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郭宁虎
毛泽东非常注重调查研究,告诫做领导工作的人:“调查就像‘十月怀胎’,解决问题就像‘一朝分娩’。调查就是解决问题。”学习毛泽东调查研究的工作方法,能够帮助我们提高工作能力、认识和解决实际问题、为今后的工作提供指引。
调查研究是我们党的传家宝,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都非常注重调查研究,是调查研究的行家里手。毛泽东就是其中之一。毛泽东一生对调查研究极其重视,认为调查研究是做好各项工作的基本功,革命战争年代,他通过密集的调研,写出许多调查报告名篇,如:
《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1926年,随着国民革命军北伐的胜利进军,农民运动轰轰烈烈开展起来。农民运动的蓬勃发展,遭到了国民党和土豪劣绅的诋毁和迫害,也遭到了党内右倾机会主义的怀疑和责难,有人说:“好得很”,也有人说:“糟得很”。为了回击党内外对农民运动的诽谤和责难,1927年1月4日到2月5日,毛泽东回到当时农民运动发展最迅猛的湖南进行考察。在32天时间里,实地考察了湘乡、湘潭、衡山、醴陵、长沙吴县的农民运动。每到一地,都要“召集有经验的农民和农运工作同志开调查会,仔细听他们的报告,所得材料不少”。毛泽东亲自操笔把实地调查的情况写成报告。3月,《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全文在中共湖南区委机关刊物《战士》周报发表。4月,汉口长江书店出版单行本,瞿秋白为单行本作序。
《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明确提出,革命党人要极端重视农民运动,要支持农民的革命举动。特别指出,贫民群众是革命的先锋、中坚和元勋。报告说:“国民革命需要一个大的农村变动。辛亥革命没有这个变动,所以失败了。现在有了这个变动,乃是革命完成的重要因素。”“革命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暴烈的行动”。报告认定农民是革命的主力军,为农村包围城市道路的选择提供了支撑,成为无产阶级及其政党领导农民革命斗争的纲领性文件。
《寻乌调查》1929年1月,毛泽东率领红四军向赣南闽西进军,开始了创建中央苏区的艰苦斗争。经过一年多时间的奋斗,不仅巩固和扩大了红色区域,红四军本身也得到很大发展。但在红四军党内,却存在着教条主义和经验主义严重化的现象。有些人把共产主义决议和苏联经验奉为经典,致使许多正确的主张无法得到有效执行,党内团结也受到破坏。1930年3月,红四军先后攻占了大余、南雄、信丰、安远、会昌、寻乌等地,因分不清城市商业与地主财产的区别,一度将城市商业店铺查封、没收,造成城市生活不便,引起了城市贫民不满。毛泽东高度重视这些问题。5月4日,他率领红四军二纵队来到寻乌县城,徒步对县城进行了详细考察,并一连十多天召开调查会。通过调查,毛泽东懂得了城市商业情况,掌握了土地分配情况,为制定正确对待城市贫民和商业资产阶级、为确立土地分配“抽肥补瘦”原则,提供了实际依据。
对于寻乌调查所获得第一手资料,毛泽东非常珍惜,经过长征带到延安,直到1937年筹备出版毛泽东《农村调查》文集时才送到出版社,后来因故推迟到1941年正式出版。全国解放后,为指导土地改革运动,1950年毛泽东又将《寻乌调查》细读了一番,亲笔将第五章《寻乌的土地斗争》作了精心修改,收入《毛泽东农村调查文集》和《毛泽东文集》第1卷。
《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开始后,全国革命呈现出新的局面。帝国主义和地主买办阶级加紧其反革命活动,统一战线内部的阶级斗争也日渐尖锐复杂。以陈独秀为代表的右倾投降主义,对革命形势和阶级关系作了完全错误的判断,认为统一战线内部资产阶级右翼阴谋篡夺领导权的活动,是由于共产党“太包办”了。陈独秀只看到资产阶级的力量,只注意同国民党合作,而忘记了占人口多数的农民群众,因而感到力量薄弱,在资产阶级进攻面前畏首畏尾,束手束脚,不敢斗争。以张国焘为代表的“左”倾错误,则只注意工人运动,也忘记了广大农民,因而感到力量不足,不知到何处寻找革命力量。毛泽东经过调查,写出了《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毛泽东的科学分析和结论,初步形成了无产阶级领导之下的人民大众的、反帝、反封建的新民主主义革命总路线的基本思想,并有力地驳斥国民党右派的言论,批评了党内的左、右倾错误倾向。
不逐一列举,毛泽东堪称开展调查研究的行家里手,仅在革命战争时期,就给我们留下许多光辉名篇,如《中国佃农生活举例》《寻乌调查》《永新调查》《宁冈调查》《兴国调查》《长冈乡调查》《才溪乡调查》《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等。同时,他还注意写文章,论述他的思想,如《反对本本主义》《改造我们的学习》《反对党八股》《关于农村调查》《关于整顿党的作风》《关于领导方法的若干问题》等。毛泽东认为,“一切实际工作者必须向下调查”“不做调查没有发言权、不做正确的调查同样没有发言权”“不调查研究就要亡党亡国亡头”“离开实际调查就要产生唯心主义”“调查研究是了解情况的基本方法”“调查研究是制定政策的基础”“调查研究以解决问题为根本目的”“一万年还是要进行调查研究工作”“调查研究的实质是一个作风问题”。在整个革命战争时期,由于毛泽东大力推动全党搞调查研究等系列活动,使党的整个作风得到了根本好转。我们党才能真正担负起民族独立解放的历史重任。
毛泽东把搞调查研究作为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途径,多次强调:“不做调查没有发言权,不做正确的调查同样没有发言权”。那么,毛泽东究竟是怎样搞调查研究的呢?
