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视域中的江苏新乡土文学现实价值探究

2023-06-11 10:27张宁李依蕾
文教资料 2023年1期
关键词:现实价值大学生

张宁 李依蕾

摘 要:江苏新乡土文学是乡土文学的代表之一。本文从大学生视角出发,通过阐述江苏新乡土文学发展概况、分析大学生文学阅读与江苏新乡土文学作品的价值取向,以及聚焦在文学社会生活层面大学生对江苏新乡土文学现实价值的实践,探究江苏新乡土文学发展的现实意义,以此提高大学生的乡土文学素养、拓展文学实践、助推江苏乡土文学在当代的新发展成效。

关键词:大学生 江苏新乡土文学 文学社会生活 现实价值

“任何形式的文学,从来没有主宾、贵贱之分,只有质的优劣;文学也从来不歧视它生长的环境,所有人类生存的地方,所有生长苦难和希望的地方,都是产生文学的沃土。”[1]乡土文学不仅是社会的历史印记,也记载着中国大地的勃勃生机,而其中具有代表性的江苏新乡土文学是探寻乡土文化现实价值的线索之一。现今,互联网时代下的文学社会生活态势正向着多元化的方向发展,当代大学生作为未来社会建设的中坚力量,他们的文学知识素养和文学社会生活发展态势对其社会实践的影响更需要被重视。本文从大学生视角出发,纵观新时期以来的江苏乡土文学及文化大环境,调研大学生所认识的当代乡村以及当代作家笔下传承和超越的新乡村,分析乡土文学、新乡土、江苏地域三者的特殊性,将大学生阅读与江苏乡土文学的共性融汇呈现,面向大学生的文学社会生活做出正确指导,推动江苏乡土的传承和发展,让“乡土”这一主题跟上时代步伐,拥有恒久的生命力并焕发出新的生机。

一、现代乡土文学与江苏新乡土文学

20世纪20年代,“乡土文学”以其独特的面貌出现在文学领域,30年代茅盾等人的进一步发展提出乡土文学应具有的“两面性”,到之后的以赵树理《小二黑结婚》等为代表的解放区文学,表现了现实农村农民生活的苦难与伤痛。20世纪中期,废名、沈从文等人的出现给乡土文学带来蓬勃的生机,随后,80年代涌现出的一批新乡土文学作者赋予乡土文学全新的面貌,使其真正“反映人民的呼唤,推动传统的回归”。由此可见,“乡土文学”体现着时代的变迁,将底层人民的生活、情感及文化融为一体。在乡土文学百年的发展过程中,江苏新乡土文学呈现出的突出特征也值得我们进一步探究。

(一)从传统乡土到新乡土——流变中的继承与发展

在现代中国,“乡土文学”作为特有的一种文学样式,源于鲁迅的小说《故乡》,其中以“游子写乡愁”引出“乡土文学”。1935年,鲁迅在《中国新文学大系·小说二集》的序言中首次解释了“乡土文学”:“蹇先艾叙述过贵州,裴文中关心着榆关。凡在北京用笔写出他的胸臆来的人们,无论他自称为用主观或客观,其实往往是乡土文学。”[2]鲁迅认为,乡土文学源于作家对故乡的怀恋、对童年记忆的追寻。这一时期,涌现出彭家煌、王任权、台静农等一众乡土文学创作“先行者”。1936年,茅盾进一步指出,乡土作家的思想和个人提倡的精神也应该在自己的作品中有所呈现,从表面乡土现象去探寻其隐藏的深层时代原因。这一时期以萧红、柔石等人为代表的作家开始探讨农村贫困的原因,并找寻新的发展出路。20世纪40年代,以赵树理为代表的文学流派兴起:《小二黑结婚》通过描写在解放战争时期的一对青年男女由恋人到爱人的故事表现解放区农村个性解放;丁玲的《太阳照在桑干河上》通过描写华北解放区的土地改革运动,生动再现了农村阶级斗争的尖锐复杂;阮章竞的长篇叙事诗《漳河水》书写了三位农村妇女的不幸以及她们受到新社会、新思想影响后的觉醒。[3]以1942年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发表的讲话为标志,乡土文学更加蕴含着浓重的革命色彩,作家们用一种批判的视角去审视当时的社会现实。20世纪中期,出现的废名、沈从文、汪曾祺等以描写乡土田园生活为主的作家群體,他们的作品中表达出对恬静田园生活的向往,用一种平淡超然的心境走出现实精神世界的迷笼。直到20世纪80年代,韩少功的《月兰》、高晓声的《李顺大造屋》、莫言的《透明的胡萝卜》等文学作品,都体现出了鲜明的理性主义和崇高的人文价值的追求,表达了对新生活文化形态的期待。社会经济秩序的稳定发展,使人们能够静下心来去思考“从哪来”的问题,并逐渐对被否认的文学经典表现出新的认同,促使我国乡土文学创作者转向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再发现,标志着中国乡土文学的发展进入了新时期,也推动乡土文学走向新的审美态势。

