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
——贾月波诗书画展作品研讨会

2023-07-19 01:30
文艺生活(艺术中国) 2023年6期

时间:2023年6月6日

10:47—12:10

地点:湖南省文化馆

主持:曹隽平

曹隽平:现在是10∶47,因为这个展览太感人了,所以我多讲了两分钟。下面请专家老师们根据大家所看到的贾月波先生的作品发表感悟和高见,首先请萧沛苍老师发言。

萧沛苍:今天是一个令人难忘的时刻,我们看画展的时候,就是在跟一个一水之隔的“乡亲”高贵、寂静的灵魂在交流。我看了画展最有感触的一点是:中国人如果真正尊重中国传统文化和艺术的话,是可以做好很多事情的。

我们热衷于尊重传统,但实际却很难做到这一点,而是更热衷所谓创新,但很多人在创新主张下对传统完全是一种无视。能够静下心来几十年如一日地钻研艺术太不容易了,而贾先生却做到了,而且很实在。他的画都很安静,有一种传统文人气息。当下的文艺创作还是很缺少对传统认真钻研的精神,实际上创新与传统用不着完全分裂。如何才能处理好这两者的关系呢?前辈贾月波先生为我们做出了榜样。

曹隽平:我们几次大型湖南对外推广展览当中,最受关注的作品就是萧老的作品。湖南美术百年展在北京举办时,全国的理论家都来了,大家重点提及的就是他的作品。刚才您讲到贾先生的文人气、安静、创新时,说我们有时候的创新实际上就是一种否定,创新应该是自然而然的,刻意为之的创新是不太可取的。非常感谢您的评价!接下来请湖南师范大学博士生导师吴尚君教授发言。

吴尚君:今天来参加贾月波画展,我的第一个感受是开幕式非常成功。展览主题“归来”,既是艺术精神的归来,也是两地友谊交往、人文交往的归来。第二个感受是今天的开幕式上诸位大家和朋友的发言,以及捐赠仪式都做得非常足,真正体现了湖南省文化馆人文活动和文化交流的状态。

我的对作品的感受是什么呢?第一是以贾月波山水画为主的展览。在我的认知当中,中国山水画是哲学思想表达的一种艺术形式,中国的哲学思想尤其在山水画中表达得淋漓尽致,用宗白华先生的观点来说,那就是禅宗哲学或者物我两忘。我觉得贾先生的绘画就达到了这种状态。

第二是文人画。贾先生的作品中文人画特征非常明显。一个月前我到曹馆长办公室看了贾月波先生很多卡片小画,近百幅,我们兴致很浓,学习了一晚上,挑出了十幅适合表达理念的画排在展览的最前面。贾月波画文人特点很明显,他笔下有壮阔的山峦,也有精细的松枝,尤其是他画的梅枝,很有诗情画意。当我读到了他的诗句“任意苦中出”后,体会到了诗的含义:我是梅花,梅花是我,物我两忘。

所以说,“归来”两字的确是我们艺术工作者的艺术精神和艺术灵魂的回归!这是我们这个浮躁的社会非常稀缺的。

曹隽平:感谢吴教授,他的确是贾先生作品最早的欣赏者,他从哲学、人文角度评价了贾先生绘画的学术高度。接下来有请收藏家刘继华先生发言,他是贾月波先生的故乡人。

刘继华:我跟贾先生是“桑梓老乡”,江苏徐州的,他后来去了台湾,我现住在深圳,都不在家乡了。刚刚欣赏了贾景山先生这么多的书画作品,我为我的老乡感到骄傲自豪。

徐州是一个值得骄傲的地方,“大风起兮云飞扬”,大汉之家,有这种风范。贾先生做出了榜样,我为家乡的赤子感到自豪!

曹隽平:刘先生前年在湖南省文化馆办了“湘砚展览”。他事先找了很多地方,最后碰到我这个喜欢“管闲事”的人,出于对我们的信任而选择在这里办展,他一个人捐了110方砚台给湖南省文化馆,非常感激!老天有眼,老天有意,居然让两位徐州人先后来湖南找我办展,这也说明我们湖南文化的吸引力、号召力。谢谢刘先生!

