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抗日战争时期,因主要实行游击战,中共军队后勤工作在一定程度上呈现出独立分散的特征。抗战胜利后,内战再次爆发,大规模运动战的出现使战争的规模、持续时间、波及范围均发生了明显变化,战争消耗也随之与日俱增,迫切需要大量物资的补给、大范围人力的组织,原来的后勤供应体系已无法适应,必须进行转变和调整。要使分散原始的农村经济供给大兵团作战成为现实,一方面必须努力发展生产、厉行节约,另一方面也要积极建立合乎需要的后勤体系。在充分动员民众和完善组织体系的情况下,中共军队后勤工作逐步走向统一,最终在解放戰争中发挥了不容忽视的作用。
【关键词】中共;游击战;运动战;后勤工作
【中图分类号】K26;D231【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2096-6644(2023)03-0028-13
抗战胜利后不久,由于在所代表的阶级利益和国家发展方向等问题上的根本矛盾,国共两党由局部冲突发展到全面内战。中共军队开始由游击战向运动战过渡,这不仅需要调整军队的作战方式,而且也要求后勤工作随之发生转变。然而后勤工作的转变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一段时间的逐步调整。从抗战胜利到内战爆发,转换过程之迅速,出乎了中共的预期,使得后勤工作在战争初期没能很好地适应战争的需要。随着战争进程的推进,中共多措并举、积极探索,最终形成了一套与大兵团运动战相适应的后勤工作体系。对于解放战争时期的后勤工作,目前学界的研究主要集中对某一根据地或是某一地域的后勤工作的某一方面进行详细论述,或是围绕某一战役对其后勤工作展开论述,而缺乏对后勤工作转变与调整的整体考察。本文以后勤工作如何适应从游击战到运动战的转变为中心,探讨解放战争时期人民军队的后勤工作,以期深化对解放战争史的研究。
一、运动战对后勤工作提出的新要求
抗战胜利后,国民党当局无视全国人民要求和平民主的呼声,肆意发动内战。为了抗击国民党军队的进攻,中共军队被迫实行以运动战为主的自卫作战。这就要求后勤部门要及时将大量的物资和支前民工送达战场前线。原来的在抗战时期形成的后勤工作体系已经无法满足新要求,从而必须作出适应形势变化的转变与调整。
中共军队在抗战时期形成了一套适应当时需要的后勤工作体系。抗战进入相持阶段后,面临“没有巩固的后方,没有现代的交通工具,没有飞机、火车、汽车、轮船”的困境,为在敌后实现生存与发展,中共军队充分发挥游击战的优势,独立自给、自筹自供成为后勤工作的重要方针。经过抗战时期的积极发展,到解放战争时期,中共部队无论是在兵员数量上还是在实力上都已完全具备与国民党军进行运动战的条件和能力。为实现消灭敌人有生力量的意图,运动战取代游击战成为中共军队的主要作战方式。
与游击战不同的是,运动战的出现使战场规模迅速扩大、战斗空间逐步集中、战争的机动性增强,这导致战争的物资消耗急剧增加。而这一系列新的战争特点的出现,不可避免会对中共军队的后勤工作提出新的要求和挑战。
首先,需为部队提供大量且更加多样的作战物资。“军队是由人员、马匹、武器组成的,三者不可缺一,这些组成部分都须要物质的不断补给。”物资是军队行动的基础,没有良好的物资保证,要取得战斗胜利是不可能的。抗日战争时期,八路军因受限于自身军事实力,主要实行游击战,往往战场不固定、作战持续时间短、作战规模较小。有些战略区即使有二三十万人,但集中作战的往往只是两三万人,即使是1940年的百团大战,“在一个地点作战的,只有十多个团”。参战人员少、作战区域相对固定在较小的空间,使得八路军的后勤保障长期处于“分散经营”的小后勤状态,物资收集的办法主要是就地取用和取之于敌。“八路军在武器弹药、军用器材方面的缴获,一般的均为全国之冠,而解决了八路军本身部分的困难。”以山东地区为例,自1937年9月起,山东各地抗日武装建立后,“武器、弹药主要是靠从民间收集,或从敌人手中夺取”。时任八路军副参谋长左权也曾指出:“游击战争,应当夺取敌人的武器资材,供给自己。”
