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俊玲
摘 要 读书会是深化全民阅读活动的重要抓手,推动读书会健康快速发展是图书馆重要工作。论文在阐述读书会概念及对阅读推广工作的重要性的基础上,提出图书馆应该承担运作者、服务者、培育者、整合者及合作者的角色。同时,结合我国图书馆读书会活动的发展现状和调查结果,针对每个角色类型提出相应改进措施。
关键词 图书馆;读书会;角色定位
分类号 G252
DOI 10.16810/j.cnki.1672-514X.2023.02.003
Exchanging With Book Lovers, Promoting the Moral With Friends: Role Positioning of Library in the Development of Reading Clubs
Zhao Junling
Abstract Reading club is an important starting point for deepening the reading activities of the whole people, and promoting the healthy and rapid development of reading club is an important work of the library. This paper expounds the concept of reading club and its importance to the promotion of reading, and puts forward that libraries should assume the roles of operators, service providers, cultivators, integrators and collaborators. At the same time, combined with the development of status and survey results of the library clubs in china , the paper puts forward corresponding improvement measures for each of the above role types.
Keywords Library. Reading clubs. Role positioning.
自2006年我國大力推动全民阅读工作以来,图书馆在阅读推广方面开展了大量的工作。中国图书馆学会阅读推广委员会出版了36余种关于阅读推广的培训教材,进行了多次阅读推广人培训,组织了“全民阅读基地”“书香城市”“书香社区”等多个系列的评选活动,同时开展了“扫码看书,百城共读”“绘本DIY”等全国性的阅读推广活动。在阅读推广委员会的努力下,各类图书馆的阅读推广工作蓬勃发展,下一步的工作重点是二十大报告中所提出的“深化全民阅读活动”,让更多民众通过阅读丰富精神生活,提高文化修养,促进个人成长。读书会通过阅读交流提升民众阅读意愿和阅读能力,促进阅读行为的产生,对于深化全民阅读活动具有重要意义。本文拟在阐述读书会概念的基础上,分析图书馆应该如何推动读书会的发展。
1 读书会的内涵
读书会,英文表述对应单词有reading group、book group、book club、reading club、studying circle等。在不同时期,中文也有不同的称呼。民国时期,很多读书会采用读书劝导会、读书互助团、读书竞进会的提法,新中国成立初期,多采用“读书小组”的提法。今天则多以读书会命名。顾名思义,“读”是指阅读行为;“书”是阅读对象,不局限于实体书;“会”指一群人聚在一起。对字面意思进行剖析,读书会是对阅读的读物进行分享和交流。图书馆界对于读书会有两种理解,一种是阅读交流团体,一种是阅读交流活动。如果仅把图书馆定位为偶发性阅读交流活动的举办者,会限制图书馆进行阅读推广的深度和广度,而从阅读交流团体的角度去理解读书会,服务读书会,培育读书会,将会更深入地发挥图书馆在阅读推广方面的作用。
1.1 读书会的核心特质:阅读交流