接下来请著名出版家、书法家龙育群先生发言。

龙育群:非常高兴看到一次很难见的诗书画展览。我前几天晚上在曹馆长办公室看到第五期《文艺生活·艺术中国》封面图(贾月波国画《大屯山远眺》)时,突然想到德国摄影家古尔斯基拍摄的莱茵河,河边上有工厂、电杆、几个人,但这些在后期全部消减掉了。那幅照片最后以非常高的价格卖出去了。贾先生的画画得非常宁静,中国人画山水的时候,总是希望出现一两个人或一两间房子。中国画的哲学思想、美学思想和西方的观念是截然不同的。从哲学角度来说,中国画最高境界就是发现自然,发现人。所有的自然、所有的人及景最后都是为“我”而存在的。

贾先生的画看似写山写水极其简洁,但却有一种人文情怀在里面。首先是贾先生自己的情怀,看他的用笔用墨,纤纤细细,仅那么大胆几笔就勾勒出一个空间,而且留白多。他的梅兰竹菊,只需几笔一勾。让我感触很深的是,山水里面总有一只“江河寄余生”的小舟和一个小人,这方山水和小舟就是为“我”而存在的,让人感到了一种“人”的存在,也使我感受到一种心灵共振。

因为我是个摄影爱好者,很多年前我跟朋友们谈摄影,不可避免要谈一个话题,什么是美?美是什么?最后归结:美学是什么?美学这个词我知道它的来龙去脉,1750年德国的哲学家、美学家鲍姆嘉通首先提出“Aesthetics”这个词,就是感性。我们开始以为感性的存在才是最重要的存在,我之前理解不深,后来有个偶然的机会让我突然感受到了感性的重要性。“Aesthetics”前面加一个否定前缀“an”后变成“Anesthetics”,就成了麻药。看到这个词时,我突然悟到:在这个世界上,只要你的感性存在,美就存在;一旦你的感性没有了,你就被麻醉掉了,美也就没了。所以我认为所有能深深触发我们感性的东西就是美的。

我是搞理论编辑的,哲学系毕业的,后来学西方哲学史,跟中国画没多少联系,直到退休了就开始拿起了照相机、书、毛笔,从头开始写字。我对画不是很理解,但我相信一条:我的感性是存在的。我就依着我的感性呼唤去发现它,把真情实意表现出来。我看贾先生的画就感受到了这一点,他的宁静、超然物外,看似好像与世无争,其实他所有的情怀都寄托在里面,因此我被深深感动了,我被美感动了。这让我想到李泽厚先生说起当年他和老师宗白华先生一起在北京大学里散步时,宗先生说“美啊美啊”。当然我所说的美跟宗先生说的美不是一个概念,它里面所包含的东西更多。虽然刚才我说我感受到了美,但其实我根本不及贾先生对美的感受的千分之一、万分之一,但我仍被深深地感动了。

贾景山(贾月波之子):编辑是非常重要的,没有编辑我们出不了书。

曹隽平:刚才湖南卫视向我提了个问题:你能不能找出一幅反映贾月波先生对大陆的思念的作品?我说他每一幅画都表达了对大陆的思念。龙老师讲到在他的作品里都有个“小人”,我认为那就是他本人,他在台湾怀念大陆。我还看到他的题跋中有两处经常提及的地方,一是杭州,二是四川,估计你(贾景山)父亲在这两个地方有长久停留。

接下来请美术理论博士、湖南师范大学教授周功华先生发言。

周功华:今天看了贾月波老先生的展览,我觉得他的作品就是真正植根于中国文人传统之上的。

我在读贾先生画时其实是在读他的心。这种画形式上好似守旧,但其实不是。他是中国传统文人,画的是文人画,但不是传统的。我说的传统文人画最高境界就是一个“心”字,或者是写心。不管粗细,每一笔的笔墨关系、空间关系、结构关系、意境、诗意、天地、人我等等,都把作者的人生观、宇宙观和素养全部在纸面上显现出来了,这是真正的“见画如见人”,画如其人。