随着解放战争的爆发,中共部队在“集中优势兵力,各个歼灭敌人”的作战原则指引下,参战人数日益增多,战役规模由小到大,物资消耗、人员伤亡明显增加,后勤保障任务日趋繁重。仅从粮食、弹药来看,在1946年12月的鲁南战役时,参战部队人数仅有7.5万人,前方民工12.3万人,合计总人数19.8万人,每日需要粮食数量为49.5万斤。而到淮海战役时,参战人数已达40万人,前方民工14万人,总合计54万人,每日需要粮食数量已达到135万斤。在弹药消耗方面,鲁南战役炮弹消耗0.6万发,子弹31万发,手榴弹0.8万枚。淮海战役时炮弹已达到72万发,子弹2060万发,手榴弹40万枚。通过对这两次战役物资消耗的比较可以发现,随着战争规模的逐步扩大,物资需求也随之增加,仅仅依靠就地供应显然不足以应付,这便产生了供求之间的巨大矛盾。此外,在保障内容上,以往作战,武器弹药等主要靠部队取之于敌。解放战争时期,随着中共部队武器装备的改善,以及炮兵、特种兵等技术兵种在各野战军中相继建立,需要后勤供应的物资趋于多样化,单纯依靠缴获已无法满足部队的作战需求。因此,解放战争时期中共军队作战对后勤工作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能否满足前线的战略物资需要,将成为直接影响作战胜负的重要因素。
其次,需组织和调动大量人力。抗战时期,中共部队因主要实行游击战,作战规模小,行动灵活,“可以到处打游击,可以到处就食”,对人力组织动员规模的需求较小。即便固定在某一区域采取军事行动,因参战人数少,只要根据事先的部署预备妥当,就可基本满足部队需求。百团大战时,晋察冀军区供给部根据战役部署,“在正太路沿线储备粮食150万斤,马料25万斤,马草60万斤,分散选点,隐蔽储存,保障了军区部队2万余人的作战需要”。即使没有提前储备,也可依靠就地补给来解决部队的给养供应。在敌后频繁的反“扫荡”作战中,由于战斗的突发性,经常来不及做好后勤准备,部队就已经开始行动,在无后方补给的情况下,“各战略区的部队主要直接依靠地方党、政府的筹措解决;在各自为战、村自为战的条件下,则分散与群众同吃同战斗共甘苦”。
解放战争时期,运动战要求参战人员能够迅速集中、保持高度机动、行动异常频繁、活动范围广、大踏步前进与后退,有时一个地区多则驻扎几十万军队和民工,以形成优势的攻击力量。前后方之间的距离开始延长,供应的数量以及持续时间也在不断增加。分散原始的农村环境,再加上交通不便等因素,与大兵团大规模的作战产生了很大矛盾,而这只有依靠党组织领导地方政府和群众才能有效克服。因此,在部队后勤保障体系相对落后的情况下,必须大力挖掘人力资源的优势,“必须要求支前工作中实行民工大调动、粮食大调度、财政大集中,以充裕的人力、物力、資源保证战役、战斗的顺利进行”,以此来适应运动战给后勤工作带来的困难与挑战。此时,群众不仅仅是后方的生产员、供给员,更是从后方运输物资到前方以及从前方抬送伤员到后方的运输员。“抬伤兵、运弹药、推粮食、筑工事、修公路、架桥梁、缝军衣、做军鞋、看护伤员”等,都需要群众参与其中。正如左权所说:“有民众的积极配合,就给战争战斗胜利以极大的保证。否则只能得到相反的结果。”但是“部队是集中的,老百姓是分散的,部队可以随时机动,老百姓就不能这样快,同时又受运输工具之限制”,处理好部队集中与群众分散间的矛盾,大力动员和有效组织分散在各个地区的人力资源,以保证物资得以快速且高效流通,成为保证后勤工作顺利开展不容忽视的一环。
最后,需要建立能弥补空间差和时间差的高度集中且统一的后勤供应体系。在游击战中,由于作战的灵活性和流动性,致使后勤保障工作带有较突出的应急特点,通常“军队驻在那村,即由那村及附近庄挨门凑齐供应”。为提高军队的机动能力,减轻后勤部门的供给压力,后勤组织体系一般分散经营、独立保障。在抗战时期,基于部队的分散化、机构的简约化,特别是在日军反复“扫荡”的游击区内,为适应恶劣的生存环境,后勤工作则更为简单,前线与后方不存在明显的分界线,二者常常位置互换,成为彼此的前后方。然而,随着大兵团运动战的到来,“不论人力物力,一切用着都是紧急的,而且要多要快。部队前进,后勤工作得随之前进。部队后退,即随之后退”,部队的进退转移“不得不根据敌情变化而有所变化,变化通常很快,说变就变”。这些特点导致部队作战地点与后勤保障机构之间往往有一段空间距离,空间差随即出现。空间差越大,就越难保障物资的及时供应。再加上,交通运输能力的限制,便产生了部队实际需求与补给真正到位间的矛盾,即时间差。如果空间差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就可以减少时间差,进而提高后勤保障的可靠性。只是当时中共部队虽有相对固定的作战地区,但却没有固定的作战点,常根据战场形势作出迅速调整,使空间差不可能一直保持在合理的范畴,经常出现前线部队与后勤供给地之间距离过远,补给一时跟不上,导致出现缺粮缺弹现象,进而影响作战。“解决好供求之间的‘空间差与‘时间差的问题是极为重要的后勤指挥问题。”显然,分散且单一的后勤供应体系已不具备处理供求之间的空间差与时间差的条件和能力。这就要求“建立包括党政军民一定的负责干部的统一的后勤组织 ”,统一部署和使用后勤力量,做到统一计划后勤工作、统一筹划物资、统一动员地方人力物力。只有如此,才能在无论是阵地防御战役还是在阵地进攻战役中,都有能力采取有效的保障手段,组织后方勤务机构快速前运、后送以及现地抢救,尽可能减少空间差与时间差给作战带来的不利影响。
