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持续时尚消费的研究进展

周泽燕 许君 单毓馥 郝妍 雷珍珍

摘 要：可持续性是时尚行业的关注焦点，然而有关可持续时尚消费的相关研究仍非常分散，缺少系统的总结。使用Bibliometrix对Web of Science中2018年至2022年140篇文章进行计量分析和系统性文献回顾。结果表明：该领域主要从消费者视角、商业视角、产品视角和行业视角4个主题展开研究；可持续时尚消费中的挑战包含污染、复杂性、不兼容性、生态意识、社会地位和不公平性；可持续时尚消费中的机遇涵盖功利主义、享乐主义、领导力影响、怀旧情怀、污染管理和充分性；未来研究可从国家特征性文化视角、技术视角、情怀主义视角、婴童视角以及跨国视角展开。

关键词：可持续时尚；消费；Bibliometrix；计量分析；挑战；机遇

中图分类号：TS94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9-265X（2023）04-0001-10

收稿日期：2022－07－10

网络出版日期：2022－10－14

基金项目：天津市“项目+团队”重点培养专项项目（XB202007）

作者简介：周泽燕（2000—），女，河南郑州人，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服装可持续与消费行为方面的研究。

通信作者：许君，E-mail：xujun@tiangong.edu.cn

当前，应对全球变暖是环境问题中的一个重要挑战。其中，纺织服装行业作为世界上造成环境污染严重的行业之一，每年都会释放大量的温室气体。正如“新纺织品经济：重塑时尚界的未来”（“A new textiles economy： Redesigning fashion's future”）相关报告中所提到的，快时尚温室气体排放量约占全球温室气体排放的10%［1］。为了减缓全球变暖，许多运动品牌如Tentree、Lululemon、Nike和Organic Basics等都在朝着可持续时尚方向发展。此外，国外转售平台ThredUP和Buffalo Exchange，以及国内可持续产品集合平台禾希有物也在立志成为可持续时尚的倡导者。

联合国在1992年将可持续性作为重要发展方向。其中，可持续时尚和可持续消费等名词已有一些明确的定义。有学者认为可持续时尚是不断发展的设计、制造和使用理念以及维修性趋势的一部分［2］。消费者委员会在2016年消费者行为与商业报告研究中提到，可持续消费是对产品和服务的使用，使其使用对环境的影响最小化，从而不仅可以满足当下人类的需求，而且可以进一步满足子孙后代的需求。但对于可持续时尚消费而言，并非将前两者进行简单组合，有部分学者欲将其概念化，但也只是从营销或消费者的角度进行定义。相关研究也常常集中在一些特定的方面，例如消费者动机或态度，或是一些特定的消费模式如租赁或转售［3-4］，系统化的研究还比较少。在营销人员没有深入系统地了解可持续时尚消费的情况下，应用可持续性概念来设计营销活动就常会被消费者所误解，导致顾客对产品的高定价和品牌的营销主张产生怀疑［5］。通常，人们认为时尚就是服装，其实时尚是一个充满心理和社会假设的概念［6］。消费也不只关乎消费者，其上游涉及设计生产，下游涉及物流零售等。因此，可持续时尚消费是一个综合性的概念，涵盖心理学、行为学、经济学和社会学等领域，可通过消费行为、消费心理、商业模式、绿色生产设计和可持续供应等方面來体现。

综上所述，对现有的学术文献进行系统的研究具有重要意义。本文通过研究Web of Science（WoS）近五年相关的140篇英文文献，综合介绍了可持续时尚消费的理论背景、研究方法与结构、研究结果与分析；基于上述内容，探讨了可持续时尚消费的消费者行为、商业模式、生产设计、行业发展、主要挑战和机遇；最后，对未来研究方向进行展望。该研究将帮助消费者、设计师、生产商和零售商更深入地了解可持续时尚消费，从而为未来深入发展可持续时尚消费做出贡献。

1 理论背景

可持续时尚常与道德时尚和慢时尚相关联。可持续时尚是道德时尚，这是因为可持续发展蕴含着丰富的人权内涵；慢时尚是可持续时尚，则是因为慢时尚会使用天然材料，注重产品质量、环保和可持续性［7］。有学者发现慢时尚消费受到有意识消费意图、消费行为中的伦理考虑和感知行为控制的影响。其中感知行为控制与慢时尚消费呈正相关，这反过来又表明消费者可以控制自己的可持续行为［8］。

