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曹操诗歌的崇高美及其当代价值

⊙刘胜杰 张雨［云南师范大学，昆明 650500］

依照马克思实践论美学对审美本质的理解，作为审美范畴的崇高，被看作人的本质力量（自由实践劳动）的对象化活动，亦即规律与目的相统一的自由形式运动。崇高侧重展示人的本质（实践劳动及其自由性）对象化（规律与目的相统一）实现的曲折过程，曹操诗歌中的崇高更多是属于自然审美中的崇高。中国的诗歌源远流长，从先秦到唐汉，数千年的历史里留下了数不胜数的名篇佳作。建安时期，是中国文学史上一个非常重要的时期，曹操作为建安时期的领导者和灵魂人物，在整个建安文坛上都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因此形成了以“慷慨悲凉，雄健深沉”为特点的建安文学。曹操的诗歌充满了阳刚之气和崇高之美，为中国诗歌开创了一个新的局面，并确立了“建安风骨”这一诗歌美学风范。这种西方现代美学范畴与中国古代传统诗歌的结合，可以更好地促进中西方思想的交流与对话。

一、豪迈奔放的语言特色

马克思说：“语言是思想的直接现实”，“思想是不能脱离语言而存在的。”①在生活中我们往往会出现词不达意、言不尽意的情况，一首好的诗歌的思想和主题表达是离不开诗歌语言的，只有正确地运用和表达语言，诗人才能更好地把自己的主观思想感情传递给读者。《毛诗序》：“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如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情发于声，声成文，谓之音。”②也就是说文学作品是要表达作者的主观情感的，这种情感的表达是需要用文字叙述的。曹操一生出将入相，声名显赫，然而东汉末年，天下大乱，群雄并起，这种乱世赋予了曹操雄霸天下的机遇，因此曹操就在他的诗歌中表现出渴望建功立业的心理。当战火殃及普通百姓时，他写下“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诗句，作为一代枭雄，他渴望完成一统天下的伟业，同时他也看到了民生的疾苦。他的诗歌不仅反映了汉末人民的苦难生活，也抒发了自己的政治抱负，正因为如此，他的诗歌语言才具有气魄雄伟、慷慨悲凉、豪迈大气的特点。“曹操是建安文学的旗手和奠基人之一，他的诗歌曾以气韵沉雄、豪迈纵横、古直、俊爽的风格而著称于世。其中部分诗歌无论其思想性和艺术性都达到了很高的水平。成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千古绝唱。”③对于曹操的诗歌语言特色，前人已有诸多评价，钟嵘在《诗品》里评价曹操多有“悲凉之句”；清代著名学者沈德潜说他“全是汉音”；后人多谓其诗“语言浑厚，具有峻拔沉郁的风格”。纵观曹操现存的诗歌，从《短歌行》 《观沧海》 《龟虽寿》 《蒿里行》 到 《苦寒行》《冬十月》《气出唱》，我们可以从中发现其深受《诗经》和汉乐府诗歌的影响，每“登高必赋”，“被之管弦”，无不具有豪迈奔放的语言特色。“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这种豪迈的语言贯穿曹操的诗歌，豪迈的语言风格使得曹操诗歌大气磅礴，凸显出崇高之美，这种豪迈奔放体现了曹操对个体命运和个体生命价值的追问，一方面这种豪迈体现了对个体命运的成功充满了信心，一方面也流露出个体价值在实现过程中的彷徨。“与中国豪放风格的情形一样，西方文学中具有崇高风格的作品，同样涌动着强烈的个体生命价值意识，同样充满着对个体生命价值的终极关怀。”④朗吉努斯曾说：“崇高的风格是一颗伟大心灵的回声。”⑤豪放与崇高具有相似性，都彰显主体的主观能动性，充满对个体生命价值的追求。

