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英 吕剑平
关键词:农村基础设施;黄河流域;发展水平;分布动态
一、引言
农村基础设施建设是落实乡村振兴的重要内容,是农村经济社会发展的有力支撑,因此,实现乡村振兴必须将农村基础设施建设放在重要地位。2021年1月发布的《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的意见》提出,到2025年.农业农村现代化取得重要进展,农业基础设施现代化迈上新台阶,农村生活设施便利化初步实现,城乡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水平明显提高。因此,要想达到“乡村建设行动取得明显成效,乡村面貌发生显著变化,乡村发展活力充分激发,乡村文明程度得到新提升”,研究农村基础设施建设发展水平具有非常重要的现实意义。黄河流域作为我国区域的一部分,各省份农村基础设施的建设和发展对于黄河流域整體的发展具有影响和推动作用,那么黄河流域(9省份)农村基础设施发展水平如何?上中下游发展之间存在怎样的差距?其空间相关性是如何的?因此,研究黄河流域农村基础设施发展水平、分布动态和空间关系有助于更好地认识黄河流域农村基础设施的发展水平以及存在的差距,对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和黄河流域整体的发展至关重要。
对于农村基础设施的研究,学界从不同角度进行了论述,大体有以下几个方面:第一,学者们研究了农村基础设施与其他因素之间的关系,骆永民通过建立模型,分析了农村基础设施和工农业劳动生产率差距与非农就业之间的关系;杨钧基于空间杜宾模型,研究了农村基础设施、人力资本投资于农业全要素生产率之间的关系,结果表明,人力资本对农业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具有推动作用,农村基础设施对本区域和邻近区域的农业生产效率有正向溢出效应;第二,学者们对农村基础设施的效率进行了测度分析,管立杰运用数据包络分析和Malmquist指数分析了中国2013-2017年29个省份农村基础设施供给效率,结果表明,不同省份农村基础设施供给效率存在差异,且不同时间段会有所波动;邓晓兰采用DEA-Malmquist指数测算农村基础设施对农业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第三,社会资本的引入对农村基础设施具有重要帮助,且有助于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学者们从农村基础设施PPP项目风险出发进行研究,敖慧引入静态博弈理论,对农村基础设施PPP项目风险因素、PPP项目初步风险的静态博弈等进行了分析;丁毅从资产支持专项计划、资产支持票据和资产支持计划的主要运营模式出发,研究了不同农村基础设施PPP项目资产证券化的运作流程和主要差异。
综上,学者们从不同光焦度对农村基础设施展开研究,为本文研究黄河流域农村基础设施的发展具有借鉴意义。基于现有研究空白,本文从以下方面作出贡献:第一,从研究区域看,学者们研究区域大多侧重于全国,对黄河流域农村基础设施的研究鲜有涉及,本文选用黄河流域作为研究区域可进一步测度流域内整体的农村基础设施发展水平和上中下游发展水平;第二,从指标构建上看,本文从农村生产性基础设施、农村生活性基础设施、农村生态环境建设、农村社会发展出发构建;第三,在研究方法上,首先采用熵值法对黄河流域整体的发展水平进行了测度,之后分析了上中下游各省份农村基础设施建设之间的差异;其次,采用Kernel密度估计,对黄河流域整体、上中下游农村基础设施的分布动态和趋势进行了研究;最后,采用Moran's指数对黄河流域2010-2020年农村基础设施进行了空间相关性分析,并且选取个别年份绘制了Moran's散点图;最后,针对存在的问题,提出了相应的对策与建议,以期为促进黄河流域农村基础设施建设协同发展。
二、指标体系、研究方法和数据来源
(一)指标体系构建原则
