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学生徘徊在高等学府门外
民国政府成立后,新式教育迅速发展,但高等教育尚处起步阶段,且因入学资格、经济条件、招生名额的制约,许多有才华、有志向的青年被拒大学门外。
新式学历成为报考学生迈入高等学府的第一道门槛。众多大学对招考的学历要求开始尚有类似“中学毕业或同等学力”的宽限,但随着教育部的要求日渐严格,部分学校不得不取消了这一规定,仅允许中学毕业生报考大学。在这种情况下,此前那些致力于科举而无新式教育经历的学子,难以获得入学资格。
高等教育费用也远非普通学子所能承担。当时家境贫寒的学子曾感慨,大学一年要花费二三百元,全家即使不吃不用也很难应付这笔费用。五四时期的北京大学,学生每年的学费在30元上下,而一年的生活开支平均需要180元。以当时城市普通工人的收入为例,他们的家庭年收入在200元左右,何况乡村。
大学招生名额有限令众多学子最终望而却步。如1916年8月到1917年7月,全国共有中等学校900余所,但高校仅有80所左右,中学毕业人数超过了高等教育的在校总人数。
解决大学“高门槛”现象
时任北京大学校长蔡元培关注到了这一问题。他认为,有权受教育者不应因贫富、年龄之故而有所局限,“从前只有大学生可受大学的教育,旁人都不能够,这便算不得平等”,因而需将高等教育进行普及。
他从欧洲国家开办平民大学的举动中认识到,大学教员的责任并不是专教几个学生,更应设法将大学的教育内容进行推广。面对彼时大学的“高门槛”现象,他决定采取课堂公开的方式来解决,即允许任何求学之人进入学校旁听学习。至1918年,北京大学百务维新,旁听一事已颇为常见。
时人称,那时北大有3种学生,一种是正式学生,即经过入学考试进来的;一种是旁听生,虽然没有经过入学考试,可是办了旁听手续,得到许可的;还有一种是偷听生,指既没有经过入学考试,也未办旁听手续,自由来校听讲的。在这种背景下,以红楼为中心所形成的活泼的学术文化氛围,国内少有。
当时的北大课堂中有为数不少的社会中的好学人士。他们中既有因贫困而上不了学的青年,如商店的营业员、工厂的学徒等,也有身居高位仍有志求学之人,当时政府农商部的主事江先生便是一面任职,一面听课。他们的年龄也较为多元,当时广东和苏北的伍庸伯和江问渔两位先生都已年近四旬,但仍旧天天在北大旁听。
北大的圖书馆也对旁听生开放
北大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旁听生开放了相关教学资源。北大的讲义从不限制旁听生领取。北大的图书馆也对旁听生们开放,除了不能从书库将书借出之外,实际上享有查阅馆中书刊文献的一切权利,几乎无人干预。
教授们也大都乐于与旁听生进行学术探讨,当时的旁听生、后成为作家的许钦文,曾忆及与鲁迅交流学术的经历,“鲁迅先生对于我的小说,时常当面给我批评。比较大的问题,给我详细地解释,而且他把自己小说的原稿给我看”。鲁迅甚至虚心地征求许钦文的意见,还曾在文章中公开肯定他的文笔特色。(摘自《文史精华》 杨瑗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