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币多极化趋势下中国数字货币国际化的思考

伏丹宁

摘 要：随着支撑美元体系的两大基础全球化和金融化出现逆转，国际货币体系呈多极化趋势发展。在如今的数字经济时代，数字货币能带来比传统经济活动更大的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效应。数字货币包含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两面性，增加了各主权国家公权力在货币领域的影响力，促进国际货币体系向多极化发展，对人民币国际化乃至整个国际货币体系产生深远的影响，这一重大趋势值得思考和探讨。

关键词：数字货币；人民币全球化；货币多极化；贸易支付

本文索引：伏丹宁.<变量 2>[J].中国商论，2023（11）：-062.

中图分类号：F8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0298（2023）06（a）--04

随着社会的不断进步与发展，金融企业不断地进步且持续改革发展，对于中国来说，人民币在全球的地位不断提高，甚至跻身世界货币前列。党的二十大报告最新提出的“一带一路”及中国-东盟自贸区的政策，促进了我国与东盟的经济贸易文化交流，为两国人民提供了更多发展机会，不仅改善了人们的生活，两国经济水平还不断提升。“一带一路”造福众多国家，各方经贸合作关系更上一层楼。对于结算货币来说，人民币所占比重不断提高。中国作为第一大人口国、第一大贸易国、第二大经济体，数字经济发展带来的生产力可能是中国未来最大的竞争优势。另外，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带来如何处理好垄断与竞争、个人隐私和安全等问题，数字经济治理和监管是国际竞争在生产关系方面的重要一环。

1 国际货币体系演变

货币的这一属性意味着国际货币体系具有惯性和路径依赖，通常需要经济社会层面的重大事件冲击来打破原有格局。100年前，在西班牙大流感和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双重冲击下，金本位国际货币体系崩塌。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美国在军事、经济和金融等领域一家独大，围绕美国打造的布雷顿森林体系相对平稳运行了30多年。随着越南战争和中东石油危机等地缘政治事件的冲击，布雷顿森林体系于1973年垮台。在之后的近40余年，全球进入了以美元为主导的国际货币体系（见图1）。

当前，全球面临俄乌冲突引发的国际局势百年一遇的剧变，属于具有系统重要性的超预期事件，必然会对经济社会结构变化产生重要影响。其中，由美元主导的国际货币体系已逐步走向以美元、欧元为主的国际货币多极化趋势，集中体现在以下三点：

第一，美元出现内外部价值之间背离，体现为对内贬值但对外汇率升值。美国财政赤字货币化导致的货币供给大幅扩张，按照经典的货币数量论，美元应对内对外贬值，现实是美国在国内面临通胀压力的同时，美元汇率反而升值。这一看似矛盾的组合反映了实体和金融之间的分化，在贸易层面，国内通胀压力和贸易逆差扩大意味着美元应相对其他货币贬值，以提高美国商品和服务的国际竞争力。美元汇率不贬反升的根本原因是美国在国际金融体系中的独特地位，美元作为国际储备货币、许多国家对外债务以美元计价，在美国加息进程中，其他国家的还债负担增加，推高全球的美元需求，从而对美元汇率形成支撑。

第二，全球范围内金融资产的通用性似乎减弱。通用性意味着经济个体持有的金融资产可轻易被变现，以购买实体商品，从而不需要直接持有实体资产。过去两年，新冠疫情对全球产业链造成很大冲击，叠加俄乌冲突导致的大宗商品供应紧张，使得金融资产的通用性下降。在一些国家限制粮食出口、欧洲制裁俄罗斯能源出口的当下，金融资产变现为实体资产的能力减弱，必然影响以美元体系为基础的国际金融市场，近期资产估值下降可能有这个因素的作用。

第三，西方国家对俄罗斯的金融制裁直接引发对美元国际储备货币可靠性的疑问。2022年以来，西方国家针对俄罗斯出台了广泛的制裁措施，金融领域包括冻结俄罗斯在发达国家央行的外汇储备、切断俄罗斯商业银行的国际业务等，这些金融制裁措施降低了美元资产的通用性，促使一些国家反思美元储备资产的安全性。

2 中国数字货币的内涵及发展现状

2.1 数字货币的内涵

目前，数字货币尚未有一个系统标准的定义。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指出，数字货币是由一个司法管辖区域的央行或货币监管当局发行的代表主权货币的数字代表形式。欧洲银行业将其定义为不由央行或当局发行，也不与法币挂钩，但被公众所接受的货币。国际清算银行则表明，数字货币是与传统准备金或结算账户不同的央行货币的数字形式。

我国的数字货币，或称央行数字货币（简称CBDC）是由中国人民银行发行的，通过合法的运营商及合法合规的运营机构向人民银行提出兑换，以数字形式流通的称为数字货币。同时，可以实现和硬币、纸币同等价值的、以广义的账户系统作为基本条件，并赋予相应的价值可以偿还的工具，也可以称为数字货币。

