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CEP技术性贸易壁垒对山东省农产品出口贸易的影响研究

摘 要：随着RCEP的签署与正式生效，山东省农产品出口面临的传统关税壁垒逐渐消除，RCEP协定成员国设立的技术性贸易壁垒却逐年增多，对山东省农产品贸易的顺利进行造成了一定阻碍。在此国际形势下，本文通过对RCEP成员国有关农产品的技术性贸易壁垒现状进行研究，并结合山东省农产品出口现状，遭遇RCEP成员国技术性贸易壁垒的原因及影响进行深入分析。本文分别从政府和生产企业两个维度，针对山东省农产品出口的技术性贸易壁垒问题提出相应的对策，以供参考。

关键词：RCEP ；技术性贸易壁垒；农产品出口；出口贸易；监测预警

本文索引：徐凯馨.<变量 2>[J].中国商论，2023（12）：-059.

中图分类号：F32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0298（2023）06（b）--04

黨的二十大报告提出，要建立一个新的发展格局，即以国内大循环为主，国内和国际两个大循环相互促进。RCEP协定（《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的签署和生效将推动国际大循环的有序进行，推动中国标准和规则与国际标准和规则的有效接轨。

为了尽快落实二十大报告，2022年8月25日，山东省政治协商会议委员会召开第六次月度协商会议，以“用好RCEP 协定政策，助力山东省农产品出口”为主题展开讨论。RCEP协定于2022年1月1日正式生效，对于山东省农产品出口而言，既是一个新的挑战，又是一个不容错过的机遇。RCEP协议生效后，主要从关税减让、技术性贸易壁垒、原产地规则等方面影响山东省农产品出口贸易情况。因此，探讨 RCEP成员国对山东省农产品国际贸易的影响并提出相应的应对措施，将对山东省充分利用RCEP政策，推动山东省农业发展高水平的对外开放具有重要意义。

1 文献综述

贸易壁垒对中国农产品出口贸易的影响，国内学者做了大量的研究。早期研究大多分析发达国家的技术性贸易壁垒对我国农产品出口的影响，如徐维和贾金荣（2011）发现日本、美国和欧盟等发达国家的技术性贸易壁垒显著推动了我国农产品的对外出口。随后部分学者将技术性贸易壁垒纳入贸易便利化的分析框架，研究的对象扩展到了发展中国家，如孙林和倪卡卡（2013）通过分析东盟贸易便利化措施对我国农产品出口的影响，认为减少贸易壁垒流行度将对我国对东盟的农产品出口贸易有显著的促进作用。“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后，我国农产品出口迎来了更大的市场空间和更复杂的贸易环境，国内学者又把目光转向“一带一路”背景下农产品出口面临的贸易壁垒，如谭亮（2017）提出东盟各国的技术性贸易壁垒严重影响了我国与东盟农产品进出口的贸易合作与交流。

现阶段，国内以RCEP为对象的研究大多集中在RCEP协定其他贸易协定的比较及RCEP背景下中国产品出口贸易效率及潜力测算。汤婧（2013）认为，相对TPP协定，中国选择RCEP更符合其参与东亚区域整合的战略利益。余淼杰和蒋海威（2021）通过比较RCEP与CPTPP各方面的规则，认为由于RCEP包含较多的发展中成员国，具有包容性较高的规则和较为宽松的标准。樊兢（2018）测算发现，RCEP成员国的整体贸易潜力巨大，各成员国广阔的市场空间有待开发。

综上所述，国内外与本文主题相关的成果比较丰富，为本文提供了良好的基础，但仍存在些许不足：以往的研究鲜有关注山东省向RCEP成员国农产品出口贸易中面临的技术性贸易壁垒问题。鉴于此，本文通过对RCEP成员国农产品的技术性贸易壁垒措施现状进行研究，并结合当前山东省农产品出口贸易的现状，深入分析山东省农产品出口遭遇的RCEP成员国技术性贸易壁垒的原因及影响，并提出相应的对策。

2 山东省农产品遭受的RCEP成员国技术性贸易壁垒现状

2.1 RCEP成员国技术性贸易壁垒现状

2.1.1 技术性贸易壁垒内涵

技术性贸易壁垒（TBT）指的是一国政府或非政府组织以维护国家安全、保障人类及动植物健康和安全、保护生态环境、保护产品质量安全等为由，采取强制性或自愿性的技术性贸易手段。

