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马尔库塞以批判性的视角指出“后工业化社会”表现为以技术控制实现对人的统治,因技术混淆了人内心的真实需求,其根源在于人的“异化”,实质是“科学至上”“技术至上”成为整个社会自觉的价值追求,无产阶级沦落为劳动工具和等价物,陷入“单向度”的桎梏。基于动态变化的资本主义政治、经济和文化背景,马尔库塞以马克思“自由个性”思想为指引,提出了“异化”理论。他在阐述文化、社会、政治、经济、生态五大领域人异化为“工具理性”并研究其内在联系的基础上得出结论,认为实现人的全面发展,必须引导人们树立健康向上、理性发展的价值理念。科技带给人们的负面效应,要在技术运用过程中加以有效规范和控制,把负面影响降到最低程度。
关键词:后工业化社会;异化理论;马尔库塞;人类困境
中图分类号:B712.59;F091.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5-6916(2023)14-0038-05
The Human Dilemma and Transcendence Dimens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Marcuses “Alienation” Theory
Zhou Tianyu
(Hunan Normal University, Changsha 410081)
Abstract: Marcuse pointed out from a critical perspective that “post-industrial society” is characterized by the domination of humans through technological control. Technology confuses the real needs of human beings, the root of which lies in the “alienation” of humans. The essence is that “supremacy of science” and “supremacy of technology” have become the conscious value pursuit of the whole society, while the proletariat has been reduced to a tool and equivalent of labor, and has fallen into the shackles of “one-way”. Based on the dynamically changing political, economic and cultural background of capitalism, Marcuse proposed the theory of “alienation” guided by Marxs idea of “free individuality”. On the basis of his elaboration of the alienation of human beings into “instrumental rationality” in the five major fields of culture, society, politics, economy and ecology, as well as his study of their internal relations, he concluded that people must be guided to establish the value of healthy and rational development in order to achieve comprehensive human development. The negative effects of technology on people should be effectively regulated and controlled in the process of technology application to minimize the negative effects.