2.2 数字人民币的发展现状及国际化进程

2.2.1 数字人民币的发展现状

为了不断促进经济的发展，我国不断创新发展创造新型的零售支付方式及设备来弥补现代社会数字经济发展的不足之处。从此以后，我国数字人民币的发展不断加速。中国人民银行高度重视数字人民币的研究开发。从2014年开始，我国成立相应的技术小组，并自主研发创立且实施央行数字货币计划，这个过程约长达9年的时间。自2020年已基本完成数字货币的顶层设计与标准制定等工作，目前已经在国内多个城市及重点场景进行了封闭测试。随着试点城市范围的不断扩大，数字人民币逐渐普及（见图2）。

2.2.2 数字人民币的运营体系及国际化进程

數字人民币运行框架采取“央行-商行”“商行-公众”的二元体系。数字人民币采用双层运营，中国人民银行具有重要的中心地位，负责把控发行的数字人民币且进行系统管理，其还有向相应的运营机构对社会需求进行数字人民币的兑换及货币流通的职责。这种双层运营模式和传统货币架构基本一样，不会对现有金融体系、实体经济或金融稳定产生较大的影响（见图3）。

央行数字货币的发展在国际货币领域主要体现在各国央行之间的合作。跨境支付方面，央行数字货币已蕴含一定的潜力。中国人民银行联合中国香港金融管理局、阿拉伯联合酋长国中央银行及泰国中央银行发起了多边央行数字货币桥研究项目（m-CBDC Bridge），旨在探索央行数字货币在跨境支付中的应用。现有研究成果显示了数字货币在探索多边跨境支付新模式、促进国际货币体系向多极化转变中的潜力。

相对中国实体经济与贸易规模在全球总量中的比重而言，数字人民币的国际金融角色仍然不大。人民币全球化主要体现人民币的国际计价、国际贸易结算、国际投资和国际储备四个方面，现阶段人民币国际化已取得诸多成就。

根据调查发现，对于跨境收付来说，人民币占比约为50%，并取得了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中第三名的成绩。相对2017年来说，2022年的跨境人民币收付金额增长了将近3.4倍，且跨境总金额高达42万元。在全球来说，数字人民币的社会地位不断提高，我国不仅要做好数字人民币结算的安全性，还要不断扩大境外人民币的宣传。据不完全统计，目前已经超过29个国家一级地区以人民币进行清算，且对于全球大部分的国际金融中心来说，人民币清算占很大比重。

3 数字人民币在全球化背景下的战略意义

3.1 稳固促进国内国际双循环

根据现在全球经济发展的模式来看，数字经济是不可替代的，它参与人们日常的物品生产及分配甚至消费等全过程，不断提高人们的生活质量且促进人们的消费需求，使实惠经济的发展更加稳定。随着网络的不断发展及大数据、人工智能等科技的覆盖，数字经济不断创新发展深入生活经济的各个环节，是推动社会创新发展的强大动力。为了满足人民再生产、生活的多样化支付需要，数字货币不断进步，已成为一种新型的支付方式，不断促进人們的消费，促进经济的增长，并为社会经济发展提供更有力的保障。

我国加入国际世贸组织（WTO）以来，中国经济在不断发展下成为世界价值链的重要一环，并不断融入“外循环”体系。目前，在全球经济中，我国仍主要依赖加工制造业，相对全球的垂直分工合作较“扁平化”，比较单一。大部分的公司在制造业上重复率较高，且处于价值链的最低层面，这对我国经济的发展前景较为不利。因此，我国未来的发展离不开科技创新发展。仅依赖复制其他国家的技术进行生产发展，会使我国在全球脱离“外循环”，并逐步失去国际竞争力。但值得关注的是，中国在数字货币发展中的技术及人才储备在世界上都处于领先地位，要抓住这个优势，将我国企业的价值发挥到最大水平，从而在全球经济中占据更加重要的位置。

3.2 提高贸易支付清算效率

传统现钞管理成本较高，数字人民币账户体系一次性搭建成型后，后续只存在对应数字人民币体系的运营维护成本，大大降低了现钞相关管理成本。数字人民币高转账速度、低手续费、高安全性的特点可以有效解决跨境支付交易周期长、高费用率的难题。此外，由于数字人民币无需绑定银行卡，用户通过手机即能注册相关钱包，有效地提升外国人在中国境内的人民币支付。比如，在冬奥会场景中，国际友人无需注册银行卡即可便利地使用数字人民币。

数字人民币具有更高的支付清算效率和更高的透明度。数字人民币不仅可以很快地支付结算，还可以做到小额免密结算的便捷性，并保证大额资金的去向可以追踪到底的安全性、可靠性，也能实现防范数字人民币被用于电信诈骗、洗钱、逃税等违法犯罪行为。