Fishbein和Azjen于1975年提出了理性行动理论（Theory of reasoned action，TRA），主要侧重于构建两组变量：态度（Attitude）和主观规范（Subjective Norms）。该理论旨在解释消费者的行为，但在有显著障碍的情况下，行为将无法完全自我控制［9］。因此，Azjen又提出了计划行为理论（Theory of planned behavior，TPB），该理论是由态度、主观规范和感知行为控制（Perceived behavioral control）组成的，以更有效地确定行为意图，从而决定行为。3组独立变量中，态度变量是指人们对待某一行为的态度；主观规范变量涵盖了个人所处的社会环境的特征；感知行为控制变量指对制定行为难度的感知［10-11］。其中，消费者参与协作消费的动机倾向于借鉴TPB，该理论可用于测试可持续行为与人格特征之间的关系［12］。人际行为理论（Theory of interpersonal behavior，TIB）的概念推导则是基于TRA与TPB，用来表示个人行为取决于一个人在给定情况下认为合适的方式［13］。上述3种理论常被用于可持续时尚消费行为的研究，并且有助于营销人员制定更精确的营销信息。

从现有文献来看，可持续时尚消费商业模式是与协作经济和循环经济相关联。协作经济涵盖几个领域：协作生产、协作消费和协作开发。循环经济是与协作经济平行的概念，其不仅限于回收利用，还包括减少、再利用和回收，并延伸至多层次结构，即重新考虑、重新设计、重新修理、重新制造、重新分配和恢复。两种商业模式注重点不同，协作经济关注的是合作，而循环经济关注的是扩展的生命周期［14］。两者相辅相成，共同推动可持续发展。

目前许多商业模式在很大程度上是通过产品服务系统（Product service system，PSS）来实现的。例如，时装行业中已出现租赁市场，其比时尚所有权更具有可持续性［15］。但是该系统目前还未完全摆脱所有权，而且从传统的直线消费方式转向多样化消费方式，还存在许多阻碍，因此需要对可持续时尚消费进行系统地研究。

2 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系统的文献综述旨在描述、总结、评估、澄清或整合主要报告的内容。研究成果的差异性使得批判性的文献综述在评估和开发研究领域中的知识库方面起着重要作用［16-17］。对可持续时尚消费文献进行系统的回顾，有助于发现相关研究的缺口，从而提高研究的效率。

为了对可持续时尚消费近几年的研究主题进行系统化整理，本文的文献综述主要分为3个阶段：方法设计、结果分析和总结。文献研究数据来源于Clarivate Analytics的Web of Science。WoS作为世界领先的科学引文搜索和分析平台，既可以用作支持跨学科研究的工具，也可用作大规模数据密集型研究的数据库［18］。本文检索到WoS近五年的有关可持续时尚消费的文献共计205篇。图1显示了文章的筛选流程，采用限定词主题搜索文章是为了尽可能地将视角集中在时尚行业，以做集中分析，并在审查了摘要后，确定了140篇相关论文。其中收集到的数据包括作者、标题、摘要、关键词、目的、研究问题等。审查摘要过程中，遇到不确定性的文章，会经过全文分析进行文献相关性的确定。在经过仔细阅读所有文章后，确定了以下几个系统化数据：来源、分析方法（定性、定量和混合方法）、研究方法（抽样调查、实验设计、结构方程模型等）、研究主题和子主题、主要挑战和机遇。

此外，使用RStudio Bibliometrix包对文献进行初步性的描述分析。Bibliometrix可对一种或多种文献进行计量学分析或统计分析［19］。文章通过Annual Scientific Production、Most Relevant Sources、Source Dynamics和Country Scientific Production对文献发布时间、来源以及各国科学产出进行系统分析。

3 结果与分析

文章基于Bibliometrix介绍了计量分析的结果。与此同时，在文章内容方面，分析了现有的可持续时尚消费的消费行为、商业模式、生产设计等内容，并得出研究主题和相关子主题，继而考察了可持续时尚消费的主要挑战与机遇。

