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片春光

2023-06-12 21:03叶祥元
飞天 2023年6期
关键词:社火天地母亲

叶祥元

大地苍莽,天宇辽阔。

在大西北,尤其是过乌鞘岭踏入河西走廊之后,这样的感觉尤其明显。

丙寅年最后一月,年关将尽,我去金城兰州,返回的时候,天气预报说金城有雪,而有阳光的上午,守着东南向的窗口,如同等待一位老友,终是没能将它等来。

那一刻,我对一座城市的思念,已经变得无比深浓,情不自己想起数十载岁月里经过的那些春夏秋冬,想到夜登兰山,想到黄河之滨的清晨,以及铁马秋风大散关的黄昏时分,在西关附近的一处客栈,等待友人前来,久候不到,眼前山岚雾霭迷蒙。

这个上午,将明未明的阳光下,我写下《一座城,一碗面,一场雪》,文字之外涌动的画面,如同底色沉暗的旧片,我被如许的场景感动,我也深切感受了一些时候——文字的柔弱和无力。

从金城返回,一路上穿越乌鞘岭隧道,车子在山与山的夹缝中盘桓,山中白雪皑皑,水汽迷蒙,我们踏进粉玉冰晶堆砌的世界,若在仙境,一眼望过去,目力所及尽是白雪与迷雾,哪里会想到——这是大西北呢?

我怀疑仙界也不过如此,山与山交织于白雪层层叠叠的堆积里,山几重,雪几重,行走天地间,真正觉出了一人一车的渺小,也更显现着一条西行之中路的迢遥与悠长,这样行走,像过往的所有日子一样,或者是将来的所有岁月,生命在天地间,仅仅是悠然的过客。

这是怎样的景致?让我如此感怀沉湎,无尽崇尚,几近泪目。

我仍相信,前路有春色,在走出山与山的重叠,路与路的邈远,过古浪峡之后,越来越多的开阔呈现眼前。雪后初霁,天地浩瀚,在春夏之际,而或整个夏天与秋天碧绿丰饶着的绿洲,这一次的穿越和行走,更让我相信生命所在,便是天地的永恒,是岁月的福祉。

同是穿越,在不同的时空里,带来的感觉截然不同。

盛夏来临,那一年从华锐城回来,车子一程程行过隧道,一重重的绿意展示眼前,相随季节沉积体内的炎热,也似乎被一路上山峦与山峦的苍翠消解。更何况,目光尽头,金黄的油菜花绽放出别样的绚烂,芬芳流光溢彩,重重云雾,盘结环绕,山峦与山峦的连接,便也多出甘润和优雅,迥然不同于许多日子里的行走。我便相信,这片大地永不缺乏真诚和挚爱,永恒着的,不是那山、那云雾、那苍黄,而是心间永不凋零的绽放和盛开。

这一回是冬天里,是许多个冬天堆叠之后的足不出户,是未有任何思想准备,猝然来临的远行,无论从哪个层面看,都感到意外。

午饭刚刚吃过,血液奔流,带了富足的兴奋,寻找着自己的天地,午后的大脑习惯于贫血,人也有一些昏昏沉沉。

高年校长开车,一路谨慎而专注,不管我说着什么,都做适度回应,嗯,是,呵呵……并不做深度的探讨,或者发表独到的意见。

二十四小时,须臾不离,于我们还是第一次,我更见证了他的细致与用心,一程山水的跋涉,无论穿越还是攀爬,我都尽可以放心在副驾上流连于山色,沉迷于遐思。

无论回归还是出发,一次次穿越,许多年里,一次次沉湎于天地的旷远,我追问自己,何者永恒,什么才是这片大地的主宰?

