时，又分别从科研文献的归纳汇总能力、科研论文的规范撰写能力、科学问题的提炼能力和科学思维的创新能力出发开展科研写作训练，形成“四步式”科研写作训练法。内容详述如下：

1.2.1 “归纳汇总文献”训练

心血管系统隶属于人体的循环系统，由心、动脉、毛细血管和静脉组成，血液在其中不断地流动，形成血液循环。由于心血管系统在人体中占据重要地位，学生对此系统的认知度较高，因此，笔者基于心血管系统的解剖结构和生理学功能从“人体生理”层面出发，引导学生进行科研创新思维训练和归纳汇总文献训练。首先，在课堂上，笔者以“请从心血管系统出发，阐明哪些因素能延长自己的寿命？”为命题进行师生互动，启发学生进行科研创新思维训练，思考有哪些因素可对心血管系统的生理功能产生影响。随后，笔者引导学生对影响因素进行梳理和归纳汇总，将其大致分为饮食习惯、作息习惯、运动习惯和其他因素共计四个方向，进行归纳汇总训练。在课下，学生可从上述方向中任选一个感兴趣方向，查阅相关文献进行梳理和归纳汇总，撰写上述命题的文献综述，完成归纳汇总文献训练。

1.2.2 “规范写作格式”训练

消化系统由消化道和消化腺组成，其主要功能包括对摄入的食物进行消化和吸收，为机体的新陈代谢提供所需的物质和能量。基于消化系统的解剖结构和生理功能相对易于理解，且该系统常见疾病，如胃溃疡、胆囊炎、肝炎、痔疮，在青年人群中也有发病，学生对消化系统疾病的认知度较高。笔者基于消化系统的解剖生理学内容，在“人体生理”的基础上立足于消化系统疾病，进一步从“人体病理”的层面出发进行科研创新思维训练和规范写作格式训练。首先，在课堂上，笔者以“请简述你所熟悉的一种消化系统疾病，并阐明哪些可能是导致该疾病的原因？”为命题进行师生互动，并以胃溃疡为例引导学生思考有哪些致病因素可导致胃黏液-碳酸氢盐屏障损伤，启发学生进行科研创新思维训练。随后，笔者为学生详细讲解文献综述的框架结构，包括摘要、前言、正文、结论以及各部分相应的写作方法，引导学生规范撰写文献综述。在课下，学生可在消化系统疾病中自主选择一种，在查阅、归纳和汇总相关文献的基础上，以规范的书写格式撰写上述命题的文献综述，完成规范写作格式训练。

1.2.3 “提炼科学问题”训练

神经系统包括中枢神经系统和周围神经系统，在人体生理功能活动的调节中发挥主导作用，协调人体各器官、系统之间的功能联系，以维持机体内环境的稳定。基于神经系统解剖结构和生理学功能的复杂性，神经系统疾病（如精神分裂症、老年痴呆症、帕金森氏症等疾病）治愈率较低且治疗方法受限。笔者基于神经系统的解剖结构和生理学功能，在特定环节引入神经系统疾病，在“人体生理”“人体病理”的基础上，更进一步从“药理学”角度出发进行科研创新思维训练和提炼科学问题能力训练。首先，在课堂上，笔者在讲授至脑的高级功能和脑电图部分时，以“请选择你所了解的一种神经系统疾病，试述该疾病目前尚未解决的问题”为命题进行师生互动，启发学生进行科研创新思维训练，并以了解度较高的睡眠障碍为例引导学生从血脑屏障、神经再生等角度出发启发学生思考目前睡眠障碍治疗中可能存在的问题。在课下，学生可自主选择一种神经系统疾病，针对现有的治疗手段查阅和归纳汇总文献，并从中提炼出现阶段治疗中所存在的问题，规范撰写上述命题的文献综述，完成提炼科学问题训练。