读书会是以阅读交流为主的团体,通过交流强化阅读及学习效果。美国曾有学者指出“单纯给读者提供推荐书目,依靠读者个人进行系统学习,效果并不理想,应该通过组织讨论,开展集体学习,才能取得更好的学习效果”[1]。因此长期以来,国内外都把读书会定位为学习团体,在瑞典,读书会又称为学习圈,有读书会之父称号的卡兰德(Callander)认为读书会是一种特殊形式的小团体研读,参与者通过互相讨论彼此帮助,目的是理解和相互启发。卡兰德强调读书会是一种非正式的学习团体,以阅读材料的讨论为核心,以成员的自愿、自主、平等参与为特点。英国、美国、澳大利亚早期的读书会也都是通过系统学习某一个主题的书目,然后进行讨论,深化学习效果,从而起到教育的功能。在我国民国时期,读书会很大程度上是为了启发民智,一定程度上弥补了正式教育的缺失。新中国成立初期的读书会承载政治学习教育和图书流通的职能,20世纪80年代的读书会则是职工读书活动的基本组织形式,强调通过读书小组提升职工文化素养和职业素养,也充分体现了读书会的教育功能。
今天,读书会继续发挥其教育功能,同时其社会化功能也开始凸显。作为一个平等交流的社交组织,读书会是一种理想的社交纽带,可以激发人们观点的表达,为社交深化提供机会。对很多人来讲,参加读书会已经不再单纯是为了获取知识,而是满足人际互动、深度社会交往的需求,满足成员寻求认同感、归属感的需要。教育功能不再是读书会的唯一目的,读书会的读物也发生变化,休闲读物开始出现在读书会的讨论文本中,出现了专门阅读讨论侦探小说、西部小说等通俗小说的读书会。
不管是否强调以系统学习为目的的教育功能,阅读交流一直是读书会的核心特质。判断一个团体是否是读书会主要看其是否主要围绕阅读交流展开活动。今天有一些团体冠以读书会之名,但是其核心活动并不是阅读交流,甚至其核心活动和阅读关联也不大,图书馆无权置喙上述团体的取名,但是在和读书会合作时需要加以甄别。
1.2 读书会相关概念
(1)读书会和社会阅读组织。国内有时也会将社会阅读组织用读书会来表述,严格来讲,社会阅读组织和读书会两个概念有交叉,但不能划等号。社会阅读组织一般指非营利性的公益阅读组织,其中包括非营利性的读书会,也包括不以阅读交流为重点的公益阅读组织,比如为乡村儿童提供读物的基金会。笔者曾通过“中国社会组织公共服务平台”进行查找,发现496家阅读组织中,有207家为阅读交流为主的组织,由此可见,读书会之外,有大量的阅读组织。
(2)读书会和民间读书会。在我国,既有营利性读书会,也有非营利性读书会。营利性读书会多以知识付费产品的形式存在。非营利性读书会,又称为民间读书会,包括在民政管理部门正式注册的读书会,也包括未注册的读书会。在我国,大量读书会以未注册的形态存在,但也有部分读书会为了寻求更多的资源支持,进行更大范围的公共服务,在民政部门进行注册,成为正式的社会组织。一般来说,注册读书会具有公益性,但是并不是所有进行公益性活动的读书会均在民政部門注册,有一些未在民政部门注册的民间读书会也从事公益性的阅读活动。
公益性读书会和互益性读书会。按照非营利组织公益性的程度,分为公益性组织和互益性组织。从这个角度出发,非营利性的读书会可以分为公益性读书会和互益性读书会,主要区别在于成员的确定性,公益性读书会的受益对象是社会上不特定的多数人,互益性读书会采用会员制的方式,受益对象主要是会员。
2 读书会对阅读推广的重要意义
阅读推广目的就是让更多人进行阅读。要想让更多的人进行阅读,必须培养读者的阅读意愿,提高读者的阅读能力,并促使读者进行实际的阅读,笔者将其总结为意愿—能力—行为三维框架,下文结合此框架对读书会在阅读推广中的作用进行分析。
2.1 读书会有助于培养读者的阅读意愿
阅读意愿指个人不管是出于外在压力还是内在动力而产生的阅读欲望。读书会通过群体共染的途径,能够有效地提升读者的阅读意愿。人的社会性决定了人们之间行为的相互影响,读书会所营造的阅读氛围能够激发阅读意愿。英国一份关于读书会的研究报告曾指出“读书会不仅吸引那些书虫读者,也吸引那些不自信的读者以及不怎么看书的读者”[2]。笔者对不愿阅读人群的162篇相关研究进行系统性综述,发现在诸多激励策略中,提及次数最多的是“提供多样化的馆藏或读物”,提及次数位居第二位的策略即是“成立读书会或读者俱乐部”,并且这一策略不受读者年龄影响,不仅能够激发儿童和青少年读者的阅读意愿,对于成年读者同样有效。
