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谣（外二首）

亦村

此时，田野寂静

我坐在果园中

等不到父亲的苹果树

枝头粉白的花儿

走在田道上

也看不到青杨树上

天牛和天牛相爱的画面

走过河滩，一只拼命奔逃的兔子

再也无处可寻，尘土是最多的

我的鞋子、裤角、衣领

甚至脸庞上，全都是

呼呼的冷风中

我不停地弯下腰拍打尘土

尘土轻轻地落

落在含着泪走过的人身上

五九天

我喜欢那些白色的冰

我喜欢那些深陷在

冻土里的石头

我会搬弄一块两块

看看它们的真实面目

我喜欢被惊飞的野鸡

在冬野草木凋零時

依然肥胖的身子

我更喜欢女儿和小外甥

在荒滩里

蹦跳着的样子

我还喜欢

坐在河滩的枯草里

把喜欢的事物

从泥地看到了天上

暮 春

一个人会在四月游弋

那些手中多出的花瓣

带着光影与浮尘

它们粉红、雪白、蓝紫、杏黄

像我曾熟知的脸庞

有时候会突然难过

蹲下身

在耀眼的光里

只默然，把手搭在温热的石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