不得不承认,“后勤结构的变化,是由战争与后勤关系中的供求矛盾引起的。供求矛盾的每一冲突和尖锐化,所导致的不是双方的妥协,就是战争刺激后勤改善和充实自己的结构,以满足战争的需要”。正是解放战争时期运动战提出的这些新要求,促使后勤工作作出相应的转变与调整,也唯有如此才能适应战争发展的趋势,从而推动人民解放战争的步伐向着胜利的方向迈进。
二、维持后勤供给与战争需求之间平衡的措施
古语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由此可见后勤与战争关系之紧密,战争的进程以及胜负往往受到后勤的深刻影响。从游击战到运动战的转变,使战场上的阵地战、攻坚战的出现频率增加,原有的后勤保障体系无法适应已发生变化的作战方式,致使战役需要与后勤保障可能的矛盾成为战役后勤的主要矛盾。基于此,中共军队的后勤工作必须随着作战方式的变化而不断地进行调整和完善,以使后勤供给与战争需求之间始终维持在相对平衡的状态,降低二者之间的矛盾对部队作战产生的消极影响。
(一)提高物资的生产、控制与调配能力
抗战结束后,由于国民党政府利用其合法地位基本垄断了接收权,以致中共部队并没有从日、伪军手中获得大批军用物资。面对大规模的全面内战,中共只能自力更生,双管齐下,一方面从根源处着手,在努力发展生产的同时,厉行节约;另一方面调整后勤工作方法,根据战局的实时变化,灵活主动地采取各种方法,保证部队在运动多变、紧张作战的环境中的供给。而在这两者中,前者更为关键。
在生产方面,“发展生产保证供给,是解放区普遍的财经工作方针”。其一,继续深入推进解放区的土地改革,释放更多的土地给农民,提高农民的生产积极性,扩大农业生产。其二,减轻群众的负担,由野战军和地方兵团进行生产自给。可以“开荒种菜,搞农场,喂猪、喂鸡。组织手工业生产,做鞋,打草鞋,造刀子,发扬一技之长”,还可以“在紧张的作战间隙,帮助驻地群众生产、积肥;武装保卫土改运动,保护群众的劳动成果”。另外,为减少民工支前对生产的不利影响,必须大力动员农村广大妇女投入生产活动。随着土地改革的开展,妇女踊跃加入贫农团等群众组织,政治觉悟得到迅速提高,参加生产的积极性空前高涨,出勤率大幅度上升。比如1947年在北岳区“参加夏季生产的妇女,已达妇女劳力总数的30%至80%”。妇女除在生产中吃苦耐劳,同时还为前线送粮送草、碾米磨面,主动无偿地支援解放战争。据《大众日报》1947年5月30日报道称:“两月来,鲁中近百万翻身妇女涌跃支前,完成军鞋50万双,碾米、磨面6000余万斤,此外,还有大批妇女拥上前线支前。”在战争时期,动员妇女投入生产,可以增加农村劳动力,尽量确保生产和支前两不误。
武器弹药作为重要的战争补给物资,其产量的提高直接关乎前线部队战斗能力的有效发挥,进而影响战役的胜负。解放战争时期,中共各根据地内的兵工厂迅速扩大生产规模,以保证前线作战需要。但由于原料不足、技术落后,再加上愈发频繁的城市攻坚战对重炮、炸药需求量的急剧上升,为配合部队的作战进度,必须确立兵工生产的重点,及时调整武器与弹药的生产比重,增加弹药的生产。“刚进入解放战争时,山东军区军工局就确定了以弹药生产为主的方针。”1947年1月,时任晋冀鲁豫军政联合办事处主任的杨立三在给中共晋冀鲁豫中央局的电报中也强调:“军火生产要以炸药为第一位,同时也不减少所能生产的弹药。”通过调整不同军火物资的生产比重,将军事工业中有限的人力、物质资源集中在弹药生产上,以尽可能生产出更能满足部队作战需求的军工产品。只有弹药的供应充足,才能在不利的兵工生产条件下,减少与国民党军间的火力差距,最终取得战役战斗的胜利。正如朱德所说:炸药、炮弹、手榴弹是决定战争胜利的重要因素。