2.2 读书会能够对阅读能力进行全方位的提升
关于阅读能力有多种解读,笔者比较认同国际学生评估项目(Program for International Student Assessment,简称PISA)给出的界定:“为取得个人目标,形成个人知识和潜能及参与社会活动,而理解、运用和反思书面材料的能力”[3]。笔者在PISA界定的基础上将阅读能力分为四个方面,读书会能够对这四种能力进行提升:
(1)选择读物的能力。阅读的第一步是要有适合自己的读物,选择读物的能力是阅读能力的基础。读书会一般采用成员轮流推荐图书或成员商议选定要讨论的阅读材料,无论是哪种方式,均在无形中提升了读书会成员选择读物的能力。
(2)理解读物的能力。读书会一般会设计讨论题目帮助成员更好理解读物。有的读书会讨论规则中要求成员在讨论时“用所读文本中的数据支持讨论中所要表达的观点”[4],强化读者对读物的理解。读书会成员对文本的不同解读亦有助于成员对读物的理解。
(3)诠释能力。在理解的基础上,读者需要具备将阅读的内容以合适的方式进行表达的能力,即诠释能力。读书会成员要对阅读材料发表自己的阅读心得并进行讨论,能够在此基础上形成自己的阅读感悟并将之表达出来,对诠释能力是一种锻炼。
(4)批判分析能力。读书会成员通过讨论大纲进行思考,然后展开讨论,从而实现对批判分析能力的提升。
2.3 读书会是落实阅读行为的重要方式
具备阅读意愿和阅读能力并不一定会转换为实际的阅读行为,如何才能保证读者切实进行了阅读?图书馆可以设计各类阅读活动,比如书评大赛等激励读者进行阅读,还有一种方式就是读书会。读书会要进行讨论,讨论的前提是进行阅读。尽管读书会的活动周期不一,但不管是每周一次,两周一次抑或每月一次,加入读书会即意味着需定期进行阅读。另外,按照艾登·钱伯斯(Aidan Chambers)提出的阅读循环圈理论,阅读是一个由选书、阅读和回应构成的不断循环往复的过程,“读完一本书之后,迫不及待地想和别人交流自己的阅读心得,探究出内心深处的感想,并试着整理出这本书所带给我们的意义。不管是哪种形式的讨论,都会驱使我们去经历另一个阅读循环,我们会想去看一看朋友们感兴趣的书,会想去阅读更多我们觉得有趣的书。让阅读不断持续下去”[5]。阅读后的交流活动能够激发读者阅读下一本书的意愿,从而保证阅读的持续性。因此通过发展读书会能够促使更多的人进行持续性的阅读,落实阅读推广的效果。
3 图书馆在发展读书会中的应然角色和实然调查
在借鉴国内外图书馆发展读书会经验的基础上,结合我国读书会发展中面临的问题,笔者提出图书馆推动读书会发展的角色框架,即图书馆应该承担运作者、服务者、培育者、整合者、合作者的角色。为了解我国图书馆推动读书会发展的具体举措,笔者对“全民阅读示范基地”图书馆的网站调查(197家)、“书友会”优秀案例申报材料(43家)、图书馆微信公众号(72家)以及问卷调查(90份)四个数据来源进行收集分析,下文结合应然角色与实然调查进行具体阐述。
理论上来讲,一个图书馆应该同时承担五种角色类型,表1中合计比例数值,理论上应该是500%,但表1中实然数据,每一类数据来源的合计数值均没有超过200%,这其中可能系图书馆网站或微信没有充分报道揭示图书馆发展读书会的相关工作,也可能系书友会案例受申报格式所限未能提供全部信息,但问卷调查所收集的数据同样反映出这个问题,说明目前图书馆界整体上对于读书会发展方面仍旧有很大的完善空间。具体到各个不同的角色,目前图书馆在进行读书会相关工作时主要以运作者和服务者为主,整合工作已逐步开展起来,但在培育读书会方面着力不够,图书馆相对比较重视与读书会的合作。
3.1 运作者
每个图书馆都应该有一个馆员运作的读书会,馆员对讨论书目的选择、讨论题目的确定、讨论环节的主持、活动总结等各个方面进行全程投入,方能深入了解读书会的运作,并在此基础上对其他读书会进行服务、培育、整合和合作。另外,图书馆运作的读书会也可以成为培养读书会种子的平台,在读书会成员中发现并培养适合的读书会带领人或组织者,促进更多读书会的成立。
图书馆学界和业界很早就认识到图书馆运作读书会的重要性,特别是在儿童图书馆方面,艾菲·鲍尔(Effie Power)在1930年出版的《儿童图书馆服务》一书中明确提出“读书会是指导儿童阅读的重要方式,有些儿童读书会由馆员运行,有些读书会由志愿者运行,但是需要在馆员的监督管理下。”[6]