3.1 计量分析

在检索时得到1985年1月1日至2022年5月23日主题搜索文献总数为321篇，最近五年文献总数为205篇，由此可见该领域的重点研究集中在近几年。

根据选择标准，用于分析的140篇文献在2018—2022年论文发布数量如图2所示，从图2中可以看出2019年论文数量减少，但差距不是很大，在2020年、2021年开始持续增长。2022年共发布了28篇文献，由于未到年末，增长趋势无法判断。

3.1.1 来源分析

采用Bibliometrix对数据集进行分析，结果如图3和图4所示。数据集文献均可识别，共来自57个出版商，这说明可持续时尚消费已经引起了各个期刊的关注。

更为重要的是在少部分期刊中发现了较高的产出量，由图3可知，文章主要来自《可持续性》（Sustainability），其文献数量约占数据集的24.3%。因此，《可持续性》被认为是可持续时尚领域的主要学术期刊。《清洁生产杂志》（Journal of Cleaner Production）和《时尚营销和管理杂志》（Journal of Fashion Marketing and Management）排居二、三，文献数量分别约占数据集的9.3%和7.9%。

从来源活跃度分析，图4显示自2020年起，Sustainability出现的次数都是最高的，且逐年大幅增长，这表明可持续领域越来越关注时尚行业。Journal of Cleaner Production排在第二位，这表明该杂志发表的有关可持续时尚消费的文章涵盖环境问题。此外，营销管理类期刊（例如图4中的Tournal of Fashion Marketing and Management、Journal of Business Research）、心理类期刊（例如Psychology & Marketing）、設计类期刊（例如Advances in Design for Inclusion）也出现了相关文章，说明该主题引起了各个领域和期刊的关注。

3.1.2 各国相关文章产出量

根据所有作者的隶属关系来衡量各国的科学产出量（即出版物数量），排名前12的国家如表1所示。 用于计量分析的140篇文献共来自38个国家，其中英国产出量最高，其次是美国、韩国和中国。这可能与可持续时尚消费在欧洲、美国和亚洲的普及度有关［20-22］。

3.1.3 关键词分析

使用Bibliometrix中工具词云（“Word Cloud”），来查找最常见的关键词（“Keywords-plus”），Keywords-plus是系统通过分析标题、摘要找出出现频率较高的单词或短语。从图5中可以看出行为（“Behavior”）是出现最频繁的词，其次是消费者（“Consumers”）、时尚（“Fashion”）、影响（“Impact”）和洞察力（“Perceptions”），这表明消费者行为是可持续时尚消费的研究重点。另外，经济（“Economy”）和模式（“Model”）也是经常出现的词语，表明商业模式也在成为可持续时尚消费的研究热点。

3.2 主题分析

该部分探讨了相关文献中出现的4个主要主题及其子主题，这些主题与可持续时尚消费的发展密切相关，文章内容分类详见表2。

3.2.1 消费者视角

a）消费者意愿

产品服务系统常被企业用来构建商业模式，而可获得利益则决定了顾客参与商业互动的意愿。理论研究是研究消费者购买意愿的基础，例如计划行为理论、理性行为理论、人际行为理论、价值信念规范理论和叙事理论，这些理论也常被结合使用，从帮助理解消费者购买意愿的影响因素。在产品类别上，牛仔、制服已被证实会带来环境影响［23-24］。因此，对将这些产品设计为可持续性产品，继而研究消费者对其的购买意愿也十分重要。此外，随着运动品牌可持续性产品的开发和奢侈品的转售，可持续性运动产品和奢侈品也成为购买意愿的研究載体。最后，心理因素（价值观、责任意识和文化宗教）以及传播方式也成为消费者购买意愿的影响因素。

b）消费者衣橱

采用定性和定量的研究方法，研究消费者对衣橱服装的看法以及影响衣橱参与度的因素。首先，不同性别和年龄的消费者对于不同服装新旧的概念是不同的，这使得二手服装的定义需要明确化。而对明确自我服装风格以及追求极简主义的消费者来说，会更加支持延长产品使用寿命［25-26］。此外，极简主义设计并非只是风格上的设计，还有其功效性，例如产品的耐用性［27］。

c）消费者行为

跨国、跨世代消费者购买行为存在较大的差异。对于消费者的动态行为的研究主要是对消费过程中和消费后行为的研究。对于消费后行为研究重点放在服装的处理上，对时尚敏感的消费者对服装的处理速度更快，对慢时尚产品选择更少，道德考虑也更少。然而，一些消费者又会对彰显他们身份的服饰进行修复［28-30］。这表明了消费者心理结构是多变的，从而导致其消费行为的不同。

