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山 宋欣
数字经济作为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区域协调发展的新动能、新引擎和新业态,既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奋斗目标的重要路径,也是不断推动区域和城乡协同发展,不断缩小经济发展差距的重要抓手。加强区域发展的平衡性和协调性,既是统筹、准确、全面落实新发展理念,也是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任务。通过发展数字化水平提升陕西各区域数字设施、系统和能力的一致性和协同性,有利于不断优化经济结构,快速形成国内大市场,促进陕西区域间开放、创新和协调发展。
实施区域协调发展战略是新时代我国重大战略之一,是贯彻新发展理念、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为此,中央专门印发了《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建立更加有效的区域协调发展新机制的意见》(中发〔2018〕43号)。2022年5月,陕西省第十四次党代会报告提出“构建区域协调发展新格局”“积极发展数字经济”奋斗目标。然而,当前陕西区域发展差距较大,区域分化现象逐渐显现,无序开发仍然存在,区域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比较突出。因此,通过调动陕西各地区、各部门发展数字经济的积极性,同时围绕促进区域协调发展进行积极探索,有利于陕西适应新时代落实区域协调发展任务,促进区域协调发展向更高水平和更高质量迈进。
数字经济推动陕西区域协调发展面临的挑战
数字经济对区域协调发展的促进作用主要体现在两个层面:其一是数字经济本身在区域间的协调发展,其二是数字技术的应用赋能区域协调发展。目前,陕西数字经济促进区域协调发展仍以第一层面为主。虽然近年来取得了一定成效,但是还存在一些不足之处。
(一)区域间环境差距
目前,陕西一些地区数字经济发展的顶层设计还不完善。由于财力差距,不同地区对数字经济发展的扶持补贴力度有明显不同。因此,迫切地需要为陕西一些落后地区数字经济的发展创造条件营造软环境。
在落后地区创造软环境方面有几个尚未解决的问题:一是认识观念滞后,对全球数字经济发展的浪潮没有充分研究和认识,缺乏发展的紧迫感和责任感。二是人力资源鼓励体系不健全,人才进不来、留不住,对先进人力资源的编程、管理和生产认识严重不足,对发展数字经济的人力资源支持不够。三是工作机制不完善,很多政府相关部门都参与到数字经济发展中来,部门之间权责不清,角色分工不明,数字经济发展进展缓慢。此外,陕西各区域对数字经济的整体支持体系还没有成熟。一方面,在建设政策矩阵、资金库和人力资源库方面存在很大差距,在改善和优化软环境方面存在很大机会。另一方面,领导层对数字经济缺乏认识,特别是概念模糊,缺乏理解,没有翔实的规划和实施要求,也没有强有力的管理和推广工具。
(二)区域间数字基础设施差距
陕西省内区域经济发展水平不平衡是导致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差距的最重要原因。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的地区如西安、咸阳等地数字经济起步相对较早,不仅数字基础设施相对较为完善,而且数字应用的发展也进入更高阶段,而陕北陕南的一些地区由于起步较晚,数字基础设施尚有待完善,应用场景也亟待丰富。同时,陕西的一些落后地区的工业数字化基础设施薄弱。从客观上看,陕西落后地区的中小企业比例较高,企业缺乏机械化和自动化,数字化转型难度大、利润低,这让企业存在畏难情绪。此外,大中小企业融合发展的水平较低,创新要素和资源的自由分配有限,外部龙头企业和资本没有充分支持中小企业的转型。从主观上看,一些地方政府和企业领导对数字化转型认识不足,没有准确把握技术发展规律,没有采取充分措施,积极寻求适合本地区的转型模式和转型路径,生搬硬套发达地区的经验,导致工业转型和现代化进程缓慢。
