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成观,唐海杰,甘隽西
1.右江民族医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广西 百色 533000;2.南宁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广西 南宁530229
2021 年7 月,习近平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 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指出:“我们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推动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会文明、生态文明协调发展,创造了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创造了人类文明新形态。”[1]2021 年11月,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强调:“党领导人民成功走出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创造了人类文明新形态,拓展了发展中国家走向现代化的途径。”[2]2022 年10月,习近平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进一步指出:“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是: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现高质量发展,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丰富人民精神世界,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创造人类文明新形态。”[3]作为人类进步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深刻改变了世界发展的趋势和人类文明的格局,深刻昭示着中国式现代化道路既是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的康庄大道,也是为人类谋进步、为世界谋大同的人间正道。人类文明新形态为人类文明发展进步提供了以和为贵的中国智慧、和而不同的中国方案、和合共生的中国力量。基于此,从多个视角深入研究中国式现代化道路、从多重维度全面阐释人类文明新形态,是学界责无旁贷的使命和义不容辞的重任。
习近平强调:“系统观念是具有基础性的思想和工作方法。”[4]他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更是深刻指出:“必须坚持系统观念。”[3]可见,系统观念对于党和国家事业发展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从西方文明发展史来看,系统最早见于古希腊语,意指整体由部分组成,部分是构成整体的关键要素[5]。我国著名科学家钱学森指出:“相互作用和相互依赖的若干组成要素构成了系统,系统是具有特定功能的有机整体,同时又是更大系统的组成部分。”[6]客观而言,人类文明新形态既意味着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对共产党执政规律、社会主义建设规律和人类社会发展规律这“三大规律”的把握和认识达到了全新的高度,也是对新时代党和国家治国理政的整体性谋划、战略性安排和系统性部署。因此在系统论视域下,人类文明新形态折射出了系统结构的整体性、系统要素的层次性、系统演进的动态性和系统边界的开放性等理论特质。
“系统思维的第一要义,是从整体上认识和解决问题”[7]。系统哲学新范式的最核心内容和最根本追求在于探索系统的整体性,整体性是系统思想的灵魂,是系统论的主要特征之一。因为系统是由相互联系、相互依赖、相互影响和相互作用的各要素构成的具有特定功能和独特价值的有机整体,故而整体观点是系统论的首要观点,“系统的整体呈现了各个组成要素所没有的新特性”[8]。从历史和现实来看,人类文明新形态也是一个由诸多要素相互联系、相互依赖、相互影响和相互作用的有机整体,所以有必要从整体性视角重点把握和深刻领会人类文明新形态的内容构成和基本要素,以此正确理解和合理分析人类文明新形态的运行规律和功能特性。