一是要“躬身深入”“要和人民群众做朋友,而不是去做侦探”。毛泽东在《反对本本主义》中说,迈开你的两脚,到你工作的范围各部门各地方走走。学个孔夫子的《百事问》,任凭什么才小也能解决问题。因为你出门时脑子是空的,归来时脑子已经不是空的了,已经载来了解决问题的各种必要材料,问题就是这样解决了。毛泽东倡导搞调查研究,就是要深入实际生活,哪怕是革命斗争年代,战火纷飞条件再复杂,生活再艰苦,也要沉下心来搞调查研究,才能逐步形成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才能以正确的思想引导中国的革命和建设。毛泽东在《实践论》中说:“你要有知识,你就得参加变革现实的实践。你要知道梨子的滋味,你就得变革梨子,亲口吃一吃。”“一切真知都是从直接经验发源的”。
二是要“甘当小学生”“拜人民为师”“以心交心,了解真正的实情”。1925年2月至8月,毛泽东在韶山200多天,大半时间都在进行调查。他一家一家走访,一个人一个人长谈,并尽可能扩大覆盖面。不管是“好得很”的表扬还是“糟得很”的批评,他都要认真倾听。1926年12月,毛泽东找来老家的佃农张连初,进行一对一、面对面的交流,了解了张连初家基本情况,包括粮食、猪油、茶叶等支出情况,以及粮食收成、喂猪、工食等收入情况,并详细记录。毛泽东认为,搞调查研究就要实事求是,“一是一,二是二”,不可以“下车伊始,哇啦哇啦”。
三是要“善于发现问题”“认真思考总结”。毛泽东注重理论总结,由感性认识上升到理性思考。如,毛泽东长期深入群众调研一线,听真话,察真情,善于运营各种科学的方法分析研究事物的本质规律,因此提出了很多适合中国实际的好思路、好方法、好举措,为我们今后的工作提供了方向和指引。毛泽东善于透过现象看本质,善于把感性认识上升到理性认识去思考,善于研究事物的本质材料,所以撰写的许多调查报告,都是传世经典之作。
上世纪60年代,面对我国经济发展遇到的重重困难,党中央决定召开党的八届九中全会。1961年1月,八届九中全会在北京召开,毛泽东在会上号召全党恢复实事求是、调查研究的优良传统,希望参会同志回去以后能大兴调查研究之风,一切从实际出发。
毛泽东在全党提出要大兴调查研究之风,是有很强针对性的。1958年秋冬,党中央发现“大跃进”和人民公社化运动出现了不少问题。虽然从1958年11月第一次郑州会议到1959年7月庐山会议前期,党中央作了初步纠正“左”倾错误的努力,形势有所好转,但问题没有得到真正解决。这期间,党中央对社会主义建设规律有了新的认识。主要包括:生产关系一定要适合生产力的性质;价值法则是一个伟大的学校,必须利用价值规律为社会主义服务;要以“农轻重”为序进行社会主义建设;综合平衡是整个经济工作的根本问题,国民经济应当有计划按比例发展。随后,党中央决心从调查研究入手,纠正一些地方出现的“浮夸风”“共产风”“高指标”和“瞎指挥”风气,科学调整产业政策。1960年11月,中央发出《关于农村人民公社当前政策问题的紧急指示信》;1961年1月,党中央八届九次全会决定国民经济实行“调整、巩固、充实、提高”的八字方针,国民经济开始转入调整的新轨道。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朱德、陈云、邓小平等中央领导同志带头深入基层搞调查研究,毛泽东于1961年3月主持起草了《农村人民公社工作条例(草案)》(农业六十条)。全党的认识不断深化,开始逐步解决农民强烈反映的问题。1961年9月,中央作出《关于当前工业问题的指示》,把工业生产和基本建设的指标降到确实可行、留有余地的水平。中央发布施行《国营工业企业工作条例(草案)》(工业七十条),对于恢复和建立企业正常生产秩序发挥了积极作用。
关于如何做好调查研究,毛泽东强调:“做调查研究工作要目的明确,切记漫无边际”。1961年3月,中共中央下发文件《关于认真进行调查工作给中央局,各省、市、区党委的一封信》,并附上毛泽东所写《关于调查工作》(后改题为《反对本本主义》)全文,要求县以上领导机关联系实际认真学习。信中要求县以上党委的领导人员,首先是第一书记,认真学习毛泽东同志的思想方法和工作方法,深入基层(包括农村和城市),蹲下身来,亲自进行有系统的调查,每年一定要有几次,并将其当作领导工作的首要任务。5月,毛泽东针对《关于“调查研究”的调查》中提到的“十多十少”问题,即“一般干部挂帅的多,领导干部挂帅的少;漫无边际的多,充分准备的少;浮在上面的多,深入下层的少;晃晃悠悠的多,参加劳动的少;吃小食堂的多,吃大食堂的少;住招待所的多,住工人宿舍的少;干干净净的多,满身油腻的少;带走东西的多,留下的东西少;‘十月怀胎’的多,‘一朝分娩’的少”的情况,作了批示,推动了全党形成调查研究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