Keywords: post-industrial society; alienation theory; Marcuse; human dilemma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资本主义阵营中的各工业国从战争废墟中崛起,在物质生产和精神生活等方面表现出与战前工业社会不同的时代特征。以哈佛大学教授丹尼尔·贝尔(Daniel Bell)为代表的社会学家,将冷战时期以西欧、北美为主的资本主义国家概括为“后工业社会”[1]。简言之,后工业社会“包含着旧可能性的连续统一体发展所达到的最完整阶段”[2],亲身经历时代巨变的法兰克福学派巨擘赫伯特·马尔库塞(Marcuse)通过“否定之否定”马克思的劳动异化、黑格尔辩证法的否定性、弗洛伊德的文明观、卢卡奇的物化思想及韦伯的工具理性,在结合自身经历的基础上,得出批判性极强的后工业化社会“异化”理论,旨在解决资本主义社会的内耗和纵欲过度问题,实现人的真正意义上的自我实现和全面发展,进而构建一个公正、自由、和谐的社会。
一、国内马尔库塞“异化”理论研究概述
20世纪80年代,我国掀起了法兰克福学派的研究热潮。因学者们发现该学派对资本主义社会本质及其弊端的思辨性和批判性达到了新高度,开辟了西方马克思主义研究的新境界。本文首先回顾学界就马尔库塞“异化”理论衍生出的物化意识形态和技术异化两方面的内容。
(一)关于物化意识形态的探讨
我国多数学者认为马尔库塞“異化”学说所包含的一个重要方面是物化意识形态。如陈振明提出,马尔库塞关注发达工业社会的意识形态批判,但并未触及发达工业社会的实质,因为它本质上与马克思主义是完全剥离的[3]。苏平富认为,马尔库塞看到技术理性是一种欺骗性和控制力超过传统统治形式的统治,其实质是维护现存统治的正当性,而“新感性”则是反抗技术理性的一种力量[4]。张成岗从三个维度比较马尔库塞技术批判与意识形态批判的关系,认为意识形态已经渗透到生产过程中,没有绝对不变的客观理性,而是随着经济基础的演变不断重构组合,技术合理性是衍生而来附属品,并在后工业化社会成为新意识形态的核心内容[5]。王晓东以马尔库塞“永恒化的生存斗争”为论据,提出发达国家政治架构的变革,使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传统界限被超越,日常生活中的经济行为既是经济基础,又是意识形态[6]。张秀琴则强调,马尔库塞以“技术意识形态理论”阐明“面对社会的极权主义特征,技术‘中立的传统观念不能再维持下去了”,进而构建前哈贝马斯时期技术意识形态论的大厦[7]。
(二)关于技术异化的探讨
20世纪80年代初期,马尔库塞“技术异化”理论的价值在学界交流碰撞间获得了再发现。如江天骥对法兰克福学派的“批判社会理论”进行了深入研究,并首先向国内介绍了法兰克福学派的思想内涵[8],而马尔库塞的“科技异化”给我国学者带来了反省科技发展对社会负面冲击的新视野,发展了对技术异化这一命题的探索与争鸣。徐崇温首次完整阐述西方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各个流派的主要观点和师承关系[9]。张峰在1988年译介的《单向度的人》,对国内阐述技术异化本质的“单向度理论”提供研究的文本基础[10]314。进入21世纪,衣俊卿指出“随着技术的不断发展,人类社会的问题也逐渐浮出水面。其中最值得注意的是,人类展示出过去几千年来从未有过的力量,彻底而不可逆地改造了自然界,彰显了个人与社会集团的创造性和自由性,但随之而来异化现象越来越普遍,即人类逐渐被自己再加工、再生产的有形物或无形物所控制,一种隐含于物质之中的精神力量控制着所有的人”[11],故而对当代社会的本质判断更为清晰。范晓丽将后工业化社会的技术理性和相应的感性损失作为评介对象,抓住观念史和真实史运动的内在统一性,梳理马尔库塞批判理性和新感性的内容、价值和啟示[12]。
二、“异化”理论产生的时代背景