在节约方面,高度重视,并采取有效措施。每场战役下来无论是粮食还是弹药等其他物资都有很大的消耗,这些最终都要落到人民身上。对此,杨立三指出:“一切作战消耗、生产支前工作要长期打算,服从战争,不要一下子消耗完了,不要把民力、物力消耗过大。”基于此,中共为保证对战时部队的持续供给能力,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厉行节约也变得尤为重要。以军需品为例,中共始终坚持收旧的原则,即“发新的一定要交旧的,那怕很破烂的也要交回来。一定要建立这样的制度,同时要注意节约”。在对棉衣进行收缴时,晋冀鲁豫军区第二军区就规定:“发第一套单军衣时,交棉下衣及棉帽、棉大衣,不交棉下衣者则不发第一套单衣。发第二套单衣时,交棉上衣,棉被套,不交棉上衣者则不发第二套单衣,棉被套无故不交者则扣鞋子一双。”由于厉行节约,仅华东的胶东军区在1946年上半年“就节约了384.5万元”。至1947年秋后,华东野战军的各机关“每月经常费由25亿元下降到12亿元”。集腋成裘,各战略区大量的作战人员节约的资源累计起来的数量不容忽视,这不仅可大大减轻后方群众的压力,还能降低后勤人员的供给负担。因此,厉行节约对处在物质资源紧缺状态的中共军队来说是必要且可行的。
此外,在做好发展生产、厉行节约的同时,中共还调整了后勤工作方法。根据作战区域的变化、群众关系的差异以及物资类型的不同,随机应变,灵活调配前后方的资源,采取多种方法来弥补物资保障的不足。
解放战争时期,为因应战场形势的变化,各野战军大踏步地在内外线与国民党军进行战斗。在内线作战期间,由于处在解放区内,在地方政府及群众的支持下,军队可就地获取补给。在战况稳定的情况下,因有庞大且巩固的后方存在,还可在用粮不足时,紧急组织民工从其他地区调运粮食。但随着外线作战的到来,后方与前线的距离大大延长,再加上交通运输工具落后,后方调运费时费力,只能作为调剂之用。在无后方支援、无政权依靠的情况下,就地借粮成为保证部队粮食供应的主要方法。与老区借完归还或抵缴公粮等方式不同,由于新区“土地集中,阶级划分明显。地主、恶霸、还乡团互相勾结”,且“当地机构及干部经验均无基础”,导致部队只能因地制宜。一方面规定借粮的“主要对象是地主、富农,其次是中农,贫农一般不借”,另一方面也规定了对不同征借对象的具体政策,“对地富的借粮,实际为征发,但不用征发的名义,是为了避免搞错或搞错后易于改正。对中农以下的借粮,必须允许依靠解放区的地区,向解放区公家兑换一批布盐及其他实物,或允许其在当地民主政府成立后,实行减租减息时得到部份偿还,或在将来征收公粮时,即作为公粮交纳。对贫农借粮是在不得已与军事上的紧急需要时,由师政治部决定”。由于缺乏在国统区借粮的经验,时常是“人民只有支出而无收入,也不能在国家赋税负担上作某种抵销”,实际上就是有借无还,而这不可避免地会引起利益受损群众的不满。但在战争环境下,部队为解决军食,谋求在外线的生存发展,借粮是必不可少的手段。这也是当地群众为解放战争的胜利所付出的牺牲。
在武器弹药方面,内外线的作战差异同样迫使后勤供给途径必须进行调整,以与其相适应。在内线作战时,可采取后方调运和取之于敌相结合的方式,以此来满足前线需要。然而转入外线后,由于武器弹药的特殊性,无法像粮食一样依靠就地预借的供给方法。取之于敌,进行战场缴获,成为部队获取弹药的主要手段。战场缴获虽是中共取得补给的传统手段,但与抗战时期实行的政策不同,解放战争时期逐渐“确定以战养战的思想,严格处理分配胜利品”,执行缴获统一管理和分配。1946年8月,晉冀鲁豫军区就已发出《关于缴获物资归公与奖励作战有功部队办法的命令》,规定部队在作战中所缴的重要物资需立即派兵看守,并报告政治机关,由政治机关迅速点交政府或政府委托的供给机关接收。物资接收后,就为公家所有,由公家处理。作战部队对这些物资不得扣留不交或私自取用,否则就是违反战场纪律。1947年1月,华东军区也同样对战利品的使用与分配作了类似的规定。足以见得,这一时期,部队已不再是简单遵循“多缴即多用”的原则,而是开始进行统一处理、统一分配,逐步走向正规化。
解放战争时期,中共军队之所以对缴获品实行统一管理和分配的政策,是因为缴获的数量巨大,不可等闲视之。仅1946年7月至1947年6月,就“缴获长短枪三十八万九千支、各种机枪三万九千六百五十七
挺、各种炮六千一百六十六门、掷弹筒四千一百八十一个、枪榴弹筒六百三十一个”,更不要说不计其数的各种弹药以及坦克、汽车等装备。可见,通过战场缴获所得到的物资种类之广、数量之多,这对于一直处于急需武器弹药补给状态的各战略区野战军来说,自然不能将其视为临时的补给手段,而应该将其作为重要的供给途径善加利用。只有如此,才能缓解物资不足的困境以及减轻后勤保障的压力。