这样的追问在心间盘桓,无论是在夜行列车上审视一抹月色,还是黄昏时看一轮落日在群岭间起伏,或者,在上午与下午,任由灿然的日光穿行于或左或右的车窗,无比轻盈,于我,都有一种难言的凝重,让我无法释怀。

窗外看不到星光,连每一回在这个时候闪耀而清晰的太白星,也不见。我怀疑,这一刻的天色该沉阴而幽暗。

每一个清晨降临,并非从灿亮开始,有一段时间是黑暗的。黎明的到来,总会有所铭刻和述说,如同光明的对比和映衬,或者,像一个人在真正长大前,需要经历的一些波折和磨难。

黄昏降临的时候,我还见到一轮新月,瘦弱却神清气爽,幽蓝的天空中,并不孤独,总有长庚如昨作陪——这颗肉眼所见的最亮的星子,总忠诚而执着于自己的使命,让我相信每一个夜晚的美好。更何况,新月如钩,天空琥珀一样透明。

过完正月十五,元宵节的落幕,该要算作是一年新春佳节的终结吧,或者还要更长的时间,美好的感觉,才要被日子的庸常所代替。像我,这一年的劳碌,早已经开始,或者年节的感觉已经随着亲人的远行,一点点淡去。可是,更多的忘记,却仍在绵延,在向更多的方向扩张,如同生了根脉和触须,或者是养到清水中的一株植物,正在春天降临的脚步里,欣欣向荣。

往年春节,从母亲蒸一笼大花馍开始,我在《雪暖》里做过描述:

破五节,与母亲息息相關,是母亲行事历中的大节。年节前,准备年礼年货,母亲的蒸笼里断然无法少了两样食品——“枣卷儿”与“枣馒头”。饱实而熟干的红枣,是老早就备下的,早些年从市场或小卖店购得,后来,我家小院里的枣树长大结实,便在采收后选择最为清秀红艳的一些保存了,等待年节的来临。“枣卷儿”与“枣馒头”是蒸年礼最后的环节,等到其他的品类全都做好了,母亲才要专注地完成它们的制作。

……

都是什么时候写下的文字呢?昨天上午,在淡淡的有着浮尘的天光里,我收到样刊,看到编辑老师配图竟无比感动——那么用心和美好,照应每一个文字,恰到好处与我痴情的描摹做了呼应,于是,那一刻我迫不及待发信息给他:太感谢了。

感谢春天,感谢年节,感谢天地间所有的美好。

那些年,腊月里为母亲最早盘划的事端便是调制酵头、引面、接面——这是一些写下来有些陌生的词语,或者一种不为阅读者所接受的词语,而它们真真切切活在日子里,或者生活的言语体系中。许多时候,对此,我小心翼翼,生怕稍有不慎让它们受到伤害,言不及义,或者与现实造成隔离与误会。

毕竟,我要书写一个词语到纸面,如同一滴水汇入大海,进入另一个体系,在另一个河道中流淌,抵达岁月的远方而或空无。

我深感无能为力,但我相信岁月的温情与透明,所有留下来温暖人心的文字,都将在心与心的海洋里流淌,一如母亲对年节的崇敬。

面粉是早就预备好的。收获之后,母亲挑选最为壮硕的籽粒,那些麦堆里闪亮而透着光泽的部分,如期恰是一场夏风里扬过,是奋不顾身穿越风与风的夹击与阻隔,抵达攻城略地最远的将士,如同筛过,悠悠细挑细选,望一眼都有一种扎实和底气,就是这些籽粒,被母亲细致地装进口袋里去,做了标识。

母亲说:“这一些,过年节;这一些,中秋蒸月饼……”

日子被丰收充盈,毫无疑问是一户农家最幸福的依靠,麦子的记忆总如此刚强而执着。

在预计的时间里磨粉。母亲的腊月不是写到日历中去的,而是日历中的一个个日子做了母亲应对年节的棋子,排兵布阵,运筹帷幄,穿越寒冬与烟火气息,一点点聚拢起丰腴、奢华与别样的充裕。