《观沧海》是一首具有典型豪迈风格的诗，“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⑥三句，用豪迈的语言为我们创造了一个豪壮的意境：萧瑟的秋风从远处吹来，草木摇动，海上掀起巨浪，巨浪在翻卷，在咆哮，似乎快要将世界淹没。日月星辰的升降，好像都是出自这大海之中，漫天的繁星，也像是从这大海的怀抱里涌现出来的。这种豪迈雄浑的语言，无不彰显曹操的壮志豪情，与崇高一样，都强烈涌动着个体对生命意义和价值的追问。在朗吉努斯《论崇高》视域下，大量灵与肉、理性与感性、正义与邪恶的对立冲突所形成的崇高之美，也涌动着个体对生命意义和价值的追问。曹操的这种豪迈的语言风格，使其作品气势磅礴，凸显出一种崇高之美。在《陌上桑》中，曹操畅快淋漓地写道：“驾虹霓，乘赤云，登彼九疑历玉门。济天汉，至昆仑，见西王母谒东君。”⑦一气到底，曲尽音高，通过这种豪迈奔放的语言，构造了一幅幅雄伟跳跃的画面。其中有动词驾、乘、登、历、见、谒等，静物有虹霓、赤云、玉门、天汉、昆仑等，曹操把这些动词与静物结合起来，用雄奇、豪迈、庄严的词尽力突出仙境之美。王充曾说：“文见而实露”，可见曹操不是纯粹地表达自己历游仙境的心情，而是为了表露自己豪迈的情怀。如《短歌行》《气出唱》等作品抒发了曹操渴望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其中用了大量豪迈的语言抒发他坦荡的胸怀，他的语言风格通过灵活转韵、回环叠唱的方式表现出来，有苍石流泉、豪迈奔放之感。从曹操这些诗歌的语言风格里，我们可以看出，他诗歌里高扬的主体精神和主体生命价值，这种对主体生命价值的追求和渴望，在他诗歌语言风格里有诸多体现，这种豪放的语言风格无不彰显着他诗歌独特的崇高美。

二、阔大雄奇的悲凉意象

意就是意念，象就是物象。马雅可夫斯基说：“用你的想象套上人间的这辆大马车去飞奔。”⑧刘勰《文心雕龙·神思》：“积学以储宝，酌理以富才，研阅以穷照，驯致以怿（绎）辞；然后使之宰，寻声律而定墨；独具之匠，窥意象而运斤：此盖驭文之首术，谋篇尤端。”⑨明清后意象专指借助具体外物，用比兴手法表达作者的情思。古人以为：意是内在的抽象的心意，象是外在的具体的物象。意源于内心并借助于象来表达，象其实是意的寄托物。叶朗曾说美在意象，曹操诗风雄浑古朴，慷慨豪迈，其抒情意象的选取深受其豪迈性格的影响。刘勰在《文心雕龙》里这样写道：“联类不穷，流连万象之机，沉吟视听之区，写气图貌，即随物以婉转”。①0因此诗人通过对外在景物的观照，自然引起了诗人无穷无尽的联想，诗人在这多种多样的物象中流连忘返，在他的视听范围内反复思索，对外在客观景物的描绘，既要随着景物声色的变化而婉转起伏，又要联系自己的主观思想感情来回斟酌。曹操将这些阔大雄奇的悲凉意象写入他的作品里，寄托了他强烈的生命意识，展现了他深层次的精神世界及独特而又丰富的情感。悲凉意象是曹操独特的情感心理，在他的大量诗作里，有的在蹉跎时光中流逝，有的在忧国忧民，有的是离愁别绪，而更多的是在展示他博大的胸怀，表现他不畏艰险、奋发向上的拼搏精神，这正是朗吉努斯的崇高精神，这种崇高和悲凉有异曲同工之妙。曹操诗歌的这种阔大意象也与黑格尔所说的“大”类似，正因为那些看似无限的对象能激发人们无限的想象，所以曹操诗歌里那些阔大的意象能使人感受到崇高美。