d）服装的处理态度-行为差距

由于态度和行为之间存在差距，许多消费者虽然有购买二手服装或参与可持续实践的意愿，但并不会付诸行动。论文中常用结构方程模型来研究可持续时尚消费中态度和行为间的差距。基于TPB，态度、主观规范以及感知行为控制受外生变量的影响。态度和行为作为模型中靠后的两个内生潜在变量，常与其他内生潜在变量和外生潜在变量（例如，感知风险和感知稀缺性）共同构成结构方程模型，通过直接效应和间接效应来定量化该差距。

3.2.2 商业视角

a）商业模式

文献深入探索了4种商业模式，包括时尚租赁市场［31］、时尚订阅服务［32］、二手服装市场［33］和共享社区［34］。他们都属于协作时尚消费模式，消费者可能以买家或卖家的身份参与到合作中，该行为大都以经济效益为目的。从所有权形式来看，在时尚租赁中，产品所有权不发生转移；在二手转售中，物品所有权将转移；在订阅和社区服务中，自由购买到的产品可获得所有权或退回。时尚租赁市场、二手市场和共享社区大多是小规模经营。随着全球疫情的暴发，特别是在中国大规模的社区住房背景下，共享社区可能会成为研究热点。然而，对于几种商业模式中的婴童服饰研究较少。对于婴童而言，其在生长期时服饰尺寸变化较大。由于从一胎到二胎的周期较长，服饰往往会堆积家中。另外，中国消费者调查中发现70后对二手服饰抵制较强［35］。因此，综合长辈因素的影响来展开相关商业模式的探索，有利于中国开展婴童服饰的可持续营销。

b）商业运营

商业运营研究最多的就是平台运营。平台采用算法技术可以增加网络的可见性，方便管理者管理。数字推广可以增加品牌效益，例如电子口碑会增加奢侈品购买意愿。其次，商家与消费者的持续性沟通作为商业运营中的重要环节，在电子商务平台普遍缺乏，相较而言，线下面对面沟通则有助于提高销售业绩［36-37］。最后，供应链的完善主要包含产品延展性服装、废旧产品价值化、标签系统的设计，这不仅提高了消费的可持续时尚参与意向，而且缓解了环境问题。

3.2.3 产品视角

可持续时尚消费不仅仅是模式的可持续，也包

含产品的可持续，因而产品设计需要从多维度展开研究。从产品材料上来看，生物基材料和竹纤维可循环使用，而含塑料户外服装可引起特定消费群体的兴趣［38-40］。若产品设计不满足消费者需求（例如美学、功能性等），则部分消费者不会购买此产品。但情感持久的视觉传达设计可以影响消费者的审美，并引导消费者的行为朝着更可持续的产品使用方向发展。此外，不同于标签系统设计（侧重溯源），产品包装设计中的绿色标志能够增加消费者对时尚产品的偏好［41-42］。

3.2.4 行业视角

从行业的视角探讨可持续时尚消费，首先行业发展带来的污染问题使得时尚行业必须向可持续方向发展。对于政策的完善，包含公司责任立法的监管作用、环境税的经济效益以及生态标签的信息溯源，会影响可持续纺织品的生产和消费；行业参与者的认知也会影响其对可持续性的态度。如设计师对可持续性的态度会受到外部因素的影响。此外，从跨国视角来探究行业状态，发现不公平性阻碍了可持续时尚消费在发展中国家的发展［43-45］。

3.3 挑战与机遇

通过文献内容分析，总结出可持续时尚消费所面临的挑战与机遇。

3.3.1 面临的挑战

从现有的文献来看大多数研究可持续时尚障碍的文献都只研究了产业链的某一方。然而，可持续时尚消费是一个系统性的概念，阻碍其发展的不仅仅是消费者一方，还有国家政策和商业模式等。