敦坐在蒸屉里,一个个神采飞扬的花馍,其富态与安详足以让人内心变得坚实,从它们脱身化浴在水汽氤氲中露脸且开怀大笑的一刻开始,年节的味道便充溢了小院。

是三五个日子的积淀,不,不仅仅是年节前的小小周期的用心,还是一年四季十二月令中守望黄昏与晨曦所致的结果和储备,是三百六十五个日子累积着的,对丰收富饶和年景的期盼。

年节的意义,对一户农家来说,是丰收的喜庆。一岁将尽,没有哪一户的父亲母亲像做报告一样长篇大论、絮絮叨叨,也不会条分缕析地逐一清点和表功。这些父亲和母亲,会用最质朴的方式和方法,细致地打理丰收的祭祀——宰杀鸡鸭牛羊猪,麦子磨粉蒸馍,炸了油馃,备了一庄庄的年货,一整个腊月都是忙碌着的。

大地的产出,亦是汗水的结晶,没有一种不是经历了春风秋月,也没有一种不是出自夏之炎热经历冬之酷寒。在我家里,每一粒麦子都浸润了汗水,父亲耕田,母亲撒种,我们兄弟走在长长的新翻泥土潮润的犁沟里,捡拾杂草的根须,甚至一粒石子或瓦片都不应该出现在田里。

生命阔达的疆场,是接力赛一样争分夺秒成长的赛场,是承载了一家人富足丰裕安神与高贵的梦境之地。每一个春天,每一年的每一场田地,播撒而下的不只是种子,是期盼和收成,一家人来年的底气、勇气和信心。

借由这样的开始,我们可以微笑面对岁月荒寒。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为隆重的了——年节的庆典。当一切物质的储备完成,大地丰收的物产尽数被做了精致的加工、酝酿和制作,以物产为媒介换得新衣新物新品,打扫过每一间屋子,院落里的牛舍羊栏鸡埘而或猪圈也逐一清理,庆典便也隆重开幕。

腊月二十三,灶王爷的祭祀算不算开场白?“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的祈愿真真切切。也是这一天,鼓声响起来,锣儿敲起来,钹子和镲,还有响铃也不可少,村头背风开阔处,轰隆、叮咚、哐啷、咔叽,从最初的杂乱,到后来的节律鲜明——“咚不咚,咚不咚,咚不咚不咚不咚……”这是我记得最清晰的鼓点儿,这样的节律和鼓点,属于乡味儿的社火,属于大地之上一场精神的盛宴,属于一种开怀与酣畅淋漓的纵情表达。

闹社火要唱秧歌——不知道每一次,社火串庄子在每家每户小院里唱着的是不是这个叫法,一些年代久远的唱词,也早已模糊,但我知道,这是祈福与祝颂,是告知天地的表白,是年景丰饶岁月安详至为纯真的诗意,唱念这些句子的,不是诗人,却是心地最虔诚,对大地与神灵充满敬畏的那个。

一家一户,喧腾在小院里的热闹、恣肆、张扬和喧嚣,赋予小院以灵气、尊贵、豁达和高度与天地神灵的融合,梦境一样。那一户小院里的一切都在飞翔,久远的,过往而來的飞翔,到达悠远未来的飞翔。小院的主人,这一刻红光满面,小院里的一切,光彩照人,五世的荣光,百岁的幸福,红红火火呀。

天地安泰,人寿年丰,没有什么比这样的祝福与祈愿更能打动人心了。如果说除夕那一天的守夜,所守望的是家人的平安事业的和顺,那么从社火行走于村巷、穿越一家一户的门洞开始,祈福的便是国泰民安、岁景丰饶、河清海晏了。

用什么来表达这样的喜悦,以及那些莫名的兴奋呢?