虽然20世纪以来乡土文学的表征概念不断地发展变化,衍生出诸多文学流派,但回归其创作本质,都表现出以下三个特征:一是叙述对象上以农民为主,二是叙述背景上以农村生活为主,三是社会发展上表现现在时的农村发展变化。可以说一本本乡土文学作品就是一本本时代回忆录,它记录着那个时代的变化发展,让我们能够发现“时代的根”,找到“文学的根”。

(二)80年代以来的江苏乡土文学——新视角下地域文化审美的超越

中国的乡土文学呈现出与社会转型同构的发展态势,其中变化的是乡土文学的书写对象、认识基础,不变的是乡土文学关注现实的价值立场。在当代文学多样化的背景下,乡土呈现出更加多彩的面貌,江苏新乡土文学如何呈现当下的乡土世界,进而展示出一个完整清晰的“乡土江苏”也更令人期待。新时期以来,以赵本夫、范小青、毕飞宇等为代表的江苏作家对于乡土的书写,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他们从“文化寻根”的视角出发,重视现实主义的表现手法,扎根乡土现实命运进行“新乡土”的创作。

“文学苏军”作为当代文坛不可或缺的一支劲旅,也为江苏新乡土文学提供了新的发展机遇。《李顺大造屋》《陈奂生上城》的高晓声;从《临街的窗》到《香火》《城乡简史》的范小青;从《桑园留念》到《黄雀记》的苏童;从《祖宗》到《平原》的毕飞宇……经历了现实主义、先锋思潮与世俗主义的淘洗[4],江苏作家保持了“变”的连续性,不断创新写作视角,发掘江苏本土发展特征,做到作品回应时代的呼唤,实现新视角下的审美超越。

新时期以来,江苏新乡土文学以其特有的鲜活与灵动活跃在一个时代,成为中国乡土文学不可缺少的重要组成部分。其文学发展离不开独特地域文化的滋养,它承载着江苏的地域、人文之美。毕飞宇的《平原》通过书写苏北平原王家庄的故事,真实又充分地展现了蒙昧与淳朴共生的古老土地上的爱情与人性;赵本夫的《无土时代》一方面叙说了乡村社会正在失去往日的生气;另一方面叙说了木城郊区的苏子村正在被“城市化”的事实,在双方叙述的“回望”中存有农耕文化的怀旧情怀;汪曾祺则以追溯想象和文学记忆的方式抒写着故乡高邮地区民风民俗和人情世态……由此可见,江苏新乡土文学作品大都以民间意识书写乡土世界的美好诗意,它并不是片面地夸大抒写“地域之美”,同时也对负面性的民间文化做出一定批判,这种批判意识不像其他乡土小说流派那般充满了“力”的决绝,更多的是水一般的柔性,其中“认知的真、伦理的善、诗意的美”的审美特质尤为显著。苏童小说作品中就带有浓郁的地方色彩,并被冠以“南方想象”的特征,由此形成“江南气质”的作品风韵,在他的“香椿树街”“城北地带”系列小说中,表现得尤为明显;范小青的乡土小说更是开创了“苏味小说”新境界,以写实中又透着空灵韵味的笔调描绘了多彩苏州,小说中对于苏州方言的运用也推动了苏州民风民俗新的开拓与发展。