目前，我国出口贸易形成的巨大顺差及传统关税壁垒的实施限制，RCEP各成员国针对我国产品特别是农产品的TBT日益加强，如食品安全与动植物卫生检验检疫规定、包装和标签标准化、绿色壁垒等。其中，绿色壁垒尤为重要，主要包括绿色关税、绿色市场准入、绿色包装和标签制度、绿色环境标志和认证制度等具体形式。

由于农产品生产和需求的关系特点，山东省农产品出口的去向地主要集中在日本、韩国、东盟十国等，这些地区与RCEP协议覆盖的国家（地区）高度吻合。因此，山东省农产品出口贸易，对RCEP成员国技术性贸易壁垒的分析应尽快提上日程。

2.1.2 日本、韩国技术性贸易壁垒状况

根据中国技术性贸易措施网提供的数据，2021年，在RCEP成员中，韩国食药厅对中国出口农食产品的扣留通告最多，为271份；日本厚生劳动省紧随其后，发布农食产品扣留通告166份，如表1所示。

日本不仅是山东省农产品最大的进口国，还是RCEP成员国中技术性贸易壁垒体系较为完备的国家。日本对山东省农产品的技术壁垒限制主要体现在《食品卫生法》《食品安全基本法》等法律法规及“肯定列表制度”上。以“肯定列表制度”为例，此项制度规定的是农业化学品的残余含量，它的打击范围几乎覆盖所有的农食产品。尤其严格的是，对于未明确残余量限值的农业化学品的残留量，统一执行“一律标准”，也就是说，所有农食产品中这类农业化学品的最高残余量不得超过0.01毫克/千克，这样严苛的标准几乎接近仪器检测极限。

韩国对我国农产品出口的技术性贸易壁垒主要是韩国的农食产品法律体系和标准与合格评定程序。农食产品法律体系以《植物防疫法》《家畜传染病预防法》《食品卫生法》法律为代表，形成了较为完善的法律法规。标准与合格评定程序的作用根据是认证制度体系。自1993年起，韩国开始对农产品标志和质量进行认证，1997年制定HACCP 国际认证制度，并于2001年实施环保型农产品的义务认证，逐步形成了较为完整的认证体系。

2.1.3 其他RCEP成员国技术性贸易壁垒状况

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均制定了严格的卫生与植物检疫制度，表现在复杂的进口检疫审批程序上。两者最主要的技术性贸易壁垒是在进口检疫审批过程中，对进口动植物开展有害生物进口风险分析，但是这种风险分析程序不但耗时很长，而且技术规格不明确，使得农食产品受到较大的影响。

近年来，东盟十国中，印度尼西亚、菲律宾、泰国等国家为实施贸易保护，越来越多地采用技术性贸易管制的措施。如印尼对大蒜要求原产地GAP认证、瑞士SGS 认证等；菲律宾对果葡糖浆（果糖）实施关税港口管制；泰国推出“坚强计划”和“农产品价格担保计划”等。这些技术性贸易壁垒措施必会掣肘山东地区乃至全国的农产品出口。

3 山东省农产品出口现状及受限技术性贸易壁垒成因分析

3.1 山东省农产品出口现状分析

我国在农产品出口贸易中，山东作为全国最主要的农产品出口地区，基本覆盖了我国大部分出口农产品的品种，因此分析技术性贸易壁垒对其影响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根据商务部农产品贸易专题统计月报，2021年山东省农产品出口额为1916634.7万美元，占全国农产品出口总额的22.7%，在各省市中排名第一。事实上，截至2021年，山东省农产品的出口额已经连续23年位居全国各省市首位。因此，为山东省找到RCEP协定TBT条款阻碍省内农产品出口的原因及解决办法，将对我国农产品出口规避技术性贸易壁垒具有指导作用。

目前，水产品、蔬菜及食用菌和干鲜瓜果及坚果仍为山东省的重点出口商品。2021年，山东省出口水产品442478.89万美元，占 23.09%；出口果蔬及食用菌427156.96万美元，占22.09%；其他农产品1046998.85万美元，占54.63%，如表2所示。

