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素包合法联用分子蒸馏法富集 鱼油中EPA和DHA的研究进展

孙化淼 陈建楠 陈由强 薛婷 林岗 代容春 王勖荣

摘 要： 魚油中的EPA和DHA是一类具有很高营养价值的功能因子，对心脑血管健康、大脑发育、改善视力、抗炎等都有积极的作用，因而获取高纯度的EPA和DHA逐渐成为众多研究者关注的热点问题之一。采用尿素包合法富集鱼油中的EPA和DHA，不仅原料成本低廉，而且操作简单，但是富集得到的鱼油质量不高；而分子蒸馏法可以较好地保护EPA和DHA的活性，提高鱼油的纯度。两种方法联用具有工艺成熟、原料成本低、操作简单等优势，是工业化生产高质量EPA和DHA较好的选择之一。因此，在总结富集纯化鱼油中EPA和DHA方法的同时，阐述了尿素包合法、分子蒸馏法及两种方法联用富集鱼油中EPA和DHA的研究进展，希望可以为未来工业化获取高质量的EPA和DHA提供一定的参考价值。

关键词： 二十碳五烯酸（EPA）；二十二碳六烯酸（DHA）；尿素包合法；分子蒸馏法

中图分类号： TQ 645.6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0253-2301（2023）05-0021-07

DOI：  10.13651/j.cnki.fjnykj.2023.05.004

Research Progress on the Enrichment of EPA and DHA from Fish Oil by Urea Inclusion Method Combined with Molecular Distillation Method

SUN Hua-miao  1，2，3，4 ， CHEN Jian-nan  1，2，3，4 ， CHEN You-qiang  1，2，3，4 ， XUE Ting  1，2，3，4 ， LIN Gang  1，2，3，4 ， DAI Rong-chun  1，2，3，4* ， WANG Xu-rong  1，2，3，4*

（1. College of Life Science， Fujian Normal University， Fuzhou， Fujian 350117， China;

2. Fuzhou Institute of Oceanology/Technology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Center of Marine Active Substances

and Products， Fuzhou， Fujian 350117， China; 3. Fujian Key Laboratory for the Sustainable Utilization of Special

Marine Biological Resources， Fuzhou， Fujian 350117， China； 4. Public Service Platform for Industrial

Development Technology of Marine Biological Medicine and Products， Fuzhou， Fujian 350117， China）

Abstract：  EPA and DHA in fish oil were a kind of functional factors with high nutritional value， which had positive effects on the cardiovascular and cerebrovascular health， the development of brain， the improvement of vision， and anti-inflammatory effect， etc. Therefore， the preparation of high-purity EPA and DHA has gradually become one of the hot issues of many researchers. Enriching EPA and DHA in fish oil by urea inclusion method not only had low cost of raw material but also simple operation， but the quality of the enriched fish oil was not high. The molecular distillation method could better protect the activity of EPA and DHA and improve the purity of fish oil. The combination of the two methods had the advantages of mature process， low cost of raw materials， and simple operation， which was one of the best choices for the industrial production of high-quality EPA and DHA. Therefore， based on summarizing the methods of enriching and purifying EPA and DHA in fish oil， the research progress of enriching and purifying EPA and DHA in fish oil by urea inclusion method， molecular distillation method and the combination of the two methods was expounded in this paper， hoping to provide certain reference value for obtaining the high-quality EPA and DHA in the future industrialization.

Key words：  Eicosapentaenoic acid （EPA）； Decosahexaenoic acid （DHA）； Urea inclusion method； Molecular distillation method

二十碳五烯酸（EPA）和二十二碳六烯酸（DHA）属于ω-3系列的多不饱和脂肪酸，是人体不能自身合成的一类必需脂肪酸。19世纪末，科学家就已经发现从鳕鱼鱼肝中提取的脂肪酸具有特殊的保健功效，但是当时并没有引起人们的关注  [1] 。直到1978年，丹麦科学家Dyerberg通过流行病学的调查和长期的数据观察发现，相比丹麦人，爱斯基摩人患心脑血管、癌症等疾病的发病率很低，其血液中的不饱和脂肪酸EPA和DHA含量明显高于丹麦人  [2] 。这一结果引起了人们对EPA和DHA的关注。之后，Michael教授发表的DHA对大脑活动有影响这一论断引起了全世界的关注，之后有关EPA和DHA的研究得到了快速发展  [3] 。