遵循系统论的整体性原则,就是要从整体上把握人类文明新形态内部各要素和外部诸要素之间在产生、发展和变化过程中的关系。任何的系统都是由一定结构和功能要素构成的,所以要把人类文明新形态作为系统和视为整体,进而加强宏观层面的顶层设计和微观层面的具体落实,以追求人类文明新形态的整体涌现性作为根本目的。所谓整体涌现性,就是强调整体要大于部分之和,这是从旧质中产生新质的可行途径和重要方法。“系统思维强调从整体上认识和解决问题,但反对笼统地谈论整体性”[9]。人类文明新形态作为一个包括物质文明、政治文明以及精神文明等要素在内的整体性概念或整体性事物,如果仅仅着眼于其中某个要素,就极易导致片面或孤立地误解乃至肢解人类文明新形态,就有可能导致偏向于人类文明新形态的某个要素,造成顾此失彼、忽视整体和缺乏统筹,从而大大降低人类文明新形态的整体涌现性。人类文明新形态整体涌现性的高效呈现,有赖于物质文明、精神文明和生态文明等诸要素之间的协调配合、有序参与和良性互动。同时,人类文明新形态整体性涌现的最优化,并不是物质文明、精神文明和生态文明等各组成部分的粗糙糅合和简单相加,而是要坚持系统思维,把人类文明新形态所包含的这几个要素作为一个“要素系统”,以此彰显人类文明新形态的内在整体性和外在关联性。因此,任何时候都需要把人类文明新形态这个重要的研究对象“看成各个要素相互联系的统一整体”[10],通过有机整合、协同带动和集成联动的方式推动人类文明新形态诸要素构成一个规范高效、合理有序和良性耦合的有机整体,进而促使人类文明新形态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实践中获得组分效应和整体效益,以此夯实人类文明新形态整体涌现性达成的可靠基础。
任何系统总是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隶属于某个更大的系统,人类文明新形态当然也不例外。人类文明新形态虽然是党团结带领亿万人民所开创的具有中国风格、彰显中国气派和饱含中国底蕴的文明形态,但人类文明新形态也是在中国与历史、中国与未来、中国与世界的循环交融和良性互动中形成的,从根本上并没有脱离人类文明的深厚基因和康庄大道,归根结底仍然是人类文明形态的重要组成部分[11]。从人类社会的历史长河来看,人类文明总是秉承和遵循着文明发展阶段性的规律,在历史的前进运动和文明的进步趋势中不断向前发展的,并由此构成了人类并行不悖的多种文明形态。从不同角度可以将人类文明形态划分为不同类型,譬如,按照马克思和恩格斯的观点可以分为古代文明、现代文明、资产阶级文明和共产主义文明等概念形态,按照地域可以将文明划分为东方文明、中亚文明和西亚文明,等等。但是不管以怎么样的方式来划分,这些文明形态都是生产力发展、社会制度变迁和科学技术变革所带来的必然结果,都是人类集体智慧的结晶。人类文明新形态是中国共产党以高度的理论自觉和强烈的历史使命,于中华民族复兴的历史进程和世界变局的时代际遇中,既根植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活水沃土,又充分吸收和有效借鉴西方文明形态的合理因素,以人民逻辑彻底消除和全面规避资本逻辑的种种弊端和缺陷所开创的崭新的现代性文明。因此,人类文明新形态绝不是那种毫不相干的文明形态,而是与其他人类文明形态保持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是诸多人类文明形态中较为先进科学的文明形态,所以研究和阐释人类文明新形态,理所当然不能忽略其作为人类文明形态大家庭的重要一员。换言之,人类文明新形态隶属于人类文明形态的总系统,是21 世纪人类文明形态的全新产物,因而需要将人类文明新形态放到人类文明形态的整体视域中进行考察,才能更好地把握人类文明新形态的来龙去脉和前世今生。
系统结构的层次性指的是系统在所生成的既有结构的基础上,系统中的每个要素都根据自己内在的属性和内蕴的功能,从属于与之相对应、与之相符合、与之相协调的层次。由于各个要素之间存在种种无法避免的差异,使得系统组织在结构中表现出立体化状态的结构性质,导致了系统各要素间在结构与功能、目标和方法、地位与作用等方面形成了参差不齐的等级状态和纵横交错的网状结构,这些要素按照固有的质的差异的系统等级各自执行系统分配的职能[12]。层次性是系统能够保持独立状态、完善合理配置、发挥集成效应和形成有机整体的内在因素和客观条件。因此,系统的层次性原理要求我们在面对一个事物系统时要遵循其层次性,特别要注意层次数量、关照层次差异、把握层次顺序、理解层次原则、厘清层次关系和侧重层次质量等,以此保证系统整体特性和总体功能的实现。在新时代,人类文明新形态彰显出鲜明的层次性,不仅明确了人类文明新形态系统的各个构成要素,区分了各个构成要素在人类文明新形态系统中的结构与功能、目标和方法、地位与作用,而且区分了人类文明新形态与西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主导下的现代化文明形态,从而构建了一个结构清晰、层次分明和功能明确的文明形态系统。
