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勋》：匠心凝聚铸魂力作

陈扬

八位演员风华正茂身着剧装逐一快步向观众走来，随特效幻化，时光飞逝，年轻的步伐变得缓慢，面庞、身形渐趋衰老，最终化为耄耋之年的八位功勋人物真实形象，每个人8秒钟，短短十余步，仿佛走过了他们的一生……这是48集电视剧《功勋》片头核心部分，64秒的镜头，因无法获取实拍素材，只能依靠特效实现，成为全剧创意实现的难点，被视为对中国电视剧制作能力的一次技术摸高。从高清图片建模开始，主创团队引领技术人员用了9个多月的时间，眉毛眼睛一点点抠，头发一根根做，眼角纹路太少、脸上黑斑太多、头发太浓密、表情欠生动都是不断修改的理由，直到开播前十几天，技术人员还在“开眼角”。正是这样精细打磨的匠心之作，打动了观众，让视频用户关闭了跳片头的功能，在经典交响曲《红旗颂》乐声中一遍遍注目、品味……

日前，中共中央宣传部对第十六届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优秀作品进行表彰，2019年6月1日至2022年5月31日首次播映、上演、出版的97部作品（12部“特别奖”、85部“优秀奖”）从全国报送的750余部作品中脱颖而出，充分反映了近三年来精神文化产品创作的丰硕成果。重大主题电视剧《功勋》以创作模式新颖、艺术品质上乘、社会效益显著跻身“特别奖”行列。

2019年9月29日，国家勋章和国家荣誉称号颁授仪式隆重举行，国家主席习近平向于敏、申纪兰、孙家栋、李延年、张富清、袁隆平、黄旭华、屠呦呦颁授了“共和国勋章”。颁授仪式后，在党和国家功勋荣誉表彰工作委员会办公室、中宣部精心指导下，国家广电总局确定了《功勋》这一选题，得到中央军委政治工作部、国防科工局、国家卫健委及相关省、市党委宣传部的大力支持，在高位协调、优化机制、协同攻关中发挥“全国一盘棋，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优势，选题论证、推进协调、创作策划、剧本审读、完成片审看及宣传协调有序展开。主创团队带领2600多位演职人员，历时近两年，合力打造出一部为民族铸魂的精品力作。《功勋》作为“理想照耀中国——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百年”展播活动重点剧目，2021年9月26日在东方、北京、江苏、浙江四家卫视黄金档首播，同步在优酷、爱奇艺、腾讯视频上线。一年多来，该剧凭借平实的叙事风格、克制的情感表达、精良的视觉呈现，带动了观众对功勋人物的关注与致敬。电视剧《功勋》播出期间，同步播出的还有反映该剧每个单元拍摄过程和创作人员体悟的8集纪录片《〈功勋〉真实拍摄纪实》，使观众得以走近剧组，了解镜头以外的故事，观察创作人员的思考和探索。尤其是纪录片拍摄了剧组与功勋人物的真实交流，成为电视剧剧情内容有力的补充。另外，相关单位“赓续功勋精神”主题学习片等作品的制播，有效延展了该剧的长尾效应。

电视剧《功勋》采用单元剧形式串联起八位功勋人物的“高光时刻”。《能文能武李延年》《无名英雄于敏》《默默无闻张富清》《黄旭华的深潜》《申纪兰的提案》《孙家栋的天路》《屠呦呦的礼物》《袁隆平的梦》，顺次展开的8个单元，遵循统一的创作原则，采用统一的片头设计，内容和片尾分别由8个剧组独立完成，具有不同的风格样式，各剧组拥有足够的独立创作空间，充分发挥各自优势，使观众能够感受到每个单元剧独有的新鲜感。总导演郑晓龙说：“各组去深入采访、调研、构思故事，会有自己的感受和创作冲动，而这样拍出来的片子会提高观众的收视兴趣，我做导演也有些年头了，但用这样的方式创作一部作品还是第一次，是挑战，也是一次有益的尝试，收获颇丰。”