从老一辈作家高晓声、陆文夫,到中生代的范小青、苏童、毕飞宇,再到更年轻的鲁敏、孙频等,虽然作家的成长背景、生活经历不尽相同,但在他们笔下的“新乡村”展现出来的是一种全新的精神面貌,在他们的作品中始终有着三“不变”:首先,他们的对于这个社会的人文关怀从未改变,丁帆的《江南悲歌》、费振钟的《堕落时代》、夏坚勇的《湮灭的辉煌》《大运河传》等学者散文,均是向江南历史和传统的致敬之作[5];其次,现实主义关怀从未改变。作家创作始终坚持关注“人”与现实问题,不好高骛远,并扎根于日常生活,体现了现实主义的精髓;最后,作家们对乡土文学领域的开拓与探索从未停止。被称为80年代诗歌创作“清流”的汪曾祺、被视为新历史小说代表人物的赵本夫,还有从80年代从《他们》到《南京评论》这样的民间文学杂志等等,一切表明,江苏乡土文学看似温和的外表下却是一颗年轻而狂野的、时时变化、坚持个性的心灵。

二、大学生文学阅读与江苏新乡土文学作品的价值取向

长期以来,乡土文学是文学发展的一大主流。江苏文学一直拥有书写乡土的传统,“文学苏军”笔下的乡土小说所体现出的思想文化内容也符合当代大学生的审美需求。因此,不论是生活在江苏地域还是作品中体现出浓厚江苏地域特色的作家,颇受读者喜爱的作品必然有其价值内涵,值得深入探究。

大学生阅读乡土文学作品有利于丰富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乡土文学中蕴含的思想价值及新变重新激活了大学生人格,达到了塑型塑人的效果。大学生是社会新思想的先锋队和推进社会发展的主要群体,具备基本的人文素养。目前,在校大学生往往是18岁至22岁的青年,心理承受能力有待进一步提高,还无法接受离开父母、故土所带来的反差感,对环境的不适应性、不舍与依恋的情绪较强。在人生观、价值观均还未完全建立的形势下,乡土文学阅读有助于抚平他们的身心,使他们产生情感共鸣。《叙事》《林红的假日》里的主人公都将目光转向了乡土、寻根,在城市的压抑氛围下,“乡土”在他们心中已经成为美好乌托邦的象征,这正是大学生所怀揣的乡土情结。乡村与城市的割裂、人与自然的隔膜也是乡土文学关注的问题,《九层电梯》中生活在城市的两只猫,安逸密闭的城市环境却改变了它们的天性,最终一只病死、一只跳楼,小说以此呼吁自然生命状态的回归,猫的境遇和城市人的境遇何其相似,若脱离乡土、自然,无异于对人本性的扼杀。李子柒视频颇受欢迎,她脱离城市化的田园风光拍摄,传递出气息浓厚的真善美的乡土风情,证明乡土文化中诗意的棲居是当今现代科技冲击下大众的憧憬,只有拥抱乡土才能抚慰城市喧嚣下饱受摧残的心灵。从大学生视域来看,乡土文学作品、自媒体构建的“乡土世界”是其记忆中所向往的乡土,江苏乡土小说中传统民风民俗和细节的文学描写贴近现实生活,增进亲切感的同时再次带起“乡愁热”、怀旧风。审美素质的提升有利于大学生健全人格的培养,为弘扬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奠定基础。阅读吸收新乡土小说表现出的价值取向,是学生认识、改造世界的重要途径。

