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头石狮的守护

洪少霖

洪承畴（1593-1665），南安英都镇良山村霞美自然村人。

北京最古老的街区之一，现为小吃步行街的南锣鼓巷，其59 号，曾为洪承畴宅。现其门前有一木匾，匾中文字介绍：“其为明末叛臣，清代定鼎中原重臣。原门外有两只铁狮子，为全城瞩目。现存北房三间前出廊，为合瓦清水脊硬山房，是清代中晚期建筑。据说是洪氏祠堂所在地，时称‘洪家大门，但已后世翻建。”推开私宅小门楼的大门，走入洪承畴宅，面积不大，约40 平方米，院里晾挂着不少衣裤，另有一些小盆景，显得拥挤、杂乱、不宽阔。

北京市海淀区紫竹院街道兵器10 号院内，又名“车道沟10 号院”，曾有洪承畴墓，现无存，只遗一对石狮子，疑似汉白玉石质。兵器工业机关服务中心幼儿园始建于1959 年，至今有60 多年历史。笔者询问多人，有人回道：“那石狮子多年前就已被文物部门搬走了。”然而，笔者没有放弃，最终找到了那所幼儿园。由于此园有特殊性质，笔者等待了两个小时左右，也无法进入园区。笔者数次向其内一位中层领导请求，对方最终才答应我：不让我进去，但可帮我把我手机带进去进行拍照，而后还我。

在等待所有幼儿园孩童放学回家的过程中，时间似乎有些漫长。我的脑海中被许多意识填充，不禁思绪万千，不禁涌出一股怆然之感！仿佛有无数洪承畴曾经有过的思绪一股脑许许多多在我心胸里酝酿、发酵。

我打开手机地图，搜索洪承畴的家乡。从那墓园到南安英都良山村，需要1990 千米的路途。我回想起洪承畴宅那块牌子——“我在北京很想你。乖乖的，哪也不去，就在竹色烟雨中”。这些文字越来越通俗，而今许多地方都有。然而，当时光回到清代早期，那些年交通十分不便，洪承畴是否也会想念他那些远在1990 千米外的亲人，想念他的家乡呢？他真的可以醉心在“竹色烟雨中”吗？

他深爱着的母亲对他不理解，兄弟与他反目，国家大局的忠贞，民族仇恨与大融合，汉族血脉的延续，汉文化的传承，还有数千万同胞的生命要他选择“不顾一切”还是“留有余地”……不同地位，不同层次，有着不同思想。定然，有无数思绪在他脑海里反复翻腾，数也数不清呀！而我，我仅仅有一些小感同身受，就已然承受不住那一份沉重的压抑。

洪承畴墓园曾经十分巨大，至少方圆数百米之广。曾经，那两头石狮守护着洪承畴的墓地。而今，它们在园区里似乎在默默守护一批又一批孩童，一批批满、汉等族的孩童。我没有亲眼看过那两头石狮，但通过我手机里的相片去看它们，它们显高大，约2.5米高。它们一公一母，公狮踩球，母狮逗弄小狮。两狮皆呈蹲坐状，皆张着大嘴，皆有铜铃般大眼。它们背后夹着尾巴，显现一股憨态。它们身下有底座，底座四面刻有精美花纹。从正面看，它们给我威武之感；从背面看，它們的背影显萧瑟、黯然！它们正面给人凶猛之感，背面给人寂寞之意！

洪承畴墓园有古树群，现存古树53 株，其中一级古树1 株，二级古树52 株，主要为：古油松、古侧柏、古国槐、古桧柏。古树众多，它们皆显寂静。人世间的寂静与翻腾中，有几人能够理解洪承畴的孤独，能够理解他内心承担之重？他贫苦出身，从来都不奢侈。他处于中华民族满、汉夹缝之间，他没用相关的文字、语言去为自己辩解，也无力多言。只是不断努力让汉文化更好传承，让人世间众多生命少一些无意义的消逝！

历史有太多偶然，偶然难以预料。那么多的悲欢离合，你必须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