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电影摄影棚的分类、现状与发展路径前瞻

武建勋 支菲娜

1.北京师范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北京 100875

2.中国艺术研究院电影电视研究所，北京 100012

摄影棚是现代化影视剧拍摄制作最主要的生产场所，专业化的电影摄制棚是影视基地（园区）（以下简称“影视基地”）建设发展的基础。2022 年国家电影局等六部门联合出台的《关于促进影视基地规范健康发展的意见》（国影发〔2022〕1 号）提出，“大力支持虚拟数字拍摄、云计算、云存储、人工智能、5G 协同制作等新技术推广应用，充分利用国家文化大数据体系建设成果、切实提高影视特效制作水平。”该文件对影视基地准确跟随和前瞻影视工业发展趋势、积极推动科技创新，具有指导意义。但长期以来，中国影视基地的数量和规模缺乏统计，摄影棚的类别、数量、质量和规模统计也相应处于模糊地带，阻碍了管理层和业界对影视基地发展问题的全面把握。现实发展与政策落地之间，需要大量的基础情况调研予以支撑。

笔者所在课题组经过调研，得出如下基本结论：中国龙头影视基地的电影摄影棚，规模较大、类型较多、分布较广、各展所长，硬件已经达成专业化、工业化、高端化，软件更趋精细化、数字化、云端化。但行业标准的缺乏、高新设备使用和技术研发不足、基础配套参差不齐是困扰中国电影摄影棚发展的痛点。

1 摄影棚来源

从建筑物的来源角度，参考业界通行经验，课题组将中国影视基地的摄影棚分为老厂摄影棚、“厂改棚”与新建棚三种。

1.1 老厂摄影棚

老厂摄影棚主要来源于国有八大电影制片厂中所设立的传统专业摄影棚。它们的建筑面积、样式、空间高度、附属设施等均按照当时电影生产需求专门建设，是大制片厂制度下的电影遗存。但随着时代发展，这些摄影棚大多服役时间过长、建筑简陋破旧、相关设施陈旧，有的缺少消防通道和设施，有的地基承载力不足甚至渗水。诸多问题累积，已无法满足当前影视产业发展需求。当前，不少老厂摄影棚已经拆毁，一些老厂摄影棚经过改造后成为文旅基地，不再进行影视剧拍摄制作。其特点是：历史价值，人文遗存。

典型案例是老西安电影制片厂。其原1、2、3 号摄影棚面积共4520m2，原4 号摄影棚及附房面积共4750m2，改造规划是变为戏剧厅、排练厅、创业孵化区等，不再作为摄影棚使用。

1.2 “厂改棚”

厂改棚即利用老旧工业厂房、仓储用房及相关工业设施改建而成的摄影棚。其来源比较多样，有钢铁厂、军工厂、汽修厂、机床厂、船舶厂等，也包括部分旧体育馆、旧礼堂、旧剧场。其特点是：因地制宜、灵活改造，有利于保护老旧厂房的工业遗产价值。

厂改棚的设计初衷并非摄影棚，因此它们的建筑面积、建筑样式、空间高度等方面，绝大多数都存在不符合影视剧工业化标准的情况。部分厂改棚经过科学合理改造后，能够成为标准摄影棚。尤其部分老厂房，防震防火等建筑指标高，改造后利用率很高。当然，更多的情况是，有些厂改棚的建筑物内部结构改造已经达标，外部配套设施仍是痛点。如近年新建的福建省某影视基地，系当地包装印刷厂房改建而来，停车场距离摄影棚过远，装卸大型道具或消防车辆通行时多有不便，使用中存在一定安全隐患。

典型成功案例之一是无锡国家数字电影产业园（以下简称“无锡基地”）。其A 区的摄影棚由无锡雪浪初轧厂厂房改造而成，“将工业厂房改建成影视制作基地，这在国内是一种全新的尝试。园区规划充分将原有工业遗产元素与现代影视文化元素有机地融合在一起。”经过改造后，无锡基地拥有了5 套1000m2摄影棚，作为影视剧室内固定景、广告等的拍摄地，也可用于影视剧室内小型场景的拍摄。此外还有一套600m2的演播室，用于剧场类镜头的拍摄[1]。今天，无锡基地仍然矗立着工厂时代的巨型烟囱，成为其独特景观。

典型成功案例之二是位于重庆市綦江区的原重庆钢铁公司第四钢铁厂。该厂拥有总面积6.1 万m2的15 个生产车间，于2015 年转型成影视基地[2]，迄今已完成《荞麦疯长》《刺杀小说家》等多部电影的拍摄。

