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数字经济和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耦合协调分析

杨卫 周丹丹 赵丹

摘要：数字经济与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互相影响。文章通过熵值-TOPSIS法构建我国数字经济和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两个子系统共21个二级指标，运用耦合协调度模型得出我国2013—2019年11个沿海省（自治区、直辖市）的数字经济与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耦合协调水平以及耦合协调类型。研究发现：我国11个沿海省（自治区、直辖市）的数字经济发展呈现逐步上升的态势，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趋势则比较稳定;2013—2019年多数沿海地区数字经济和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两大系统的耦合度表现稳定，保持良好的动态关联关系;在数字经济与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互动性增强的同时，两大系统的整体发展水平也有所提高。

关键词：数字经济;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耦合协调关系

中图分类号：P74;F4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5-9857（2023）07-0098-09

0 引言

数字经济，顾名思义是基于数字技术的经济。自党的十八大以来，国家出台了《国家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纲要》《“十三五”国家信息化规划》《“十四五”数字经济发展规划》等相关文件，旨在大力促进数字经济发展，拓展经济发展新空间。2010年，在经济学人智库（EIU）公布的年度全球数字经济排行榜中，瑞典、丹麦、美国排行前三，中国仅居第56位。而根据麦肯锡在2017年公布的《数字中国：提升经济全球竞争力》报告中显示，中国在多个数字经济领域的风投规模均位列全球前三。可见，中国的数字经济正在蓬勃发展。据《中国互联网发展报告2021》，2020年中国的数字经济达到39.3万亿元，占GDP的38.6%，快速增长的数字经济已经成为我国经济发展的新动能。数字经济是继农业经济、工业经济之后的主要经济形态。学术界对于数字经济的研究自2018年开始激增，主要集中在数字经济的内涵、规模测度、发展动力、对经济发展的影响等方面[1]。数字经济是以数据为关键要素，以信息通信技术为载体，重塑经济结构的新经济形态，这一概念得到了多数学者的认可[2]。而有关数字经济的指标测度目前尚无统一的论断，许宪春等[3]将数字经济的范围限定在数字化赋权基础设施、数字化媒体、数字化交易和数字经济交易产品这4个方面，进而对相关产业总量进行测算。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则从数字产业化、产业数字化以及数字化治理等方面对中国数字经济规模进行了测算[4]。还有一些学者关注数字经济对产业发展的驱动作用，如，何地等[5]利用中国30个省份的面板数据进行实证分析发现，数字经济和营商环境之间存在交互效应，这种效应可以促进产业结构升级[6]。

21世纪是海洋世纪，世界各国都重视海洋资源的开发和利用。自党的十八大报告中首次提出“建设海洋强国”的战略目标，到十九大报告中提出坚持海陆统筹，加快建设海洋强国，我国的海洋经济总量明显有所提升。2021年，我国海洋生产总值达9.0385万亿元，同比增长8.3%。值得注意的是，我国海洋生产总值的增长速度自2014年开始有所放缓，这意味着应进一步拓展海洋发展格局，寻找新的增长点。数字经济作为拉动国民经济增长的新引擎，为海洋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提供了新思路，因此，数字经济是否能与海洋经济发展相互赋能、耦合发展成为有待解决的现实问题。

针对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研究，目前学术界已经有比较丰富的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测度评价、可持续发展以及协调发展等方面。国内对于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测度尚无完整的评级体系，鲁亚运等[7]基于五大发展理念构建指标体系，并采用信息熵权法测算2016年我国沿海省（自治区、直辖市）的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而蹇令香等[8]则考虑到时间因素，用“VESD-EM”模型对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进行评价;在海洋经济协调发展方面，屈莉莉等[9]以辽宁为例，测算了海洋科技创新与海洋经济发展的协调关系，认为科技创新显著促进了海洋经济的发展。狄乾斌等[10]利用复杂系统时空协调度评价模型从多维角度实证分析了环渤海地区海洋经济发展时空协调模式，以期实现海洋经济高质量增长。