8个剧组拍摄的8个单元最终统合在《功勋》的主题之下，需要形聚更需要神聚。前述统一而富有庄重感的片头是形聚的重点，而神聚的重点则在于现实主义的创作原则和创作态度，核心就是：真实。主创团队达成共识，要追求艺术真实，一方面要求细节真实，服装、化妆、道具、场景在硬件细节上不留死角；另一方面要求营造时代的真实感，编剧和演员从人物的语言、说话方式、行为方式、思维方式到精神状态都努力还原剧情所属的年代，哪怕是一些虚构的情节，也必须符合人物性格特点，符合生活的逻辑，符合常识，不掩饰，不刻意拔高，不喊空洞口号，不搞伪激情。雷佳音钻研《于敏传》，学习核物理、氢弹技术知识，笑称自己成了半个专家；周迅镜头内外表情、身形、步态全面沉入角色，从振荡试管练起，逐一突破专业人员的实验室日常动作；蒋欣驾牛耕地、双肩担水，由美黑变真黑，同组演员由“受不了那股味儿”到“吃住都在田间地头”；王雷揣摩台词情绪，把一段誓师动员由慷慨激昂调整为含泪悲壮，以真情唤醒共情……全身心投入、沉浸式创作，“接地气”的艺术风格收获了观众的认可。

《功勋》在八位主角之外，还刻画了他们身边的亲属和一大批默默付出的平民英雄形象。8个单元的末尾都有献词，清晰表达了创作团队的人民英雄观。献词分别致敬了为中国核武器事业发展、核潜艇、航天事业、杂交水稻、研发青蒿素以及对人类福祉作出贡献的科学家和科研工作者们，为保家卫国流血牺牲的英雄们，深藏功名、扎根基层为百姓服务的退役军人们，为妇女解放、争取男女平等作出贡献的人们。

剧中，于敏的妻子孙玉芹深夜独自前往医院分娩、孙玉兰拿出家人牙缝里省出的粮食帮张富清周济烈属、李世英当翻译帮助黄旭华与苏联专家沟通、魏素萍在孙家栋面对危难时不离不弃、李廷钊报名参加屠呦呦的青蒿素试药、邓哲用暖水壶塞为袁隆平缓解皮疹痛苦……作为模范人物的人生伴侣，生活中共性非常多，但经过创作者精细考究的匠心塑造，在故事讲述和视觉呈现上表达出强烈的差异化，人物形象获得了清晰的识别。

剧中，为了保障研究人员吃饱饭，329团战士小孟在打黄羊时摔成重伤后牺牲；暴雨天停电，为了保障核潜艇研究进度，俞连长在抢修电路时触电牺牲；谭胖公在杂交稻南繁基地中蛇毒牺牲；陆杰在繁重的研究工作中患病，生命进入倒计时……还有李延年、张富清的连队战友，申纪兰的乡亲，于敏、黄旭华、孙家栋、屠呦呦、袁隆平的同事郝国志、老马、于所长、严保国、黄志明、陈希远、章建光、老徐、周政、李必湖、尹华奇……当剧集结束的时候，他们的身影并未淡去，他们都是《功勋》致敬的人民英雄。

英雄叙事是文学艺术主流叙事之一，一个有希望的民族不能没有英雄，为英雄构筑国家记忆、民族记忆、人民记忆是文艺工作者义不容辞的责任。《功勋》以宏大叙事架构的精神、信仰为筋骨，化微观镜头捕捉的生活、情感为血肉，采用平視视角，还原英雄的平凡生活，溯源英雄的不凡业绩，在平凡与不凡的水乳交融中，共和国的英雄与共和国的人民紧密联结。扎根人民的英雄可信、可亲，贯注着人民创造的力量；英雄辈出的人民可敬、可爱，蕴藏着英雄伟业的源泉。主创团队以求真态度，构建艺术时空，激荡家国情怀，描摹平凡生活、涤祛岁月尘埃，致敬英雄、致敬人民，打造了一部传得开、讲得好、留得下的铸魂力作。

责任编辑 鞠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