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臻鹏
95 后云南诗人谢恩传的诗歌一向令我沉思、吟咏。他的诗集《南苇》一问世,我便仔细阅读了一番,我愿称之为一丛闪着哲思光芒的芦苇,氤氲着诗意。
《南苇》共有八个小辑,专辑名称分别是“未竟的生命,有着疯狂的朦胧”“背着花种一路行走,一直栽种”“患病的石头与善忘的人,坐在原野上”等,分别从生命哲思、风景、故乡、存在主义哲学等或宏观或细致的主题书写诗歌,从选题方面就能看出诗人不同于同龄人的成熟度与在表达思想上的盛大野心。
谢恩传曾言:“我的诗歌偏古典,主要是从古典诗词中获得的灵感。”将古典主义运用到现代诗歌的书写中,这在学术上叫作新古典主义。如他所作“唢呐戛然而止,我们以竹叶障目”这句,“竹叶”的意象以及“一叶障目”的用典,无不透着浓浓的古典气息和形浅实深的意境,而“唢呐戛然而止”又极具现代气息。可以说,从诗句中可以看出谢恩传饱读古典诗书,并能巧妙运用到现代诗歌的创作中。
倘若不看作者的年龄,你初读《南苇》,会觉得它必然出自一个至少三四十岁经历过诸多人生浮沉的老练者之手,越读,这种揣测便越加确信。“夕阳滚落的麦田尽头,我的骸骨与诗歌将一起埋葬”,透着浓烈的垂暮的旷远感和末世感。他对于诗歌把握的灵气与天然而来的诗性,正如诗人所言,他的诗歌或许正是刻印在他骨骼里的造物,与生俱来,所以能够信手拈来。
专辑“背着花种一路行走,一直栽种”中,诗人将他刻画描写风物的能力表现得淋漓尽致。“鱼篓”“珠帘”“月圆满”等意象,令你慨叹景色之曼妙、诗人心境之轻盈。然而,他将自己热烈的思想蕴含在对景物的刻画中,使得诗句读起来情感澎湃。如“你的心城中有虎啊,不仅把火种带到人间,还毁灭一切邪恶”。
诗人对于将哲学思维运用到诗歌创作中的把握,也恰到好处。如“在无数的夜梦里,消逝即为再生”,通过句中一些建构部分的省略,造成有意指代不明的朦胧感,读来充满哲理与思辨。那种任其风雨的豁达,也使得诗句笼罩了更深层次的意义。
总之,《南苇》给我带来的惊喜之处太多,云南的诗歌气候一直丰富多变,更迭不止,这位云南诗人显然让我们看到了诗歌的更多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