结合文献整合相关性较强的几个障碍：卫生问题-污染、购买习惯-复杂性、服务问题-不兼容性、知识缺失-生态意识、形象-社会地位和国家差距-不公平性。

卫生污染一直是二手服装一个难以彻底解决的问题，特别对于一些婴童，父母会更在意儿女的健康问题，这也是中国婴童二手服饰发展缓慢的一个重要阻碍。此外，不同世代消费习惯不同，尤其是Y世代的人更倾向于个性化服务［28］，但服务平台的兼容性会阻碍消费者参与可持续实践的意愿。知识缺失也是阻碍可持续时尚消费发展的一个重要因素，究其根本，一方面是销售的错误引导，会使消费者对相关概念产生错误理解，另一方面是与时尚行业相关的道德和生态问题提及较少［46］。一般来说，服装代表着个体的外在形象，而一部分消费者认为二手服饰会降低自己的社会形象。在相关研究中还发现，许多发达国家的废弃衣物最终大都以二手服装的形式流向一些发展中国家，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的环境压力，而这种不公平性，也使很多国家提高了二手服装进口税费，从而阻碍了可持续时尚消费的发展［40］。

3.3.2 发展的机遇

结合文献和当下的一些热点资讯将机遇总结为：功利主义、享乐主义、领导力影响、怀旧情怀、污染管理和充分性。

在推动可持续时尚消费的发展的研究中，功利主义和享乐主义是相关研究者提及较多的方面［47-48］，偏重功能需求与乐趣体验。其次，无论是国外的Ins、Facebook，还是国内的抖音、微博、小红书等，这些虚拟资本中的领导力影响会对消费者的购买决策产生较大作用。从名人的角度来看宣传可持续时尚消费也可提升其社会地位，从而增加经济效益。怀旧情怀与领导力影响的区别类似于影迷文化和飯圈文化。怀旧情怀侧重的是情感上的体验，企业可借此设计一些商业模式，例如纪念性产品的重新修理和重新设计，产品历史故事营销。怀旧程度高的消费者对历史品牌也会有较高的忠诚度，这也为历史品牌从事可持续性产品营销提供了机遇［49］。就上文提到的二手服装卫生问题，在通过企业的污染管理（管理系统的开发并整合到供应链中）后，或许会得到改善，从而提高消费者的购买意愿。最后，从企业角度来看，开发一个完整的商业产品框架，可激发扩展新业务，给消费者带来更多的消费体验。总之，可持续时尚消费的机遇是基于商业模式、产品设计、营销策略等方面引起消费者心理变化而产生的。

4 总结与展望

通过系统文献回顾，本文详细描述了可持续时尚消费，其中包含了计量分析、主要研究方法、4个主要研究主题及其子主题，并总结了可持续时尚消费所面临的挑战和机遇。根据上述分析得出以下五点未来研究方向：第一，文化理论是区别不同国家、不同世代消费者消费行为的一个重要基础。可从国家特征性文化角度展开消费者研究，例如中国家庭中的长辈影响、西方的贵族等级文化影响。第二，商家与消费者之间的有效沟通一直是电商平台缺乏的。为此，可从技术角度探究新型可持续时尚消费商业运营方式，例如将消费者购买意愿定价，转换成区块链上的一个数字货币，在用户、广告商和商家之间流动，对不同定价的用户设定具有针对性的差异化沟通策略。第三，情怀主义为一些历史品牌、个人手工工作室带来了机遇，但从情怀主义视角设计的产品包装和改造模式等，对消费者购买二手产品或改造现有产品意愿的影响还需深入研究。第四，对于婴童二手服饰的商业模式研究还较少，未来可针对疫情下，快递停运、社区管控等情况，设计几种婴童产品共享平台模式。第五，采用少量的消费者数据进行跨国研究，往往会存在差异性，并且跨国类研究不仅限于消费者研究，近几年还出现一些宏观性的研究，如二手服装流通带来的公平性问题。因此，如何收集和处理多国大数据，以及对二手服装跨国贸易进行标准化是值得深入思考的。

尽管本文采用了较为系统的文献综述，但仍然存在一些局限，由于权限和软件原因，计量分析仅考究了WoS中的文献，且搜索词进行了限定。总之，时尚行业在不断地革新，而可持续时尚消费也在不断地发展，希望此篇论文能给相关领域研究者的未来研究提供帮助。

参考文献：

［1］KIM N L， WOO H， RAMKUMAR B. The role of product history in consumer response to online second-hand clothing retail service based on circular fashion［J］. Journal of Retailing and Consumer Services， 2021， 60： 102457.