(三)区域间要素差距
陕西数字经济人才主要集中在关中地区,陕北陕南地区尤其是农村地区的人才数量和质量明显不足。此外,一些落后地区不仅缺乏数字研发能力,而且数字化普及率也相对较低。数字经济的发展与区块链、物联网、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等高科技和产业密切相关,这些行业往往有很高的准入门槛,需要大量的资本和劳动力投入。遵循市场规律,要素投入自发地转移到利润率较高的地区,所以陕西发达地区有更多的投入供应,相对应的不发达地区缺乏资金、人力资源等。由于要素市场设计不完善,要素配置和利用效率低下,对新兴产業发展支持不足,数字经济发展滞后。此外,陕北、陕南在产业数字化方面相对落后。虽然目前有很多试点转型项目,但由于应用深度不够,缺乏创新模式。
(四)区域间市场化水平差距
数字经济新技术、新模式、新业态的形成和发展,需要一个成熟的市场作为基础,来改进和优化供给侧各种产品和服务的反馈。充分发挥区域市场进程可以提高区域经济发展效率,有效地将地方制度创新转化为生产力,以抵御激烈的市场竞争。从整体来看,陕西在数字产业方面在全国仅排在第21位,相较于重庆、四川、河南等邻近省市较为落后。陕西拥有良好的互联网条件和高水平的信息服务条件,但在高端数字产业推广及应用方面尚处于起步阶段,大量在建项目真正生效还需时日。分区域来看,关中市场需求较旺,市场需求稳步增长。关中是全省商贸物流中心,市场规模大、发育早,已经进入相对成熟的稳定发展阶段;陕北市场需求旺盛,市场发育较快;陕南市场需求较低,发育相对滞后。由于区域经济总体水平限制,城乡居民收入水平与陕北、关中差距明显,制约了陕南市场发育速度和水平。
数字经济推动陕西区域协调发展路径与对策
数字经济作为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区域协调发展的新动能、新引擎和新业态,既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奋斗目标的重要路径,也是不断推动区域和城乡协同发展,不断缩小经济发展差距的重要抓手。加强区域发展的平衡性和协调性,既是统筹、准确、全面落实新发展理念,也是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任务。通过发展数字化水平促进陕西各区域数字设施、系统和能力的一致性和协同性,有利于不断优化经济结构,快速形成国内大市场,促进陕西区域间开放、创新和协调发展。因此,本文提出数字经济推动陕西区域协调发展的路径与对策。
(一)数字基础设施建设与升级路径
1、根据各区域发展条件,确定分阶段建设任务
由于数字基础设施建设耗时长,改造周期短,“一哄而上”式建设的做法不仅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还占用了其他部门的发展空间。这进一步强调各区域要根据自身的发展条件合理确定数字基础设施的发展规模,制定分阶段建设目标,使陕西關中、陕南、陕北三大区域间可以产生较强的联动性,推动产业间联动能力,以此减轻区域间数字基础设施的 “割裂感”。此外,陕西三大地区需要完善数字基础设施建设的投融资机制。数字化基础设施建设的投资规模巨大,单纯依靠财政拨款将给预算平衡带来压力,为了使资金来源多样化,减少财政压力,可以选择各种投资和融资形式,包括特别公债、EPC+F模式、PPP等形式。同时,必须制定和完善关于数字基础设施发展的投资和融资模式的立法,并促进国有企业和私营公司参与数字基础设施发展。
2、加大对数字经济发展支撑力度,改善区域间通讯设施差距