80年代以来的江苏新乡土文学,多描绘了江苏独特的地形地貌和人文风情,聚焦日常化描写,将个体生命体验融入乡土文化,以片段回忆等手法重返乡愁的怀旧书写,表现回归传统、拥抱乡土的主题。这些内容有助于学生通过阅读,从中体味到不同作家作品的创作风格,反推动其自觉关心、拥抱故乡生活的价值取向形成,带着问题意识进行现代性反思。赵本夫的《走出蓝水河》《仇恨的魅力》刻画了黄河两岸人民粗犷的生活景象和民风,表现对命运的抗争和对土地的依恋;毕飞宇的《平原》《玉米》深受苏北大地影响,由于此地区主要种植小麦、水稻,作品内容再现了壮丽的平原麦田和农业生产劳作;鲁敏的“东坝”系列表现出对“乌托邦”乡村的向往,饱含丰富的东台地方文化和民俗,如江苏传统“剪纸”工艺、地方特产名酒“陈皮酒”等,还有陆文夫“小巷文学”中的独特苏州风情,都唤醒了大学生的乡土记忆,而这又映照了江苏作家对日常写作的聚焦、对碎片化回忆叙事手法的偏爱。江苏集水文化、平原文化为一体,作家以此融入作品来呈现出独具一格的“乡土江苏”,正如范小青所说:“我从小在这里长大,每天走出门踩着的每一块砖石,不定就有成百上千年的历史,每天呼吸的空气,都是经过多少代传承的文化酝酿出来的,我就是被浸染和淹没在漫长无边的文化和历史中,所以,在许多年的写作中,我笔下的人物和事情,无论如何也离不开这种特定的色彩。”[6]许多江苏作家都存在着乡土情结和独特的创作风格,他们尝试通过文学探寻生活的本真。毕飞宇儿时同父亲下乡,见证过乡村的方方面面,其作品自然将乡村描绘得真切细致;汪曾祺的《受戒》讲述了小儿女间懵懂纯真美好的爱情,没有不可逾越的世俗鸿沟,歌颂了伦理善、人情美。这些作品中传递出的认知的真、伦理的善、诗意的美有利于学生在阅读过程中审美素养的培育,帮助他们更好地认识并参与乡土生活。此外,根据调研,大学生对乡土文化的现实接触多来自对乡村经历的追忆、乡村现实的报道、“三下乡”社会实践、“三支一扶”政策等,这也导致他们在阅读时会特别关注这些方面。在范小青的《赤脚医生万泉和》中,贫困落后的后窑村最终只剩下没有正式学过医的万泉和关心农民疾病,他的人性本能中透露出的对于生命的敬畏和尊重,体现了过去的中国乡村医学存在的问题;苏童的《妻妾成群》将一个受过教育的女学生在封建礼教和男权社会的压迫下走向精神崩溃的全程描绘得淋漓尽致;毕飞宇的《受伤的猫头鹰》揭露了愚昧落后的乡村文化,《枸杞子》更是将现今城乡二元对立的局面进行深刻剖析。以上作品表明在当代江苏乡土文学发展过程中,现实性价值反思的共同主题显得尤为重要。这些江苏乡土文学作品对大学生价值观的树立和社会生活的探索均具有指导性意义,许多大学生来自农村,乡土文化中蕴含的精华和糟粕的部分都不可避免地对他们的发展造成一定程度的影响,乡土文学传达的现实反思是助推他们思想启蒙、参与乡土、改变现状的途径之一。

而现代多媒体影响下阅读接受方式的多样化,促使了学生对文学作品更全面深入的理解,在贴近现实的基础上触摸历史。如改编为影视剧的《大红灯笼高高挂》《走出蓝水河》等的热播,体现出互联网平台对乡土文化的传播较广,影视作品的观看或解说往往更为快捷,其独特的“视听语言”能够给观众带来更多的体验与视觉冲击,极富创造力的画面色彩结构发挥了渲染气氛、推动情节的作用。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多以冷色调来营造旧社会的封建压抑氛围,又将鲜红的灯笼置于画面正中形成强烈对比,暗示了危险与死亡,这条线索贯穿始终。对称封闭的拍摄构图预示了传统封建礼教对女性的束缚,给人以悲凉恐怖的感官体验,通过更具冲击力的画面将乡土文学中表达的思想搬上荧幕,再现了过去真实的封建大家庭。歌曲《九儿》,以高亢、富有故事性的音色和反复有力的歌词,将主人公九儿的敢爱敢恨和旺盛的生命力展现得淋漓尽致,将乡土以音乐的形式广为传唱。如今,教师在教学中运用多媒体技术、音画结合的形式使学生感受到作品文字背后的更多魅力,更直观地纵览乡土世界。时代的发展使大学生受到越来越多平台媒介的影响,媒介以多种方式传递出作家所想表达的思想文化,引导学生贴近与原作的距离,于其中了解历史、展望未来,最终落实到关注乡土现实。

由此可见,江苏乡土文学中折射出的社会问题应是读者经由阅读后需要深刻思考并寻找出路、付诸行动的关键。通过分析大学生阅读及江苏新乡土作家作品的价值取向可知,江苏地域乡土题材的价值开发有利于深度探究文学与现实生活的实际关联,从而引导当代大学生阅读与社会实践的良性发展。

三、大学生对江苏新乡土文学现实价值的实践

大学生作为文学阅读的一大主体,深受书籍文化知识的熏陶,他们通过文学阅读提升自我素养,寻找文学作品赋予的精神慰藉。目前,我国文学领域出现的“泛娱乐化现象”和乡土文学自身不可避免的地域性,使得在现代城市文化入侵的境遇下,大学生难以深入作品和文化本身,从而导致其认识“新乡土文学”这一概念时出现的模糊感增强,再加上乡土文化随时代淡出大众视野所带来的衰退感,乡土文学的发展困境需要大学生更多的关注和思考。