(二)提高对群众的宣传、调动与组织能力
依靠农村的资源来进行大规模的战争,常会在供应与战争间产生矛盾,而要解决这一矛盾只有通过组织工作。战争需求是迫切的,但支援战争的人力物力却是分散的,如何将其有效组织和调动起来,成为解放战争时期摆在中共军队面前的迫切任务。
首先,发挥中共在政治上的优势,在人民群众中进行广泛深入的动员。通过革命的政治主张和纲领来动员人民群众,唤起他们对中国革命前途和命运的关心、支持,从而最大限度地孤立敌人。把战争和群众的切身利益紧密地结合起来,以情感为纽带,将触角深入到基层社会,随后将情感、个人利益与组织建设融为一体,并以制度的形式进一步把群众的情感转化为政治意识,最终将中共与群众紧紧联系在一起。一旦获得了群众的认同,使其意识到政治斗争和军事斗争与自身利益的不可分割性,那么群众就会心甘情愿地投入支前工作中去。在具体实践中,可以通过诉苦的方式,控诉国民党反动派的罪行,以此来激发群众的阶级仇恨,增强支前的决心。“如皋县卢港区的干部,愤怒控诉了国民党军队占领如皋城杀害该区136个居民、奸淫162个妇女、大肆抢掠、烧毁百余间房屋的罪行,群众听了怒火满腔,纷纷报名参加支前,500副担架的任务完成了1200副。”此外,在不妨碍群众生产的前提下,还可以广泛运用集市宣传及其他各式各样的方法传播有关中共军队获得胜利的信息,增加宣传运动的深度和广度,力求赢得群众的拥护和支持。毛泽东曾说:“在革命政府的周围团结起千百万群众来,发展我们的革命战争,我们就能消灭一切反革命,我们就能夺取全中国。”群众一旦打破固有观念,意识到阶级差距所带来的痛苦与折磨,就会走出习惯于被压迫的“舒适”圈,释放出惊人的能量。
其次,广泛深入推行土地改革,调动人民群众在革命战争中的积极性。当时群众迫切的要求是获得土地,发动群众、争取群众最有效的方式就是要迅速地分配土地,进行土地改革。作为决定革命胜败的重要因素,土地改革彻底改变了根据地农村的社会关系,使封建剥削关系基本被消灭。它既是推动革命的巨大政治动力,又解放了生产力,保障供给。事实证明,“土地改革为当前争取全国独立民主和平的爱国自卫战争开发了无穷力量的源泉,为这一战争的胜利提供最可靠的保证。由翻身农民所组织的军队,结合广大翻身农民热烈的支援参战,这一力量是无敌于天下的”。土地改革完成后,农民随即就会被广泛地发动和组织起来,生产情绪高涨,农业生产得到迅速发展。对太行解放区24个县的统计显示,“到1947年初组织起来的劳动力为45.1万人,比1944年增加了5倍,组织起来的劳动力已占劳动力总数的78%,妇女和老弱半劳动力,也有57%组织起来了;山东解放区1948年已有变工组184427个,参加人数达120万人”。这些因土改而被发动起来的农民,为保卫已得的革命果实,就会投身革命斗争当中,进行支前工作,积极从事运物资、送伤员、修道路等各种战勤工作。可见,人力的组织动员有时需要物质利益的刺激,而中共恰好看到二者之间的密切联系,利用土地改革挖掘出了蕴藏在中国农村中的雄厚战争潜力。
最后,发挥领导干部的带头作用,减轻群众负担,推动支前效用的最大化。“凡是领导的好,完成任务的村庄,群众负担就轻,凡是没有领导甚或领导有毛病的,完成任务就差且负担也重。”解放战争时期,由于缺乏现代化运输体系,民工所发挥的作用是不可或缺的,粮食弹药的运输、伤病员转运都要依靠民工来完成,对民工指挥安排得当与否,直接关乎着每场战役能否及时地得到后勤的保障。干部作为组织领导的具体负责人,是影响民工在战争后勤工作中实际效用发挥的重要一环。充分发挥领导干部的带头作用,对民工进行合理安排和布置,就可在一定程度上减少民力财力的浪费。群众的态度和干部所做的工作密切相关。如濮阳在支前时,由于担架员中普遍存在着一种“流水”思想,再加上干部怕犯强迫命令的错误,不负责,不想有效办法纠正逃亡现象,致使出现支前人数原1300人,完工回去仅40人。“干部切实负责掌握,是巩固民夫的关键。”负责该事务的干部一方面要建立便于加强领导的组织体系,根据人员数量科学合理地划分营、连、排编制;另一方面要以身作则,在提高自身工作能力的同时还要加强理论水平。“老干部着重提高技术水平、科学知识、工作能力并学习理论,使他们入学深造或办轮训班。新干部(主要是旧人员)着重改造思想,学习政治,了解他们的历史与分清他们的面目。”通过提高干部的工作能力和思想意识,使他们积极负责,发挥模范带头作用,和民工同甘共苦,以最大的耐心帮助民工解决实际困难,进而保证支前任务的完成。
(三)逐步建立及完善后勤组织体系