随着对EPA和DHA的研究深入，发现EPA和DHA与人体的健康有着密切的联系。EPA和DHA的生理作用表现如下：（1）EPA和DHA有预防和抑制心脑血管疾病的生理功能  [4-5] 。EPA的代谢产物可以有效抑制血小板在血管壁上凝集，增加DHA的比例则抑制效果更加显著  [3] ，而血液凝集的抑制可有效避免形成血栓，減少心肌梗塞、脑梗的发生。Ghasemi等  [6] 在研究中发现EPA和DHA对于心脏有益，也有研究证实了补充EPA和DHA可以降低患心脏病的风险  [7] 。（2）DHA对于大脑的发育有一定的影响。DHA是大脑和部分神经组织的关键组分，适当的补充DHA可改善大脑的功能  [8] 。袁传勋等  [9] 研究发现给小鼠饲喂含有DHA的油脂可以提高小鼠的学习记忆能力，促进小鼠脑部发育。在其他研究中也表明了使用鱼油与硒、锌结合可以改善衰老小鼠的学习和记忆障碍  [10] 。（3）EPA和DHA具有抗炎和免疫作用  [11] 。EPA和DHA的衍生物如白三烯（LT）、前列腺素（PG）、神经保护素（NPD）、消退素（Rv）等都属于炎症介质分子，有促进炎症消退的生理作用  [12] 。除上述功能外，EPA和DHA也具有其他的生理活性。适量的补充鱼油对人体视力有益  [13-14] 、可以降低抑郁症和双相情感障碍的发病率  [15] 、改善边缘人格障碍的症状  [16] 、促进头发的生长  [17] 、抑制乳腺癌转移至骨骼  [18] ，此外还发现孕妇在怀孕期间补充鱼油可降低后代患哮喘的风险  [19] 。可见EPA和DHA具有预防心脑血管疾病、促进大脑发育、抗炎、治疗疾病等多种功效。EPA和DHA现已被开发成多种产品，在食品、养殖、疾病治疗等领域应用广泛。比如现在市场上添加鱼油的酸奶  [20-21] 、富含鱼油的奶粉  [22] 、含有不饱和脂肪酸的药品  [23] 等。因此，对于如何获取高纯度的EPA和DHA逐渐成为人们关注的热点问题之一。

EPA和DHA主要来源于深海鱼油，鱼油按存在形式可分为甘油三酯型和乙酯型两类，其中乙酯型的鱼油更容易富集到不饱和脂肪酸。富集鱼油中的EPA和DHA的方法有超临界流体色谱法  [24] 、酶解法 [25-26] 、溶剂萃取法  [27] 、低温结晶法  [28] 、银离子络合法  [29-30] 、超临界萃取 色谱法  [31] 、尿素包合法  [32-33] 、分子蒸馏法  [34-35] ，以及两种或两种以上的方法联用等。尽管富集纯化鱼油中EPA和DHA的方法比较多，但仍然存在一些问题需要深入解决。鱼油有特殊的鱼腥味，鱼油中的不饱和脂肪酸在高温下易降解、易氧化，只采用单一的方法较难获得高纯度EPA和DHA。而尿素包合法联用分子蒸馏法具有操作简单、原料成本低廉、工艺条件成熟等优势，两种方法联用不仅可以提高分离效率，还可以保护EPA和DHA的活性，是实现产业化生产高质量EPA和DHA的较好选择之一。因此，本研究在阐述鱼油中EPA和DHA的多种富集纯化方法的基础上，重点介绍尿素包合法和分子蒸馏法，以及两种方法联用在EPA和DHA富集纯化方面的应用研究成果，不仅对两种方法工艺条件的进一步优化奠定了基础，而且为未来产业化生产高质量的EPA和DHA 提供了一定的参考价值。

1 富集纯化鱼油中EPA和DHA的方法

富集纯化鱼油中EPA和DHA 8种常用方法的原理、适用范围、优点、缺点见表1。

由表1可知，各种方法都各有其缺点，单一的方法很难获得高质量的EPA和DHA，综合比较来看，尿素包合法联用分子蒸馏法在产业化生产高质量的EPA和DHA更具优势。本研究重点阐述尿素包合法和分子蒸馏法，以及两种方法联用富集纯化鱼油中的不饱和脂肪酸的研究进展。

2 尿素包合法、分子蒸馏法及其耦联法

2.1 尿素包合法

尿素包合法是一种传统富集不饱和脂肪酸的方法。尿素包合法的原理是尿素分子在结晶过程可以形成管状的六面体结晶，此时直链脂肪酸或者单不饱和的脂肪酸可以进入晶体管道，形成稳定的包合物被析出；而多不饱和脂肪酸在结构上碳链曲折，导致不易进入尿素结晶的管道中，不能被尿素包合，可经过滤去除尿素包合物后，再通过旋蒸去除溶剂的方法得到多不饱和脂肪酸  [36] 。尿素包合法具有原料成本低，工艺成熟并且操作相对简单的优点，且该方法不需要在高温下进行，可以较好地保护多不饱和脂肪酸的生理活性  [37-38] 。