［2］WOODSIDE A G， FINE M B. Sustainable fashion themes in luxury brand storytelling： The sustainability fashion research grid［J］. Journal of Global Fashion Marketing， 2019， 10（2）： 111-128.

［3］GYDE C， MCNEILL L S. Fashion rental： Smart business or ethical folly？［J］. Sustainability， 2021， 13（16）： 8888.

［4］BAE Y， CHOI J， GANTUMUR M， et al. Technology-based strategies for online secondhand platforms promo-ting sustainable retailing［J］. Sustainability， 2022， 14（6）： 3259.

［5］RITCH E L. Consumer interpretations of fashion sustaina-bility terminology communicated through labelling［J］. Journal of Fashion Marketing and Management， 2022， 25（5）： 741-758.

［6］ORMINSKI J， TANDOC J R. E C， DETENBER B H. Sustainablefashion： A conceptual framework for sustainable fashion discourse on twitter［J］. Environmental Commu-nication， 2021， 15（1）： 115-132.

［7］王秀梅，谷杨怡文.时尚可持续发展论纲［J］.浙江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1，46（6）：702-712.

WANG Xiumei， GU Yangyiwen. An outline of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fashion［J］. Journal of Zhejiang Sci-Tech University （Social Sciences Edition）， 2021， 46 （6）： 702-712.

［8］LIRA J， COSTA M F D. Theory of planned behavior， ethics and intention of conscious consumption in slow fashion consumption［J］. Journal of Fashion Marketing and Management， 2022， 26（5）： 905-925.

［9］FISHBEIN M， AJZEN I. Belief， attitude， intention， and behavior： an introduction to theory and research［J］. Philosophy and Rhetoric， 1977， 10（2）： 130-132.

［10］AJZEN I. From Intentions to Actions： A Theory of Planned Behavior［M］. KUHL J， BECKMANN JAction Control： From Cognition to Behavior. Berlin， Heidelberg： Springer， 1985： 11-39.

［11］AJZEN I. The theory of planned behavior［J］. Organi-zational Behavior and Human Decision Processes， 1991， 50（2）： 179-211.

［12］LANG C M， JOYNER ARMSTRONG C M. Collabo-rative consumption： The influence of fashion leadership， need for uniqueness， and materialism on female consumers' adoption of clothing renting and swapping［J］. Sustainable Production and Consumption， 2018， 13： 37-47.

［13］HASSAN S H， YEAP J A L， AL-KUMAIM N H. Sustainable fashion consumption： Advocating philanthropic and economic motives in clothing disposal Behaviour［J］. Sustainability， 2022， 14（3）： 1875.

［14］FERNANDES S， LUCAS J， MADEIRA M J， et al. Circular and Collaborative Economies as a Propulsion of Environmental Sustainability in the New Fashion Business Models［M］. Innovation， Engineering and Entrepre-neurship. Cham： Springer International Publishing， 2018： 925-932.

［15］RETAMAL M. Product-service systems in Southeast Asia： Business practices and factors influencing environmental sustainability［J］. Journal of Cleaner Production， 2017， 143： 894-903.

［16］SEURING S， GOLD S. Conducting content-analysis based literature reviews in supply chain management［J］. Supply Chain Management： An International Journal， 2012， 17（5）： 544-555.

［17］BRUCE C S. Research students early experiences of the dissertation literature-review［J］. Studies in Higher Education， 1994， 19（2）： 217-229.

［18］LI K， ROLLINS J， YAN E. Web of Science use in published research and review papers 1997-2017： A selective， dynamic， cross-domain， content-based analysis［J］. Scientometrics， 2018， 115（1）： 1-20.

［19］ARIA M， CUCCURULLO C. Bibliometrix： An R-tool for comprehensive science mapping analysis［J］. Journal of Informetrics， 2017， 11（4）： 959-975.

［20］JOHNSTONE L， LINDH C. Sustainably sustaining （online） fashion consumption： Using influencers to promote sustainable （un）planned behaviour in Europe's millennials［J］. Journal of Retailing and Consumer Services， 2022， 64： 102775.

［21］GOPALAKRISHNAN S， MATTHEWS D. Collaborative consumption： A business model analysis of second-hand fashion［J］. Journal of Fashion Marketing and Management： An International Journal， 2018， 22（3）： 354-368.