抗日战争时期,“我军后勤只有比较简单的供给、卫生等机构及少量的保障分队”,由于实力的限制和敌人的分割,各根据地内只能独立自主、自力更生。到解放战争时期,战争规模开始由小至大,由分散到集中。在这一形势下,“后勤工作也要和其他所有工作一样,要打破区域性走向全国性。即是說,不但要有统一的组织,而且要有统一领导,才能适应形势的需要”。
在中央军委后勤组织方面,中央军委加强了对全军后勤工作的总体指导和协调,以支持大规模的战争。1948年5月,成立了全军最高后勤机关——军委后勤部。“杨立三任部长,下设军需、兵站运输、兵工军械三个组。主要负责全军后勤方针政策的制定,组织协调各战略区的后勤工作,并对中央军委直属机关、部队实施后勤保障。”随着军委后勤部的设立及积极发挥作用,“使军事供应与运输上达到依靠华北,整理华中,支援中原,支援西北,联系山东,打通东北的方针”。淮海战役时,正是在中共中央、中央军委的统一领导下,实现了多个战略区“共同全力支援,才保证了战争的供应”。
在战略区后勤组织方面,为“把分散的人力物力集中起来形成整体力量,更加有力地支援战略进攻”,各战略区在认真总结经验教训的基础上,“提出了建立‘统一的、‘固定的后勤组织的任务”。以华东军区为例,1947年1月,在华东野战军成立的同时,华东军区也正式成立,下设供给部、卫生部、军工部、兵站部、军械部,这五个部门均带有后勤保障性质。随着战略决战的到来,后勤组织进行了再次调整,以保证有能力和条件在更大范围内去组织与调动更多的人力物力财力。1948年7月18日,根据中央军委的指示和华东野战军前委的决定,在山东青州成立华东军区后勤司令部,“下设供给部、卫生部、兵站部和军械部”。军区后勤专门机关的成立,统一了后勤组织,形成了一个能够对战略区各种后勤力量实施集中统一指挥的领导机构,使各项工作都能在统一的计划下互相密切配合。
在野战兵团后勤组织方面,各野战兵团相继建立从上到下的后勤机构。由于对精干、机动以及战斗化后勤的需要,在解放战争初始阶段,各战略区野战兵团便根据编制序列,“在纵队、旅(师)、团三级,分别设置供给部(处)、卫生部(处、队)。在部处内,按业务分工并上下对应地编设若干科、股和业务干部,以及若干勤务分队;营、连分别编设后勤人员,尽管各战略区野战兵团后勤机构形式、编设人员、分队和任务区分不完全相同,但其基本形式大体相同”。此后,各野战兵团根据部队机动作战的需要对其后勤机构进行了不断调整。1948年,为适应战略决战需要,部分野战军成立了后勤部,华东野战军于10月成立后勤司令部,下设供给部、卫生部、军械部和兵站部,成为战略区野战兵团的最高后勤机构。利用这一套由连至野战军的后勤组织,使物资得以在统一分配下,及时运送到前线,从而可以使野战军在轻装的同时集中力量于作战。
在地方政府后勤组织方面,解放战争开始后,各省、区便相继建立支前组织机构。以山东省为例,为有效支援前线,保证前线的及时供应,合理的使用、积蓄和调节人力物力财力,1946年9月2日,华东中央局、山东省政府、山东军区即发出联合通知,宣布组织山东省支援前线委员会。由它负责对下属各级政府和支前机关部署支前任务,指导支前工作。为加强和统一支前工作的领导与适应大兵团作战要求,华东局和山东省政府于1947年1月重建山东省支援前线委员会。随即山东解放区内的“各行署、专署都成立了支前司令部,县成立了支前指挥部,区、乡、村建立了支前生产委员会,从上到下建立健全了支援战争的领导体制和指挥系统”,“特别是处在临战区的鲁中、鲁南、滨海地区,还设立了前方办事处”。在济南战役时,为支援华东野战军在前方的作战行动,“特组织鲁中南支前委员会并兼山东省支前委员会前方办事处”。正是这些支前组织的不断建立和完善,才“把前方后方平时战时的支前力量,全组织起来了,在统一的指挥下及时的、有力的支援了各次战役”,从而保证了人民解放军在战略决战中的胜利。
经过不断的健全与充实,中共的后勤组织逐渐由分散独立过渡到集中统一。“全军后勤形成层次分明、上下衔接的整体系统,能够对战略性战役实施宏观指导和集中统一领导。”当然,此时的统一还只是统一指导下的分區负责,与新中国成立后的情况是截然不同的。杨立三在后勤会议的总结中指出:“所谓统一,还不是一下子绝对集权于军委后勤,而是由军委后勤统一领导,统一政策,统一计划,统一调度与统一规定标准。在此总的精神下,各大军区依据其本身的条件与力量(经济基础、生产能力),在军委后勤的指导下,分担各种后勤工作任务,以保证对野战军的供应。”从上到下各级后勤领导机构的设立,不仅使过去分散的后方勤务系统逐渐归于统一领导之下,而且使供给、卫生、兵站、军工等部门工作密切协作,使各级后勤机构的整体效能得以充分发挥。