发端于英国的工业革命,使资本主义经济基础及其上层建筑遍布全球。从19世纪40年代开始,马克思和他的追随者从不同层面探讨资产阶级为追求利润的最大化而剥削工人阶级的方法,撕去一切虚伪的面具[13]。尽管由于科技的迭代升级,剥削的残酷程度有所提高,但“科技成为统治整个人类社会的主流意识形态,人们浑然不知地走向资本主义安排的囚笼”[14]。这一新的后工业化社会特征,使“异化”成为学界关注的中心,马尔库塞基于动态变化的政治、经济和文化背景,对“异化”理论的各个层面进行了提炼。
(一)政治背景
20世纪后半期,资本主义社会垄断程度加深,法律在政治上扩大了工人阶级的参与权,但权力掌握在少数精英集团手中的现实未能改变[15]。尼尔·波兹曼指出:“当代工业设备的组织技术基础并不完善,长此以往必然形成技术垄断,成为极权主义”[16],其特征是技术合理性统治取代了过去赤裸裸的人身剥削,建立在经济基础上的隐性统治得以稳固。马尔库塞认为,“技术和资本的高度垄断改变了原有的政治局面,取而代之的是在资本和权力控制下的全新政治局面”[17]91。消费的意义已经从简单化的社会经济行为被赋予新的社会权利,不再单纯归纳为最基本的生存需求,而彰显出一种符号性的意蕴[18];鲍德里亚谈到“消费由过去单纯占有和消耗各种商品和服务,逐渐被赋予主流文化领导下一种全新的消费意识形态,而这种嬗变恰恰满足了资本主义新生产力的发展需求,也是重新构建社会价值体系,最大限度地满足生产力发展的垄断需求”[19]63。
(二)经济背景
科技革命一方面使人在物质层面得到空前的享受,但主体性正在丧失,权力和资本代替语言成为人与人交往的媒介[20]。自动化程度的加深推动了流水线式的生产方式,先进的科学技术通过各种传播媒介的力量,引导人们沉浸在对物质的渴求中无法自拔。马尔库塞对生产者被商品奴役的现实如此解释——劳动者渴望消费的自主,但可供消费的范围被限制框定,不得已被虚假选择性消费所麻醉;他们希望通过消费来强调自己的主人翁地位,从而被周围的人和群体所认同[21]56-57。
(三)文化背景
资本主义后工业社会是生产力、生产方式空前发达的富裕社会,但文化的商品化使统治者的意志侵入私人领域,人们在接受文化商品的滋养时,加剧了追求更强烈满足感的欲望,而局限于购买力的相对匮乏,其焦虑和痛苦不减反增,以至于露骨的物质享乐主义追求成为一种时尚。更少的人愿意冒险创新,当心中只有物欲的时候,人们的想象力也被削弱,并且因为理性人的价值观深入人心,国家精神、批判意识、审美意识、关怀意识被抛到九霄云外,进而依附于资本的存在、生存、发展和自我实现之中。
三、“异化”理论的表现形式及其联系
基于后工业化社会技术日益复杂的现实,在分析技术理性的基础上,马尔库塞异化理论对滥用技术优势、泯灭人性自由的资本主义社会提出批评。批判的角度包括文化、社会、政治、经济、生态等各个方面,其中作为回答问题之钥的是“单向度的人”[10]315。所谓“单向度”,是指只有肯定性而没有否定性(批判性)。马尔库塞在阐述五大领域人如何异化为“工具理性”的过程并研究其内在联系的基础上得出结论,认为必须经过通盘考虑,才能解决异化问题。
(一)文化异化
西方资产阶级依靠相对先进的生产力创造出丰富的文化产品并投入市场,人们的思想层次较以前有了很大的变化,作为革命主力的工人阶级在这种畸形的社会意识中沉溺其中,理性的、革命性的意识淡化了。在对马克思的异化理论进行消化吸收,并具体分析当代社会文化异化现象后,马尔库塞形成了自己的文化异化理论体系,其核心观点为:后工业化社会的新型极权主义特征(即对社会具有绝对权威、上层建筑渗透到人民生活各个角落的社会政体)取代了旧社会直接而残酷的专制政体,将对人民的控制和压迫隐藏在潜流之下,其最突出的表现是当代工业社会精神压力不减反增、“单向度”思维同意识形态客观上给人群带来极大压迫[10]413。这一观点在《爱欲与文明》中有详细论述:“快乐原则吞并现实原则:性欲以对社会有利的形式解放出来”[22],暗示了两性的张扬是与精神的贫乏一体两面的存在,人的精神越来越处于压抑的条件下,文化异化实质上是文化作为人所演绎的产物,但又反过来支配人自己,成为潜移默化地束缚人精神世界和日常表征的潜在力量。人们创造文化的目的是满足自身更高层次的需求,但因资本主义的控制,当代流行文化成为背离人类社会生活的力量,文化在被资本主义控制的后工业社会中沦为商品的附庸,与人类生活完全脱离,成为独立的外化存在。
(二)社会异化