曹操是一个叱咤风云的英雄，其审美情趣与大多数文人不同，他的诗歌中少有柔风细雨，更多的是洪波涌起的沧海，他诗歌意象呈现出阔大、雄奇、雄浑等特征，这些意象都体现了悲壮的崇高美。客体作为审美对象在没有被审美主体纳入审美活动时，是不能被看作是审美对象的，我们觉得审美对象崇高的原因是审美主体自己的心灵崇高，所以把主体的崇高感移情到了客体身上，正因如此客体才显得崇高。曹操诗歌的崇高感正是朗吉努斯说的：“崇高是伟大心灵的回声”，他把自己的内心崇高感移情到了阔大雄奇的意象当中，他让这些意象具有了独特的崇高美。

“自然审美中的崇高，不仅关联自然对象的巨大体积、力量及粗犷不羁的形式，如汹涌的波涛、直泻而下的瀑布、狂风暴雨、雷电交加、奔腾的江河、高耸入云的山峰、陡峭的悬崖等，这些大自然的奇特景象，具有崇高对象的自然特点。但重要的是，审美之所以可能在精神上涵摄这些外在强大的自然客体，仍以人化自然的社会历史积淀为后盾；也只有当人类的实践发展到能够征服和掌握这些自然对象时，才能成为人们欣赏的崇高对象。”⑪在曹操的诗歌里，他不会仅仅将笔墨集中于其中的一点，而是在时空上加以扩展和延伸，他站在整个时代的角度把这些意象加以升华和提炼，因此他的意象总是反映出整个时代本质的部分。他的“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准确地概括了汉末时期民不聊生的现实状况；他的“贼臣持国柄，杀之灭宇京”，描写了董卓焚城造成的战火硝烟；他的“盈缩之期，不但在天”，表达了他不信天命的壮志豪情。“曹操虽然志向高远，积极进取，但现实的阻碍又使他壮志难酬，故其诗又常带有一种悲壮及无奈情怀。”⑫在《短歌行》里曹操感叹人生短暂，时光易逝，他求贤若渴，希望天下的人才都来投靠自己。曹操准确而巧妙地运用了比兴手法，达到寓理于情、以情感人的目的。曹操一统天下的雄心也抒写得淋漓尽致，他将以天下为己任的志向投入诗歌当中。《龟虽寿》里，他写了神龟、老骥、烈士暮年等缺乏生机和活力的意象，运用对比的方式，写出烈士虽暮年却壮志尚存，老骥伏枥却志在千里，通过自比表达一个人的生命终将消逝，但是他的壮志和精神会长存千古，这与西方的崇高有异曲同工之妙，个体的价值在遭遇挫折和失败后，会激起更加强烈的对抗精神。曹操表达了他不甘衰老和人定胜天的壮志豪情，这些悲凉的意象没有让他心生悲凉，反而激起他的壮志，具有一种独特的崇高美。

三、厚重伟大的历史使命感

庄子言：“言象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言。”⑬从庄子这句话不难看出，一篇文章中“意”的重要性，是一篇文章精华之所在、思想之所在。黑格尔说：“崇高是内在理念压倒形式。”⑭曹操曾经说过：“设使国家无有孤，不知当有几人称帝，几人称王。”⑮从曹操的这句话中足以看出他的英雄气概和他厚重伟大的历史使命感，也体现了曹操的政治抱负。曹操具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忧患意识，正因如此他的诗歌不仅有一种厚重伟大的历史使命感，更表现出强烈的崇高美。朗吉努斯崇高五要素中强调崇高不仅要有庄严伟大的思想，更要与强烈而激动的情感相结合，曹操诗歌中蕴含的强烈历史使命感，正是这庄严伟大思想的体现，与强烈的忧患意识相结合形成了曹操诗歌中独特的崇高美。伟大的心灵不仅指曹操忧国忧民的情怀，也包含了他平定天下的社会理想，希望百姓在改善自己物质生活的同时，精神境界也能得到提升，他厚重伟大的历史使命感，是他的终生使命，他的视域超越了时空的局限，他把自己的理想抱负及建功立业的进取精神融入他的诗歌当中，展现了他自强不息、顽强进取的精神。这种不惧挫折和失败的精神，在他的诗歌中体现得淋漓尽致，让读者不自觉地心生敬意，产生一种崇高感。中国历代诗人都爱山水，但他们笔下的山水诗，多是抒发自己寄情山水和无可奈何的感伤情绪，但名山大川在曹操的诗歌里，一扫在自然面前弱小平庸的无奈，作者对着它们抒发自己的壮志豪情，读者内心逐渐由对大山的恐惧感转为征服感，从心生畏惧到跃跃欲试，产生了崇高的审美愉悦感。

