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果之中偏爱橘

沈琳

我出生在五月，出生在橘花飘香的黄岩。

像所有生活在橘乡的人一样，对橘花的好感，对蜜橘的喜爱，都是与生俱来的。每年暮春时节，整个黄城好像空气中都弥漫着橘花的清香。“五一”前后，一串串、一簇簇爆米花似的橘花盛开了。整个小城沉浸在馥郁的清香中，香气虽看不见，摸不着，却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若有空儿到橘园里去走走，沁人心脾的花香萦绕在周身，片片洁白的花瓣飘落发际、肩头、衣袖，如若仙境，似梦似幻。听橘农说，大部分的橘花开完就谢了，能够结果成熟的极其有限。我赞美那些最终成为果实的花朵，它们为人类奉献出美味的嘉果；我也敬重那些转瞬即逝的花朵，生命虽短，它们把清香、美好留在了人们的记忆里。

橘子是在我们不知不觉中长大的。其实我们是见过橘花飘落后枝头那些绿色的小生命的，只是它们太小，小到不走近就只能看到叶片。它们太不起眼了。

一转眼，几个月的夏季过去了。中秋节前后，就有青橘陆续上市了。這时候的橘子，酸多甜少，喜欢吃酸的人就颇为喜爱，维生素的含量很高。

我一直觉得，黄岩最美的季节有两个。一个是橘花盛开的五月，再就是橘果成熟的十一月。生命的绽放固然可喜可贺，生命的成熟愈发可珍可贵。此刻，秋高气爽，暖阳悬空，大地辽阔。橘园里，满眼金黄，一直延绵到视线的尽头。一棵棵橘树挂满沉甸甸的果实，远远看去像一幅幅童话里的画面。橘树下是一担担、一筐筐橘农采摘下来的橘子和橘农发自内心的欢欣。

古往今来，从不缺乏吟咏黄岩蜜橘的诗文。“百果之中无此香，青青不待满林霜。明年归侍传柑宴，认取仙乡御爱黄。”南宋黄岩诗人戴复古的这首七绝，浓缩了黄岩人对有着2300 多年历史的黄岩蜜橘的喜爱。而理学家朱熹在黄岩讲学时也写下了《次韵吕季克橘堤》：“君家池上几时栽，千树玲珑亦富哉。荷尽菊残秋欲老，一年佳处眼中来。”

读大学时，同寝室的同学们最高兴的就是我收到父母寄来的橘子。他们来自全国各地，既有东北的，也有福建的，还有山东的、上海的……平日里我们时常也分享彼此家乡的特产，特别是到了秋冬季节，来自我家乡的橘子总是她们的最爱。高含量的维生素，让爱美的女生们难以拒绝，更何况那酸酸甜甜的味道，弥漫整个房间，令人味蕾绽开。有人说“唯有爱和美食不可辜负”，说的就是这一刻的感觉吧？

又是一年橘熟时。我庆幸，我生长在橘乡，我生活在黄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