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类期刊综述论文与研究论文施引对比分析

靳帆 罗留洋

【摘 要】文章对出版类期刊中综述论文与研究论文的施引差错情况进行分析统计，以帮助作者进一步了解施引规律，提升引文规范性，同时为编辑工作提供便利。选取6种出版类期刊的综述论文和研究论文各30篇，对其中634篇施引文献进行查阅分析，发现研究论文的施引正确率高于综述论文，二者本论部分的错误率差别最大，最常见的施引错误种类是无关引用和转引。分析了不合理引用的主要因素，总结出正确引用与不合理引用的初步判断方法，并从作者和编辑角度提出了一些提高文献引用正确率的建议。

【关键词】出版类期刊；综述论文；研究论文；施引分析

综述论文（Review Papers）和研究论文（Research Papers）是现代科技期刊最常见的两种体裁。研究论文是作者就某一课题，采用实验、推理、调查研究等手段，发现新现象、论证新观点，对原有理论做出补充和发展，或做出否定[1]，具有很强的原创性。综述论文是作者在就某一学科或专业领域进行大量文献调研的基础上，对文献进行选择、分析和综合，系统阐述、评价该学科或专业领域某一时期内的研究成果、发展水平和存在的问题，表明作者的观点和见解，并提出一些新的研究课题和有关设想、建议，预测其发展趋势[2-3]。与研究论文相比，综述论文属于二次文献，但其撰写者通常为某一领域的权威，能够对所论述学科或专业的发展起到导向作用，因此，综述论文通常比其他体裁的论文有更高的被引频次和更大的影响力。从2022年的期刊引证报告（Journal Citation Reports，简称JCR）可以看出[4]，影响因子排名前5位的期刊中，综述类期刊有3种。任锦[5]、刘志远[6]等的研究也表明，综述论文的篇均被引频次高于其他论文。

引文分析是期刊评价的重要方法之一，引文失范会对科技信息检索与科研评价造成伤害，影响引文分析方法的准确性和可信性[7]。目前，对科技期刊引文的规范性研究主要集中在引文失范的种类、识别方法及成因分析，以及相关对策和建议上[8-9]，不同语种、体裁的论文，其参考文献正误存在差别[10]。综述论文参考文献多、施引文献多，而专门针对综述论文的引文规范性研究略为不足。施引文献作为被引文献的发展，基本体现了研究的前沿。本文欲从施引文献的角度，对出版类期刊中综述论文与研究论文的施引差错情况进行分析统计，并借用引文内容分析的方法，同时统计其施引位置情况，以期进一步了解施引规律，丰富学科认识，为科技期刊的编辑和作者提升引文规范性提供参考。

一、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一）统计源期刊

有研究表明，我國人文社科类期刊的引用峰值一般出现在论文发表后的三年内，发表后的第二年为最高，其次是第一年，再次是第三年[11]。为使收集到的样本文献数量尽可能全面、准确，本研究将期刊论文的出版时间截止到2019年，选取中国知网（CNKI）数据库中6种近年来连续被CSSCI数据库收录的我国出版类期刊，包括《编辑学报》《中国科技期刊研究》《编辑之友》《出版发行研究》《出版科学》《科技与出版》。

每种期刊选择5篇综述论文、5篇研究论文作为分析对象。为使研究结果更为准确，施引文献数过多和过少的论文都不予考虑，以保持每种期刊的样本文献数基本一致。施引文献的类型仅统计期刊，不包括学位论文和会议论文。

（二）数据记录与整理

引文失范可分为形式失范和内容失范。前者指引文著录格式不正确，后者主要是指引文内容与被引文献不一致。关于著录格式的规范性，《编辑学报》已有详细的探讨[12]，在此不再赘述。本文主要探讨内容失范。根据朱红梅等对内容失范的划分[10]，结合出版学科特点，内容失范可做如下归类，以便对其进行量化分析。

1.无关引用

无关引用也称“虚假引用”，指引文内容与被引文献的内容关系不大甚至毫无关系，它能反映作者的科研态度是否严谨、科研行为是否正规[13]。

2.多引

多引是指引文内容与被引文献相关，但被引文献中未见引处的观点、方法、结论或数据。根据2015年发布的参考文献著录规则，参考文献分为阅读型参考文献和引文参考文献。阅读型参考文献指著者为撰写或编辑论著而阅读过的信息资源，或供读者进一步阅读的信息资源，页码著录文章的起讫页或起始页。引文参考文献指著者为撰写或编辑论著而引用的信息资源，页码著录引用信息所在页[14]。因此，多引仅见于引文参考文献。但在实际操作过程中，有相当一部分期刊的所有参考文献都以阅读型参考文献的格式标注。对于此类期刊，本文先排除无关引用，然后根据作者的引用意图判断是否为引文参考文献（如数据、观点等的引用明显属于引文参考文献），然后进一步判断是否多引。