作为美学范畴的崇高是人的本质力量对象化的结果，是人的高尚伟大的思想和品质的感性显现。崇高感正是由于这种恐惧和敬畏，从而激起主体的反抗精神，从而完成人的本质力量的实现。崇高美是曹操诗歌的特点之一，曹操诗歌正是他本人的精神气质、宏伟胸襟及人格力量的反映。曹操戎马一生，踏遍了高山巨流，经历过人生无数的艰难险阻，在那个特定的历史环境下，孕育着曹操豪迈奔放的气度、积极进取的精神和崇高的人格，从而形成了他诗歌独特的崇高美。

康德曾说：“崇高是一种痛苦的愉悦性。”⑯建安十一年八月，在与乌桓的一次大战中，曹操取得关键性的胜利，为其南下一统中国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此时此刻，曹操登上当年秦始皇、汉武帝登临过的碣石，心情如那沧海一般翻腾，久久不能平静，这浩瀚的大海激起了曹操的使命感和壮志豪情，于是他写下了“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⑰的诗句，曹操站在这洪波巨浪面前，惊而快之，发豪士之气，有鞭笞四海之心。《短歌行》里说：“周公吐哺，天下归心”⑱，诗人先抒发了人生短促的感叹，再表达了自己伟大的抱负，全诗慷慨豪迈，虽透露着些许悲凉，但那种悲凉只会让曹操一统天下的壮怀更显激烈。诗作不仅吟唱出了曹操对生命短暂的忧思，还抒发了曹操山不厌高、水不厌深的胸怀和周公吐哺、天下归心的抱负。曹操正是借建功立业的抱负来向人们证明人生存的价值和意义，也体现了他厚重伟大的历史使命感，同时也向大自然发出抗议，人的生命虽然是有限的，但人的精神是可以千古留存的，也是可以超越时空的。

四、当代价值

现代以来，文化危机与审美贫乏的出现，与崇高所遭遇的命运不无关系，崇高这一近代美学所构建的元话语进入后现代何以会衰弱，是否有其存在的依据与意义，是否在文化危机与审美泛化的时代崇高依然能担当其应有的使命？德国美学家沃尔夫冈·韦尔施说过：“在表面的审美化中，一统天下的是最肤浅的审美价值，不计目的的快感、娱乐和享受。这一生气勃勃的潮流，在今天远远超越了日常个别事物的审美掩盖，超越了事物的时尚化和满载着经验的生活环境。它与日俱增地支配着我们的文化总体形式。经验和娱乐近年来成了文化的指南。一个日益扩张的节庆文化和娱乐，侍奉着一个休闲和经验的社会。”⑲艺术现如今能给人以震惊的东西十分缺乏，我们被现实中各种浮躁的事物遮蔽了。喜剧风格冲击我们传统意义上的崇高，西方的文学、电影、艺术影响着我们的传统文化，当崇洋媚外与享乐主义成为现代社会的基调时，我们就更应该从内心和精神出发挖掘我们的传统文化，摒弃文化上的虚无主义，重新找回主体在审美追求中的信仰——崇高。