由于垄断资本的急剧膨胀,后工业化社会上层统治的基础更加牢固,以至于似乎化解了阶级之间的尖锐矛盾,而现实却处处暴露出上层通过专利保护、法律契约等冠冕堂皇的“体面外衣”削弱受压迫的阶级。由于科学技术的跨越式发展,社会交往方式及其关系发生急剧变化,人类无法将行动的瞬间和体验整合为一个完整的生命,于是人与空间、时间、行动、体验、物品、产品之间的鸿沟越来越深[23]。在这样的情况下,人与社会的关系出现问题不可避免,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生产、分配、交换、消费的非人性化,技术的进步无孔不入地取消个人在创造财富和提供服务的主动性和个人偏好,个人的创造越来越受到压抑,并且压抑和敌视的情绪得不到宣泄。
2.嘈杂拥挤的社会使人产生各种症状的行为和反应,包括各种排斥、回避、攻击、恐惧。
3.掌握生产资料的资本家大力推动军事工业的发展,进行战争冒险,国家军事垄断日益取代社会的自由竞争。而且这种控制超越了国界,往往是通过对技术、文化和政治的整体统筹考虑达到[24]。
(三)政治异化
后工业化社会的“政治集合体”基于技术的科学性和合理性逐渐壮大,在政治参与上人不仅行动上选择范围有限,而且在思想上也被规训为高度统一的社会价值,这种“同一性”将利益集团的所有主体对象绑在同一辆“战车”上,造成表面趋同的稳固。
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政治斗争的现实,使马尔库塞认为统治者通过消费意识形态让强大的垄断资本主义进行自我再生产,也说明马克思时代赖以生存的生产劳动领域已经转变为消费领域,生产和再生产的重要性已被充斥着整个商业市场的欲望和消费行为所取代[17]204-205。通过消费这一行为实践,人民的自主探索精神被禁锢,占据上层职位,操纵政治选举的垄断资本家以不断迭代的消费形式和体验创新继续引导人民的关注点。鲍德里亞针对这种现象,论述道“消费社会作为一种特定化的新社会模式,通过将消费导向的思维传达给人们,从而达到社会驯化的目的,使垄断进一步优化,将高度发达的生产力与社会中新兴的生产力相结合”[19]124-126。作为人们日常必不可少的社会活动,越是沉溺于消费,越是在捍卫具有某种文化霸权主义的意识形态,人们在消费这一物质或信息的交换中,以虚假的幻想掩盖了其剥削统治、灌输意识形态的真实面目,由此引发的政治异化和集权主义思潮更加严重。
(四)经济异化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西方资本主义弘扬的私有制经济为主的市场经济模式得到修复和完善。但随着信息科技的广泛使用,经济和社会结构随之改变,中产阶层获得了前所未有的阶级跃升机会,“消费型社会”顺势而出,成为后工业社会新的代名词。对于这一现象,马尔库塞从人的本质、社会本质的范畴进行分析,得出“后工业化社会从单纯的生产型社会过渡到消费型社会,资本主义社会经济体系迎来了大变革,消费社会不断消解人们的自主性,成为资本主义的附庸”[21]136-137。他从资本增值的角度对消费进行了分析,提出了真实需求和虚假的需求这一组相对的概念。
之所以人们自愿在消费中投入“虚假需求”,马尔库塞认为,是因为人们将从事经济各领域的活动作为缓解社会异化造成压抑的主要方式,但事实是人们已经置身于“虚假需求”之中,在潜移默化间改变了自身原有的必要消费取向。对此他分析不同时段的各类消费倾向,最后得出区分真假需求的标准——即“真正的需要”是人的本质需要,而“虚假的需要”是与人的生存无关系的需要。不同形态的资本主义社会通过为人们提供各种消遣方式,暂时满足人们的需求,客观上削弱了人们的反思与批判精神,使其自愿接受统治阶级的控制,把物质需求作为价值追求的唯一指向,走向“商品拜物教”的深渊。生产和消费的关系被扭曲,如卢卡奇所言,在“虚假需求”的驱使下,人们的经济生活朝着不良、畸形的方向发展,失去了真正需要的“必需品”,转而成为生产流水线上的“活产品”,不断产生着剩余价值[25]。
(五)生态异化
人所处的生态是人类生存之基,人这一物种在生态系统中不可避免地会与自然界产生相互影响的关系。马尔库塞提出,资本主义以占有资源的方式进行利益争夺,造成破坏生态环境、产生生态危机。自然比人类更早产生并自主演化,是人类赖以生存的基本环境,而后工业化社会则认为资本的利益比自然的维系更重要,人们在获得资本的同时也在严重破坏自然,因为短期利益驱使它没有真正认识到周围生态系统的重要性,而只是把生态资源的利用当作资本主义发展的材料和工具。