上文多次提到,大学生难以深入把握关于乡土文学的界限划分,因为乡土社会一直处在变迁的过程中,我们在经验的处理上也要随之改变,思维就会反复陷入某种困境:是否能够按照传统经验来对待当下的乡土?我们应该以怎样的方式去入手?部分大学生认为“乡土文学”就是以乡村为背景的小说,并且更认可理想的乡土存在于过去,当想象被回忆置换,一味沉浸在乡土的怀旧书写中将更难探寻新的出路,即便了解概念后也仅仅是浮于表层。人们对当代乡土应怀揣更多期待,赋予它更多的现实价值。有学者谈到:“我们总是希望作家的解释把我们带入乡土社会的本质和深处,如果它们无法赋予我们生活更多的意义,就无法使我们自己适应正在经历的过程。”[7]

那么,大学生要想更全面主动地认识和理解当代乡土文化,首先,可从标志性地区或是故乡的乡土文学入手,关注其作家笔下的新乡村和地域性。因为文学创作离不开作家生活的环境,乡土文学的写作来源更是多基于自身见闻,具有代表性的江苏乡土文学无疑更便于学生深入把握乡土题材,如苏南、苏中、苏北典型作家汪曾祺、高晓声、赵本夫的相关作品。而故乡的乡土文学带来的亲切感也可以使读者在潜意识中去了解乡土文化,关注现实价值。其次,可以通过自身喜闻乐见的方式主动接受乡土文化,减少隔阂,如现今流行于年轻人中的网络文学“种田文”传递出了较多的乡土情思,其主人公往往生活于小乡村、小家庭,一般描写家长里短的生活琐事或是主人公依靠自我力量发展基地,以温馨轻快的笔调表达对慢节奏的田园美好生活的向往,脱离了传统乡土中的艰苦和感伤,使读者的精神得到慰藉。最后,在阅读时保持远观沉着的态度,这并不意味着不关注乡土命运,而是要善于从作品习以为常的生活细节中重拾现场感,回归现实,体味作品中对社会历史的再现和重塑。通过阅读将作家的这种写作方式学以致用,有意识地从作品中的文化走向和城乡关系审视乡土的未来,不只是关注现实悲剧,而是更多地思考文化命运,带着问题意识、怀揣人文关怀写作,以此发掘乡土价值,将文学社会生活落到实处。如毕飞宇的《卖胡琴的乡下人》中卖琴人在城中的所见所闻、行为举动,都传递出传统与现代文明之间不和谐的冲击,能够给读者带来相应的文学思考。就大学生对于乡土的书写而言,民族志写作这一方式或将成为一个参考,这是基于实地调研、以亲身观察和参与之上的对文化的描摹,大学生在进行“三下乡”社会实践、“三支一扶”时,对“三农”问题的关注正与民族志写作的手段有共同联系。因此,乡土书写不能拘泥于对乡土的描述,还需注重在乡土中书写,以实践为书写提供真实有力的资料,可以说这是对乡土的“再经验化”,不论是作家还是读者,这一方法都有利于深入考察乡土文化的现实价值。

从文学作品中剖析出乡土文学中的现实意义后,在大学生层面,如何更好地推动乡土文化的“变现”,让文学社会生活不再游离于实际,也是本文探寻的方向。对于推动乡土文学的变现问题,可以从“文化乐民”出发进一步过渡到“育民”和“践民”。