1.2.4 “思维创新能力”训练

内分泌系统是由内分泌腺和分散存在于某些组织和器官中的内分泌细胞所组成的重要调节系统，该系统与神经系统相互作用，密切配合、共同调节、整合机体的各种功能活动，维持内环境相对稳定。由于内分泌系统在机体内分布广泛且参与机体的体液调节，对机体影响广泛而持久，这导致内分泌系统疾病的治疗手段有限且难以治愈。基于此，笔者从内分泌系统的解剖结构和生理学功能出发，着眼于内分泌系统疾病，如糖尿病、甲状腺功能亢进等疾病，需要终身服药、且不良反应难以逆转等问题，从“药理学”角度进行科研创新思维训练。笔者在讲授至第四节胰岛时，以“请结合你所了解的一种内分泌系统疾病，就其现阶段治疗尚未解决的问题谈谈你的治疗思路”，启发学生进行科研创新思维训练，并以糖尿病为例引导学生了解糖尿病及其治疗现状和发展前沿，启发学生结合药学相关专业知识去思考如何能解决当前治疗中亟待解决的问题。在课下，学生可选择一种内分泌系统疾病或任意选择一种自己感兴趣的疾病，并针对现阶段治疗所存在的问题撰写文献综述阐明自己的新思路或新想法，完成思维创新能力训练。

1.3 评分标准

为对“四步式”写作训练法的效果进行评价，笔者分别从选题方向、撰写方向、论文结构、撰写格式和饱满程度对学生的四次习作制定了统一的评分标准。其中，选题方向体现学生的科研创新思维，撰写方向体现学生对所综述领域的文献调研程度，论文结构体现学生撰写思路的清晰程度，撰写格式体现学生综述撰写的规范程度，整体内容体现学生对所综述领域的了解程度。随后，参照此标准对每次学生撰写的文献综述进行评分（评分标准如表1所示）。

Table 1 Scoring Criteria表1 评分标准

1.4 数据统计

本次研究的数据均以平均值±标准差表示，并采用One-way ANOVA结合Dunnett检验进行组间比较和显著性差异统计（SPSS 20.0）。

2 实施效果

2.1 科研写作训练可显著提高学生的科研思维创新能力

在本训练中，笔者以“人体生理—人体病理—药理”为主线循序渐进地引导学生进行科研创新思维训练。通过笔者在课堂上的举例讲解，学生在课下能够举一反三地对科研问题进行分析，且文献综述选题内容新颖，显著地提高了学生的科研创新思维能力。例如，在“人体生理”环节的训练中，有学生选择饮食习惯方向，并以《欲长寿，多食鱼》为题，从鱼肉中的有益成分出发，归纳汇总了Ω-3多元不饱和脂肪酸、牛磺酸和不饱和脂肪酸对心脏和血管功能的影响。又比如，在“人体病理”环节中，有学生以《利用肌肉移植和肠胃起搏器治疗胃瘫》，从胃瘫目前缺乏治疗手段的现状出发，根据胃的解剖学结构提出了肌肉移植并加入胃酸检测探头的思路，极大地体现了学生的思维创新能力。

基于此，笔者首先对可体现学生科研创新思维能力的选题方向评分进行了统计学分析，结果表明（图1A），与第一次文献综述的选题方向平均分相比，其余三次的选题方向平均分均呈现升高趋势，且第三、四次文献综述的选题方向平均分显著高于第一次（P＜0.05）。自由选题也可反映学生自主探索的意愿，从一定程度上体现了学生独立的科研思维创新能力。因此，笔者在第一次和第四次综述写作中均为学生提供了可在选题范围外自由选题撰写的选项，并对第一次和第四次综述写作中选择自由选题撰写的学生数进行了统计学分析。结果表明，与第一次写作相比，第四次写作进行自由选题撰写的学生数显著增加（图1B）。此外，在人体解剖生理学共计十四章内容中，第四章运动系统的结构与功能、第九章能量的代谢与体温、第十一章感觉器官的结构与功能和第十四章生殖系统的结构与功能均为简单了解或自学内容。在第四次写作选择自由命题的37名学生中，有18名学生从上述自学章节中选取内容进行撰写。其中，有6人撰写人体解剖生理学讲授范围以外的免疫系统内容，极大地体现了学生的独立科研创新思维能力（图1C）。上述结果均表明，以“人体生理—人体病理—药理”为主线的科研思维训练可显著提高学生的科研思维创新能力。

