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客
白色恋人
玻璃中的麦田,书页中的顽石,
加倍的流年——
马上就会孕育夜的眼
递给你星系停留不去的山脉;
马上就要隐现一道海洋之门,
吸纳盛开的魂魄。
那些迟到的树将被遗忘,
那些酒,将使宁静的土地产生疼痛。
什么事物怀念我的马匹,我有全新的力量
建造新的天空
你焚烧我的古琴,美于焚烧,
而唇舌上升。
你有白色的墙运转如月
我有时间的白色泡沫稀释洪水
阴影流溢,报时的钟声愈加茂密
神曲飘荡在手臂上,梦挡住叠加的视野
此时不可见的是惨烈的气候
此时,真实的光束进入休眠期
在阴阳交替之处交出想象
让身体沉陷。
简单
所有事物各就其位
当你到来,任何语言都会
变得单薄、苍白
当你到来,秋天已难于自拔
秋天加重我的呼吸
我在迸裂之前要敲响北斗
在一层层钢筋水泥筑就的城堡
我们一起驱赶醒目的暗兽
启动新的潮水——
拥抱,然后分开。让
一个天空陨落,另一个天空诞生
让鸟雀都爱上我们的脉搏
日午
在你特约定制的京城秋风是盲目的
你行走,暗自想着浮游在内陆的海藻
灰色的背景里其实弥漫的是不带欲望的名字
保持一种态度,为苹果坠落的声音
披肩发后面随时生成斑马线
让虚构的人经过。嘴唇多么犹豫
毫不理会那些紧握白昼之手的树木
只有一只惊鸟飞往寂静的洞穴
你摇荡的每一个词汇里都流出花的眼泪
但很快就在你小说的末尾出現撞击的巨响
你梦过的躯体,离太阳相当接近
你掏出私藏的云朵,不倾听,也不离开
那未知的已近在咫尺
我能在你迷失的梦里触摸到你的脸。
我抵达一个湖泊
我构造出另一个湖泊
以罕见的方式在它们之间规划出一条
比睡眠更虚不可触的道途。
我只对经过的钟声负责
听任它跟随火光
在意识深处渐渐消隐。
那些被黑暗引诱的繁花
那些向往细浪的风
那些等待你聆听的事物和现实
都会在我的言词之外
摇晃你的眼泪。
只有一只脱离昼夜交替的蜜蜂
采集你的芳香。
秘密的湖泊那么亲切
在时间的边缘
藏匿你的呼吸。
而我们都将在蓝色的烟尘中显现
彼此交换眼含的湖水与蜂语。
隐忍
枝叶、容貌和悲伤都很重要,
他掏出心,是血红的;
稻谷滑过他的耳边,沟渠里的水流个不停,
默默无闻的村庄向后倒退三年。
她时而温情脉脉,时而心事满腹,
体内的两只幼兽,一只醒着,
另一只睡去。黑暗一再赶在她的前面
抹去一连串明亮的风。
挥霍语言的空间倾斜了,
活色生香都能消失。但他们互相靠近,
也互相远离:为了不让人们听见,
他们让鸫鸟代替他们呼吸。
时间的梯子
那些热烈,那些倾注
那些铃声之上的飞翔
那些吸引眼泪的菩提……
每一个空旷都能容纳你陶醉的面孔
每一种转动都会牵引你打开境遇
而每一次燃烧都将染红你
梦中的言辞
你:眺望,鸣响,从古至今
水母
你黑夜的眼睛,被沙漠的水手认作
梦的入口
即将被种植的果核
落进氤氲的浓雾,泥土缓慢地翻身
惺忪的风无意刮去了你手上的
不可治愈之物
曼陀罗花上的惊鸿一瞥
引出隐形的古佛
在形而上的彩虹出现前,暮色围城
精通鸟语者内心纠结……
你且裸露双肩。须臾之处
有寺塔飞来的蜜蜂
有血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