三、后勤在战争中的逐步适应与协调
不同的作战方式需要与之相应的后勤工作体系。在开展游击战时,强调在敌后谋求生存和发展,部队通常规模小而机动性强,简单分散的后勤机构才能与部队的作战步伐协调一致,组织机构过于集中统一反而不利。相反,在进行运动战时,部队规模大且机动性强,对物资、人力的需求量大,客观上需要相对集中统一的后勤机构来进行组织协调。为在大规模的战役中保证前方供应无虞,中共军队逐渐建立起相对完善的后勤工作体系,并最终在解放战场上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一)支前、土改与生产的紧密结合
在解放战争初期,由于中共对民工的组织管理不到位,出现大量民工逃亡的现象。“鲁南战役期间,组织调拨18万民夫到前线,但交到前方部队时只剩不到4.5万人,逃亡率达75%。个别民夫队伍的逃亡率甚至达90%。”进入战略反攻阶段后,民工逃亡现象虽有好转,但仍是屡禁不止。在豫东战役中,仅冀鲁豫区,“总计担架逃亡约为4850副,占动员数75%”。民工逃亡不仅影响后勤工作的正常运转,浪费人力物力财力,同时还会对后方的社会稳定及生产造成消极影响。随着中共对民众动员更加深入有效以及对民工的组织管理更加科学合理,这一现象才逐渐得到缓解乃至克服。在济南战役时,就已发动随军民工、二线常备民工、临时民工合计514249人,淮海战役时甚至达到1158805人。正是这些民工弥补了现代交通运输工具的不足,利用大车、小车、挑子等工具,将物资由后方运输到前方。民工到达前方后,还担负起前线伤员的向后转运工作,将伤病员运送到后方医院。
战场上民工数字的与日俱增以及大量物资的出现,不仅表示中共后勤工作体系日益完善和运转良好,而且也是中共将支前、土改与生产紧密结合起来的结果。由于土地改革从根本上改变了农村的社会关系,解决了农民最迫切的实际问题,使农民在政治和经济上翻了身,思想觉悟得到迅速提高。农民深切认识到人民解放军的胜利与他们自身的利益息息相关,进而认识到只有推翻反动政权才能彻底获得解放。当农民将自己的命运与战争胜负紧密结合在一起时,就会清楚地认识到支援前线是自己的根本利益所在和义不容辞的责任,从而被吸引到革命中来。即使生活艰苦,仍然可以为支援战争节衣缩食,全力支援人民解放军作战。与此同时,土地改革还极大地提高了广大群众的生产情绪,在进一步实行劳动互助的基础上,大大提高了农业生产力。土地改革作为支援战争的物质基础,其推行的程度直接关乎战勤工作发展是否顺利。解放战争时期,中共始终将支前、土改与生产紧密结合在一起,是因为它兼顾了民众利益和战争的需要。而国民党政府只知道一味地从民间无休止地汲取资源,却不懂得满足民众的利益诉求,自然会失去民心,也不可能获得战场上的胜利。
(二)原始分散的农村支持大规模高度集中的运动战成为可能
“农村的人力、物力、畜力是分散的,和运动战的要求是相矛盾的。”然而三大战役却用实践证明,在建立了集中统一的后勤组织体系后,就有能力将广布在乡村间的人力和物资源源不断地运送到前方。这具体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一是统一的后勤组织,可组织全区的交通工具,实行全区的统一调剂,使人力运输与现代化运输相结合,“克服了大规模运动战攻坚战与分散的小农经济落后运输工具之间的矛盾”。解放战争初期,受经济实力及客观环境限制,中共军队在运输物资时主要还是依靠人力。人力运输方式一方面受限于人的体力,另一方面也会在运输过程中消耗大量的粮食等物资。故而仅凭人力运输是难以完全满足更大规模战役的物资需求的,“必须依靠现代化的铁路运输、汽车运输与人、畜力运输相结合才能奏效”。然而在军区、野战军、政府各自拥有独立的后勤系统和机构的情况下,如若计划制定不得当、各方协商不及时,极易发生车辆拥挤、收粮延误等问题。如鲁中南七分区,由于事前缺乏计划与组织,且未与收粮点联系,在由兖州向济宁运输时,大小车子挤满了三条路,行走不开,致使到了收粮点,粮食不能及时收下,等到第四天才卸下粮,不仅虚耗民力,还冻饿死五头牛。针对这种现象,加强不同后勤机构之间的联系,实行统一管理,成为灵活使用运输工具的关键所在。只有这样,才能根据战场情况采取适当的方法,不断地转换各类型的运输工具。在淮海战役第三阶段,鲁中南一分区运粮时,“先由农村用小车运到泰安,由泰安用火车运到兖州,再由兖州用小车运到济宁,由济宁用木船经运河运到韩庄,由韩庄用火车运到徐州,再由徐州用汽车运到肖县,由肖县用小车运到随军粮站,然后再由随军粮站用挑子运到部队伙食单位”。使用小车、火车、木船、汽车、小挑五种运输工具,经过七道手续,才将分散在泰安地区农村的粮食辗转送到前方。在大规模战役中,运输工具是多样的、运输程序是复杂的,井然有序的运输体系的形成与各后勤机构间的密切联系和统一指挥是分不开的。这样不仅可以节约人力物力,还能将各类工具的实际功效发挥到最大化,在提高运输效率的同时,保证部队前运后送的需要。
