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不”式疑问句中“不”语法化过程的典型环境分析

2023-09-06 02:18崔圣爱
牡丹江大学学报 2023年8期
关键词:句末语气副词

崔圣爱

(安徽大学文学院,安徽 合肥 230039)

引言

在“X不”中“不”的虚化过程中,众多学者的观点大致分为两类——否定省略说和虚化说。李宇明(1991)在否定省略说的基础上指出,“V不V”这种问句中居于句末的“不”已经具有疑问语气词的性质,并且在许多情况下“不”只能看作“吗”“吧”之类的表示是非问的疑问语气标记[1]。邵敬敏(1996)把部分“VO不”视为“VO不VO”省略后一个“VO”得来,但对于“VP了不”“有NP不”以及“不VP不”三类问句,认为“不”是古汉语经由近代的一种遗留格式,但并未具体说明该格式性质以及“不”的词性是什么[2]。陈静(2002)讨论“X不”时在邵敬敏的基础上指出“VP了(过)不”和“不VP不”为是非问句,其中句尾的“不”应当看作疑问语气词[3]。

赵新(1994)指出“VP不”式分化出“VP吗”后,自身的类型减少,使用频率下降。“VP不”式分化的基础是反复问句与是非问句使用功能相同以及“不、无”与“麽”的读音相近,同时“VP不”式反复问句的分化主要是随着其句末否定词的虚化而进行的[4]。吴福祥(1997)认为,后汉至宋的“VP不”在语义上可分为反复问和非反复问两类,且都有虚化的语法标记[5]。遇笑容、曹广顺(2002)运用反证法证明了中古汉语“VP不”式疑问句有“VP不”和“Adv VP不”两种变体,并且句型中的“不”很大程度上已经虚化为语气词[6]。杨永龙(2003)指出,“吗”是在“VP+无”格式语法化基础上产生的,在这之前,“VP+不”中的“不”也经历过由否定词语法化为语气词的过程。可以说,诱发句末“无”诞生的原因就是反复问句“VP不”中“不”的语法化[7]。朱冠明(2007)从“不VP不”的使用、对“VP不”疑问句回答的方式以及译经语气词“婆”的使用三个方面论证了“VP不”式疑问句中“不”已经虚化为语气词[8]。李小军(2008)认为,汉语史上否定词“无”对“不”的替代使虚化条件已经具备。但由于南北朝时期其他疑问语气词具有较强的生命力,限制了“不”向语气词的演变。因此,中古时期“VP不”的“不”还处于半虚化状态[9]。

总体来说,学者们对“VP不”中“不”的虚化问题以及词性的判定都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和探讨,但未对语法化各阶段中的典型环境详细分析。因此,本文具体分析了“X不”式疑问句“不”在桥梁环境、转换环境以及习用化环境下的表现。

一、语法化及“语法化环境”

早期的语法化定义并没有提及环境在语法化中的角色是什么,后来的语法化研究慢慢明确把特定的环境当成语法化的一个条件。目前来说,学界较为一致的看法是:语法化是发生于特定环境中的,其背后的驱动力量是语用推理[10]。语法化从起点的源义到终点的目标义之间的过程是渐变的,在这一过程中,存在一个多义性的过渡阶段——同时具有源义和目标义两种解读。

既然语法化过程是连续的,那么语法化环境是否有连续性呢?对于这一问题,Heine(2002)认为语法化环境也存在连续性特征,他指出语法化的起始阶段之后存在三个连续发展的阶段:桥梁环境、转换环境以及习用化环境[11]。

桥梁环境是语法化发生的必要但非充分条件,也就是说,并非存在桥梁环境就一定会发生语义的变化。反过来说,要发生语义变化一定要有桥梁环境。具体来说,桥梁环境分为四个过程:

a.目标义也就是功能义开始浮现,且相对源义来说更为合理;

b.目标义可以取消,但源义是仍然存在并且无法排除的;

c.一个语言形式可以与多个桥梁环境相关联,不同环境下的多元语法化会有着不同的语用推理条件;

d.可以但不必产生习用性语法意义,也就是说,目标义虽然已经变成了语法化项中的一个意义,但仍可取消,源义并没有完全的排除。[10]