3.2 受限技术性贸易壁垒成因分析

3.2.1 山东省对出口农产品的监测标准不够严格

根据《2021年国外扣留（召回）我国不合格产品情况分析报告》，食物添加剂超标、农兽残超标和存在微生物是日韩两国扣留（召回）我国农食产品最主要的原因。表明目前我国农畜产品加工技术、农兽药残留控制及病原微生物监控标准等相较发达国家仍有一定的差距，且由于山东省部分出口企业面临基础设施差、加工及检测设备老旧、自我管控能力差等问题，难以科学管理出口企业质量安全，山东省对农产品的出口监测标准较为宽松。

3.2.2 目标市场利用技术性贸易壁垒实施贸易保护

RCEP协定成员国大部分是第一产业占据经济主导权的国家，RCEP签订后，传统的关税壁垒逐渐弱化甚至不复存在，出于保护国内农食产品市场和消费者权益的目的，各成员国更多地把目光放在加强技术性贸易壁垒上，从而变相实施贸易保护。比如，多数RCEP成员国检疫认证要求程序复杂，标准法规并不明确，技术水平评定系统分散，使得进出口许可的获取难度较大。因此，技术性贸易壁垒能以较为隐蔽的方式对目标市场起到有效的贸易保护作用。

3.2.3 东盟国家民族宗教主义影响贸易规则制定

东盟各国大部分属于多民族国家，民族的多样性势必会影响当地的宗教信仰，而宗教信仰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当地的技术性贸易壁垒。比如，马来西亚、印尼和文莱是传统的伊斯兰教国家，他们的清真食品超过八成都要依赖进口。由于对清真食品要求的特殊性，这些伊斯兰教国家近年来不断强化清真认证，严格标签要求，扩大清真认证的涉及范围和领域。比如，印度尼西亚要求从 2021年起清真标签最终扩大到每种食品、饮料领域，并要求 2024 年 10 月 17 日前所有关于食品、饮料的产业和服务都要符合国家强制性的清真标签要求。

3.2.4 贸易壁垒的相关国際协议管理宽松

近年来，WTO（世界贸易组织）等国际组织对传统的关税壁垒进行了大规模削弱，但对非关税壁垒尚未提出严格的规定，同时由于技术性贸易措施的隐蔽性，其他国家往往很难对看似合法的贸易措施提出异议。当前，限制技术性贸易壁垒的国际规则主要是WTO的TBT和 SPS协定，但这两个协定的一系列规定均较为宽松，并不能很好地对各国的技术性贸易措施进行协调和规范。因此，近年来各国依据自身国情，不断更新本国的技术性贸易措施，形成了当前壁垒林立的局面。

4 RCEP技术性贸易壁垒的影响研究

4.1 短期消极影响

4.1.1 企业农产品出口成本提高，国际竞争力下降

当山东省农产品出口企业遭遇技术性贸易壁垒后，由于复杂的检验检疫手续，企业花费大量的时间等待进口许可，不仅提高了企业的时间成本，还会对农产品新鲜程度造成严重的影响，增加了农产品的保鲜成本。较高的技术、质量标准使得部分企业通过技术改进、质量提高来应对技术性贸易壁垒。在较长的产品改进周期中，收集处理相关信息、投入大量资源都需要花费大量的成本，同时会让企业错失进入市场的时机。这些成本使企业出口农产品的成本显著上升，进而降低出口企业的利润，削弱山东省出口农产品的国际竞争力。

4.1.2 损害山东省出口农产品品牌形象

近年来，随着山东省农产品国际贸易的扩张，省内农产品品牌遭遇TBT通报的次数日益增加，这让山东省农产品品牌在国际上的声誉一落千丈，进而遭到部分出口国家的抵制，在国际市场上损失惨重。比如，2015年山东兰陵大蒜出口韩国却遭退货，就是因为这批大蒜受到韩国技术性贸易壁垒的限制，此次退货不仅为当地农户带来近1000万元的损失，还使得韩国媒体借势发挥，持续发布有关山东大蒜出现质量问题的报道，严重损害了山东省农产品的品牌形象。

4.2 长期积极影响

4.2.1 倒逼山东省农业转型升级，优化出口农产品结构

山东省拥有丰富的劳动力资源，在农业生产上具有显著的比较优势，同时距离韩国、日本等RCEP成员国较近，使得本省农产品出口类型单一，且多为初级未加工农产品，缺乏知名度较高的自主品牌，无法进入加工度更高的中高端农产品市场。在技术性贸易壁垒日益增多的全球趋势下，目标市场对农产品各方面的高标准有利于山东省提升农业生产力水平、提高农产品加工度及加大农产品出口结构调整力度，使山东省企业实现有效的提质升级。技术性贸易壁垒的倒逼作用将进一步使本省企业注重吸引创新人才，不断加强产品创新，培育自主中高端品牌，以突破RCEP成员国技术性贸易壁垒的阻碍。