提起黄秋园,他跟贾先生不同。黄秋园的作品貌似传统文人画,实际上还是敷衍了,只是有点才情和自我精神的投影,仅有传统形态并非就是传统,跟贾先生没法比。贾先生是真正的文人,是真正将中华文脉传统、文人传统体现在他的书画中,这是极其珍贵的宝藏。

贾月波,这个名字让我想起了“千江流水千江月”,这是一句禅宗偈语,“月波”本身就是月光菩萨,体现了你们家族对中国文化的传承。中国文化兴盛到了最高自信的时候是儒释道三教合一。真正的合一不只是一种形式,而是文人对中国文化融合后的一种境界的理解,会反映在文字上。名字占有很大玄机,假如你父亲“贾月波”是水的话,属阴,那么你贾景山,属阳,这里面藏有玄机,一阴一阳谓之动,反者道之动。

贾景山:我弟弟叫贾景川。

周功华:所以你家人的名字本身就有天空,有山川。你父亲的作品本身承载着中国文化的能量,具有象征意义。其实读书人除了吟诗作赋,只能是小桥流水那种意境了,但小桥流水也是家国情怀。

贾景山:讲大一点,中国人就是立言立德立功,要有人欣赏。我做研究就是立言,我写文章希望永远留下来,我父亲就是用书画来表达他的一辈子,就是希望把传统文化传承下去。我们不仅要归来,还要再回去,到台湾再发展,现在台湾不重视这块,我不只是来,还要两边跑。

周功华:来来往往,反者道之动。

贾景山:如此才能真正促进文化交流。我在台湾想办一个这样的画展,不可能的,没有年轻人来看,都是老一辈的人来看。现在流行的都是西洋的,下一辈都是搞日本的东西、韩国漫画,非常可惜,我是有感而发。从小父亲逼我写字,我哪有耐心写字,气得要死,等到长大后才发现练字的重要性。

周功华:所以整个展览的意义和作品本身文化所承载的价值,加上你个人的举措,跟曹馆长及在座老师们的结缘,我觉得都是非常有意义的,具有历史性价值。特别是听说你们奉献与捐赠了那么多字画,甚至港台办的何处长都来了,整个活动搞得非常有意义。你们父子同心,同的是中国心!

曹隽平:关于文人画的问题,我跟湘南学院年轻的副教授、理论家刘兴国曾一同探讨过:并不是写意画就叫文人画,一定要有“文心”。除了技法外,更多是思想情感,表现在绘画里面就是“诗言志”。这次因为时间紧,作品多,贾先生的诗我只是偶尔看了一下,诗中表达了他各种时期的不同心情,兴奋、悲伤、喜悦等等。大陆解放以后确实有很多高手,像李可染他们往另外一条道上走了,创作的不是传统文人画了。贾先生实际上有很多创造,尤其是没骨山水。

接下来有请重庆大学教授、著名建筑学家谢吾同先生发言。

谢吾同:我老早做好准备了,从重庆赶过来参加活动,就两个字“洗礼”,这是真话。之前曹馆长发贾月波先生的绘画给我,我一看就震住了,突然像是走进深山看见一股清泉一样。我立马问这是谁的画。虽然我是学建筑的,但是也常看各种艺术展,其实建筑学家就是“杂家”,诗书画都要触及。

1989年早春我在杭州考察江南建筑,一大早在西湖边转的时候,有一位个头像贾先生这么高的满头白发的老人,唱着费翔的歌,我好奇地走近跟他一聊。原来他的家人1949年之前都去了台湾,留他一人在大陆,到1989年时他还没跟家人见过面。他讲起来流泪了,我很受感动。今天在现场听到《故乡的云》的音乐,我一下想起了这位老先生,一下眼睛就潮了。我刚已经接受到了艺术的感染,这种氛围很好,使我对贾先生画的理解一下进入了高山流水的境界。