转换环境与源义的一些特征会产生矛盾,在这一环境下,源义可排除,目标义是唯一解释,目标义对具体的环境是具有依赖性的。如,

A.醉把花看益自伤。 (白居易《花前有感兼呈崔相公刘郎中》)

B.莫把杭州刺史欺。 (白居易《戏醉客》)

“把”本身为动词,有“执、握、拿”之义,但在桥梁环境下,它也可以理解为处置义,如例(A);但在例(B)中我们可以发现,它只能理解为处置义,因此在转换环境中,“把NP VP”中“NP”是“把”和VP在主语外的共同论元,处置义变成了唯一的可能。

习用化环境则是目标义因频繁使用而变得常态化,不再依赖于特殊环境。

Diewald(2002)不同于Heine,将语法化环境分为非典型环境、临界环境以及孤立环境。非典型环境下,目标义以会话蕴涵的形式初见端倪,听话人有可能正在朝着目标义的方向去理解;临界环境下会产生结构及语义上的歧义,有可能会诱发包括目标义在内的数种解释;而孤立环境则独立于源义。[12]

对于两位学者不同的看法,我们可以发现:Heine(2002)更侧重于语法化项①中的语义变化与特定环境的密切关系;而Diewald(2002)则更强调形态结构方面的特征以及旧义和新义之间对立的层面。但他们都认为语法化过程存在一个中间阶段,即同时具有源义和目标义两种理解方式的桥梁环境或临界环境。

对于“桥梁环境”和“临界环境”来说,目标义都是因“招请推理”②(invited inference)(Geis和Zwicky 1971)或者“环境诱发重新解释”(context—induced reinterpretation)(Heine, Claudi和Hunnemeyer 1991)而产生。实际上,目标义的产生要等到转换环境或者孤立环境才能被最终确认。

二、“不”语法化的典型环境

(一)起始阶段——“不”为否定副词

“不”从否定副词虚化为疑问语气词,语气词“不”的来源与其自身演变规律有关。韩耀隆(1972)提出,卜辞中的否定词有“不”“弗”“弜”“勿”“毋”“非”“亡”等七个。其中“不”的主要用法是否定动词,属于否定副词[13]。

陈霞村(1992)把古代汉语(上古、中古、近代前期)中的否定副词分为四类:表对叙述的否定;表对经历的否定;表对判断的否定;表对祈使的否定[14]。而“不”一般仅用于非祈使语气,可以对叙述、经历以及判断进行否定。用于祈使语气时则要添加“要”,如“不要乱扔垃圾”。

1.语义内容

1)对叙述的否定

“不”否定动作行为或否定性质状态。如下例中的“不”否定了“在山深”的状态:

(1)还知否,元来卜隐,不在山深。(《全宋词·甘州》)

2)对经历的否定

“不”无论在上古、中古还是近代,都可以表示对已然的否定。如:

(2)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诗经·关雎》)

(3)曰:“微独赵,诸侯有在者乎?”曰:“老妇不闻也。”(《战国策》)

(4)臣闻以德和民,不闻以乱。(《木兰诗》)

通过例(3)(4)可以发现,古代汉语中的“不”可以用于“动态否定”“现实否定”。如二者都表示“没有听说”的含义。但当出现了专门用于表示“动态否定”“现实否定”的“未、没(有)”等否定词后,“不”就逐渐被排除出动态与现实用法,从而变成现代汉语中“不”作为非动态、非现实事件③的否定范畴标记。如:

(5)王学芝从来不搭妻子的车,无论刮风下雪,总是蹬着自行车上下班。

(6)对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琼瑶《聚散两依依》)

(7)如果他不在这里的话,那就不会有这样的危险。(《牛虻》)

例(5)中的“从来不搭”否定的是一种习惯、一种状态;(6)中的“不要”表命令,(7)中的“如果他不在”表示一种假设,二者都属于非现实事件,用“不”进行否定。

3)对判断的否定

“不”还可以表示对判断的否定,相当于判断副词“非”,译为“不是”。如:

(8)南有乔木,不可休息。汉有游女,不可求思。(《诗经·汉广》)

(9)陈仲子,岂不诚廉士哉。(《孟子·滕文公下》)

(10)然则孔子闻政以人言,不神而自知之也。(《论衡·知实》)

2.用作否定的句法环境

1)谓词出现

无论是陈述句还是疑问句,句中的“不”都用来否定其后的VP。如:

(11)牵羊悔亡,闻言不信。(《易·无妄》)

(12)后克圣,臣不命其承,畴敢不祗若王之休命?(《商书·说命中》)

例(11)中的“不信”意为“不相信”,(12)中的“不祗”意为“不恭敬顺从”,其中的“不”都否定了其后的VP。

2)谓词不出现

省略谓词后,“不”仍为否定副词。如:

(13)燕使约诸侯从亲如苏秦时,或从或不,而天下由此宗苏氏之从约。(《史记·苏秦列传》)

例(13)中用在陈述句句末的“不”后省略了动词中心语,意为“或从或不从”,“不”否定的是其后省略的VP。

用于疑问句句末时构成“V不”式,也为否定副词,为“VP不VP”的省略式。如:

(14)丙戌卜。贞:“自今日至庚寅雨不?”

例(14)中“雨不”意为“雨不雨”,其中的“不”为否定词,省略第二个“雨”,意思是“下雨不下雨”。这也证明否定省略这种用法在甲骨文中就已经出现。

因此,起始阶段的“不”仅为否定副词,这是意义变化的起点。

(二)“不”语法化的桥梁环境

桥梁环境是发生语法化的必要条件。在桥梁环境中,“不”的源义-否定义之外的目标义-疑问语气义的存在也是具有合理性的,并且目标义可能比源义更容易被推理出来,但是源义仍旧不能被排除。因此,桥梁环境下会诱发歧义现象的产生。

1.桥梁环境的特点及歧义现象

桥梁环境的存在意味着对语法化项可以有两种不同的理解。对于“不”来说,所谓“桥梁”,指既能看作否定副词,又能看作语气词的中间状态。这种情况的存在就会诱发歧义现象的产生。如:

(15)大施答言:“我今方当涉难入海,焉知能得安全还不?”(《贤愚经》)

(16)谓盆子曰:“自知当死不?”对曰:“罪当应死,犹幸上怜赦之耳。”(《后汉书·刘盆子传》)

例(15)中存在反诘语气副词④“焉”,反问句表达的是否定意义,一般认为,当“VP不”之前有指称性的否定词、表反诘语气的副词与表推测意味的副词时,“VP不”中的“不”不能看作否定副词[15]。但实际上对于例(15)来说,句末否定词“不”是否虚化还存在分歧。句中“能得安全还不”并不是句子的谓语,而是谓语动词“知”的宾语。因此这句话可以理解为“怎么知道能够安全回来呢”或者“怎么知道能不能安全回来”[16]。前一种将“不”理解为语气词,后一种将“不”理解为否定副词。例(16)中的“自知当死不”中有两个动词,都有可以被“不”否定,都可以形成一正一反的选择问句,因此同样会有不同的理解。那么,如何消除可能出现的歧义呢?

2.消除歧义的方法

1)能否变换为“VP不VP”构式

“不”居于句末,形成“VP不”格式是“不”虚化的重要前提。“VP不”式句子起于先秦,到魏晋以后有了较大的发展。一般情况下,“VP不”是谓语动词与句末否定词通过语义上的一正一反构成的疑问句,构式往往可以转换成“VP不VP”构式。如:

(17)王语之言:“此之树上将生美果,汝能食不?”(《百喻经》)

例(17)中“汝能食不”即“汝能食不能食”,第二个“VP”的出现使得“不”作为否定词的性质进一步明确化,划清了与语气词“不”的界限,此时的“不”为否定副词。

2)“VP不”前是否出现否定词“不”