吴昊等  [39] 使用尿素包合法对鱼油进行浓缩，提取鱼油中的EPA和DHA。通过两次包络对鱼油进行浓缩，最终EPA和DHA的总质量分数提高到了75%，收率可以到68%。张凌云  [40] 对尿素包合法富集EPA和DHA的方法进行了优化，发现当结晶温度为4℃，时间为2 h，尿素（g）  ∶ 脂肪酸（g）  ∶ 甲醇（mL）为2  ∶ 6  ∶ 48时，EPA和DHA的总含量为46.26%，总回收率为84.33%，其含量超过了市场上含EPA和DHA的产品（普遍低于30%）。此外，还有其他的富集纯化不饱和脂肪酸的研究中也使用了尿素包合法，经过条件优化，最终也获得了质量较好的EPA和DHA  [41-43] 。

影响尿素包合法的因素有包合温度、包合时间、脲脂比、醇脲比等，有研究对4个影响因素进行探究，发现对EPA和DHA的质量影响较大的因素是脲脂比  [44] 。因此，在未来使用尿素包合法富集鱼油的试验中，可以对更多的影响因素进行探究，以获取更高质量的EPA和DHA。

2.2 分子蒸馏法

分子蒸馏法的原理是在高真空条件下，利用不同物质的分子平均自由程不同对物质进行分离。液体混合物在加热的过程中轻、重分子会逸出液面进入气相，不同的物质轻重分子的自由程不同，所以从液面逸出后移动的距离不同，轻分子可以到达设置好的冷凝板，冷凝之后被排出，而重分子由于不能到达冷凝板则被留在混合液中，从而达到分离的目的  [45] 。因为分子蒸馏法是在短时间内对产品进行温和加热，不存在热分解的风险，所以适合用于一些热敏性和易氧化物质的分离。此外，由于分子蒸馏为物理分馏过程，所以可以较好地保护分离物质不受污染，获得的物质质量较高分子蒸馏法具有分离效率高、分离得到的物质质量好、不使用试剂对环境友好、工艺成本低等优点  [46-47] 。

分子蒸馏法不仅提取效率高，而且可以较好地保护不饱和脂肪酸的活性，是一种理想的富集多不饱和脂肪酸的方法。梁井瑞等  [48] 使用分子蒸馏法对DHA藻油进行纯化，发现当进料预热温度为30℃、冷凝水温度为25℃、操作压力为0.3 Pa、蒸馏温度为240℃、进料速度为2  mL·min  -1  、刮膜器转速为150  r·min  -1  时，DHA藻油的分离除杂效果最好。此外，也有研究使用分子蒸馏法富集葡萄柚精油  [49] 、鲨鱼肝油中的烷氧基甘油  [50] ，最终都获得了质量较好的产品。

由于鱼油中的EPA和DHA生理活性高，采用分子蒸馏法进行富集可以较好地保护其生理活性，还可以对鱼油进行脱色、除臭处理，提高回收率，提取得到的产品色泽浅、过氧化值低、质量好。傅红等  [46] 采用MD-S80分子蒸馏设备富集鱼油中的不饱和脂肪酸，发现当蒸发温度为110℃，系统压力为10 Pa，进料速度为0.5  g·min  -1  ，富集效果最好。此外，左青等  [45] 的研究中发现影响分子蒸馏的因素有系统压力、进料温度、进料速度、旋转速度、冷凝温度等，在之后的试验中可以对这些因素进行探究，寻找最佳的工艺条件。

2.3 尿素包合法联用分子蒸馏法

尽管尿素包合法具有工艺成熟、操作简单、原料成本低等优点，但是这种方法只能富集游离脂肪酸或脂肪酸乙酯等结构相对简单、饱和度区别较大的脂肪酸类化合物，在对含有混合脂肪酸结构的甘油三酯的分离上效果不佳，而且获得的鱼油纯度不高，而分子蒸馏法提取率高，富集过程中不会污染样品，可以得到较纯的脂肪酸产品，但如果通过多次蒸馏富集，损失也会较多，耗能高。因此，两种方法联用可以互补，实现产业化生产更高质量的不饱和脂肪酸。

曹亚伦等  [51] 采用尿素包合法联合分子蒸馏法富集鱼油中的棕榈油酸，以乙酯化的鱼油为原料，先使用尿素包合进行初步分离，反应的温度为75℃，鱼油、尿素、乙醇的质量比为1  ∶ 2  ∶ 4，之后利用分子蒸馏法进一步富集，最终产品中的棕榈油酸乙酯含量从8.41%提到32.39%。