二是建立统一的后勤组织,将前后方的支前力量组织起来,提高工作效率,保证支前任务的完成。在后勤组织没有统一前,经常会出现不同的支前工作部门各行其是、责任不明确的现象,在部署工作时,时常因电报的来回往返以及反复磋商而使供应不及时。建立了统一的后勤组织后,中共军队在每次部署战役后勤工作时,均会指定具体的支前部门负责统一领导,将有关部门集中在一起,实现同级以及上下级间的互通有无。“有了这一统一的组织,日常后勤工作有人掌握,大的计划由后勤部门统一提出,经各级党委或军区首长审核批准,就可按着执行,这样减少党委与军区首长很多工作,真正的发挥了党政军民总力战的作用。”在淮海战役前,总前委多次召开会议充实和完善各地区、各军区、各野战军的后勤机构和支前机构,以适应战役后勤保障的要求。先是成立华东支前委员会,统一领导华东地区的支前工作,然后“在战役总前委和中原、华东、华北三大局的共同领导下,从大区到各所属省、地、县、区都普遍成立了支前委员会,全权征调粮、草、民工、担架,统一组织与领导所辖区内的支前工作”。正是这些由上至下的各级后勤機构与支前机构的建立以及密切配合,才得以协调动员四大战略区的人力物力,使野战军每天所需的粮料500余万斤、运送弹药量1590余万斤、收容伤员近10万成为可能。即使在战役第二阶段的前方追击战中,前后方出现脱节混乱现象,但在支前机关的紧急调度下,供需之间的时间差与空间差迅速得到弥补,从而基本保障了部队的需要。可见,即使是供给上百万人参与的战略决战,只要建立起统一的后勤组织,明确分工,分配好各区、各机构、各部门的任务,依然可以相对圆满地完成后勤部门的使命。时任淮海战役总前委书记的邓小平在总结淮海战役歼灭黄维兵团的报告中高度肯定了战役的后勤保障工作,称:“后方勤务的保障做得很好,支前司令部及支前办公室尽到极大的努力。粮食、油、盐、担架等做到源源供给,没有困难。弹药的供应,在极端困难的条件下,保障了迅速准确的供应,前线部队极感满意。”
四、结语
在解放战争初期,从游击战到运动战的转变,使得在抗战时期形成的后勤工作体系不堪重负。战争规模扩大、参战人数增多等一系列运动战的特点对中共军队的后勤工作提出新要求,不仅需要大量的物资和人力,还需要高度集中且统一的后勤保障体系。基于此,中共开始采取一系列措施来保证供给与需求间相对平衡状态。一方面,从自身着手,在提高部队生产自给能力的同时,节约物资消耗,逐渐完善从中央军委到地方的后勤组织体系;另一方面,着眼于依靠人民群众,发挥领导干部的示范作用,对群众进行广泛深入的动员,利用土地改革来提高群众的生产和革命积极性。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适应,中共军队逐步建立起一套集中统一的后勤工作体系,将支前、土改与生产紧密结合在一起,使原始分散的农村支持大规模高度集中的运动战成为可能。应该说,相对完善的后勤保障体系的建立和有效运转,是人民解放战争能够顺利推进和迅速取得胜利的重要原因。当然,人民解放战争获得最终胜利归根到底还是中共代表了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根本利益,并通过土地改革和基层党组织将分散孤立的农民有效组织起来,获得了源源不断的支持。这一历史发展事实完全印证了习近平总书记所说的:“我们党能够在那么弱小的情况下发展壮大起来,能够在千难万险中一次次浴火重生,根本原因就在于我们党始终牢记初心使命,忠实践行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从而赢得了人民衷心拥护和支持。”
[于慧铎,法学博士,中共北京市委党校(北京行政学院)党史党建部讲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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