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剑飞
迟到20年的道歉
□刘剑飞
居住在美国加州的阿蒙森有个10岁的女儿。这天,阿蒙森照常开车去接女儿露娜放学。一路上,露娜闷闷不乐,显得心事重重。
回到家,阿蒙森迫不及待地问露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想到,露娜扑进阿蒙森怀里大哭起来。
从女儿断断续续的啜泣中,阿蒙森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露娜和同桌黛米是形影不离的好友,就连上厕所都是一起,这让班里一些同学产生了误会,纷纷猜测她们是同性恋。更令露娜难以接受的是,黛米迫于压力,今天竟提出不再和她做朋友。
露娜满脸泪痕地问:“爸爸,你在学校时被欺负过吗?”阿蒙森望着露娜,摇了摇头。“那你欺凌过别人吗?”这个问题一下子击中了阿蒙森的神经,他的思绪飞回到了20年前。
那时,班上有个叫莫里塞特的男孩,因为和一位男生走得近,被阿蒙森等几个学生视为同性恋。每天放学后,阿蒙森总会纠集几人堵在校门外,看到莫里塞特走过来,就扯开嗓子追着他喊“同性恋”,有时甚至一直追到莫里塞特家门口才罢休。不仅如此,在班里,阿蒙森和几个同学也经常羞辱和欺凌莫里塞特。终于,和莫里塞特要好的那位男生不再和他来往,莫里塞特的成绩也每况愈下,成了人人耻笑的对象。不久后,莫里塞特被迫转学,从此再无消息。
如今,自己女儿的遭遇和当年莫里塞特的一样。看着哭泣不止的露娜,阿蒙森心里五味杂陈,也不知道莫里塞特如今怎样了。他将露娜揽进怀里,轻轻地抚摸着,仿佛追悔着一段破碎的时光。
面对女儿的追问,阿蒙森坦陈了自己当年欺凌和羞辱莫里塞特的经过。“你应该向他道歉。”露娜听完爸爸的叙述,坚定地说,“你没被人欺凌过,当然不知道被欺凌的滋味。”
寝食难安的阿蒙森开始查找莫里塞特的电话,问遍了当年的同学,可大家都没有莫里塞特的消息。一些同学在得知他想要道歉的想法后劝阻他:“事情过去20多年了,谁还记得那些小事?”
经过一星期的找寻无果,阿蒙森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他在加州的所有报纸上刊登了一则寻人启事:“亲爱的莫里塞特,你在哪里?我是你的同学阿蒙森,当年做了不该做的事情,给你造成了伤害。我必须向你道歉,希望你和我联系。”
当晚,一个陌生的号码打进来。是莫里塞特。莫里塞特说:“阿蒙森,谢谢你的道歉,你解开了我的心锁,让我从那段经历中走了出来。我希望你能骄傲地对女儿说,你已为当年的行为致歉……”两人在电话里愉快地回忆了当年的校园生活,聊得十分开心。最后,阿蒙森和莫里塞特约定,月底,他们将在加州红木公园见面。
这次迟到20年的道歉,在社会上引起广泛关注,也在露娜的学校引发强烈反响,那些嘲笑露娜的学生纷纷向她道歉。
谈起这次道歉,阿蒙森说:“只要真心悔过,任何时候都不晚。”
(原载《辽宁青年》2016年第4期 河南李金霞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