此外，还有位于北京市怀柔区的铜牛影视小镇等，按照北京市政府办公厅于2017 年12 月31 日发布的《关于保护利用老旧厂房拓展文化空间的指导意见》进行改建后，获得新生。

1.3 新建摄影棚

进入新世纪以来，以2008 年开始运营的国家中影数字制作基地（下称“中影基地”）16 个新建摄影棚为起点，国内新建了大量专业化的电影摄影棚。如2016 年运营的海口观澜湖华谊冯小刚电影公社、2018 年运营的深圳东部影视城、2019 年运营的平潭竹屿湾影视基地等。这些新建摄影棚中，既有大量达到国际标准的高规格摄影棚，也有部分设备相对简陋的摄影棚。

2 摄影棚分类

长久以来，中国摄影棚形成了独具特色的发展现状。参考行业通行经验和调研结果，课题组按照品质和功能，将摄影棚分为简易摄影棚、标准摄影棚、数字摄影棚、特殊摄影棚四种。

2.1 简易摄影棚（铁皮棚）

简易棚因较为简陋，业界一般也叫做“铁皮棚”。它们的功能设施较为简单，不能满足影视剧的标准化生产，但在摄制组自行改造下能在一定程度上满足部分拍摄需求。其特点是：没有条件、创造条件。

简易棚中有少量来源是厂改棚，但大部分是行业发展过程中新建的。其造价便宜、搭建时效快，问题在于屋面承重、建筑声学等多项指标难以达标。最关键的是消防措施、安全通道等基本安全措施缺乏或严重不足，难以保证剧组人员生产安全。

2.2 标准摄影棚（标准棚）

标准棚是按照电影摄制要求规划搭建的标准化摄影棚，是衡量影视基地规模和品质的重要基础。标准棚大多是新建的，也有少部分是达标的厂改棚。其特点是：安全齐备、接轨国际。

标准棚是面向国际国内影视剧标准化制作的基础。但什么是标准棚，无论是国内还是国际，一直缺乏专门的研究和通行的指标。国内的摄影棚建设，多参照《电影摄影棚建筑设计规范》（征求意见稿）的标准。该规范制定和实践的契机是2005 年中影基地获得批准立项，中广电广播电影电视设计研究院、中国电影集团公司等多家参与建设，积累了自主探索经验。中影基地建成后，全国多地的摄影棚建设，也多参照中广电广播电影电视设计研究院当时留下的工作规范进行。

2.3 数字摄影棚（数字棚）

数字摄影棚，业界又称“虚拍棚”，大多是在标准棚基础上升级而成，可细分为虚拟预演摄影棚（预演棚）和基于LED 背景墙的虚拟摄影棚（LED 棚）两类。其特点是：高新装备、前瞻探索。

自2011 年以来，实时交互预演技术获得快速发展，数字棚的市场需求增加。一些数字棚内配备了动作捕捉（Motion Capture）系统和运动控制（Motion Control）系统来满足多样化制作需求。近年来，LED棚是全球行业热点。

对于数字棚，还有特殊的算力指标进行衡量，以培育电影制作的高新化生态。高新化的数字棚首先需有信息网络基础设施，应配备光纤/Wi-Fi 6/5G 移动网络支持；其次需有足够算力支持，应搭建私有云、公有云或者混合云形成的算力平台，并至少支持8K 以上高码流、低延时传输5000 核的CPU/GPU算力。

《电影摄影棚建筑设计规范》（征求意见稿）未能及时公开发布，实为遗憾。今日，其时效已久，也无法对当前快速发展的数字摄影棚建设作出更多规范建议。

2.4 水景摄影棚（水棚）

专业化程度较高的大型影视基地一般还会配备水面或恒温水下摄影棚（水棚），以满足电影的水景拍摄或高规格声效制作需求。其特点是：个性服务、特殊标准。

典型案例有东方影都融创影视产业园的水下制作中心，含一个25m×25m 的水下摄影棚和一个7000m2的水面摄影棚（水池），已完成大量著名影视剧的水景拍摄，如《环太平洋：雷霆再起》。在建的光线（扬州）中国电影世界，包括8000m2水戏摄影中心，外接数万平方米的水系河流，可满足各种影视水上、水下拍摄需求。