综合相关文献，我国海洋经济发展面临着传统海洋产业转型升级的重大任务，在互联网技术飞速发展的数字经济时代，海洋经济的高质量发展可依托数字技术寻找新的增长点。但是目前学术界较少开展数字经济与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之间的关系研究，因此，本文在借鉴国内外学者对数字经济和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研究成果的基础上，探讨数字经济与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之间的耦合协调关系。本文首先通过熵值-TOPSIS模型评价我国沿海1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的数字经济与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进而运用耦合协调度模型测算沿海地区数字经济与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耦合协调水平，深入分析其耦合协调关系，并提出促进数字经济与海洋经济协调发展的建议，坚持海陆统筹，促进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

1 指标选取与研究方法

1.1 指标体系构建

数字经济和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之间的耦合分析需要构建两大系统的综合评价指标体系，尽可能充分反映我国数字经济和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两个系统的运行机制。在数字经济的测算指标选取上，本文基于数字经济的内涵，借鉴刘军等[11]对中国数字经济的测度，兼顾数据的可得性、科学性等基本原则，从数字基础建设和数字化应用两个方面构建起省域层面的数字经济评级指标体系（表1）。选用光缆密度、互联网宽带接入用户、互联网宽带接入端口、移动电话基站衡量数字基础设施，客观表征各省信息化基础设施建设。其中，光缆密度为各省光缆线路长度与省域面积的比值。选用电信业务总量、软件业务收入、电子商务销售额、电子商务交易企业占比测度数字化应用程度，其数值越大，则代表该省数字交易发展水平越高。

海洋经济是个复杂的系统。根据对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内涵的理解，借鉴程曼曼等[12]的研究成果，考慮到经济增长点应关注到质、量、绿色等原则，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评价指标体系包括经济效应、产业结构、科技创新、生态环境和对外开放5个子系统13个具体指标（表2）。

主要指标的选取说明如下。经济效应：主要考虑海洋生产总值占沿海地区生产总值比重和主要海洋产业增加值两个方面。产业结构：海洋产业的协调发展考虑到三次产业的不同占比，海洋第三产业产值增长率衡量海洋产业升级效果。科技创新：创新是经济增长的持续推动力，发表论文数量、专利授权数量和海洋科研人员数量衡量科技创新的质量。生态环境：绿色是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基调，用海洋环境保护区已建数量和海洋环境保护区面积衡量海洋的生态环境。对外开放：开放是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必由之路，由沿海港口货物吞吐量和沿海省（自治区、直辖市）的进出口总额来衡量。

1.2 数据来源

本文的研究主体为我国沿海1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时间跨度為2013—2019年，数字经济系统中数字基础相关指标来自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数字化应用相关指标数据来自EPS统计数据库;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系统中的指标数据来自《中国海洋统计年鉴》《中国海洋经济统计年鉴》。以上述年鉴和公报的数据为基础，利用熵值法得出我国沿海1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2013—2019年的数字经济和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评价体系相关指标的权重，并基于熵值-TOPSIS 模型对沿海1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的数字经济和海洋经济进行评价，最后对两者进行耦合协调分析。

从时间变化序列来看，2013—2019年，我国沿海1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的数字经济发展情况呈现稳步上升的态势。其中，2019年数字经济评价结果超过0.5的有广东、江苏、浙江和山东。排名后三位的是天津、海南和辽宁。相对来讲，沿海省（自治区、直辖市）的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趋势则较为稳定，增速较慢。其中，广东、江苏、浙江、上海的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增速比较明显，属于高水平发展梯度，其余沿海省（自治区、直辖市）的海洋经济高质量变化并不明显，2019年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排名后三位的是河北、广西和辽宁。综合两个系统的相对贴近度来看，部分沿海省（自治区、直辖市）的数字经济和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存在着不同步的现象。

从各地区的总体情况来看，我国沿海省（自治区、直辖市）的数字经济和海洋经济都有待进一步发展。只有广东的数字经济评价均值超过0.5，数字经济评价均值排名后三位的是天津、海南和广西;沿海地区的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整体低于数字经济均值，排名首位的仍然是广东，排名后三位的是河北、广西和天津，说明这3地的海洋经济发展状况一般，海洋资源没有得到更好的开发和利用。