人类文明新形态系统的各个构成要素属于子文明系统,在人类文明新形态系统中扮演不同角色、居于不同地位、发挥不同作用,但最终都是为了丰富、完善和发展人类文明新形态这个总系统。人类文明新形态的终极目标就是要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高度发达的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会文明和生态文明,这五个子文明隶属于人类文明新形态总系统下的五个子系统,五个子文明构成了人类文明新形态总系统的关键性要素。马克思指出:“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过程……随着经济基础的变更,全部庞大的上层建筑也或慢或快地发生变革。”[13]因而,如果没有先进的物质生产力并辅之以相适应的生产关系,物质文明的发展就会失去重要基础;如果没有高度发达的物质文明,高度发达的政治文明和精神文明等也会失去赖以进步的基本前提。同理,如果作为子系统的五个文明没有获得高水平发展,那么作为总系统的人类文明新形态的发展自然而然就不会充分。因此,当前要积极推动人类文明新形态总系统获得长足发展,就需要分别把握、发挥和运用好五个子文明系统的角色、地位和作用,以此助推人类文明新形态总系统在与时俱进中发展、在守正创新中完善。
人类文明新形态作为总系统,从整体上影响着各个子文明系统中诸构成要素的发展方向,任何一个子文明系统都无法脱离人类文明新形态总系统而独善其身。文明是文化发展的成果、精神汇聚的结晶,是人类发展的标志、社会进步的标尺。人类文明新形态作为总系统是由物质文明、政治文明和精神文明等五个子文明系统构成的,人类文明新形态总系统从根本上决定着五个子文明系统的发展方向和前途命运,脱离了人类文明新形态总系统,任何子文明系统都会变得无所适从。人类文明新形态既是在资本主义文明发展的基础上产生的,又通过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逻辑彻底克服和全面消除了以利益为中心的资本逻辑的缺陷,创造了一条极具创新力、极富生命力和极富感染力的人类文明发展之路。人类文明新形态与西方资本主义文明虽然都是人类文明的发展成果,但由于人类文明新形态与西方资本主义文明内容不同、形态各异、目标有别,因而这两个文明形态依然分别归属于两个不同层次的文明系统。然而不可否认的是,人类文明新形态在“中国之治”与“西方之乱”的比较中呈现出了巨大的优势,为人类社会由积弊丛生、乱象频仍的西方资本主义文明向兴旺发达、欣欣向荣的社会主义文明转变提供了重要性借鉴和可行性参考。人类文明新形态展现着人类文明发展的美好前景,具有很强的包容性和共存性。一方面人类文明新形态规范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物质文明、政治文明和精神文明等五个文明的目标和航向,另一方面人类文明新形态也在无形之中影响着西方资本主义文明,由此表现出其作为总系统的独特地位和功能。因而,无论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文明和精神文明等子文明系统,还是西方资本主义文明,都不同程度深受人类文明新形态的积极影响。
系统是一个永远变化着的、持续运动着的有机体,任何系统总是处在进或退、快或慢的不断演化、不断发展的过程中。“运动是系统的生命”[14],没有运动任何的系统都会失去生机和活力,系统的稳定状态是相对的、有条件的,运动状态则是绝对的、无条件的。系统内部的联系就是一种客观存在的现实的运动,系统与环境的相互影响、相互支撑、相互作用也是一种显而易见的运动,系统会随着内部要素和外界环境的变化而发生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变化,因而系统层次与层次、系统要素与要素、系统整体与部分、系统自身与环境、系统内容与形式之间最终都表现出鲜明的演进特点和明显的动态性质。从系统论角度看,系统演进、发展和运动的整个过程蕴含着本体系统和对象系统的动态性,以及系统诸要素在动态过程中自然而然地达成了某种协调状况和平衡状态,否则系统内部诸要素之间就会发生严重的失序、失衡和失控,从而影响到整个系统的良性运行和科学发展。故而,任何系统都不可避免地需要系统与要素、要素与要素、系统与环境之间达到一个平衡协调、稳定可靠和运作良好的状态,以此促进系统内部各要素、系统与系统以及系统与外部环境在运行时各层级物质、各维度信息与各方面能量的有效提供和充分交换。客观事物的动态性决定了系统思维的动态性,以系统思维的历时性原则为基础而形成的过程思维,要求我们无论何时都要把复杂多变的系统当作过程体系来对待;以系统思维的共时性原则为基础而形成的动态思维,要求我们要坚持以非线性思维来考察对象系统。人类文明新形态系统也具有动态性,其内部构成要素并非一定不易、其系统运行也并非一成不变,而是随着世界时代背景的变化、国家发展状况的进步和社会主要矛盾的转变而不断调整、发展和完善。人类文明新形态系统的这种动态性不但体现在历时性层面,也体现在共时性层面,所以需要我们以过程思维和动态思维来理解和把握好人类文明新形态系统。