马尔库塞通过分析当时发达资本主义社会长期以来引发的生态问题,特别是第二产业过度发展和人口爆炸增长的最新情况,不无忧虑地指出人与自然的矛盾已经十分尖锐,人们不断索取甚至榨取自然资源,使自然界在追求物质利益的过程中沦为商业生产的附庸。他认为,这一问题的关键仍在于科学技术的发展,尽管他提高了生产力,增加了物质财富,但割裂了人与自然的关系,使人与生态系统发生了异化。
(六)五种异化间的联系
马尔库塞在马克思“劳动异化”的基础上,针对后工业化社会的现状,提出了涵盖文化、社会、政治、经济等各个领域的异化命题,在异化无处不在、不断叠加、潜藏于既有生存状态又改变人的命运的社会中,人是单向度的、片面发展的人,放弃了对自身解放途径进一步探索的努力[10]415。因为从经济领域到政治领域,从文化领域到意识形态领域,从脑力劳动者到体力劳动者,技术异化的现实使人与自然、人与集体、人与人乃至人与自身的关系,变成了一种零和博弈的压抑状态,人必然会为了暂时超越现有经济实力的满足,而堕入绝对的奴役之路,毁损他人,毁灭自然进而走向末路。随着经济全球化和后工业化社会生活的复制和推广,人与人之间不再是情真意切的鲜活关系,而是机械物内部相互配合的零部件之间的关系,它的区别变得越来越“模糊不清”。当然,马尔库塞整体异化理论分析的是二战后少数发达国家的后工业化社会,存在着将现象视为本质的疏漏,即马尔库塞将人的本质的异化视为绝对化的存在,这种异化现象在一定程度上脱离了微观的量化分析。
四、结论
21世纪已经步入第三个十年,科学技术尤其是数字技术的发展现实告诉世人,第四次科技革命在某种程度上决定了后工业社会人与人的关系发展方向,但社会的需求倾向早已改变,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使暴露在每个个体面前的困难并不单纯体现为物质匮乏所引发的矛盾,更凸显出由于科技、消费观等意识形态领域的异化所带来的诟病。通过分析马尔库塞后工业社会异化理论,我们可以更清晰地看到资本主义统治下人类社会所产生的异化问题,对我国的借鉴意义自然不必多说。
人是社会发展的主体,在满足人的基本物质需求的同时,更应注重充实人的精神生活,必须与物质文明协调发展。我国正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人们的生活节奏在技术和市场经济的作用下逐渐加快,心理负担与日俱增,异化现象不可能完全消除,被压抑扭曲的人性仍不同程度地存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后,國家既要满足人们的物质需求,又要满足一定的精神需求,因此在价值观的建构中,要非常重视人的价值,反对用物化的、异化的价值来压制人的价值,反对用膨胀的物欲来挤压人的精神空间。个人角度追求正当的物质利益,进行合理的消费是生存所需,但如果物欲膨胀,导致道德沦丧,必然使人丧失自我,沦为物欲横流思想的奴隶,然后丧失人生的真正意义。因此,要避免物质需求与精神追求脱节的现象,实现人的全面发展,必须引导人们树立健康向上、理性发展的价值理念。
对于技术问题,应该辩证客观地看待,它虽然能极大地提高生产力,丰富人们的物质生活,但是不恰当的滥用会给人类带来灭顶之灾。科技带给人们的负面效应,要在技术运用过程中加以有效规范和控制,把负面影响降到最低程度,使科技发挥效用,合理完成人类的夙愿,扩大人类的生存空间。例如,对于发展中产生的一家独大、寡头垄断等典型资本主义发展特征的数据型高科技企业,需要健全主管部门和监管机构的职责,在研究对照、消化吸收的前提下,实现科学高效的事后监管;同时将技术治理贯穿于数字技术从立项研发到推广应用的全过程,明确技术使用主体的权责利三方面关系。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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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赵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