2.2 数字经济与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耦合协调度分析

根据耦合度和协调度类型划分表（表3），对2013—2019年我国沿海11 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的数字经济和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耦合协调情况进行深入分析，具体结果如表6 和表7所示。

从表6 看耦合度的时空测算结果，2013—2019年多数沿海地区数字经济和海洋高质量发展两大系统的耦合度表现稳定，保持良好的动态关联关系。辽宁、山东、上海、福建、广东和广西长期保持高水平耦合阶段;河北在经历波动后最终保持在磨合状态;天津两大系统的耦合度在2013—2019年呈现上升态势，2019年为高水平耦合阶段;江苏两大系统的耦合度近几年波动较大，但多数时期处于磨合阶段，在2017年和2019年处在高水平耦合阶段;海南的两大系统在2013—2019年呈现快速上升的态势，在2019年为高水平耦合状态。

数字经济与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两大系统的耦合协调度结果如表7所示。可以看出，在数字经济与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互动性增强的同时，两大系统的整体发展水平也有所提高。2013—2019年我国沿海1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两大系统的耦合协调度都有不同程度的增强，辽宁一直处于中度协调耦合阶段;河北两大系统的整体耦合协调度处于较低水平，在2017年由低度协调耦合升至中度协调耦合阶段;天津两大系统的耦合协调度长期处于低度协调耦合阶段，2019年呈现中度协调耦合阶段;山东自2015年起稳定处在高度协调耦合阶段;江苏、上海、浙江在研究期间均从中度协调耦合阶段升至高度协调耦合阶段;广东两大系统整体水平处于高度协调耦合阶段，甚至在2019年成为首个进入极度协调耦合阶段的省份，说明广东的数字经济和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之间相互促进，相互耦合，处于良性循环状态;广西和海南两大系统的耦合协调度一直处于0.5以下，但最终处于中度协调耦合阶段。整体来看，我国沿海1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两大系统处于相互推动的良性循环，综合发展水平有显著提升。

3 结论与建议

3.1 结论

本文通过熵值法确定了我国沿海1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数字经济和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两大系统具体指标的权重，进一步通过TOPSIS法对两大系统相关指标确定相对贴近度并进行排序，最后使用耦合协调度模型进行实证分析，最终得出以下结论。

① 从时间序列上看，整体上，我国沿海1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的数字经济发展呈现逐步上升的态势，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趋势则比较稳定;从总体上看，我国沿海地区的数字经济和海洋经济发展都有待进一步提高。②两大系统的耦合度测算结果显示，2013—2019年多数沿海地区数字经济和海洋高质量发展两大系统的耦合度表现稳定，保持良好的动态关联关系。③两大系统的耦合协调度测算结果显示，在数字经济与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互动性增强的同时，两大系统的整体发展水平也有所提高。

3.2 建议

基于上述结论，结合我国沿海1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数字经济与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现实情况，为了促进数字经济与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耦合协调发展，提出以下建议。

（1）推动数字技术在海洋产业发展中的应用。数字技术作为数字经济发展中的关键生产要素，是推动经济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来源。若要海洋经济在数字技术的推动下得到更好的发展，应该因地制宜地实施落地措施，对于数字经济基础较好的广东、上海和江苏，应强化数字技术与海洋传统产业的衔接，更好地推动海洋产业结转型升级。

（2）促进数字经济与海洋产业协同发展。在建设海洋强国战略的背景下，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成为新时代海陆统筹发展的重要支撑。随着“东数西算”工程的全面启动，数字经济进入飞速发展阶段。数字经济可以完善海洋产业的发展，辐射和带动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

（3）增强数字创新的驱动效应。加快建设海洋科技创新平台，推动数字技术更深层次地走向海洋，利用互联网、云计算等数字创新技术加强对海洋资源的合理开发和利用，促进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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