我刚才看画展时,第一幅画就把我震住了。那些笔触跟音乐的激越感,让我马上感受到了贾先生笔触下那种思念,既有细细的思念,又有激越的思念,是一种非常妙的审美体验。我想起了蔡元培先生说的“以美育代宗教”,贾先生的很多画作都体现了这点。

我前段时间在思考传统问题,陈丹青先生认为中国画创新是一种文人自娱式的,文人修炼、功夫修炼到一定的境界,笔触、构图,自然地成为一种境界感控制下的作业,而不是现在这种教育下的以美术代就业的方式,这种方式也是对传统文人画的一种切割。我基本上不看当代山水画,虽然有很多高手,但是我感觉他们修心境界不够。我个人特别对心性感兴趣,我的第一本建筑著作《心性之旅》,就是看了台湾建筑资料受到的启发。在心性上,在继承文人画根本上,我觉得台湾整体有继承,贾先生肯定是达到了最高的“孤立”状态。贾先生这次到大陆来办展览,是非常好的举动。贾先生有一幅《蜀山图》,画的是重庆,贾先生曾在重庆呆过,对重庆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所以我跟曹馆长提议是不是到重庆去办贾月波的展览。

我这次来受到了洗礼,收获了精神上的感动,谢谢大家!

曹隽平:感谢谢教授!刚才他提到展览问题,我们确实有计划办巡展,跟北京、上海、佛山、长沙等地的展馆都已经在联系了。我现在拜托您一件事情,麻烦您在重庆帮我寻个地方。刚才吴教授说到要去日本,可以联系地方。假如大家认同贾月波先生的绘画,认同这个做法,请给我提供信息,我们将会选择性办巡展,最后要去台湾办展览。拜托大家!接下来有请著名画家何铁凡先生发言。

何铁凡:我是画山水的,平时在理论方面接触不深,看了画展以后我想谈几点体会:大家刚才一致认为贾先生的没骨山水很有特点,我感觉他的功力正体现在了没骨山水。其实没骨山水定义上没有笔,可老先生功夫太深了,有笔,但全部混为一体。你想找一块纯墨找不出来,它跟色彩混为一体;你想找一块色彩也找不出来,里面有墨。这样的混为一体,平时确实很少在其他国画作品里面看到,所以贾月波先生的没骨山水是很有代表意义的。

第二点,老先生有很多小画。在时下大陆,画越画越大,但是贾先生画了这么多小画。我平时看画展不联系人家来,因为大家都有微信,都知道了。但是这次我特别带了两个年轻画家一起来看展,他们都是山水博士,功底已经有了,但是在功夫和意境上要向老先生学习。因为绘画还是第一的工作,手上的东西,形式可以玩,但是要在这种基础上去玩,而老先生混为一体的用墨用色,值得学习借鉴。

第三点,老先生画小画不容易,老先生的小画其实不小,很有厚度,很有意境,很有内容,有的可能不足一平尺、半平尺、三分之一平尺,但很耐看,这个很难得。因为小画很难画,即使你画一大画,一面墙这么大,一整张纸,但也未必能表达出小画的厚度、意境和张力,这必须要几十年的功夫,我们要虚心,不要一味求大。过去我自己也喜欢画一些大画,回过头来看,尤其是今天看展以后,我觉得不要追求那个东西。

我读了贾先生的诗,也写得非常好。老先生是一个高寿的老画家,在世时除了行政工作以外,他一定就浸润在他诗意的生活里面。从他的作品中可以看出来,他完全是与先贤在对话,与先贤生活在一起。

贾景山:其实他的工作非常轻松,只是他的副业而已,他真正的工作是每天回家坐在桌子前面,看书写字画画。

何铁凡:我揣摩他的高寿与追求分不开的。

贾景山:没有错。

何铁凡:我是1955年出生的,渐入老年,我要向老先生学习,有些东西要收缩一点,转个方向。生活在这个诗意里面、空灵里面,与世无争。过去我们说首先把身修好,才能齐家。老先生有这样的德行,肯定是很齐的,贾先生是台大的,很了不得的。

