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时雨
最近一次接触海洋,是去年借着某威士忌品牌活动的机缘,乘坐帆船在近海处航行。在此之前,海洋于我而言,只是沙滩椰树与游泳圈。回忆儿时,对于一个生长在东北平原,河流都不怎么见得的孩子,大海更是只存在于诗词画作和影视剧中,是真正的天涯海角。
那一次,帆船离岸且驭风平稳航行后,坐在我身边的一位年长水手笑着把舵杆交给我,让我学习掌舵。在他的指揮下,我终于成功调转帆船航向,粗苯紧张但很有掌控感。风帆与海的对话,当然不会永远这么平和,此前我所有对海的深刻理解,都来自于和海洋话题有关的人物采访,那些故事里有“五层楼高的风浪”,有吞噬一切的孤独。
再远一点,我们还记得郭川船长曾在失联前,在夏威夷中岛附近发回陆地的声音——
“海上的每一天就像是战斗,我要用最少的时间吃和睡,昨天夜里有阵风,被鲸鱼撞上后果不堪设想。”
深海,远洋,风暴,巨浪,我们总是痴迷英雄与大海搏斗的故事,所以才有人一次次书写数百年前的伟大传奇。开拓者的时代,伟大的航行,无情的海冰,消失的舰队,尘封的笔记,赴死者的绝望,胜利者的勋章……
在人类探险的历史中,深海远洋,占有至关重要的一席之地,在新航道开拓史上,更是因为九死一生,造就无数传奇。即便其中殖民与经济意味浓厚,但也无法不令人感慨勇敢者那为荣耀征战生死的精神。
在这些伟大的故事中,征服西北航道,是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自十六世纪起到十九世纪,数不清的尝试,300年的徒劳,直至1905年伟大的极地探险家阿蒙森驶出迷雾,在满眼泪水中发出胜利的讯号。本刊封面故事,《冰海传奇——为了征服西北航道,400年来上百人有去无回》不仅书写了胜利者阿蒙森的故事,还有许许多多为荣誉献出生命的探险家,故事还在,伟大的航行就从不曾结束。
那么,回到当代叙事,远洋航行又意味着什么?
在我们的两篇人物报道一一《独臂水手:徐京坤的海上人生》《皮皮船长的航海日志》中,你能读到在这个生活富足,精神却总易迷茫的时代,生命的觉醒,真正的活着,是多么的可叹和珍贵。
当我们走向海洋与风浪,方知自由只是海的一面而已。去年在采访极限运动达人常YI生时,他说在海边的他,从不失眠,因为白天的“搏斗”太累了。“你不可能要求一个没有风暴的海洋,那不是海,那是泥潭。”与生活的本质,如出一辙。
当我们渴望大海,别忘记其实我们一直身处大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