1936年聂光甫在《图书馆读书会之研究》中提到“所以近来各地图书馆及民众教育馆,为养成民众自学习惯,增进图书馆之效用起见,多办有读书会[7]”,民国时期图书馆运作读书会比较普遍,有很多经验可以借鉴,包括制定比较完善的规章制度,按照读者的不同情况,将读者进行细分,划分为不同的科目或者小组。新中国成立初期尽管图书馆自身运作读书会不是主流,但是也有江西图书馆、浙江图书馆等多个图书馆自身运作读书会,由馆员选择讨论书目、设计讨论题目并组织讨论。
通过对我国图书馆目前运作读书会情况的了解,发现运作读书会情况并不理想,由于书友会案例大多读书会开展的比较好,67%的图书馆自身运作了读书会,实际数据应该低于此数据,问卷调查数据显示只有37%的图书馆运作了读书会。就问卷调查数据表明,缺乏有相关经验的馆员是最大的制约因素。部分图书馆在运作读书会的过程中背离了读书会的初衷。某图书馆的读书会主要辅助图书馆进行志愿服务,辅助同学规范使用图书、为同学提供图书咨询服务等,偏离了读书会以阅读交流讨论促进学习的基本定位。因此应该加大对于图书馆员的培训,提升馆员对读书会的认知。
3.2 服务者
阮冈纳赞在其经典著作《图书馆学五定律》中指出:“图书馆可以把不同目的、不同兴趣的读者按特定的主题聚集在一起,组成一个读书小组,每个小组2~5人,选出一名负责人。图书馆可以在图书、期刊、聚会地点等方面为这样的小组提供特殊便利。为此,图书馆应该有适当的小房间作为研讨室”[8]。图书馆应该服务已有的读书会,为读书会的发展提供必要的支持,包括场地、书籍等硬件的支持,同时提供运营指导等方面的支持,从而促进读书会的良性发展。
(1)提供阅读交流场地。以互益型小组讨论为主的读书会需要能容纳20人左右的讨论空间,以公益型阅读推广为主的读书会则需要能容纳百人左右甚至百人以上的空间来开展大型活动。场地一直是读书会最大的成本支出,图书馆应该成为读书会最稳定的场地提供者。
(2)提供读物及相关资源。除了场地,国外的公共图书馆经常以“读书会资源包”(reading group pack/kit)的形式为读书会提供读物及相关资料,有力地保障了讀书会阅读活动的顺利进行。读书会资源包一般包括足够数量的读物副本,考虑到读书会规模,副本数量一般控制在8~12册,除了读物,资源包里还包括讨论提纲、作者介绍、写作背景等资料,帮助读者更好地理解读物。哪些读物适合作为读书会资源包,需要图书馆结合具体情况进行分析。诺瓦克公共图书馆(Norwalk Public Library)面向读书会的馆藏发展政策规定“会优先选择读者群广泛的图书”[9]。除了读者群是否广泛,也需考虑读书会成员的诉求,比如经典作品,读书会成员可能更倾向于自己购买并拥有;对于休闲小说,读书会成员可能更倾向于借阅。图书馆需深入了解当地读书会成员的阅读习惯,以及图书馆的发展定位做出规划和选择。
(3)提供读书会运营方面的指导和帮助。很多读者想成立读书会,但无从着手,图书馆应该提供相关服务,帮助读者成立并运作读书会。图书馆一方面可以提供读书会运作方面的资源,内容包括“如何选择读物”“如何引导讨论”方面的图书、课程等。新中国成立初期,广西省第一图书馆通过召开小组长会议的形式,对读书小组组长进行培训。每星期轮流召开小组长会议一次,每次以三十人左右为度[10]。另一方面图书馆可以为读书会提供一对一指导,比如埃塞克斯图书馆派馆员对刚建立的读书会进行帮助和辅导,一旦读书会顺利运转,图书馆员则不再干预读书会的运作,只是偶尔与读书会进行接触并提供其他服务。民国时期的图书馆非常注重对读书会提供指导,包括设置指导员、对会员阅读的系统性进行指导、对会员进行监督考核等。新中国成立初期的图书馆也关注对读书会进行指导,主要包括提供书目推荐、提供阅读问题解答与咨询、要求小组制定学习计划、对优秀读书会进行奖励等。