年节来临的时候,我整夜整夜地睡不着,我盼望天亮,天一亮就能听到鼓声,看社火呀看社火,走过了一片又一片的田野,走进一个又一个村子,在一户又一户农家小院里,唱呀、敲呀、打呀、扭呀、舞呀。

那时,我几岁呢?我忘了,那么长的年岁,尽管我懂得需要记住的并不需要很多。

还有夜晚呢,腊花子撑在手里的纸灯,点燃了灯芯,映照了裱糊灯面的彩练,灯光朦胧,却是五彩斑斓的呢,像极了梦境。或许村子里的社火就是一场场梦境的开始与结束,是属于年节与丰收、过去与未来、耕人与神灵起舞的梦境。

乡野里长大的孩子,谁能不熟悉这样的新年?多少年了,酝酿在时光里的记忆,只怕是无比的醇香和甜美。或者,是一个从村庄里走出来的人,回望村庄,这将是最鲜明直观的视角,亦会是走回去最畅达无碍的通道。

春天已经出发,兴致勃勃。一家一户门前的柳树萌芽了,春天站在芽尖上,沐着风,晒着阳光,笑盈盈,审视一场迥于庸常的热闹与狂欢,无论情感多么内敛,年节的狂欢却如此彻底——我乡,我土,古老的仪式与传承。

春天不拒绝凡俗。那些年,我以为乡间社火的大红大绿,是俗气的;那些节拍与鼓声,岁岁沿袭,扭着的舞步,亦是去年的样子,老套得很。

那时我小,并不懂得大红大绿里的雅致,以及鼓声音律里的昂扬、忸怩作态里的情爱,遥寄的或许仅仅是对天地人和的怀想与感恩呢,是劳作与挥汗如雨一岁后的狂欢与纵情,是新一春的祷告祈福,或者就是对春天一次恭迎盛会的膜拜。

我现在懂得,难怪每家每户都要迎老爷呢,这个老爷,不是人世的官位与爵阶,也非天堂的虚幻与崇拜,而是真真切切相伴的,关于民生与福祉的老爷——春天,是叫作春官老爷的。

写到大地上的诗行,穿越大地,是世世讲着的故事,代代唱着的歌谣,一岁又一岁、一年又一年,行进于魂里梦里,永远缠绵着的爱恋和不舍。北方大地,即便遥远到不能再遥远的河西,或者是我的凉州吧,有什么理由,我不去喜欢呢?

癸卯正月初八,凉州社火闹新春。新城到老城,大街小巷,街头站满人,严严实实,水泄不通,场景热烈别样。看社火,让年味儿浓得不可化解。

农耕文明的花朵绽放,奔向春天的路上,挂在每个人脸上,笑靥如花。

除夕夜,烟花或者声声爆竹,除夕夜闹哄哄地挤在窗外,如若释然和宣告,即便我情绪不太好,或者有一些压抑,终仍是满怀感恩着的,对岁月、对过往,以及所有的不易与苦难的感恩。不管怎么说,这个家,仍是完整着的,新年来临前就已经躺到医院病床上去的母亲,大年来临前挣脱险境,走出死神笼罩的阴影。

年前,二弟一家来过,十多天不离左右,二弟守在母亲身边,这许多年的时光里,我们兄弟亦聚少离多。除夕和三弟守年夜,聚在母亲的屋子,一大家人吃一餐至简的年夜饭,氤氲着的富足,并不减淡。

风起云冷,流光易变,我们穿越急骤和狂烈,走过浮华和虚无,留下来的仅仅是心间盘桓的敬畏。华年去了,母亲已经不再是十年前二十年前的母亲,那个走路如风,无惧春播丰收,能肩挑背扛独揽一方天地的母亲,已经没有了踪影。那个面对农事家事,硬气而坚韧的母亲,能够让每一个季节变得活色生香的母亲,不知不觉,已藏身于过往的时光,在我眼前,是母亲的憔悴与无能为力。

天地人和,与春同归,任谁都无法驻留脚步,可春天,春天还是来了,春天正走在回归的路上。

约定花开,约定每一个日子的灿烂。

我像做日课一样,写信给荣儿——关于春天和守候春天的节日,却不仅仅是我想告诉他对春天的喜爱。

在时间轴上,年节和所有日子并无区别,但是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像大地植被的荣枯,不管是谁,需要给自己有限的生命做形式上的规整,需要设置一些标识,起起落落里让自己活得有声有色、活色生香。