马克思：“人以一种全面的方式，就是说，作为一个完整的人，占有自己的全面的本质……对人的现实的占有；这些器官同对象的关系，是人的现实的实现(因此，正像人的本质规定和活动是多种多样的一样，人的现实也是多种多样的)，是人的能动和受动，因为按人的方式来理解的受动，是人的一种自我享受。”⑳美是自由的象征，在后现代时代，我们更应该解放自己，去挖掘和探索崇高的意义，去弘扬和发展传统文化，这正是本文的价值和意义所在。

长期以来，中学语文基本沿用传统的“灌输式”教学，教师习惯从一个角度去解读文本，语文教师往往注重课本的实际功用性，忽略多角度、多途径地去解读文本，这样会扼杀学生的想象力，也会逐渐偏离语文的轨道，因此本文从言、象、意三个角度来分析曹操诗歌的崇高美，不拘泥于曹操诗歌的文学价值，并挖掘其美学价值，可以为当今中小学语文教师解读曹操诗歌提供新的思路和途径。

五、总结

崇高这一美学范畴是由西方文论家提出的，但是崇高意识却贯穿中国古代历朝历代的诗歌中。曹操诗歌中豪迈奔放的语言、阔大雄奇的意象、伟大的历史使命感把曹操甚至于那个时代内在的力量、意志、人格及精神发挥到了极致，展现了主体的超越和对无限的不懈追求，是人的本质力量的充分肯定与实现，具有崇高的普遍特征。优美与崇高于我们而言都是不可或缺的，优美给人以安静闲适，崇高则给人以激情与豪迈，使我们不管面对生活的挫折还是失败，都能继续保持昂扬的斗志，从而最终到达人生理想的彼岸。王弼在《周易略例明象》中说：“夫象者出意者也，言者明象者也。尽意莫若象，尽象莫若言……故言者所以明象，得象而忘言；象者所以存意，得意而忘象。”㉑言、象、意三者巧妙地构成了曹操的崇高美思想，曹操戎马一生，他独特的人格魅力早已融进他的诗歌当中，他那豪迈奔放的语言，彰显了他独特的生命价值；他那阔大雄奇的悲凉意象不仅没让他产生消极的情绪，反而激发了他不畏艰险的壮志豪情；他那厚重伟大的历史使命感伴随着他的政治抱负和理想，孕育积极进取的精神和崇高的人格。曹操是一个伟大的人，而崇高正是他伟大心灵的回声，他的诗歌从言、象、意各个方面都彰显了崇高之美，历史这条河流将永不停息地向前奔流，曹操诗歌中洋溢的崇高美也将永远闪耀在中国文学的历史上。

①《马克思主义和语言学问题》，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出版社1972年版。

② 郝敬：《毛诗原解》，中华书局2021年版。

③卓然：《试论曹操诗歌的语言特点》，《固原师专学报》1987年第2期。

④ 李清华：《豪放与崇高——论中西方两种文学精神的文化内涵》，《楚雄师范学院学报》2003年第6期。

⑤ 章安祺：《西方文艺理论史精读文献》，人民大学出版社1996年版，第92页。

⑥⑦⑮⑰⑱赵彦春：《曹操诗集》，外文出版社2021年版。

⑧ 〔俄〕马雅可夫斯基：《马雅可夫斯基诗选》，上海译文出版社1981年版。

⑨ 〔南朝梁〕刘勰：《文心雕龙》，上海古籍出版社2015年版。

⑩ 涂光社：《刘勰及其文心雕龙》，春风文艺出版社1999年版。

⑪ 尤西林：《美学原理》，高等教育出版社2015年版。

⑫ 张彩秋：《试论曹操诗歌之抒情意象》，《时代文学》2009年第3期。

⑬〔战国〕庄子：《庄子》，东南大学出版社2015年版。

⑭〔德〕黑格尔：《美学》，商务印书馆1981年版。

⑯〔德〕康德：《判断力批判》，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

⑲ 〔德〕沃尔夫冈·韦尔施：《重构美学》，上海译文出版社2002年版。

⑳ 〔德〕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选》，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

㉑ 〔曹魏〕王弼：《周易略例》，中华书局1980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