从系统思维的历时性原则来看,人类文明新形态体现了对过程思维的运用,人类文明新形态系统就是一个动态渐进的过程体系。肇始于西方的现代文明,逐渐打破了民族的隔阂、国家的界限和地区的壁垒,将一切民族和国家都纳入了浩浩荡荡的世界现代化进程。近代以来,古老的中华文明也在帝国主义列强的船坚炮利中惊醒,一系列学西方、办工厂、兴洋务、废传统、立新制、搞运动、闹革命和破旧局的救亡图存的尝试,都昭示着中华民族迫不及待地想通过现代化转型来达到挽救民族危机和实现国家富强的美好夙愿。在这一背景下,诞生于国家蒙辱、人民蒙难、文明蒙尘之中的中国共产党,义无反顾地承担起了推进中华文明现代转型的历史重任和光荣使命。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所有的文明创造和文明实践都紧紧围绕着革命的奋斗目标而进行。新中国成立以后,特别是社会主义改造完成以后,社会主义基本制度的确立为文明创造和文明实践提供了政治前提、宝贵经验、理论准备、制度框架和物质基础。改革开放以来,工作重心的转移使得道路命题上升为国家议题,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成为新时期党和国家带领人民创造新的文明形态的可行和可靠路径,一个崭新的文明样态在党和人民的团结奋进和接续奋斗中逐步成为现实。党的十八大以来,党和国家不断深化对人类文明的认识,在新时代治国理政的伟大实践中创造性地提出了人类文明新形态这个重要概念,标志着我们党对人类文明发展规律的正确认识、合理把握和科学运用。从改革开放之初的“两个文明”,到后来的“三位一体”和“四位一体”,再到改革开放深水区和攻坚期的“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党和国家在新时代的伟大实践之中逐步明确和完善了人类文明新形态的丰富内涵和系统构成,努力推动物质和精神文明等“五位一体”文明系统得到协同推进和协调发展。这反映了我们党对人类文明新形态的认识过程是漫长曲折的,人类文明新形态系统就是一个动态渐进的过程体系。因此,近代以来的历史雄辩地证明,中华民族曾无比渴望实现现代转型、无比憧憬走向现代文明,而中国共产党人坚持以过程思维,在干革命、搞建设、抓改革和谋复兴的百余年历史进程中提出了具有开创性的人类文明新形态,向全世界深刻表明人类文明新形态是源远流长、和而不同和海纳百川的文明形态。
从系统思维的共时性原则来看,人类文明新形态体现了对动态思维的运用。人类文明新形态与西方资本主义文明共处于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既要承认西方资本主义文明仍然居于人类文明形态上升阶段的黄金时期,也要正视西方资本主义文明繁荣外衣背后的血腥、暴力和不平等。资本从一开始就内蕴着创造文明的逻辑,在资本逻辑的主导下大量的物质和精神财富得到了创造,但“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15],在资本主义原始积累过程中形成的资本主义私有制的剥削和压迫本质从未消散。如今资本的无限增值和获利的逻辑仍在主导着西方资本主义社会,因此而产生的资本主义现代性文明的深刻危机和内在矛盾也日益凸显,所以西方资本主义现代化“也衍生出系列积性难改、回天乏术的痼疾和挥之不去、愈演愈烈的痛楚”[16],这既表明了资本主义文明仍然存在的客观事实,但更表明它只是人类社会特定时代背景和历史阶段的文明存在样态。人类文明新形态正是在汲取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之智、博采东西方各家之长、规避资本主义文明之短中得以创造的。人类文明新形态以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为根本目的,形成了与西方资本主义文明并驾齐驱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弯道超车的良好局面。