一些标准棚经过局部改造，也可临时作为水棚使用。如中影基地的12 号棚，面积只有2000m2，但经过改造后，完成了影片《太平轮》的大量水景戏拍摄。

与数字棚一样，《电影摄影棚建筑设计规范》（征求意见稿）未能对水景摄影棚建设作出更多规范建议。

3 中国电影摄影棚发展现状

摄影棚的使用工况极为复杂，这就对摄影棚的各项指标提出了很高的要求。此外，由于现代影视剧拍摄的科技含量日益增高，摄影棚还需具备一些个性化品质指标。在多位业界资深经营者、一线剧组和研究者的帮助下，课题组从建筑指标（挑高、屋面荷载、马道），软装指标（声装、温控、通风）和配套指标（电力、消防、附属用房）这三大类九个主要条件着手，对国内有摄影棚的代表性影视基地进行了问卷调研和普查，并对全国的摄影棚品质进行了数据采集和分析评价，大致掌握了全国摄影棚的规模和具体情况。

3.1 全国摄影棚的类型

全国已建和规划在建的专业影棚数量、面积和类型较为丰富。

（1）总量

全国已建和规划在建的各类电影摄影棚约500个，可基本满足全国各类影视剧组的成本要求和摄制质量要求。

（2）分类占比

全国的电影摄影棚中，占主要比例的是标准棚。现有和在建的各种面积的标准摄影棚逾280个，简易棚约有190个。无论新老影视基地，已将新建影棚重心大幅转向标准棚，简易棚的新建数量明显下降。

全国已建成数字棚15 个，主要分布在北京、上海、横店、象山、厦门、青岛等地。

全国目前已建成各类水棚10 个，主要分布在青岛、横店、上海、无锡、象山。此外，还有规划在建的各类水棚4个，主要在长春、扬州。如在建的光线（扬州）中国电影世界的室内组合造浪池、室内漂流河等。这些水棚的数量和质量，应可满足当前和未来一段时期内国内外大制作影片对于江河湖海景、水下场景等的需求。

（3）面积分布

从面积大小来看，全国影视基地的标准棚面积，介于800m2～12000m2不等。数量较多的是3000m2标准棚和2000m2以下标准棚（图1）。

图1 头部影视基地的标准棚面积分布（抽样）

调研得知，在我国影视剧制作过程中，3000m2和5000m2的标准棚使用率较高。这些影棚在东北、华北、华东、华中、华南、西北、西南片区均有分布，可充分满足各地区的各类电影、电视剧和大型综艺节目的制作需求。2000m2以下的摄影棚，对于中国影视剧的拍摄制作而言，使用率不高。

表1 部分代表性影视基地标准棚面积分布情况（单位：个）

3.2 标准摄影棚的集中度

3.2.1 规模集中

目前，全国已建和规划在建的约500 个各类电影摄影棚中，有约76%即约380 个，集中在10 个代表性大型影视基地（含在建），体现了规模化、集聚化发展的特征（表2）。

表2 有电影摄影棚的影视基地情况

不少头部影视基地既有大量标准棚，又有一些非标准棚。如横店有标准棚40 个，另有17 个标准棚在建，其余多是横店影视产业发展过程中，周边小企业或村民自建的简易棚，目前正在陆续被“收编”，进行标准化管理。象山影视城现有标准摄影棚62 个、非标准棚40个。

3.2.2 在全球的数量优势

在全球来看，中国摄影棚在数量方面具有绝对优势（表3）。

表3 全球主要摄影棚的分布①

3.2.3 全国摄影棚的硬件

建筑物本身的建造水平和装修水平，是影棚的“硬件”。总体来看，中国龙头影视基地的影棚，其硬件品质在全球处于先进或领先地位，很大程度上实现了专业化、工业化、高端化。

（1）建筑面积

近年来，国内8000m2及以上的超大型标准棚越来越多，已建成的“万米棚”分别位于浙江横店影视产业园、东方影都融创影视产业园和象山影视城（表4）。此外，在东北、华中、西南地区还有4个规划在建的“万米棚”。而全球其他典型影视基地中，最大的是松林英国基地的“007棚”，面积为5500m2。

表4 国内“万米棚”情况

（2）建筑指标

摄影棚作为高大建筑，除本身需要符合防震减震等要求外，还有诸多个性化建设指标。调研得知，国内代表性摄影棚在各项建筑指标方面已达国际一流水平。

摄影棚上空需要安装马道、布置设备层等，挑高过低，无法顺利展开作业。部分摄影棚还承接足球赛事、大型演唱会等电视转播或录播，对挑高要求更高。如果是超高清转播，灯具数量更多、灯具功率更高，15m 以上的净挑高对现场人员状态和临场发挥较为友好。

摄影棚的挑高要求，各国不同。中国的摄影棚建设起步晚、功能多，挑高标准优于多数国外具有代表性的摄影棚。目前，国内外已建成的摄影棚，挑高基本在8m 至30m 之间。无锡基地的3000m2棚挑高20m，东方影都融创影视产业园的“万米棚”挑高达27.5m。河北大厂影视小镇的1 号摄影棚挑高24m。而日本五大影视基地的摄影棚，没有一个挑高超过12m。当然，不是说单体面积越大、挑高越高、摄影棚就越好，经济实用才是建造目标。