［22］ZHANG G L， WANG L Y， SHI P F. Research on sharing intention formation mechanism based on the burden of ownership and fashion consciousness［J］. Sustainability， 2019， 11（4）： 992.

［23］ASMI F， ZHANG Q Y， ANWAR M A， et al. Ecological footprint of your denim jeans： production knowledge and green consumerism［J］. Sustainability Science， 2022，17（5）： 1781-1798.

［24］ZHANG Y H， LI L， XUE X， et al. Analysis of motivational conditions behind sustainable consumption in China's uniform market［J］. Fibres and Textiles in Eastern Europe， 2021， 29（4）： 8-14.

［25］BARDEY A， BOOTH M， HEGER G， et al. Finding yourself in your wardrobe： An exploratory study of lived experiences with a capsule wardrobe［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Market Research， 2022， 64（1）： 113-131.

［26］JOYNER ARMSTRONG C M， KANG J Y， LANG C M. Clothing style confidence： The development and validation of a multidimensional scale to explore product longevity［J］. Journal of Consumer Behaviour， 2018， 17（6）： 553-568.

［27］徐雅圓，蓝泰华.当“极简主义设计”成为价值符号［J］.艺术与设计（理论），2022，2（2）：26-28.

XU Yayuan， LAN Taihua. When "Minimalist Design" becomes a symbol of value［J］. Art and Design（Theory）， 2022， 2（2）： 26-28.

［28］PENCARELLI T， ALI TAHA V， KERHKOV V， et al. Luxury products and sustainability issue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young Italian consumers［J］. Sustainability， 2019， 12（1）： 245.

［29］PANTANO E， STYLOS N. The Cinderella moment： Exploring consumers' motivations to engage with renting as collaborative luxury consumption mode［J］. Psychology & Marketing， 2020， 37（5）： 740-753.

［30］LEGERE A， KANG J Y. The role of self-concept in shaping sustainable consumption： A model of slow fashion［J］. Journal of Cleaner Production， 2020， 258： 120699.

［31］LEE S H， HUANG R. Consumer responses to online fashion renting： Exploring the role of cultural differences［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Retail & Distribution Management， 2020， 49（2）： 187-203.

［32］DAY S， GODSELL J， MASI D， et al. Predicting consumer adoption of branded subscription services： A prospect theory perspective［J］. Business Strategy and the Environment， 2020， 29（3）： 1310-1330.

［33］BERNARDES J P， MARQUES A D， FERREIRA F， et al. Academic background as an influencing factor in the Gen Y's sustainable consumption habits［C］Edulearn18： 10th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Education and New Learning Technologies. Palma， Spain. 2018： 5503-5511.

［34］RITCH E L. 'From a mother to another'： Creative experiences of sharing used children's clothing［J］. Journal of Marketing Management， 2019， 35（78）： 770-794.

［35］LIANG J F， XU Y J. Second-hand clothing consumption： A generational cohort analysis of the Chinese market［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Consumer Studies， 2018， 42（1）： 120-130.

［36］SANMIGUEL P， PREZ-BOU S， SDABA T， et al. How to communicate sustainability： From the corporate Web to e-commerce. The case of the fashion industry［J］. Sustainability， 2021， 13（20）： 11363.

［37］STEIN N， SPINLER S， VANTHOURNOUT H. Face-to-face communication as a tool to support second-hand fashion sales： A field experiment at fashion week in Berlin［J］. Sustainability， 2020， 12（5）： 1758.

［38］D'ITRIA E， COLOMBI C. Biobased innovation as a fashion and textile design must： A European perspective［J］. Sustainability， 2022， 14（1）： 570.

［39］FRIEDRICH D. Comparative analysis of sustainability measures in the apparel industry： An empirical consumer and market study in Germany［J］.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Management， 2021， 289： 112536.

［40］BICK R， HALSEY E， EKENGA C C. The global environmental injustice of fast fashion［J］. Environmental Health， 2018， 17（1）： 92.

［41］LEE E J， CHOI H， HAN J， et al. How to “Nudge” your consumers toward sustainable fashion consumption： An fMRI investigation［J］. Journal of Business Research， 2020， 117： 642-651.

［42］RAHMAN O， KOSZEWSKA M. A study of consumer choice between sustainable and non-sustainable apparel cues in Poland［J］. Journal of Fashion Marketing and Management： An International Journal， 2020， 24（2）： 213-234.