它以鲜明的中国文明特色、中国文明风格和中国文明气派有前提性地超越了那些“资本中心论”“国强必霸论”“西方中心论”和“文明冲突论”等奇谈怪论,为那些既想保持自身独立性又想走向现代化的广大发展中国家提供了难能可贵的中国经验、中国方案和中国智慧,真正实现和达成了“‘合规律性’的‘自然性’和‘合目的性’的‘历史性’”[17]在人类文明新形态系统中的辩证统一。今天,西方文明曾一方独大的霸蛮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人类文明新形态与其他文明形态的在场,必将与西方文明长期互动、共存和较量于寰宇之中。这种互动、共存和较量是人类文明新形态以动态思维参与构建或重建人类文明新秩序的有力见证,充分体现了人类文明新形态对系统思维共时性原则的遵循、坚守和运用。
“科学的系统是可以变化的、开放的、有多种分类可能性”[18],因而系统总是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处于一定的环境之中,现实的系统都是开放的系统。开放性是系统必不可少的重要特征,系统边界的开放性表现为系统对内部环境的开放和外部环境的开放。这是系统与各类环境之间进行物质交换、能量转化和信息沟通过程中表现出来的系统特性和整体功能,这是系统得以稳定存在、高效运转和科学发展的重要前提。系统往往表现出由低级向高级、由失衡向平衡、由简单向复杂、由撕裂向整合、由无序向有序、由紊乱向协调不断优化升级和转型提升的显著特点,故而“各系统正是凭借这种物质、能量、信息的交换和传递,才得以维持和更新自身的结构,并不断实现着自身的发展和有序化”[19]。毋庸置疑,人类文明新形态作为一个稳定有序、科学高效的系统,同样具有开放性系统特征。党的十八大以来,面对错综复杂的国内外环境,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开创性地提出了人类文明新形态这个宏大系统。因而,探讨人类文明新形态系统的开放性,不能仅仅局限于探讨人类文明新形态系统内部各构成要素的相互作用和相互联系而产生的内循环,也需要探讨人类文明新形态系统与外部环境的相互影响和相互制约所形成的外循环。只有正确认识和科学把握人类文明新形态的开放性特征,统筹和协调好人类文明新形态的内部环境和外部环境,合理发挥人类文明新形态对内开放性和对外开放性的特性和功能,才能确保人类文明新形态系统在中国式现代化道路上形成双循环效应和达成双循环目标。
从内部环境上看,人类文明新形态是党和国家在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实践中产生的,是“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协调发展和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创新发展的创造性成果,具有顽强的生命力、深沉的穿透力和深远的影响力,表现出自身系统的开放性。如前所述,人类文明新形态系统的形成和发展过程先后经历了从“两个文明”“三位一体”到“四位一体”再到“五位一体”的演变,这就说明了人类文明新形态系统并非一蹴而就,而是一个循序渐进、螺旋上升的动态演进过程体系。放在中华文明自身漫长悠久的演进历程和艰苦卓绝的发展过程中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近代以来中华文明在传统与现代、传承与创新的曲折和苦痛中不断发生嬗变与转型的文明创造和现代新生。因而,人类文明新形态从来都不是僵化闭塞和止步不前的,而是具有强大的内生动力,它以中国式现代化道路为实践依托,以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为奋斗方向,以实现自身丰富完善和发展壮大为重要着力点,是中华文明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所展现出来的新形态。同时,人类文明新形态系统内部的各要素也以开放的姿态不断实现自身的进步和提升,以低层次系统的完善和发展为人类文明新形态系统的完善和发展提供强有力的支撑。以精神文明为例,党的十八大以来,党和国家围绕“五位一体”总体布局,提出了许多前所未有的社会主义文化建设战略构想,强调要以提高全民族的思想道德水平为目标,在全社会范围内积极培育和努力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不断在坚定文化自信中加快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全面巩固党和人民团结奋斗的共同思想基础,积极引领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协调发展,扎实推动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互促进,以此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提供坚强的思想保证、强大的精神力量和深厚的道德滋养。这些都是党和国家为建设高度发达的精神文明而采取的有力之举和可行之措,将从根本上推动人类文明新形态实现系统优化和结构升级,正是人类文明新形态高层次系统和内部低层次系统要素具有开放性的重要表现。