（3）声学指标

摄影棚的声学标准要求较高。部分电影作品需要同期录音便于后期制作合成，即便部分电影作品依赖于后期拟音配音，前期拍摄时的较好声音条件也能大幅减轻后期工作压力。

按国际通行经验和实际摄制需求，标准摄影棚的室内声装应达到NR②45 的标准。对于3000m2以下的摄影棚，应具备同期录音条件。3000m2以上的摄影棚，做到同期声意味着大幅提高建筑造价，因此一些超大型摄影棚并不具备，也不需要具备同期声的需求和条件。如东方影都融创影视产业园一期工程的30 个摄影棚中，符合同期录音标准的分别是5 个1000m2、10 个1500m2、7 个2000m2、5 个3000m2的棚，均是面积相对较小的摄影棚[5]。但中影基地的5000m2影棚，也达到了同期录音的高标准，在国内外均处领先。

3.2.4 全国摄影棚的软件

制作系统、算力支撑、园区服务，是影棚的“软件”。国内头部影视基地在这方面紧跟甚至引领国际趋势，并进行了精细化、虚拟化、云端化的前瞻性探索，为更多令人惊艳的视听特效大片制作带来可能。

（1）精细化

在配套服务方面，头部影视基地大多积极搭建全链条配套服务，包括置景车间、器材租赁、演职员库、公共资源协调等，部分影视基地经过多年积累已形成较为完善的配套服务体系。

（2）虚拟化

在高新技术方面，虚拟预演数字棚在国内头部影视基地已较为多见。疫情爆发之后，全世界多地推进LED 棚搭建。国内目前已建成包括横店影视产业园1 号棚、象山影视城虚拟数字摄影棚、无锡国家数字电影产业园5G 智慧虚拟摄影棚在内的4 个LED棚，还有至少3个规划在建。

（3）云端化

在算力支撑方面，课题组抽样的10 家代表性影视基地中，有7 家已建成或规划建设光纤内外网络、Wi-Fi 6 网络或5G 移动网络，并配备算力支撑，以提供数字资产的实时渲染传输存储分发。已有一些新建影视基地探索通过“公有云+私有云”的混合云方式，提供8K 以上高码率低延时传输5000 核的CPU/GPU 算力支持。

但是，总的来讲，当前5G 移动网络成本仍然较高，也不够实用。因此，部分影视基地暂时为数字棚配备了5G 移动背包。

4 中国摄影棚发展存在的主要问题

中国摄影棚的建设水平在国际上已经处于领先地位，但仍存在诸多问题。当前较为突出的是如下三个。

4.1 相关行业标准缺乏

（1）缺乏安全标准。非标准棚价廉量大，其存在对于中国影视产业发展的现实来讲，有其积极性和独特价值。但多数非标准棚存在的安全隐患，也是困扰剧组和国家影视产业标准化发展的问题。影视产业集聚度较高的城市，已在探索影棚安全生产标准和消防标准的制定与执行。如《北京市影视园区（基地）安全生产工作指引（1.0 版）》、浙江横店的《摄影棚消防安全建设技术标准应用》等。但全国范围内来看，仍然缺乏行业标准。

（2）缺乏命名标准。由于影视产业不分家，对于摄影棚的命名标准，仍存在部分混乱现象。《电影摄影棚建筑设计规范（征求意见稿）》未能推广实行，使这一情况未得到改变。比如，对于摄影棚的级别如何区分，有些地方用“甲级棚”和“乙级棚”的指标，有些地方用“电影棚”和“演播厅”的指标。而有些地方，由于没有规范可遵循，将图片摄影棚也列作影视摄影棚等。

（3）缺乏建设标准。目前业内只有《电影摄影棚建筑设计规范（征求意见稿）》和中广电广播电影电视设计研究院的内部标准《影视基地技术用房容许噪声标准》等，缺乏行业通行标准。不同影视基地对标准棚的定义指标不同，导致各影视基地间影棚品质和服务品质不具可比性。摄影棚多项相关技术标准，尤其是数字技术相关标准仍在探索完善之中。对于声控，即便声音后期工艺足够成熟而减轻了电影同期录音的工作负担，电影拍摄过程中仍需降低室内噪声干扰和避免室外交通噪声、置景车间工作噪声干扰，但许多简易摄影棚很难保障基本声控。