［43］VIRTA L， RISNEN R. Three futures scenarios of policy instruments for sustainable textile production and consumption as portrayed in the Finnish news media［J］. Sustainability， 2021， 13（2）： 594.

［44］WAGNER M M， HEINZEL T. Human perceptions of recycled textiles and circular fashion： A systematic literature review［J］. Sustainability， 2020， 12（24）： 10599.

［45］SAKLAYEN M G. The global epidemic of the metabolic syndrome［J］. Current Hypertension Reports， 2018， 20（2）： 1-8.

［46］DE AGUIAR HUGO A， DE NADAE J， DA SILVA LIMA R. Can fashion be circular？ A literature review on circular economy barriers， drivers， and practices in the fashion industry's productive chain［J］. Sustainability， 2021， 13（21）： 12246.

［47］HUR E. Rebirth fashion： Secondhand clothing con-sumption values and perceived risks［J］. Journal of Cleaner Production， 2020， 273： 122951.

［48］GEIGER S M， KELLER J. Shopping for clothes and sensitivity to the suffering of others： The role of compassion and values in sustainable fashion consumption［J］. Environment and Behavior， 2018， 50（10）： 1119-1144.

［49］郭欣.基于消費者怀旧的品牌营销策略研究［J］.中小企业管理与科技（中旬刊），2020（11）：140-141.

GUO Xin. Research on Brand Marketing Strategy Based on Consumer's Nostalgia［J］. Management & Technology of SME（Midmonth Edition）， 2020（11）： 140-141.

Research progress on sustainable fashion consumption

ZHOU Zeyan， XU Jun， SHAN Yufu， HAO Yan， LEI Zhenzhen

（School of Textile Science and Engineering， Tiangong University， Tianjin 300387， China）

Abstract：

Sustainability is the focus of the fashion industry， but the research on sustainable fashion consumption is still very scattered， lacking of a systematic summary. At present， most of the literature on sustainable fashion consumption is based on the Theory of Rational Action， Theory of Planned Behavior， Theory of Interpersonal Behavior， Value-Belief-Norm Theory and Narrative Theory to study consumer purchase intention. The research on the business model of sustainable fashion consumption is based on collaborative economy and circular economy， and the realization of the business model is through the product service system. There are still many obstacles to diversified consumption patterns. This paper aims to explore the research status of sustainable fashion consumption， sort out the existing academic literature systematically， and highlight the key research topics in the past five years， so as to contribute to the further development of sustainable fashion consumption in the future.

In order to synthesize previous research， this paper uses Bibliometrix to conduct a quantitative analysis and a systematic literature review of 140 articles published in the Web of Science from 2018 to 2022. Through theme selection and full-text reading， the article identifies several systematic data， including sources， analytical methods， research methods， research themes and sub-themes， major challenges and opportunities.

In terms of quantitative analysis， the relevant articles on sustainable fashion consumption direction mainly come from three journals： Sustainability， Journal of Cleaner Production and Journal of Fashion Marketing and Management. At the same time， related articles have appeared in marketing management， psychology and design journals， which shows that the topic has attracted the attention of various fields. With regard to the number of publications， the UK has the highest output， followed by the US， South Korea and China. After Word Clould analysis， it is found that "behavior" and "consumer" are the words that appear most frequently， and "economy" and "model" also appear frequently.

In terms of content analysis， researchers mainly conduct research from four themes： consumer perspective， business perspective， product perspective and industry perspective in this field. Among them， the consumer perspective covers the four sub-themes of consumer willingness， consumer wardrobe， consumer behavior and the gap between attitude and behavior of clothing， while the business perspective mainly includes the two sub-themes of business model and business operation. Through content analysis， it is concluded that the challenges of sustainable fashion consumption include pollution， complexity， incompatibility， ecological consciousness， social status and unfairness. Opportunities in sustainable fashion consumption include utilitarianism， hedonism， leadership influence， nostalgia， pollution management and adequacy.

Through a systematic literature review， this paper weakens the boundaries of consumers， enterprises， and industries， and looks at sustainable fashion consumption from a holistic perspective. Future research can be carried out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national characteristic culture， technology perspective， nostalgic perspective， infant perspective， and transnational perspective.

Keywords：

sustainable fashion; consumption; Bibliometrix; quantitative analysis; challenges; opportuniti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