从外部环境上看,人类文明新形态是党和人民在积极回应和有效应对“世界怎么了,我们怎么办”的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过程中提出来的,是党和人民驾驭和处理波谲云诡的国际形势和纷纭杂沓的国际问题的创造性成果。它在打破资本统治、超越资本逻辑、摆脱资本束缚和克服资本矛盾的过程中为人类文明的繁荣和进步增添了独树一帜的文明色彩,因而人类文明新形态系统兼具了国际视野的普遍性和国内现实的特殊性的统一,表现出浓厚的对外开放性。21 世纪以来,特别是近几年来,贸易保护主义抬头、逆全球化现象涌现、民粹主义回潮、种族歧视恶劣、恐怖主义复苏和疫情肆虐叠加等等,直接导致全球发展陷入了负重前行的艰难境况。在这种背景下,构建一个高效的全球治理体系和崭新的国际秩序迫在眉睫。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以高瞻远瞩的战略眼光和鉴往知来的战略决策,直面国际问题的疑难杂症、剑指国际现状的毒瘤硬疮,提出了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人与自然生命共同体等核心理念,致力于在同舟共济、融合发展、互惠互利、交流互鉴和共享共赢中,打造一个开放包容、普遍安全、共同繁荣、清洁美丽和持久和平的美好世界,这是我们党在承前启后和继往开来中用历史映照现实、回应世界和远观未来所得出的重要结论。西方资本主义文明和人类文明新形态都是人类文明在现代社会的重要成果,人类文明并没有因为西方资本主义文明的出现而道尽途穷,人类文明也没有因为人类文明新形态的出现而止步不前。反之,人类文明新形态以彻底破除“西方文明优越论”、全面摒弃“人类文明隔阂论”和极力消除“世界文明冲突论”为重要价值遵循和实践依据,以强有力的措施解决了根深蒂固的全球性难题,为人类文明进步作出了不可磨灭、无法替代的历史性贡献,彰显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在为世界谋大同中的显著优势,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吸引力、生命力和影响力得到很大程度的提升。因此,人类文明新形态绝不是夜郎自大、目空一切和独善其身的文明形态,而是虚怀若谷、美人之美和美美与共的文明形态,这是人类文明新形态在外部环境上具有开放性的鲜明体现。
习近平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指出:“只有用普遍联系的、全面系统的、发展变化的观点观察事物,才能把握事物发展规律......我们要善于通过历史看现实、透过现象看本质,把握好全局和局部、当前和长远、宏观和微观、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特殊和一般的关系,不断提高战略思维、历史思维、辩证思维、系统思维、创新思维、法治思维、底线思维能力,为前瞻性思考、全局性谋划、整体性推进党和国家各项事业提供科学思想方法。”[3]可见,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系统观念对于党和国家事业发展的重要作用,坚持和运用系统观念是我们党不断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拓展和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全面引领和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制胜法宝和成功秘诀。从我们党推进理论发展和实践创新的历史进程来看,人类文明新形态正是在以上这些伟大实践中应运而生的,人类文明新形态由始至终都表现出对系统观念的具体运用。因此,研究和阐释系统论视域下的人类文明新形态,一方面可以全面丰富人类文明新形态的研究视角,另一方面还可以有效强化系统观念在人类文明新形态中的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