4.2 高新技术应用不足

基于LED 背景墙的虚拟拍摄，因其“所见即所得”的拍摄效果，成为当前最受关注的影视拍摄技术。国际上，好莱坞影片《曼克》《蝙蝠侠》的虚拟拍摄均使用了中国制造的LED 屏。国内虽已建成和在建多个LED 棚，但使用LED 棚拍摄的国产电影仅有中影基地制作的京剧电影《安国夫人》。其原因是虚拟拍摄时快速运动的同步、灯光系统与实际场景的匹配、LED 屏幕影像的真实度等仍是技术难点，且国内具备尝试意识和使用能力的制作团队不多，制作流程尚待磨合，优化配套软硬件系统的搭载和应用仍需假以时日。

4.3 基础配套参差不齐

需要意识到高标准不等于超大空间，很多基地以建设大空间影棚为核心竞争力，但根据调研情况来看，10000m2以上的摄影棚，使用效率不高。

比如温控条件。摄影棚一般是没有外窗的全封闭空间。受到影视基地所在地域气候温度的制约，静音的大型冷暖温控设备是摄影棚的基础条件之一，否则无法满足不同季节拍摄需要，无法保证剧组工作人员身心状态饱满投入工作、机器正常运转。而在一些地区，保证温控需要耗费大量能源，抬高使用价格。尤其大型摄影棚，制冷或取暖的费用更为高昂。

比如电力配套。剧组生产各个环节均需大量用电。部分非标准棚，因为历史局限和外部环境所限，无法充分满足电影剧组用电需求，需配备发电车，但大型发电车的噪音又会对剧组工作造成干扰。

比如停车配套。摄影棚作为影视基地的核心区域，人车分离的摄影棚入口、便捷的行车通道和面积充足的大型停车场，既保障了人财物安全，又便于置景装卸和剧组人员集散。部分影视基地的摄影棚外缺乏停车场配套，给剧组工作造成困扰。某影视基地也曾经出现过摄影棚遭遇火情，但消防车无法驶近导致火情蔓延的情况。

5 中国摄影棚发展的路径前瞻

对于影视基地的发展而言，衡量其质量的指标体现在三方面：一是一流的硬件设施，二是一流的软件配套，三是高标准的人性化服务。因此，建议从如下方面着手，提升中国摄影棚的综合竞争力。

5.1 拟定行业通行标准

针对摄影棚缺少行业标准和行业规范的情况，建议在充分调研基础上，加快制定推出符合中国影视产业发展的摄影棚相关规范和标准，并根据实际情况更新已有标准。尤其要加快制定摄影棚安全生产规范，确保影视生产场景标准化，保障从业人员人身安全和产品安全，促进“标准+”赋能影视基地发展。

5.2 推动影棚星级评定

针对全国摄影棚发展参差不齐的情况，建议参照酒店业、餐饮业发展经验，研究制定办法，推动对全国摄影棚进行星级评定。对不符合消防要求、安全生产要求的摄影棚予以一票否决并督导整改；对星级评定要在合理范围内就高不就低，推动摄影棚市场灵活发展，满足市场多元化需求，拓展摄影棚功能和经营能力。

5.3 提供优质配套服务

摄影棚的主要价值是为影视行业服务，否则其建设价值将大打折扣。调研发现，很多摄影棚虽然面积大、建设新，但由于配套跟不上，缺乏一流的器材、道具、置景等必备条件，缺乏服化道人才、数字技术人才等，摄影棚长期处于闲置状态，无法有效利用。

5.4 搭建高效运营平台

许多影视基地缺乏运营平台或者运营平台不够友好，缺乏健全的承接服务公司予以拍摄支持，导致摄影棚利用率不高。建议以头部影视基地为核心，以点带面地打造全国影视基地运营平台，丰富和条块化管理要素市场。

在此基础上，前瞻虚拟拍摄发展方向，建议以虚拟化、智能化、云端化的摄影棚为核心，推动搭建更为丰富、更为完善的虚拟数字资产库平台，加快影视数字化生产流程，共建影视数字化生态体系。

6 结语

依托于数字技术的不断提升，电影摄影棚在电影产业发展过程中的功能和作用将愈发明显。未来，如何开展符合中国电影产业发展趋势的摄影棚建设、促进电影内容生产提质升级，将是电影强国建设不可或缺的重要环节。

作者贡献声明：

武建勋：负责论文调研和撰写，全文文字贡献50%；

支菲娜：负责论文统筹与撰写，全文文字贡献50%。

注释

①数据来源：各大企业官网。

②噪声评价数（NR）作为国际标准化组织（ISO）用于评价噪声的可接受性以保护听力和保证语言通信的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