3.3 提高人民币国际话语权

基于我国在法定数字货币上的先发优势、技术优势、市场优势等，数字货币可以通过提升货币的流通规模来催化人民币的国际化。基于法定数字货币构建的跨境支付系统，能提供一个高效率、低成本的支付体系，为我国与贸易伙伴的经济活动往来提供交易便利，扩大人民币的使用流通。在此支付体系下，央行数字货币或将首先作用于跨境的零售支付，包括跨境商务访问、零售网购等方面。同时，可将“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作为发展跨境支付系统的重要目标。“一带一路”贯穿欧亚非大陆，将俄罗斯、沙特阿拉伯、印度等发展势头强劲的发展中国家作为节点，串联沿线更多国家和地区。“一带一路”将促进我国与周边国家的区域合作和交流，激活新一轮对外开放。在央行数字货币时代，我国可与这些“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形成支付联盟，初步搭建国际清算体系。人民的生活水平不断提升，其对跨境消费的需求也不断提高，国家“一带一路”的提出使得数字人民币的需求不断增加，国家经济不断向国外发展，可以推动沿线国家的经济和社会发展，发挥数字人民币在国际上的重要作用，提高人民币的国际话语权。

4 提升数字人民币国际化的建议

4.1 推进区域经济协作 发挥人民币区域影响力

首先，人民币在非美元支付体系具有发展潜力，源于中国与部分国家的经济互补性，也源于中国作为全球最大贸易伙伴国所拥有的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优势。事实上，中国与非洲、拉丁美洲及其他区域国家已达成一些非美元的支付机制安排。另外，中国国债可成为对全球安全资产供给的一个重要补充。此外，中国央行与其他国家央行的货币互换协议、中国与一些大宗出口国的战略储备合作等，也有望扮演安全资产的角色。

其次，中国与欧亚经济体有推行区域货币协作机制的潜力， “一带一路”有助于中国建立以人民币为主导的多边贸易交易体系。以中俄两国为例，两国双边进出口贸易额大致相当，且经济互补性较强。其中，中国出口俄罗斯的前五大类产品依次为机电产品、杂项、纺织服装、金属制品、化工品等制成品，中国从俄罗斯进口的前五大类则依次为燃料、金属制品、木制品、矿产品和动物等大宗原材料。鉴于两国的经济互补性，中俄两国有能力在双方的贸易中推动本币结算的区域货币协作机制，这一结论同样适用中国和其他经济体，包括非洲和拉美国家。

4.2 构建友好投融资环境 鼓励外贸人民币结算

中国支付公司的国际化可能会为跨境数字人民币国际化提供另一个机遇。目前，支付宝、微信等中国支付平台已经在境外较为普及。除了支付宝和微信支付之外，数字人民币已在主要的授权支付公司进行了测试。例如，滴滴出行、京东数字、拉卡拉、国家电网雄安金融科技集团和银联都参与了数字人民币试点。这些企业对外开展跨国业务，也可能为中国境外数字人民币的交易创造天然的上升机会。

同时，在中国运营的外国企业有需要整合人民币支付系统，在当今社会人民币汇率弹性不断提高、波动较强的背景下，让更多的外贸公司使用人民币进行跨行业务可以大大保证资金的安全，减少税务成本，甚至大大降低了错配情况的发生，所以大力宣传并支持外国企业用人民币结算是十分必要的。因此，构建友好的投融资环境，加强与世界经济的联系和外循环，积极引导外贸企业使用数字人民币结算，有助于推动数字人民币国际化。

为了使人民币跨境结算更具优势，我国要大力投资宣传及吸引外国人对人民币的使用。在各种措施的帮助下，我国不断加强对跨境业务交易安全的把控，并不断减少跨境金融业务的流程，提供更加优质高效的服务。越来越多的企业将会优先选择人民币办理业务，在各国友好的经济合作及支持下，本着“本币优先”的原则，不仅可以保证安全，还可以大大降低货币错配的风险、减少税务、降低成本。在经济不断发展的大背景下，人民币汇率会不断为跨境企业保驾护航。

4.3 提高实体经济竞争力 促進科技创新发展

在数字人民币国际化的讨论中，一个流行的观点是我国的金融市场不够发达，尤其是资本账户管制是重要障碍，甚至有观点认为，资本账户不开放，真正的人民币国际化就无从谈起。在如今多极化货币体系中，我国的金融劣势逐步弱化。促进人民币国际化，不必一切以放松资本账户开发为着力点，应重视我国实体经济的竞争力。在国际货币多极化的体系下，中美两国的竞争合作更多体现在实体经济层面，而非金融层面，包括科技创新和大宗商品等领域。这并不是说金融无关紧要，而是要把金融服务实体经济、促进科技创新的导向从国内延伸到国际经济活动中。

数字科技的发展尤为重要，数字人民币国际化的核心是一个支持性的跨境信息系统。因此，我国要更加系统地制定相应的跨境人民币支付结算功能，更加严格地把控网络的安全，使人民币跨境支付更加安全、有保障，有助于提高人民币结算清算效率，提高数字人民币普惠度，提高国际化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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