农村基础设施包括农村生产性基础设施、农村生活性基础设施、农村生态环境建设、农村社会发展,这4个维度在不同程度都会影响农村基础设施的发展。农业生产性基础设施主要是指农田水利建设、农业设施等,为此选取农业有效灌溉率、农业机械总动力、机耕面积、农村水电站个数、沟渠长度和农业科技进步指数6个指标衡量农村生产性基础设施;农村生活性基础设施主要指为农村提供生活服务的相关设施,主要包括电、水、道路等,因此,选取农村人均用电量、村庄内道路网密度、集中供水的行政村比例、燃气普及率、每百户年末计算机拥有量以及供水普及率6个二级指标来衡量农村生活性基础设施;农村生态环境建设主要是为了营造和谐、舒适的区域,生态环境的建设能为农户营造良好的氛围,以及生态环境作为村庄村容村貌的象征,对于农村整体发展具有重大影响,基于此,选取农村卫生厕所普及率、水土流失治理面积和湿地面积占辖区面积比重、生活污水处理率4个指标;农村社会发展主要指有助于农村社会事业发展,可以解决农村居民基本生活需要,满足人们精神需求等设施,为此采用农村艺术演出场次、农村特困人员救助供养机构数、平均每千农村人口村卫生室人员和农村居民最低生活保障平均标准和农村小学专任老师与在校学生比5个二级指标。
三、黄河流域农村基础设施发展水平分析
(一)农村基础设施发展水平综合指数及子系统指数的变化趋势
图1是2010-2020年黄河流域农村基础设施发展水平综合指数和4个子系统的发展趋势,根据计算结果和曲线图可知黄河流域农村基础设施发展水平综合指数值在0.214-0.720之间以及综合指数呈现上升的趋势,这表明黄河流域农村基础设施发展不断向向好的趋势演变,以及看出黄河流域对农村基础设施建设的重视。从黄河流域农村基础设施的4个子系统可以看出,发展从高到低的依次是:农村生活性基础设施、农村生产性基础设施、农村生态环境建设和农村社会发展。农村生活性基础设施一直处于上升趋势,年均增长率为57.9%,说明黄河流域区域满足农民生活性的基础设施建设不断完善,燃气、水电等更好的普及农村每家每户;农村生产性基础设施整体处于上升趋势,但在2014-2016年出现波动下降之后又不断上升,年均增长率是2.3%;农村生态环境子系统发展趋势处于上升趋势,年均增长率为2.44%,这说明2010-2020年黄河流域对农村环境建设的重视,努力建造环境优美、生态宜居的乡村;农村社会发展子系统处于最低水平,但发展趋势由2010年的0.07上升到2020年的0.12,表明随着经济和社会的发展,惠及农民生活的社会保障更加普及,满足人民基本需要的医疗、教育更加深入农村。
(二)上中下游农村基础设施发展水平综合指数及子系统指数的变化趋势
图2是黄河流域上中下游2010-2020年农村基础设施发展水平综合指数的变化趋势,从图中可以看出下游地区发展最好,中游地区次之,上游地区最低,并且发展趋势和上中下游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大体相同,这说明农村基础设施发展水平不断提升。具体而言,下游地区农村基础设施的发展水平高于中游和上游地区,其发展水平在0.48-0.53之间;中游农村基础设施发展水平处于中间,且与下游地区的发展差距相差不大;上游地区农村基础设施发展水平最低,且和中游下游地区差距较大。为此,在农村基础设施的建设中,应将资源等有侧重的向上游地区倾斜,减少上游和中下游的差距,以便更好促进黄河流域协调发展。
图3是黄河流域上中下游农村基础设施子系统的发展特征,从图中可以看出,上中下游的农村生产性基础设施、农村生活性基础设施、农村生态环境建设以及农村社会发展之间存在差异。
从图3 (1)可以看出,上游地区农村基础设施发展指数均值最高的子系统为农村生产性基础设施指数(0.202),其次为农村社会发展指数(0.200),最低为农村生活性基础设施(0.194)和农村生态环境建设子系统(0.190),这说明上游地区满足农民生产建设和医疗卫生建设等的基础设施发展较好,在农村生态环境建设和农村生活性基础设施建设方面仍需加大力度。在图3 (2)中,农村生产性基础设施和农村生活性基础设施基本处于上升趋势,年增长率为2.16%和96%,这说明农村生活性基础设施发展水平较好;农村生态环境建设和农村社会发展子系统指数处于上升一下降一上升的趋势,且4个子系统均值最高的是农业生产性基础设施(0.331),其次是农村社会发展(0.309)和农村生活性基础设施(0.300),最低是农村生态环境建设(0.287),这说明中游地区在农村生态环境建设方面仍需继续努力。图3 (3)中,农村基础设施4个子系统均值排名从高到低依次是农村生活性基础设施(0.474),农村生产性基础设施(0.468),农村社会发展(0.450)和农村生态环境建设(0.416),且下游地区农村基础设施4个子系统均值都高于中游和上游地区。这可以看出下游地区农村基础设施发展水平明显高于上中游地区,这也与经济发展水平有关。