一方面,陕西各区域需要加强偏远地区的电信基础设施建设,扩大光纤宽带的普及,加大通讯基站建设支持力度,有效解决农村通讯问题,全面改善农村通讯信号。另一方面,数字经济对传统地理条件和区位特征的依赖性较小,以数据和信息为主要生产要素的发展,不仅可以规避部分地区区位和地理劣势,直接产生附加值,而且可以将数字技术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重构县域经济发展格局和管理模式。近年来,陕北各市全面推进一系列强基础、补短板、利长远的关键举措,为榆林能源产业转型升级铺就了一条“新路”。还应继续推进陕北地区数字化和智能化能源基础设施的升级,加快智能能源系统的建设,推进产业数字化,建立智能调度系统,实现电力、电网、负荷之间的互动,多方面协同和互补。
3、加强区域间数字基础设施建设相关制度供给
目前,陕西部分地区数字基础设施建设正处于起步阶段,涉及市场运营和融资风险等难题。因此,在数字基础设施建设的初始阶段,应建立全面投资财政奖励、研究和开发补贴及免税制度;在中期建设阶段,需要加强施工企业的责任机制,严格执行与新的数字基础设施建设和运营相关的整个建设过程的监管制度。此外,陕西各区域还应制定与工业互联网相关的数据收集、传输和使用的法律法规,加强金融和财政支持,培育和壮大行业龙头企业,支持大中小企业共同发展,加强科技领军人才、应用型创新人才的培养。还应坚持对外开放,营造健康有序的外部环境,实现互利合作。
(二)区域市场整合路径
1、建立健全统一数据市场,破除区域间数据分割
数据是数字经济中最重要的生产要素之一。能够获取海量的数据是发展数据挖掘能力、促进数据资源开发和利用的重要前提。这需要建立一个强大而统一的数据市场,避免区域性的数据分割,促进区域协调发展。陕西三大区域需要加快数据要素和传统生产要素的整合,建立高质量的数据要素供给体系。具体来说,应制定相应的标准,让市场参与者依法收集、整合和分析数据,完善数据管理,收集高质量的数据信息。还应建立健全数据要素交易平台的监管体系,落实核心任务,加强数据要素交易平台的整体架构建设,形成数据高质量、交易量、高活跃度的区域交易平台,并规范数据元素交易平台的内部管理。
2、搭建规范、公开、透明的数据交易平台
基于关中各城市高新技术和数字产业的发展机遇,技术和数据市场的供需将得到有效匹配。技术的供给将促进下一代信息技术、新能源、新材料、新能源汽车等战略性新兴高科技产业的发展,而数据要素的供给将促进互联网、云计算、大数据区块链等发展。因此,推动数字链等数字经济重点领域的发展,将促进陕西三大区域实体经济的技术改造和产业数字化,形成需求的规模效应。此外,还应完善数字政府平台建设,逐步提高政府数据的开放性和使用性,在确保安全的基础上释放数据红利。规范数据要素市场化规则,加速要素市场化流通。建立一个标准、公开透明的数据交易平台,培育市场主体并鼓励其探索和完善市场运营体系,提升交易、流通、使用效率。
3、提升区域间开放水平,开展数字经济国际合作
一方面,要切实加大对外开放力度,促进数字经济的国际流动,构建更加开放、安全、多元的数字贸易格局。要支持“引进来”和“走出去”相结合,积极引进外资,高质量利用外资,推动陕西数字产品和服务“走出去”。另一方面,还应利用“一带一路”倡议和国际贸易博览会、峰会等全球平台,开发有竞争力的数字产品,拓展国际市场。同时,需要加大区域间的开放力度,将各区域的发展定位在国家战略的大背景下,融入现有的区域核心战略和区域协调发展战略,根据区域发展情况因地制宜地制定产业政策。
(三)顶层设计和体制机制建设路径
1、因地制宜地制定符合各区域数字经济发展的现实规划
陕西各区域政府需要考虑到区域数字经济发展差异。应针对各地区的具体情况,采取差异化、动态的实施策略,以缩小各地区间的发展水平差距。“数字红利”是促进地区经济协调发展的重要力量,为了形成陕西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动力,应加快落实《陕西数字经济发展“十四五”规划》及相关配套政策,做到目标明确,权责清晰,为本地区产业发展提供宏观层面的引导与扶持。在制定规划政策时,应因地制宜地制定符合陕西数字经济未来发展大方向和产业现实情况的规划。各地市应做到“一市一策”,尽快出台补充性规划等,强化本地区在陕西数字经济发展中的地位与作用。
2、促进陕西数字经济区域间差异化定位