由于两种方法联合使用的优势，目前已有较多的研究联用这两种方法富集多不饱和脂肪酸  [52-53] 。林文等  [44] 先用尿素包合法对鱼油中的不饱和脂肪酸进行初步分离，得到的EPA及DHA总纯度为63.5%，回收率为48.5%。之后采用分子蒸馏法对产品进一步富集，当蒸馏温度90℃、压强0.1 Pa、刮膜器转速360  r·min  -1  、进料速率2  mL·min  -1  ，最终得到总纯度为78%的乙酯型鱼油，综合收率为25%。张蒙娜  [53] 也是在尿素包合法对乙酯化的鱼油进行初步分离的基础上，再采用分子蒸馏法对鱼油中的EPA和DHA进一步的富集。在尿素包合处理样品之后得到EPA和DHA总含量达到了78.12%；之后采用分子蒸馏对脲包油进一步提纯，最终获得EPA和DHA的总含量为88.9%。尿素包合法耦联分子蒸馏法工艺流程图见图1。

此外，也有研究先使用分子蒸馏法处理鱼油，之后再采用尿素包合法进一步富集。方旭波等  [54] 先将鱼油进行分子蒸馏富集，之后再采用尿素包合法繼续富集纯化，1级分子蒸馏的工艺条件为温度120℃，压强3 Pa ，进料速度2  g·min  -1  ，5级分子蒸馏后，鱼油中EPA和DHA的含量提高了33.15%，在此条件下进行两次分子蒸馏提纯，之后进行尿素包合进一步富集，最终得到的EPA和DHA含量从30.72%提高到83.42%。李俊雯等  [55] 也使用分子蒸馏法联用尿素包合法富集菜籽油中不饱和脂肪酸，经过条件优化，最终获得的神经酸含量达到26.23%。由上述可知，在未来纯化鱼油中不饱和脂肪酸的研究中，可以进一步探究分子蒸馏法联用尿素包合法提取鱼油的工艺条件。

3 展望

尽管现在富集纯化鱼油中EPA和DHA的方法较多，但是每种方法都各有利弊，只使用单一的方法很难同时得到高质量的EPA和DHA。色谱分离法、酶解法、超临界萃取法虽然富集纯化的EPA和DHA质量好，但是成本高昂；低温结晶法、溶剂萃取法虽然成本低廉，但是得到的产品质量不高；银离子络合法容易破坏EPA和DHA的活性；而尿素包合法联用分子蒸馏法不仅具有工艺成熟、操作简单的优势，而且原料成本相对低廉，不易破坏EPA和DHA的活性。因此，两种方法的联用是工业化生产高质量的EPA和DHA较好的选择之一。当然两种方法联合使用也存在一定的不足，要实现产业化生产高质量的EPA和DHA需要解决3个方面的问题，即价格低廉且富含EPA和DHA的生物原料、两种方法工艺条件的优化、废液的回收处理。

首先，针对富含不饱和脂肪酸的生物原料来源问题，目前市场上的EPA和DHA主要来源于深海鱼类。一方面随着人们需求的增加，鱼油已逐渐不能满足市场需求，另一方面，把鱼类作为生产EPA和DHA的原料成本较贵，因此，需要寻找其他富含不饱和脂肪酸且价格低廉的生物作为原料供应以实现工业化生产高质量的EPA和DHA。而海洋藻类中的EPA和DHA含量丰富，而且藻类具有容易培养、生长繁殖快、培养成本低等优点，藻类在生产EPA和DHA具有巨大的潜在价值。早在2010年，国家卫生部就已经批准了以寇氏隐甲藻、裂壶藻、吾肯氏壶藻这3种海藻为原料生产的DHA藻油可作为新资源食品进行生产。因此，增强对海洋藻类中EPA和DHA的开发和利用也是一项可期的研究课题。

其次，为实现更高质量、高产量EPA和DHA的生产，两种方法联合使用的工业条件应该进行进一步的优化。由上述可知，影响尿素包合法、分子蒸馏法的工艺条件较多，应该对质量和产量影响较大的因素进行进一步摸索，以实现最佳的工业条件。此外，也可以尝试与其他合适的方法联合使用，即3种或3种以上的方法联合使用，以满足更高效、高质量的生产需求。因此，今后研究中可以增强对其工艺条件的探究，以提高EPA和DHA的产量和质量。

最后，在考虑产业化生产高质量、高产量的EPA和DHA的同时，废液的回收处理方法也是值得深思的一个问题。目前由于尿素包合法在工业化生产上具有溶剂损耗大、废水排放不易达标的问题，所以对于溶剂使用量的改良方法以及回收处理废液的方法也是值得深思的问题。因此，工业化生产中仍需要进一探究回收溶剂的最佳方法，减少对环境的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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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柯文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