贾景山:刚才有一位讲到禅宗,我觉得我父亲更贴近于老子。我个人认为老子的思想是我们千年来中华文化的缩影。

吴尚君:刚才提到巡展,我补充一句。贾月波先生的绘画艺术核心是“文心”,大家都有这个共识,但这次展览我感到有点欠缺的就是没有把贾先生的诗歌呈现出来,因为贾先生还有很多来往书信,有议论、政论的,还有亲友来往的,这些书信如果都能呈现出来,那么他的诗书画就都呈现出来了。

曹隽平:这次因为时间短、工作量太大,我接下来会重点研究整理他的诗,力图在今后的巡展中体现并在杂志上做介绍。

下面请《湖南日报》高级记者张茧先生发言。

张茧:刚才各位老师谈了贾月波在艺术上有很深的造诣,我跟各位老师有同感,简单讲两点感受。

我之前只看到了贾先生一些小卡纸的画,今天在现场看到的效果跟那天看到的有很大区别,更加震撼,内心久久不能平静。我一直在想,为什么这么小的卡纸画会让人有这么大的震撼呢?我觉得贾月波先生作品的震撼力量来自于两方面:一是家国情怀的力量。龙先生刚才说到情怀,我也很看重情怀,我觉得所有的绘画作品,不在于画得有多美,而在于透过这个美能传达一种真善美,这才是艺术家的灵魂。而贾先生的画确确实实有一种穿透力,他的画面表达了一种巨大的力量。

刚才湖南卫视的记者向我提了一个问题:你觉得哪幅画跟湖南有点关系?我打断他:你不要找跟湖南的关系,贾先生37岁就去了台湾,在他心目中,祖国大陆的山山水水都在他的灵魂里,每一幅画都有他内心深处的家国情怀。我去过台湾两次,台湾山水很美,但是远远不及大陆的山水。而且贾先生的山水风格跟台湾山水风格完全不一样,我觉得贾先生笔下的山水是他青年时代在大陆的所见所闻,这种家国情怀是他久久不能忘怀的创作源泉。

二是他内心安静的力量。尽管现在社会很卷,很喧嚣,大家都很拼命,但是看了贾先生的作品以后,特别是那几幅小作品,我们能够马上从喧嚣的外部环境中脱离出来,心马上安静下来了,这种力量是很神奇的。我很多年前为曹馆长写过一篇文章《安静的力量》,这种安静在贾先生的作品里面表现出来了。现在我们的学术圈也好,科技圈也好,大家缺少的正是这种安静下来的潜心做学问、做钻研的精神,这是我们这个时代是最宝贵的财富。我15年前写过一篇关于岳麓书院知名教授陈戌国的文章。他是1979年毕业的研究生,学历史学,作为岳麓书院引进的人才,湖南大学对他抱有很高的期望,但是他来了之后,前面15年没出任何成果,于是湖大的老师有意见了:我们那么早引进他,他既没发论文,又没做什么东西,这样的人不要引进了,还占了我们的指标。这个话说了没过几年,他推出了厚厚《中国礼制史》,是中国千百年来最完善的著作,震撼了整个中国。他说搞学问就要坐得住冷板凳,我前面15年就是坐下来潜心研究,不去挤论文,就是要把我研究的方向钻透,静下心来安安静静做我的学问。贾先生的这个诚意就在这里。安静的力量,是我们这个社会最缺失的。家国情怀的力量、安静的力量,才造就了贾先生这么震撼的作品。我在这里向贾先生表示敬意!