当“不”前出现一个或两个动词性成分,且都能充当“VP”时,在第一个动词前加否定成分(即“不VP1+VP2不”),就可以消除“VP不”的歧义。如:

(18)何晏、邓飏令管辂作卦,云:“不知位至三公不?”(《世说新语·规箴》)

(19)时阿难意怀狐疑:“我不犯僧伽婆施沙不?” (竺佛念《鼻奈耶》)

例(18)不存在歧义是因为“不知”本身就是否定性的谓语动词,那么句末的“不”就不可能与之形成否定关系,此时句末的“不”为语气词。例(19)也是如此,当“VP不”前加否定词“不”时,“VP”后的“不”就不能对“不VP”进行否定,此时句子由正反问句变成是非问句,句末的“不”为疑问语气词。

3)回答方式

在桥梁环境下,可以根据答句来判断问句的性质,从而得出不同的词性解释。如:

(20)又问:“池傍有树不?” 对言:“无树。”(《百喻经》)

(21)客问乐令“旨不至”者,乐亦不复剖析文句,直以麈尾柄确几曰;“至不?”客曰:“至。”(《世说新语》)

汉语是非问句的应答语是针对问句内容(即问句要求证实的命题)作出整体的肯定与否定[17]。例(20)中的回答中,“无”是对“有”的否定,可以看作是典型的应答词,因此(20)中的“VP不”为是非问句,句末的“不”为语气词;而(21)中的“至不至”是正反问,因此句末的“不”为否定词。

4)句尾能否加语气词

(22) a.他买不买书?/他买不买书呢?

b.他买书不?*他买书不呢?

图1中的Q重复VP的起始部分,将相同部分的第二个成分变为否定形式构成正反问句;图2中VP不中的“不”为疑问助词,在标句词短语CP的标句词C的位置,不是图1中的否定词。可以看出,在正反问句中“不”的主要功能是否定后面的VP,正反问句后可以加语气词“呢”“啊”,说明此时的“不”为否定词。而“VP不”后不能加语气词则说明此时的“不”本身就为语气词。

图1 图2

(三)“不”语法化的转换环境

在转换环境下,目标义与源义的一些明显特征会互相矛盾。张伯江(1997)认为疑问语气词一般出现在句尾,作用于整个小句,而否定副词只作用于句中的某一部分[18]。在转换环境下,否定义被排除,目标义是唯一的解释,并且目标义对具体环境有依赖性。即“不”只具有语气词意义。具体表现如下:

1.不对称性

转换环境下具有不对称性。如:

(23)a.吃了不? b.*吃了不吃?

(24)a.有不? b.*有不有?

(25)a.有钱不? b.*有钱不有?

通过例(23b)(24b)(25b)中可以看出,在疑问句句末“不”后再加谓语得到的是不成立的句子,因为对“吃了”的否定是“没吃”,对“有”的否定是“没有”,所以可以判定此时的“不”不是否定副词。即(23a)(24a)(25a)的句末“不”皆为疑问语气词。

2.句尾语气词的出现

在典型的“X不X”正反问句中,句尾不排斥“呢”“啊”“吧”等语气词的出现,而“X不”式疑问句句尾则排斥这些语气词的出现。如:

(26)a. 我说你做不到,是不是呢?

b.*我说你做不到,是不呢?

(27)a. 你估量着不说实话行不行吧?(刘流《烈火金刚》)

b. 你估量着不说实话行不?

*你估量着不说实话行不吧?

可以看出,对于一般的正反问句,句尾可以添加特定的语气词;而可以出现在正反问句句尾的“呢”“啊”“吧”等语气词不能出现在“X不”式疑问句句尾,添加后的句子会不符合语感。所以我们可以说,“X不”式疑问句更接近是非问句,此时的“不”只具有语气词意义。

3.转换为“吗”“吧”问句

“VP了(过)不”和“不VP不”在疑问句中可以自由地变换为“吗”“吧”问句。如:

(28)你听说过这件事不? 你听说过这件事吗?

(29)你不会浇不? 你不会浇吗?

(30)你捉不住我不? 你捉不住我吧?