通过对我国图书馆目前服务读书会情况的了解,发现服务读书会情况整体不普遍,专业性亦有待加强。表1中四种来源的数据中,提供服务读书会的图书馆的比例均没有超过50%,且有三种数据来源不足30%。具体到服务内容,目前我国图书馆对读书会的服务主要停留在提供场地这一层面,对于阅读书籍及讨论题目等的提供尚未开展,对读书会提供运作支持的图书馆也比较少,仅发现佛山图书馆等少数图书馆对读书会成员进行培训。对于读书会的深层次服务,比如开列系统阅读推荐书目等则未开展。未来图书馆应该加大对读书会的服务能力的建设,进一步完善阅读讨论空间,探索读书会资源包的提供,制定《读书会运行手册》,并尝试提供个性化服务,提供必要的书目推荐和阅读指导,图书馆必须强化自己的专业能力建设,为读书会提供专业的服务,促进读书会健康发展。
3.3 培育者
除了服务好已有读书会,图书馆还应该考虑培育更多的读书会,让读书会遍地开花。这是国内外的历史经验,亦是当前民众迫切的文化需求。
新中国成立初期,图书馆的一项重要工作是扩大读书小组(会)的数量,很多图书馆所发展的读书小组数以百计,甚至以千计。尽管不是所有的读书小组都能持续开展读书交流活动,但是因为规模较大,所以即便是较小比例的读书小组能够坚持进行阅读交流活动,数据也相当可观。20世纪80年代广泛开展的职工读书活动,也非常重视读书小组的建设,上海市总工会提出“加强读书小组建设是基本的一环。读书小组是读书活动最基本的组织形式,是它的‘细胞。只有把读书小组建设好,读书活动才有牢固的基础”。[11]基于这样的认识,当时上海各类型的读书小组几乎遍布各个工厂、企业、街道[12],多达8万[13]。其他地区读书小组的数量也非常可观,都将发展读书小组作为推动职工读书活动深入开展的重要基础。当时国外图书馆的读书会数量也非常可观,美国纽约公共图书馆1933年至1939年期间曾经为500多个学习小组提供支持[14],谢菲尔德图书馆有超过250个注册读书会。
我国读书会近几年发展比较迅速,但整体规模仍然偏小。通过笔者对公众的问卷调查发现,大多数公众听说过读书会,但是参与过读书会的比例较低,加入读书会目前尚未成为我国民众的基本生活方式,但是大多数公众有加入读书会的意愿,大量的阅读交流需求没有被满足,读书会有比较大的需求空间。因此第一要务是扩大读书会的数量,切实增加读者人数。
从当前我国图书馆培育读书会的情况来看,尽管有一些图书馆开始开展这项工作,但是整体比较薄弱,表1中四种数据来源的数据均显示开展又培育读书会工作的图书馆的比例不足20%。因此需大力加强读书会的培育。
(1)以讨论型读书会作为培育重点。读书会从本质上是一个集体互动学习型团体,核心是学习,通过交流碰撞达到深化学习的效果,因此需要把培育深度讨论的读书会作为培育重点。另外相较于其他类型的读书会,深度讨论型读书会规模小,培育难度相对较低,更容易发展。图书馆可根据本馆情况制定《读书会培育计划》,明确规定每年新增读书会的数量及行动方案。
(2)图书馆加大对读者流通数据的分析,将具有相同或相似阅读偏好的读者组织成读书会。图书馆在培育读书会方面应该充分利用图书馆的自身特色,那就是读者借还数据所揭示的读者的阅读偏好,例如重庆大学图书馆启动的“悦读会”系统以馆藏图书阅读为核心,将相同兴趣的书友组织起来。当一本书被借次数达到一定次数后,系统会自动将借阅此书的读者联系起来,形成以此书命名的悦读会,即一个小的群组讨论交流空间[15]。
(3)充分结合图书馆的特点,采用多种方式培育读书会。除了深入挖掘流动数据,图书馆应该根据自身特点,探索各种可行的培育举措。高校图书馆可以和教务处职能部门相联系,对于学生读书会采取通识学分的处理方法,或者与学生处沟通,将读书会纳入评优评奖系列,也可以采取资金支持的方法。公共图书馆则需要通过阅读推广人培训带动读书会的组织者,培育读书会的组织者和领读人,同时应该重点加强同社区图书室的密切合作,以社区读书会作为重点抓手。社区读书会组织者的激励,一方面采用精神激励的方式,颁发优秀阅读推广人或者优秀领读者证书等。二是找到和个人自身利益的结合点。在笔者对读书会的访谈中,一个读书会发起人提到,在当地实行的义工积分制中,运作读书会不能算义工积分。尽管此类读书会更多是成员互益,获益最多的是成员自己,但是作为组织者,需要投入非常多的精力,图书馆可以尝试和相关部门进行协调沟通,将读书会组织者的投入和类似义工积分的制度建立联系,对组织者的劳动予以体现。
3.4 整合者
在服务和培育读书会的基础上,图书馆需要承担整合者的角色,将读书会的力量整合起来,将本地或者本校的读书会纳入图书馆推进全民阅读的统一规划中,统筹各个读书会的力量,形成行业合力,更好地推进全民阅读的发展。