4.2.2 推动了山东省相关标准、技术法规的建设和完善

山东省按照“一个标准”的发展要求，以市场需求为导向，以先进标准为基础，以自主品牌为引领，加快培育出口农食产品的新型国际竞争优势。大力推进山东省示范区“一个标准”的实施，引入第三方认证机构，制订了一套覆盖多方面的管理农产品产业链全过程的标准体系，并已在多个示范区企业中推广使用。同时，山东省制定了符合国际要求的农产品生产标准和技术操作规定，指导农业生产企业和农户按照出口去向地的标准组织生产，并建立与多重标准相配套的质量安全标准体系。到目前为止，示范区内企业已经取得2000多个国际标准认证，其中包括ISO、GAP、HACCP等。

5 山东省应对RCEP技术性贸易壁垒对策

本文通过分析RCEP成员国有关农产品的技术贸易壁垒措施现状，结合山东省农产品出口现状及受限于RCEP成员国技术性贸易壁垒的原因，分别从政府和企业两个维度提出以下具体对策。

5.1 政府角度

5.1.1 整合专家资源，加强规则培训

济南海关的调查数据显示，全省16市2103家进出口企业中，48.6%的企业对RCEP规则不了解，仅6.2%的企业非常了解且能结合企业实际运用，亟须依托政府整合技术性贸易壁垒专家资源，为企业提供优质的服务。举办RCEP政策规则宣讲会，以加大培训指导力度，帮助企业迅速掌握RCEP技术性贸易壁垒规则，不断提高企业对该规则的认识，用好用活山东省优惠政策。

5.1.2 与国际接轨，对接技术性贸易壁垒规则

山东省应对接技术性贸易壁垒规则，提高农产品国际竞争力，应进一步实施出口农产品全链条标准化生产，由本省技术性壁垒标准化主管部门牵头，对RCEP成员国的技术性贸易壁垒标准进行深入分析和研判，使省内技术标准与国际标准接轨，建立完善的省内技术标准体系。尤其要严格农产品在绿色生产、农药残留及微生物含量等方面的标准和要求，使山东省农产品在全球范围内具备多方面的竞争力。

5.1.3 完善监测预警机制，建立技贸措施应对机制

山东省政府应完善技术性贸易壁垒监测预警机制，加强省内企业有效应对国外技术标准和法规的能力。省内相关预警部门应完善对RCEP成员国的技术标准、法规及认证要求等TBT相关信息的收集，从而尽快建立面向山东省农产品出口贸易企业的TBT监测预警平台，并定期发布农产品TBT/SPS監测预警分析报告，尽可能减少摩擦和纠纷。针对TBT的监测预警，建立山东省农产品的技贸措施应对机制，健全省内出口农产品发展保护体系，对不合理的技术法规和认证要求不盲目服从。

5.2 企业角度

5.2.1 加强自主品牌培育，优化农业产业链条

山东省企业需充分利用技术性贸易壁垒的倒逼作用，加强农产品出口自主品牌培育。有能力的企业力争引进日韩等技术性壁垒健全成员国的农业人才，特别是有经验的农业技术人员，进行技术、质量创新，推动产学研合作，大力发展高技术含量、高加工度的深加工农产品，从而强化本土优势品牌的知名度和“影响力”，推动自主品牌顺利出海。同时，与日韩国家开展跨国农业产业链合作，稳固与日韩等高科技农产品加工企业的合作，借助这些企业的技术优势，逐步提高山东省农产品在产业链的位置。

5.2.2 保证农产品质量安全，严格把控产品质量关卡

第一，山东省生产企业要进一步规范农产品生产加工流程、严格把控产品质量、落实山东省检验检疫要求，确保农产品质量安全放心。第二，坚决遵守《山东省农产品质量安全专项行动实施方案》，最大程度地减少农兽药残余，杜绝违法添加、违禁使用等突出问题。第三，落地实施山东省农产品合格证制度，承担作为生产者的主体责任，维护本土企业的农产品质量安全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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