3.漏引

漏引包括匿引和其他漏引。匿引指的是引而不注，其他漏引指的是所引处结论或观点等仅一部分见于文献。匿引大多只能通过查重发现，因此本文的漏引仅指其他漏引。

4.转引

转引是指引用的并非原文献。科学著录的参考文献应该是作者亲自阅读的一次文献，不应该是转引的一次、二次文献。若被引文献中的观点、结论、方法等已标明引自原文献，则施引文献应注意引用原文献，而不能直接引用被引文献。

5.错引

施引文献和被引文献存在观点、结论或数据方面的明显不同。

参考文献在文中出现的位置分为引言、本论和结论[15-16]。用卡方检验对统计结果进行分析，当P＜0.05时，表明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二、结果

（一）文献查阅与施引正误的总体情况

6种杂志共有综述论文和研究论文各30篇，施引文献1112篇（其中综述论文588篇，研究论文524篇），施引文献类型为期刊论文的共有793篇（其中综述论文413篇，研究论文380篇），其中有159篇施引文献未在正文引用处标注文献序号，无法进行分析。可供分析的引用处共有669处（其中综述论文349处，研究论文320处），综述论文的施引正确率为52.72%（184/349），研究论文的施引正确率为69.06%（221/320），明显高于综述论文（皮尔逊卡方检验X2=18.658，P＜0.01）。60篇论文中只有2篇研究论文的施引文献全部引用正确。

（二）综述论文施引正误情况

综述论文共有不合理施引处165处，其不合理分类与统计结果见表1。以转引和无关引用最为常见，分别占36.97%和31.52%。最常出错的位置是本论，占67.88%；其次是引言，占24.85%。

（三）研究論文施引正误情况

研究论文共有不合理施引处99处，其不合理分类与统计结果见表2。以无关引用最为常见，占44.44%。最常出错的位置是本论，占76.77%；其次是引言，占15.15%。

（四）综述论文与研究论文施引位置正误对比

综述论文与研究论文相比，总体的施引正确率虽然较低，但具体而言，二者在引言和结论部分的错误率差别并不明显（引言部分的皮尔逊卡方检验结果为X2=3.357，P＞0.05；结论部分的校正卡方检验结果为X2=0.841，P＞0.05），主要的差距在本论部分（皮尔逊卡方检验结果为X2=20.162，P＜0.01）。这可能是因为引言和结论的引用一般是全文引用，属于阅读型参考文献，不易出错。

无论是综述论文还是研究论文，都不能认为多次引用一篇文献会增加引用不合理的概率，这与朱红梅等[10]的研究结果不同，体现了学科间的差异。

三、讨论与分析

（一）主要不合理引用因素分析

1.无关引用的原因

一是为了增加文章说服力，引用不含相关内容的文献。

二是同一作者重复同一错误。如《2006—2010年学术期刊数字化出版理论研究综述》一文被同一作者在同年刊发的两篇论文中都进行了引用，且引用内容一致，均为无关引用，可以推测作者对引文进行了简单的复制粘贴。

2.多引的原因

一是没有正确区分阅读型参考文献与引文参考文献。有的作者将阅读型参考文献的观点概括总结后放到文献中，但标明引用的是引文参考文献，当溯及被引文献内容时，只发现与被引文献研究内容相关，并没有发现对应的方法、观点和结论。

二是标引位置不正确。进行文献标引时，需将引用序号标记在引用内容的末尾。在查阅被引文献时，发现有的作者会在引文结束后加入自己的阐述，并将其与引文观点一起标引，这就不能使读者将引用部分和作者的说明、评价区分开。这种不当的标引位置不仅增加了编辑查阅的难度，而且破坏了学术的严谨性。

3.漏引的原因

为凸显自身的研究内容而断章取义，对被引文献的观点截取部分引用，导致漏引。如某篇论文引用了范少萍等对撤销论文的定义，但被引文献中还对撤销论文进行了补充说明，即“撤销不等于注销，撤销后的论文经过修改后，如果达到再次发表的要求与标准，还可以再次发表”[17]。施引文献应把被引文献对撤销论文的论述引用完整，防止学界、业界的质疑，更何况施引文献研究的是撤稿及撤稿流程，更应细致认真。

4.转引的原因

一是作者偏好引用新的、影响力更大的期刊文献。例如，某篇论文a引用了文献b，该引文在文献b中明确标示引用了文献c，但文献c年代较久，且杂志影响力不如文献b所在杂志，结果是a只引用了文献b。更令人惊奇的是，文献b的另一篇发表在《中国科技期刊研究》的施引文献d，其引用内容与文献a的引用内容完全相同，但发表时间略迟。可以推测，文献d实际引用了文献a，亦由于影响因子等原因选择引用文献b。这样的引用结果显然对文献c不公平。

二是原文献引文是英文，不好查阅。

5.错引的原因

一是作者只阅读了被引文献中的“摘要”“前言”，或只粗略地阅读了文献，对内容自行加工改编，导致两篇文章在提到同一关键词时根本就不是在一个方向上进行讨论，甚至观点、态度都有所出入。