例(28)~(30)在替换后仍表示疑问语义,说明句末的“不”为语气词,表疑问语气。

(四)习用化环境

习用化阶段下,目标义可以在新环境中出现,源义和目标义也可以在同一小句中共现。也就是说,在这一阶段,否定副词“不”和语气词“不”可以出现在同一小句中。当“VP不”中的“不”为语气词,VP前还可以出现否定副词“不”,如:

(31)你可以不笑不?(何顿《荒原上的阳光》)

(32)我不知道你瞧得起这个大娘不?(孙犁《风云初记》)

例(31)(32)中的“不VP不”,前一个“不”取否定义,用来否定后面的VP;后一个“不”则为语气词,此时否定义和疑问语气义出现在了同一小句中。

总的来说,语法化阶段的共同倾向实际是一致的。起始阶段对环境是无限制的,产生的意义为源义-否定义;到了桥梁环境时,就需要某种具体的环境来提供得以推理出新义-语气词的可能;转换环境与习用化阶段之间界线不太明确,转换环境下新的环境与源义可能会不相容;而到了习用化阶段,源义和目标义可以在同一小句中共现。

三、结语

通过以上分析可以看出,在“不”语法化的典型环境中,起始阶段下“不”的作用是用来否定一般的正反问句后面的谓词,此时的“不”为源义(否定副词),不具备语法化的条件,同时也不具备意义变化的迹象;而在桥梁环境,“X不”疑问句中“不”作用于整个小句,“不”后不能加语气词也恰恰证明了“不”已经包含了疑问语气的意义,但并不是说“不”已经完全虚化为语气词,只是具有了疑问语气词的部分功能,即目标义(疑问语气词)是合理的解释,但源义(否定副词)仍然不能被完全排除;转换环境下的“X不”式疑问句,“不”后再加语气词是难以接受的,此时的“不”只能为疑问语气词;习用化环境下,“不”的否定义和疑问义可以共存于同一小句,前者否定内容,后者表疑问语气。

总的来说,任何语法标记的产生都必须在特定的句法环境下进行。“不”首先是一个否定词,用在正反问句中的否定部分,后来变成了一个语法标记。正反问句使用范围的扩大、“不”字处于句末以及“不”后没有谓语成分都是影响“不”由否定副词变为疑问语气词的原因。此外,语法化过程中也离不开重新分析。从否定副词到语气词,是“不”语法化的过程,也是“不”虚化的过程。其中,桥梁环境的作用至关重要,桥梁环境为语法化的发生提供了条件。因此我们可以说,发生语法化变化就必须要有桥梁环境。在桥梁环境中,存在一个多义性的过渡阶段,存在着源义和目标义两种解读方式,造成“歧解环境”的产生。

总之,在分析语法化的过程中,对于典型环境的分析是十分重要的,它可以帮助我们理清语法化的具体演变过程。在分析过程中通过不同的语言的特点对比也能让我们更好地分析各种语言现象。

注释:

①“语法化项”指结构内发生语法化的成分。

②“招请推理”(也称诱使推理)是基于常识的一种语用推理,最早由Geis和Zwicky(1971)提出。它普遍存在于日常交际会话之中,是词汇语义规约化的重要机制。交际过程中的“招请推理”使作为语言形式的词汇含义得到扩展,形成具有隐含性、主观性的扩展义。当此含义在交际中被频繁使用后就会形成词汇的“编码义”,也就是“目标义”。

③非现实事件包括存在于与现实世界相对的许多可能世界的事件,如将来、可能、假设、怀疑、推论、希望、义务以及命令等。“非现实”是指从言者角度出发,说话人认为现在没有发生也没有开始,而将来可能发生也可能不发生的事件或状况,既可以是说话人的推测或想象,也可以是说话人的愿望或要求。

④反诘语气副词是表达反问语气的副词,主要出现在反问句中,是构成反问句的重要成分。马景伦(2002)在《汉语通论》中指出,文言文中反问句主要以语气副词‘岂、其、安、焉’等及语气助词‘乎、哉、耶’等表示反问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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