每个人,都是自己的神灵。在人类先祖最初遵从自然和崇拜天地万物为神灵的基础上,后来渐渐地发展出一些属于自己的节日,比如“过年”。汉语当中,“年”最初的意思是“五谷成熟”,在《说文解字》中说:“年,谷熟也。”后来,我们在天地自然的馈赠里,将这个充满喜悦且拥有无限尊贵的汉字用来标识时间,指地球环绕太阳公转一次所需的约365又1/4太阳日的周期。

荣儿,这个意义上说,过年意在喜庆,是对一年收成的肯定,也是对来年风调雨顺满怀期盼。

年节,以及大多数传统节日,是农耕时代的产物,是我们先祖对天地自然规律的信赖和景仰,相随数千年文明的积淀已经成为我们骨子里不能风蚀的存在,即便进入工业时代、信息时代,而后现代与后现代,它一直都将与我们相伴。

于我们日益张扬的生命个体而言,如此的集体记忆与标识,是需要做出内化的。

这些年,我越来越懂得,一次年节,就是一次生命轮回与盈缩。在我还小的时候,年节所赋予我的是“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这是我多么喜爱的一副春联呀,为明代大才子林大钦所写。林大钦,生于公元1511年,卒于公元1545年,是明嘉靖壬辰科状元,幼时虽家贫,却极嗜学,再加上他的聪颖和勤奋,在他31岁那年,即公元1532年考中状元,授翰林院修撰。一位多么情深義重的才子——公元1540年林大钦母亲病逝,他因哀伤过度而大病,公元1545年,林大钦葬母于揭阳市桑浦山之麓,归来途中亦病卒,无尽哀伤。

年节,于渐长的生命而言,是日增一日的丰盈,是身体的强壮与心灵的充实,像朝阳至于午时的历程。这一旅程不会是永远上升的直线,到达一定的高度之后,将会衰减,对于有限的人生,到了一定的岁数,过年会变成一种减法,如同燃烧的蜡烛,终归有脂尽灯灭的一天。

这些年,我越来越觉得,每过一次春节,应该是对自我的一次惊醒,警告自己,握在手中流沙样的光阴,又少去几许。

荣儿,我们面对的年节,难道不是一次调休后的出发?向着心中的向往,做生命里最应该做的事,寻找价值与意义,以及活着的尊严与尊贵。

短暂休整后,满血复活,或者如同打了鸡血一样,满怀冲劲,与岁月的荒芜做最诚挚的交涉与和解,在荒凉与平庸中播下种子,用每一天的汗水浇灌,开出生命的花朵。

今天的你也许不会懂得——我们每个人,其实是天地馈赠人间的一粒粒种子,从我们拥有生命并完成最初的生长后,我们需要找到自己根须深扎的土壤,需要倾尽十二分的力量,珍惜每一缕阳光与水分,拼力生长。根深叶茂,吸收足够多的养分,经历足够多的磨砺与挫折,让自己变得坚韧顽强,我们才能找回自己的价值与意义。

如果真有命运,那就是我们落脚的土地和获得的平台,是我们遇到的每一个人与经历的每一种环境。终其一生,我们追寻花开,但并不是所有绽放都花香四溢,甚至,到达季节的尽头,仍有一些生命未能完成生长,何其悲哀。

珍惜每一天,让日子过得有日子的样子,不要让它是同一种生活无数次的重复,而应该是——对无限可能一次又一次的探寻与追求。

南朝宋范晔所写《后汉书》卷五十九《张衡列传》中,张衡说:“人生在勤,不索何获。”这是天地的智慧,更是追寻人生价值的准则。

当热闹、放肆、喧哗与张扬过后,这时候,神也变得人性,于是明白,自己才是人世间最人性的神,是人心操控着神的心力。

不是吗?荣儿。

责任编辑 维 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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