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体育新闻采编部门成为弃子

张宾

靴子落地了。《纽约时报》日前宣布，将关闭体育新闻采编部门，转而依赖去年收购的体育付费订阅网站The Athletic。他们在声明中表示，将在编辑部的其他部门为体育部现有员工提供岗位，并计划在财经新闻部门中组建一个专注于体育商业报道的新团队。

向公众发布这一消息之前，《纽约时报》的管理层与体育部员工座谈。两名与会者向外界表示，这次线下线上相结合的会议充满了火药味。体育部的几名工作人员泪流满面，反复告诉管理层，整个过程的处理方式是令人羞耻的。

体育部的部分员工被分配到新成立的体育商业部门，另一些分配到国内部、讣闻部以及突发新闻部。去年，《纽约时报》以5.5亿美元收购了专业体育付费订阅网站The Athletic。此后，一直试图将其整合到《纽约时报》的系列产品中。内部人士透露，截至去年，《纽约时报》体育部一共拥有40-50名记者和编辑。不过，后来有些人离开，留下的空缺并没有增补新人。

自从收购了The Athletic之后，两家公司在体育报道上出现了明显的重叠。《纽约时报》执行总编辑约瑟夫·卡恩告诉体育部的员工，《纽约时报》的体育记者比其他任何垂直领域的记者都多，需要进一步整合。

在消息公布之前，《纽约时报》体育部的员工就强烈抵制。他们曾经向报社管理层发出了一封措辞尖锐的联名信，要求管理层就体育部的未来做出回应。抗争还涉及一个复杂因素，即员工的劳动合同问题。《纽约时报》领导层承诺，编辑部不会减员，并表示公司承诺“工会对编辑部的工作有管辖权，任何让TheAthletic的员工从事《纽约时报》相关工作的计划都必须符合我们的工会协议”。在这封联名信中，体育部的工作人员向领导层发难：“你们这些承诺还还有效吗？”

无论调整之后的工作安排如何，员工们最担心的是体育部的命运。他们在联名信中提到了体育部的光辉历史。《纽约时报》体育部最早的报道可以追溯到1896年第一届奥运会。专栏作家雷德·史密斯、亞瑟·戴利和戴夫·安德森获得过普利策奖，约翰·布兰科在2013年获得过普利策特稿写作奖。

联名信还强调，在足球脑震荡、赛马兴奋剂、俄罗斯拘留格里纳，以及中东向全球体育注资数十亿美元等问题上，体育部做出过卓越的独家报道。

不过，这份联名信无法挽救《纽约时报》体育部的命运。但是，《纽约时报》工会的成员们还在做最后的抗争。他们称这一调整是“对我们的同事以及《纽约时报》价值观的严重背叛”。《纽约时报》工会在一份声明中表示，它将“采取我们所拥有的一切手段来打击这种公然破坏工会的企图”。

由于The Athletic没有员工工会，《纽约时报》计划利用工会劳动合同中分包条款，允许非工会员工为《纽约时报》工作。但是，《纽约时报》工会对此提出了质疑。知名记者肯·贝尔森在工会发表的声明中表示：“我们不会允许工会员工的工作被非工会的员工取代。”

与体育部的愁云惨淡比起来，The Athletic内部一片兴奋之情，其出版人大卫·珀皮奇发了全员信，称这是The Athletic迈出的“一大步”。他表示，这一变化将让“更多读者了解我们的故事和我们的品牌，能够进一步扩大我们的用户群体。”他在信中还表示，The Athletic将继续作为一个独立的新闻部门运营，没有重组或者发生其他重大变化的计划。

移动互联网时代，体育新闻的地位一再受挫，就连《纽约时报》体育部这种有着辉煌历史的部门都地位不保，令人唏嘘。在中国，传统媒体的体育部被裁撤屡见不鲜。去年，经历了腾讯体育、新浪体育、网易体育的裁员潮，四大门户网站的体育新闻业务明显萎缩。这或许已经成为体育媒体被写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