首先,以文“乐民”。从大学生阅读和审美兴趣出发,以他们喜闻乐见的形式对乡土文学加以推广宣传,将乡土文学价值落到实践。党的十八大以来,江苏地域的戏剧创作呈现出一片繁荣的景象,2019年,由常州市滑稽剧团演出的滑稽戏《陈焕生的吃饭问题》就选取了高晓声笔下的“陈焕生”一角进行全新的创作改编,荣获第十五届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奖,掀起了江苏乡土小说改编戏剧的创作热潮,是对江苏新乡土文学的有效再传承。由此观之,可从改编创作途径入手,通过“乡土文学作品进校园”等令大众喜闻乐见的形式来演绎作家笔下的乡土江苏的生活风貌,让大学生成为乡土文学作品的“主角”,有力宣扬江苏乡土文化;通过大学生群体中对乡土文学感兴趣的“关键少数”带动“绝大多数”,鼓励大学生通过自媒体、短视频等形式进行有关江苏乡土文学作品的改编和创作;还可以通过“校园十佳歌手”“配音大赛”等文娱形式,以乡土文学改编的影视剧为方向,选取类似《白鹿原》《红高粱》等耳熟能详的影视剧及相关主题曲,激发大学生了解剧中主人公的生活背景及社会经历,进而激起他们了解乡土文学的兴趣。

其次,以文“育民”。以传统的乡情乡愁为纽带,对当代大学生进行“文化寻根”的审美价值观培育。方言是地方传统、民风民俗的一手资料,通过乡土写作中的地方方言,能够有效激起大学生的文学亲切感,使大学生更好地感悟乡土文化,书写生活体验。在苏童的小说《裤裆巷风流记》中就出现了许多苏州的地方方言,使他的小说呈现出浓郁的“苏州味”,这保持了小说语言的鲜活,引导读者探索想象苏州方言语境下的故事与人物,探寻乡土民风;高晓声的《李顺大造屋》结合时代背景,讨论了当时人们最关心的“住的问题”,描绘了一幅复杂交织、细腻辽阔的中国当代农村生活的真实画卷,为读者提供了解乡土生活的空间;陆文夫的作品则具有较强的时代感,其作品《美食家》就是主人公朱自治贯穿“文革”前、中、后的时代经历,从一个特殊的角度反映了现在时的时代变迁与人民价值观念的变化,促进大学生形成积极向上的价值观。

最后,以文“践民”。着力推动“乡土文化”变现,真正落实到大学生的社会实践中去。通过大学生社会实践大力开发特色文创产品,比如,在江苏省每年的大學生创新创业大赛上,不乏许多以文创产品为主题的项目杀出重围,如围绕“南京夫子庙”景区衍生出的一系列周边,围绕扬州特色早茶设计出的小笼包形状的茶具等等。苏州、无锡等地更是凭借自身独特的魅力,吸引了一众文创产品设计者。江苏以“乡土特色地域”为主题的文创产品发展空间广阔,如通过汪曾祺、高晓声等作家笔下描写出的独特“乡土江苏”为切入口,结合江苏不同地域的地形风貌,联系当地特色手艺人来提高文化产品的独特性;发掘乡土文化中的艺术元素和流传下来的艺术技艺,开发乡土美育课堂,为大学生的“三下乡”实践活动提供更丰富的实践途径;挖掘地方传统文化遗产,打造特色文化IP,赋予乡土文化产品以江苏地域印记、文化韵味,拓展乡土文化的价值空间。

四、结语

本文通过对江苏新乡土文学的现实价值的探究,尝试激发大学生对江苏乡土文学的阅读兴趣,进一步激起他们心中关于“文学的根”的向往与热爱。江苏乡土文化中蕴含的自然淳朴而又不乏温情的生存姿态,让大学生们能够感受到人性的本真。在这种美好情感的长期浸染下,推进当代大学生深度认识社会、贴近生活,树立正确的价值观,提升大学生文学知识素养,助推当代大学生“精神返乡”。这一过程任重而道远,当代大学生关于乡土精神的传承、乡土中国的书写、乡土价值的追寻与实践将随着时代的脚步迈向未来。

参考文献:

[1] [5] 叶平.“乡土文学”的忧患与前景 [N].文学报,2014-01-23.

[2] 刘运峰.中国新文学大系导言集(1917—1927) [M].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09:85-86.

[3] 杨海潮.论20世纪40年代解放区文学中的民间元素——以《漳河水》为例[J].名作欣赏,2020(21):97-98.

[4] 刘志权.江苏文学的“变”与“不变” [N].文艺报,2021-12-29.

[6] 范小青.变(创作谈) [J].山花,2006(1):13-14.

[7] 刘文祥.当代乡土文学往何处去——基于乡土书写困境和发展趋势的思考[J].安徽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20(5):36-43.

基金项目:江苏省南京师范大学中北学院大学生创新创业训练计划省级项目“大学生文学社会生活研究——以当代江苏乡土文学作品阅读为例” (202213906004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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