二是作者为了迎合写作主题，对原文中不符合自己论文的观点、方法、数据等进行了过度修改，这也是典型的学术失范表现。

（二）正确引用与不合理引用的初步判断方法

编辑的日常工作非常繁忙，要求编辑逐篇核对参考文献并不现实。但通过上文的分析，可以归纳出正确引用和主要不合理引用的一些基本识别技巧，对参考文献实现快速筛查。

1.根据引文内容和形式判断

按照引用内容的多少可以将引用分为全文引用和部分引用，按照引用的形式可以分为直接引用、间接引用（即意引）。其中，全文引用和直接引用的正确率较高。

全文引用即上文所说的阅读型参考文献，编辑可根据引用内容和被引文献的题目是否相关从而初步判断引用是否正确。

直接引用即将被引文献中的原文摘录在论著中，并在引文的首尾加注引号。这种形式的引用较为规范，正确率较高。有些论文虽然没有引用全文，但其引文是对被引文献部分章节内容的概括，或者直接引用的小标题，实际上也是直接引用，同样可以结合题目判断是否引用正确。

2.判断是否为不相关引用

可以选取引文中的几个关键词，如果被引文献不含任何此关键词，基本可以判断为不相关引用。知网自带的文献管理工具“知网研学”提供了关键词检索途径，先将被引文献保存为caj格式，用“知网研学”打开后，软件界面右上角的“文内搜索”功能可以快速定位关键词。

在被引文献中检索关键词均无结果，可判断该引用是不相关引用。这种方法尤其适用于引文是例子的情况，因为关键词较为明确。当引文是观点，且属于意引，没有在被引文献检索到关键词时，可以理解引文的主要意思，尝试检索引文关键词的同义词、近义词，定位引文在被引文献中的位置，然后结合原文意思进行判断。

3.判断是否转引

转引通常有两个主要特点。首先，如果参考文献是综述，引文却是引用的具体例子、数据，基本属于转引。

综述论文有其特殊的写作方法，一般是先结合各文献而展开，然后在此基础上提出作者的观点见解、意见建议等，因此事例多来自综述论文的参考文献。

其次，引文如果是专有名词、定义，而被引文献作者明显不是该定义的提出者，则基本属于转引。

4.判断是否多引、漏引

例如，引文为“另外，江苏凤凰出版集团、浙江出版传媒集团、山西教育出版社、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上海教育出版社、外研社、北京師范大学出版社等出版机构，依托自身教育资源也在开发电子书包”，而被引文献中只提到了人教社、高教社和凤凰集团积极为电子书包的推广做准备，其余出版社并未提及。

四、建议

（一）对作者

参考文献是论文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期刊评价的重要依据，同时也反映了论文的科学性和作者的学术风格，以下对作者提出几点建议。

一是加强对《信息与文献 参考文献著录规则》等标准的学习，规范参考文献的著录和标注。引文序号位置标注不规范、不能正确区分阅读型参考文献和引文参考文献，都是由于对参考文献著录规则掌握不到位。

二是保证参考文献一定是自己阅读过的，不能只看题目与想要说明的内容相关便随意引用，增加无关引用的概率。引用综述论文时，尤其注意避免转引，不以权威性和时效性作为选择参考文献的依据，或为了省事而放弃查找原文献。此外，在统计的过程中，发现有的论文其施引文献有近三分之一为自引，且均是不相关引用。由于课题研究的连续性和相关性而自引是必要的，但随意、非必要或基于功利因素的自引会让人对科研成果的深度、广度和可信性产生怀疑，应当规范自引。

三是细心使用文献管理软件。由于排版设计，《2006—2010年学术期刊数字化出版理论研究综述》（称为文献a）一文的结尾和文献b的开头排在了一面，某篇文章作者引用的是文献b，却注释成文献a，原因可能是作者使用了文献管理软件自动插入题录的功能而没有核查。

（二）对编辑

引用内容合理比著录格式规范、著录内容正确对编辑的要求更高。罗杰等所在的《徐州医学院学报》编辑部早在2001年就要求作者提供参考文献首页的复印件，大幅减少了参考文献的错漏[18]。这种做法对于帮助作者树立正确引用的观念、培养其引文规范性都有好处。尽管面临作者配合度低、加大编辑工作量等困难，目前看来这种做法仍是最好的方法，建议：①可循序渐进，每期至少核实一定比例的文献。②像建立优秀作者库一样，建立引文规范作者库，对于引用规范性好的作者可适当放松审查。③善于总结引文核对的技巧，培养对参考文献的敏感性。④重点审查参考文献中的综述论文，防止其引用数量畸高，维护引文分析的科学性。

五、结语

由于能力有限，本文存在一定的不足。如与医学等学科相比，出版学科实验型论文很少（本文将实验型论文也算作研究论文），在施引错误的种类及比例上可能与其他学科存在差异，不同学科的施引错误规律还有待进一步研究。尽管如此，希望本文总结的一些施引规律和不合理引用的识别方法能够对编辑工作有所帮助。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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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黄康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