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饮物理学

贝小戎

炎热的天气里，人们经常用冰啤酒或者冰咖啡来犒劳自己。我们总觉得冰是固体，应该比较重，会沉到饮料下面，但其实每立方米的冰重919.46千克，而每立方米的水的质量是1000千克，所以冰块会浮在水上。我们买饮料的时候，看到冰块在上面，会以为是店家放的冰比较多，其实放得少它们也会在上面。

英国人喝酒时只加少量有些化了的冰，对此《金融时报》作者爱丽丝·拉塞尔斯感到不解，她说：“像每一位调酒师所知的那样，冰可以说是所有混合饮料中最重要的成分。它让味道更集中、保存气泡、降低甜度、让柠檬的味道更浓烈。加了冰的饮料让人垂涎欲滴。听上去也更悦耳，在炎热的夜晚，还有比金汤力（一种鸡尾酒）的叮当声更甜美的音乐吗？我知道有些人对冰持怀疑态度。但请记住：你加的冰越多，它融化得越慢。这意味着饮料的美味保持得越久。”

買咖啡的时候，你可以选冰、少冰、去冰，因为用的是塑料杯子，没有冰块碰撞玻璃杯发出的声音，只有冰块相互碰撞的声音，应该沉闷不少。“喝完之后，用手摇晃，冰块在空杯子里哗啦作响，这是一个有权势的人发出的宣言。给我再来一杯！冰的响声已经成了美国文学中常见的桥段。”

有人以为冰咖啡因为放了冰，味道会淡一些，但商家说，他们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做冰咖啡用的咖啡豆是双倍强度的，所以冰块融化后也不会稀释咖啡的味道。自己在家里做就要注意增加浓度了，不然冰放多了会觉得味道太淡。

在历史上，冰主要是放在饮料外面的（冰镇），人们很早就用冰消肿、减轻肌肉痉挛和疼痛、退烧，但认为把它直接加在酒或水里不可取，会造成腹痛甚至猝死。冰饮在美国的流行要归功于三个人。首先是19世纪10年代，波士顿人弗里德里希·帝陀开始销售冰块，他把冰免费送给调酒师，让顾客上瘾，他发现一周后他们就不愿喝常温的了。其次是佛罗里达医生约翰·高瑞，他认为在病房里悬挂冰块可以净化空气。1851年他申请了制冰机的专利。第三个人是假日酒店创始人凯蒙斯·威尔逊，他在酒店里安装制冰机，顾客可以免费取用冰块。

我在家用冰格做冰的时候，不怎么用瓶装水，虽然那样做出来的冰块也许更纯、更晶莹剔透，但我习惯接自来水，方便控制水流，以免浪费。我每次都想往冰格里放满水，这样做出来的冰才比较完整，但其实按照物理学，当水结冰时，密度会变小、体积会增大8.7%，所以水并不需要接得满满当当、晃晃悠悠的，冰格之后也会是满的。

冰箱和制冰机的出现让我们对夏天能用到冰块也感到习以为常了。现在有些瓶装水也卖得很贵，以至于让我们觉得夏天能用到冰都不那么奢侈了。上海的一些超市里有纯冰卖，1千克12元，号称使用了特殊工艺，会化得比较慢。有人说，纯果汁、苏格兰威士忌等饮料不宜加冰。想喝冰橙汁，可以把一点冰橙汁冻成冰块，再加入橙汁。觉得不过瘾，就直接用橙汁做冰棍吧。

（摘自《三联生活周刊》2022年第3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