(三)黄河流域各省份农村基础设施发展水平分析
表2展示了2010-2020年黄河流域9个省份发展水平均值及排名。按均值排名,黄河流域农村基础设施排名较前的省份是山东、河南、四川,且农村基础设施的均值依次是0.434、0.405和0.386。排名较后的是甘肃、宁夏、青海,其平均得分为0.353、0.352、0.350;处于中间发展水平的是陕西、山西、内蒙古,其农村基础设施平均得分分别为0.384、0.383和0.355。数据结果显示,农村基础设施的发展与各自省份的地理位置、经济发展水平等因素有关,下游省份比上、中游省份发展较好。
四、黄河流域农村基础设施发展水平的空间差异
(一)基于Kernel密度估计时间演变趋势
为了能够更好地观察黄河流域农村基础设施的分布情况,使用Stata15.1软件绘制了2010年、2015年、2017年、2020年黄河流域整体、上游、中游以及下游的核密度图来进一步说明黄河流域农村基础设施发展的差异。
1.农村基础设施发展水平核密度分布动态
图4描述了黄河流域(9个省份)农村基础设施发展水平的动态演进过程。从图中可以看出:第一,从核密度曲线的移动状态看,农村基础设施的波峰向右移动,说明近几年来黄河流域农村基础设施发展水平呈现向好趋势。第二,从波峰高度来看,2010-2015年波峰高度上升,2015-2017年波峰高度下降,2017-2020年波峰高度呈现下降又上升,这表明2010-2015年黄河流域农村基础设施建设不断提高,2015-2017年发展水平呈现下降,2017-2020年呈现下降又上升趋势。第三,在考察期内,2017年和2020年份出现多峰状态,这说明黄河流域农村基础设施发展存在分化现象,某些省份发展较好,某些省份发展相对落后。
2.上游农村基础设施发展水平核密度分布动态
图5是黄河流域2010年、2015年、2017年和2020年农村基础设施发展水平的核密度图,通过观察核密度图,可以看出以下特征:第一,从波峰移动趋势看,黄河流域上游的核密度曲线发生向右移动趋势,说明黄河流域上游4省份农村基础设施水平不断提高。第二,从波峰的高度看,2010-2020年,波峰高度的变化为“上升一上升一下降一上升”,且2015-2017年波峰高度較高,这表明2010-2015年和2015-2017年黄河流域上游省份农村基础设施建设水平有所提升。第三,从波峰演化形状看.2010年、2015年、2017年以及2020波峰状态为单峰,这说明随着时间的推移各省份都在不断努力加强基础设施建设,且上游4省份之间的差距不断缩小。
3.中游农村基础设施发展水平核密度分布动态
图6是黄河流域2010年、2015年、2017年和2020年农村基础设施发展水平的核密度图,通过观察核密度图可以看出以下几点:第一,从核密度曲线的移动来看,核密度曲线不断向右移动,说明黄河中游的省份(陕西省、山西省和内蒙古)农村基础设施不断提高;第二,从波峰的高度看,2010-2020年波峰都处于上升趋势,2010-2015年波峰高度比较平缓,2017-2020年波峰高度上升,说明2010-2015年山西省、陕西省和内蒙古农村基础发展比较缓慢,2015-2020年农村基础设施建设加快,尤其是2017年以后,可能原因是乡村振兴战略的提出,使得山西省和陕西省在农村基础设施的投入力度较以往较多;第三,从波峰的演化形状看,各年份波峰状态为“单峰”,表明随着时间的推移山西省、陕西省、内蒙古农村基础设施建设的差距减小,可能的原因是各省份都积极打造和建设美丽乡村,努力为农民营造一个乡风文明、环境优美的乡村。
4.下游农村基础设施发展水平核密度分布动态
图7是黄河流域2010年、2015年、2017年和2020年黄河流域下游农村基础设施发展水平的核密度图,通过观察核密度图可以得出:第一,从移动位置看,核密度曲线不断向右移动,这表明黄河下游农村基础设施发展水平得到提高;第二,从波峰演化形状看,2010年核密度曲线平稳,2015年、2017年和2020年波峰状态为单峰,说明河南省和山东省农村基础设施发展差距减小;第三,从波峰的高度看,下游两省份波峰高度变化趋势为“下降一上升一上升”,且2015-2017年波峰上升趋势不大,2017-2020年波峰上升高度加快,这表明2010-2020年下游两省份对农村基础设施的建设力度较大,在农村基础设施建设处于相对完善状态时,建设力度放缓,其出现增长的原因可能是山东省财政大幅度加大农村生产、生活条件的改善力度,对于贫困落后地区的乡村建设力度较大,河南省在农村基础设施建设方面也做出了相应的举措:如不断出台相关政策,在农村基础设施的建设方面合理布局,向重点建设村倾斜更多资源。