一方面是政策层面的细化。陕西各区域应在已有相关政策基础上,对制约当前数字经济发展的体制机制、产业生态培育等方面的痛点难点堵点,提出更清晰的策略思路和更有效的制度安排。另一方面是领域层面的差异化。数字经济涉及数字产业化、产业数字化、数字化治理、新型数字基础设施等多个领域,每个领域亦包含多个细分环节,陕西各区域应立足现有产业基础和比较优势,在各领域之间及领域内部找准主攻方向,通过各地的单点突破实现区域的整体提升。
3、加快构建统一的数字政府平台
陕西各区域应按照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要求,打破数据孤岛和垄断,既可以减少信息不对称,提升数字经济发展过程中要素配置的效率,又有利于形成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营商环境。因此,可以先从关中区域率先开始探索并逐步向陕北、陕南区域推广,建设统一的政务服务云平台、网上政务服务综合平台和大数据中心,构建统一互联网和政务服务体系。同时,政府需要进一步加强数字监管能力,积极完善数字经济治理体系。还应制定数据安全法律法规,预防各种风险对经济、技术和社会稳定的影响,加强政府治理,保障社会安全。
(四)改进要素配置路径
1、加大科技投入力度,推动数字技术创新发展
在产业集群的规模化效应下,关中区域企业研发投入水平更高,实现技术和应用的不断创新;陕北区域因大型国有企业和股份公司等存在也保障了研发投入的到位;陕南地市是数字经济发展相对缓慢的城市,研发投入普遍不足。因此,可以发挥各地市数字经济的创新优势,进一步推动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利用其制度、区位、资源禀赋优势,推动强基增效。由于创新在区域协调发展中发挥着重要作用,陕西各地市应通过发挥各自的数字经济创新优势,加强产业链和创新链的深度融合和精准对接,构建科技创新与数字产业的良性互动关系。在促进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融合的过程中,促进产学研结合,解决从科学到技术和应用的转化。
2、推动陕西各区域数字化创新和人才结构优化
推动数字化创新是为促进数字技术、数字产品和数字商业模式的全方位创新。具体来说,一是数字化创新需要技术基础设施的长期积累和研发投资,只有在渐进式创新和颠覆式创新之间取得适当的平衡,才能确保持续的创新动力。二是数字化创新的很大一部分是由公司、大学和研究机构的研发人员组成的,高质量的研发人员投入会带来高质量的创新成果。目前,陕西中高端的专业化数字人才匮乏,数字专家的供给滞后于数字产业的发展,随着数字产业碎片化、专业化的发展,数字人才培养周期较长,可能与当前数字产业需求不完全匹配,造成一定的人才错配问题。因此,必须完善数字人才培养体系,推动“产学研”一体化发展,满足数字产业发展的需要,为数字创新提供高素质的数字人才。
3、加强陕西各区域与发达省份的数字技术交流合作
陕西各区域可以借鉴发达省份的成功经验,发达省份由于经济和社会的高度开放,较早接触数字经济这一新经济形态,积极发展数字产业集群,通过新一代信息技术加快地方产业转型,促进发展模式的创新和效率,成为中国数字经济发展中最活跃的前沿阵地。陕西各区域还可以借鉴重庆、贵州等地数字经济发展较为成功的经验,这些地区重点发展大数据产业等,利用信息技术大力推进工业互联网和其他“互联网+”项目的建设,实现产业数字化转型升级。此外,在数字技术的基础上,陕西各地要学习先进的技术和方法,努力弥补基础核心技术的不足,在地市的高新区、经济开发区等重点区域,打造数字经济发展的标志性平台,并且有必要建立與虚拟产业集群的互动体系,以技术创新赋能数字经济产业集群加快发展。
作者简介
王铁山 西安工程大学管理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数字经济与区域经济
宋 欣 西安工程大学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社会发展与公共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