国外图书馆对读书会的整合主要是为读书会提供一个统一的信息平台。读者可以通过平台查找各类读书会的相关信息,选择加入适合自己的读书会;各读书会可将阅读书目、阅读讨论等在平台上展示,扩大读书会的影响。
在我国,图书馆发起成立的阅读联盟在整合读书会方面已开始发挥作用,比如东莞阅读联盟、佛山阅读联盟、温州读书会联盟等。但是整体而言,图书馆对读书会的资源进行整合尚未成为全国性的普遍行为,表1中四种数据来源均显示开展整合读书会工作的图书馆比例不高于10%。已经有部分图书馆认识到整合读书会资源的重要性,但是迫于人员、精力等各方面的限制,而没有进行。已进行读书會资源整合的图书馆也遇到了一些问题,主要是没有进行分类整合。一位负责人曾经提到:“社会力量加入联盟的目的不同,有些人来这里可能就是寻求项目的,有些人来这里可能是做公益的,或者做慈善的,但是这些加入者从来没参加公共文化服务,可能对公共文化服务的概念都不知道。社会各个主体之间,动机不一样、发展程度、参与意愿以及自身的管理、运营能力也不一样。”因此如何根据读书会的情况进行分类管理和整合是图书馆面临的一个问题。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着手:
(1)在充分了解本地区或本校各读书会的基础上,建立读书会整合信息发布平台或在图书馆网站或微信公众号专设“读书会”栏目。收集汇总各读书会的基本信息、活动预告、讨论书目、讨论纪要等相关信息,统一在信息发布平台发布。
(2)将读书会划分为不同的群落,比如公共图书馆可以将读书会划分为面向儿童的读书会群落、面向老年人的读书会群落、面向家长的读书会群落、面向女性的读书会群落等。或者按照主题划分为文学经典作品读书会群落、人文社科经典作品读书会群落等,高校图书馆则可以划分为本科生读书会、研究生读书会等。将同一群落读书会整合到一起,对同一群落读书会的活动进行集中揭示。在群落划分的基础上,图书馆可以设计不同主题的系列读书会活动。
3.5 合作者
部分图书馆在缺少专业人才的限制条件下,选择购买外部读书会的阅读项目,这样可以达到阅读推广的目的,也能解决馆内的人才压力。比如深圳图书馆、罗湖区图书馆和宝安区图书馆与深圳读书会长期保持业务合作关系,合作内容有主办(承办)活动、联合开展活动、提供创意及服务建议等。在此次问卷调查中,44%的被调查的图书馆员选择了与其他读书会合作开展活动。购买外部读书会的阅读项目,对于图书馆来说,可以解决人力资源有限的问题;对于外部读书会来说,也是经费的一个来源,可以帮助读书会更好地生存下去。与读书会合作时可采用项目支持的方式对公益型和互益型读书会进行引导。
(1)引导公益型读书会重点关注弱势人群。图书馆在以发包方式发放项目清单时,应该对参与机构进行分类,加大对那些以弱势群体为主要参与人群的讀书会的支持力度,引导公益型读书会对发展定位的把握。
(2)引导互益型读书会以系统性学习为目标。读书会发展到今天,教育功能不是其唯一功能,如果涉及到以项目支持的形式和读书会合作,比如图书馆为读书会提供一定的活动经费,这种情况下,图书馆应该重点支持以系统学习为目标的读书会,强化图书馆的教育功能。
4 结语
发展读书会是深化全民阅读的重要路径,图书馆在发展读书会的过程中主要承担运作者、服务者、培育者、整合者及合作者的角色。当前,我国图书馆界在推动读书会发展方面需要加大以下几个方面的工作力度:提升对图书馆员进行关于读书会方面的认知,促进图书馆运营读书会,夯实图书馆推动读书会发展的基础;提高图书馆员服务读书会的专业能力建设,在优化阅读交流空间的基础上,探索读书会讨论文本以及相关资源的提供模式,为读书会运营提供专业化的指导;以讨论型读书会为培育重点,通过深入挖掘读者的流通数据、培训读书会带领人等多种方式培育读书会;加快读书会信息的整合发布,以及读书会的分类协同;以项目支持的合作形式引导公益型读书会重点关注弱势人群,引导互益型读书会以系统性学习为目标。通过图书馆界的努力,促进读书会健康发展,推动全民阅读的深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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