(二)基于Moran's I指数的空间演变趋势
1.全域关联分析
为了进一步研究黄河流域农村基础设施的空间关系,运用GeoDa和ArcGis软件,创建空间矩阵,分析了黄河流域2010-2020年农村基础设施发展的空间相关性,结果见表3。可以看出,Moran's指数都大于0,说明黄河流域农村基础设施发展水平存在正相关,且P值都通过了90%的置信度检验,这表明:第一,近几年来,黄河流域各省份加强对农村基础设施建设的重视和投入力度;第二,各省份都针对乡村发展出台和实施了适合本省发展的相关政策,做到了因地施策。
2.局域关联分析
全局莫兰指数虽然能在整体上测度空间的相关性,但不能够反映出各省份的空间相关性。因此,在邻近矩阵的基础上绘制了2010年、2015年、2017年和2020年的局部Moran's散点图(图8),散点图的四个象限分别代表不同的集聚区:第一象限是高一高;第二象限为低一高;第三象限代表低一低;第四象限则是高一低。通过观察Moran's散点图可知:黄河流域9省份农村基础设施大多分布在第一第三象限,呈现出正相关性,并且集聚区域为高高和低低区域。
五、结论与建议
(一)主要结论
本文采用黄河流域(9省份)2010-2020年的面板数据,首先运用熵值法测算黄河流域农村基础设施发展水平,并对上中下游各省份进行了对比分析;其次采用Kernel密度函数对黄河流域整体、上下游农村基础设施的演变趋势进行了分析;最后,通过Moran's指数分析了流域内农村基础设施的空间相关性。研究结论如下:
第一,从农村基础设施的发展水平看,2010-2020年黄河流域农村基础设施的发展水平呈现不断上升的趋势,黄河流域各省份农村基础设施发展水平存在差异,具体表现为山东>河南>四川>陕西>山西>内蒙古>甘肃>宁夏>青海。
第二,从区域差异来看,上中下游之间农村基础设施发展水平虽有上升,但是内部之间还存在一定差异,表现为下游发展水平大于中上游。
第三,从核密度曲线看,2010-2020年黄河流域农村基础设施总体向右移动,说明农村基础设施发展水平得到提升,但是,上游地区波峰出现“多峰”,说明农村基础设施建设存在分化现象,中游和下游地区波峰呈现“单峰”,表明发展差距减小。
第四,从空间分布动态看,Moran's指数都大于O,说明存在正相关性,且通过Moran's散点图可以看出大多分布在第一第三象限。
(二)建议
第一,加强农村基础设施的建设力度。农村基础设施的建设不仅关乎到农村发展,更关乎到农民的幸福感。首先,在农村基础设施的建设方面,上游地区发展较中下游落后,在资源的投入力度上应该重点向上游地区倾斜,优先解决上游地区目前存在的基础设施建设问题;其次,政府在农村基础设施建设方面扮演着重要角色,应对农村基础设施的建设进行充分调研,了解农村基础设施建设的短板,通过制定相关的政策制度,做到精准施策和发挥政策的引领作用;此外,农村基础设施的建设离不开资金的支持,政府应加大财政资金的支持力度,尤其是对于贫困地区农村基础设施的建设;最后,在农村基础设施的建设方面,应加大融資渠道,可利用某些地方的特色产业作为支撑,引导相关企业进行投融资。
第二,做到因地施策,重点倾斜。黄河流域9省份农村基础设施的发展水平各不相同,上游地区农村基础设施较下游发展差,因此,在基础设施的投入和建设方面要做到有所倾斜,重点施策。首先,黄河流域各省份应加强顶层设计,对全省各市农村基础设施的建设进行科学布局和规划,将人力、物力、财力进行合理分配,对于发展困难的农村应重点帮扶和倾斜;其次,在对农村基础设施建设方面,应充分了解当地对那种基础设施的需求较大,使政府的投资和当地农村基础设施的需求相结合,尽可能满足当下农村发展需求,如在农业生产性基础设施、农业生活性基础设施等建设方面的投入比重。
第三,致力缩小区域内和区域间差距。黄河流域上中下游不仅区域间存在差距,区域内部之间也存在差距,减少区域内差距有助于流域内整体的协调发展。首先,在基础设施建设方面,要充分考虑当地实际情况,评估当地是否需要某项基础设施的投入,并且在投入过程中,要做到有所侧重,对发展落后的农村可适当加大投入力度;其次,区域间和区域内的省份也应该相互借鉴经验,不断促进和提高本地基础设施的建设;此外,农村基础设施的建设需要共同各方力量共同努力,村民作为村庄的一份子,也应该贡献自己的力量,为村庄发展共同出谋划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