Fig.1 The influence of scientific research writing training on students' innovative ability of scientific research thinking图1 科研写作训练对学生科研思维创新能力的影响

2.2 科研写作训练可显著提高学生的科研写作能力

在本训练中，笔者分别以“归纳汇总文献”“规范写作格式”“提炼科学问题”和“培养创新思维”为核心训练内容构建“四步式”文献综述写作训练法，以文献综述撰写为主体进行科研写作训练。并采用同一评分标准分别从选题方向是否新颖、撰写方向是否切题、论文结构是否清晰、撰写格式是否合格和整体内容是否饱满共计五个方向对学生的习作进行评分和全面评价。规范的文献引用和写作格式对于综述写作来说至关重要。因此，我们首先对能够规范引用文献并撰写的学生数进行统计。与引导规范写作格式后的第二次写作相比，第三、四次采用正确规范文献引用和写作格式的写作人数明显增加（图2A）。随后的统计学结果表明，与第一次写作相比，后三次写作的各项平均分均呈逐渐升高趋势，且第四次文献综述的总平均分数显著升高于第一次写作的平均分（图2B）。笔者还意外发现，尽管未限定撰写语言，但与第一次撰写相比，第四次撰写选择用英文的人数明显多于用中文撰写的人数（图2C、2D），这表明科研撰写能力的提高可能对学生的英文科研写作自信有极大的鼓舞作用。

Fig.2 The influence of scientific research writing training on students' scientific research writing ability图2 科研写作训练对学生科研写作能力的影响

另外，人体解剖生理学命题小组在适用于2018级药学英语专业和2019级药学专业和2019级药物分析专业的人体解剖生理学期末考试中加入了开放创新题，其命题为：“请用你所学过的人体解剖生理学知识来分析，当人体脑内的突触联系出现异常时，人类活动可能会出现何种异常现象？并请针对异常现象提出可行性的治疗方案”。笔者发现，此期末考试题围绕“人体生理—人体病理—药理”的主线展开，对学生的开放创新能力和科研写作能力进行考察，与笔者的“四步式”文献综述写作训练目标部分相符。基于此，笔者将2018级药学英语专业学生的开放创新题平均分与未进行“四步式”文献综述写作训练的2019级药学专业和2019级药物分析专业学生进行比较。该开放创新题总分为15分，赋分标准为创新程度（5分）、答题结构（5分）、内容饱满程度（5分），阅卷方式为多人流水式。统计学结果表明，2018级药学英语专业的开放创新题得分显著高于2019级药学专业和2019级药物分析专业（图2E）。该结果进一步证实了该写作训练法可显著提高学生的科研写作能力。上述结果表明，“四步式”科研写作训练法不仅可提高学生的科研写作能力，同时还能提升学生的英文科研写作热情，极大地提高了学生的英文科研撰写能力。

3 结论

笔者依托于人体解剖生理学双语课堂，以“人体生理—人体病理—药理”为科研思维训练主线，从“归纳汇总文献”“规范写作格式”“提炼科学问题”和“培养创新思维”出发建立的“四步式”文献综述写作训练，一方面提高了学生的科研思维创新能力，另一方面也极大地提高了学生的英文科研撰写能力。这不仅满足了药学专业对问题分析、设计/开发解决方案能力的基本培养要求，同时也满足了双语药学生应具备国际化药学沟通能力的专业培养要求，这将为后续开展其他药学专业的文献综述写作训练以及提高药学专业学生的专业素养奠定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