曹隽平:我跟张茧是34年的朋友,他是学历史的,他讲了别人的家国情怀,其实他自己也一样,肯定是心性相近才认同。家国情怀和安静的力量,这不是技法问题,而是心性。

接下来有请画家杨新明先生发言。

杨新明:很高兴有这个发言的机会。我觉得整个过程就是一种时空、一种历史、一场中国文化的再现。这次画展不只是归来,而是一种宣言,把中国文化的命脉和中国文化的精髓都带来了,给我们吹来中国沉寂多年的暴风骤雨,给我们带来了一种新的境界。我真的很感动并下决心像贾先生这样走完我的艺术人生,而且我今天决定收藏梅兰竹菊。

曹隽平:谢谢杨先生,他的国画、油画水平都非常高,他是很有文心的画家。他今天表了这个态,同样令我感动。

接下来请岳麓区政协副主席、文联主席,散文与美术评论家刘平先生发言!

刘平:今天第一次看贾月波先生的作品,见山品山,我觉得中国画是通过笔墨精神传达,笔墨精神是中国画的灵魂。

贾先生的画,让我感受到的一是简练,二是端庄,用线条反映非常丰富的精神内涵。他的画面布局收纳有致,笔墨开合之中展现独特的艺术风格,给我很深的印象。

我有三点很深的感触:第一点是传统文化的魅力。前天习总书记在中国古籍版本馆强调中国文化的意义,我们要在传统的书画中吸取创新精神,但很多人在所谓的创新中把“本”丢掉了。而今天看了贾先生的作品展,我觉得在这种氛围之中展示传统文化和书画独特魅力是很好的。

第二点是感受到作者那种强烈的寻根意识和淡泊的品性,从画中跃然而出,所以今天的画展主题为“归来”。贾先生在台湾那么多年,对艺术、对中华文化的高度认同感,是一种强烈的寻根意识。

第三点是我们可以以湖南省文化馆为贾先生举办的这次诗书画展览为起点,真正开展对贾先生的研究,让这些优秀的传统画家在两岸形成一种笔墨沟通之桥,让这些优秀的作品走入百姓心中。湖南省文化馆做了这次展览以后,应该更容易向基层社区进行推广,也让我们的孩子接受更多优秀传统文化的教育。

曹隽平:谢谢!您对我们提出的希望我会非常认真地慢慢落实,巡展是一部分,另外关于他的诗文研究,等我们整理出来之后,再请相关专家研讨。这次不足之处我们会慢慢弥补,希望不会辜负贾先生。现在请湘南学院刘兴国副教授发言。

刘兴国:感谢曹老师给我这个机会,在这里我辈分最小,听了大家的发言感触非常深。我在曹老师鼓励之下写了一些理论文章,自己也画一点画。从艺术角度和人文角度来讲,作为年轻人的我有个最大的体会,就是要守住艺术这颗心。

张载讲“为天地立心”。我看完贾先生的作品之后,觉得自己最应该做的就是像他一样守住一颗艺术的真心,一颗安安静静搞学术、艺术的静气之心。我在为贾先生写文章和看画的整个过程当中受到洗礼和感动,五味杂陈,一直久久不能平静,可能要消化很久。我今后会为研究贾先生的艺术再尽一点微薄之力。

曹隽平:有请周泽恩老师发言。

周泽恩:这次画展给我最大的感触是,很多画家画画得非常好,但不一定能作诗;有些诗作得好,但不一定字写得好。而贾老先生能够诗书入画,我今后也要在各方面努力,将自己的画从技艺、情感上面做到统一。

我去过几次台湾,但是从来没有听说贾先生,可见他在台湾不见得很出名,但是这次的画展让我很震惊,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贾先生在默默无闻地做研究,做艺术,这不容易。我们很多画家一天到晚想搞名气,贾先生从来没有这方面的东西,很难得!

曹隽平:我非常认同你的观点,我本来有段很长的话,因为时间问题,所以我只用一两分钟讲讲文化与技法的关系。

我认为中国传统书画当然离不开技巧,但中国书画的意境和品位或者说书卷气,却更依赖于“行万里路,读万卷书”以及作者丰富的人生阅历。简而言之,技巧可以在书斋中练出来,但作者的胸襟、作品的境界和书卷气却非仅靠临摹碑帖和古画所能及的,所以我总是说中国书画的前途在那些不以参展获奖为目的、投身社会建设同时以书画为余事的人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