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力老板被捕

李惠琳　谭璐

债务危机未除，老板又出事儿了。

12月12日深夜，富力地产的一纸声明，间接承认了其联席董事长张力在英国被捕的传闻。

“张力因在中国宴请美国旧金山前公共事业部主管及为其提供酒店住宿而被指控涉嫌行贿。”这份声明称，公司正针对此错误指控采取法律行动。

张力向英国当地法院支付1500万英镑的保释金后，暂获释放。

12月13日一早，富力又发出公告，声明公司并未就张力的保释提供任何保证金。

相当于1.29亿元人民币的保释金，由张力自掏腰包。

一个月前，富力刚完成466亿元债务重组，成为国内首家实现境内及境外债券全部展期的房企，正在慢慢恢复元气。

世事难料，11月29日，张力通过视频，参加全联房地产商会第五次会员大会，并增选为商会名誉会长。次日，他就在伦敦被捕。

创始人卷入风波，富力的复苏之路，变得扑朔迷离。

卷入风波

张力卷入的案件，牵扯到一个7年前的项目。

2015年8月，张力及其关联方拥有的公司Z&L Properties Inc.，在美国加州收购了一处高端公寓开发项目555 Fulton（中文名为“富顿555项目”）。

其官网指出，项目位于美国旧金山最好的社区之一Hayes Valley，吃喝玩乐购物应有尽有，“体贴照顾您生活的每一方面”。

该项目拥有139户豪华住宅单元，包括小一居、一房一厅、两房一厅的公寓和少量联排住宅，提供豪华室内装修，使用博世、科勒等品牌的产品。

事發于2020年，美国加州公共事业部一位主管因涉嫌腐败而被捕，其起诉书提及收受了中国一家房地产商的贿赂，以谋求为555 Fulton项目更快获得许可审批。

这份起诉书称，美国主管在2018年应邀去中国旅行，居住五星级酒店，费用由中国这家开发商的承包商全包。

他还在中国参观该开发商创办人的私人宅邸， 并接受了一瓶价值2000美元的葡萄酒，但未依法上报。

起诉书上并未披露中国开发商的名称，但已有信息指向富力地产。

上海瀛泰律师事务所主任翁冠星告诉《21CBR》记者，从现有证据看，张力方的证据较为有限。

国外对于贿赂的定义与国内有较大区别，在国内只是正常人情往来的“尺度”，在国外可能构成犯罪。

“本案中，即便如张力所称只是请吃饭，如果开了几瓶名贵红酒，完全可能构成违法。”

翁冠星提到，根据美国加州法律，对于1000美元以上的贿赂， 行贿者可能会被监禁于县拘留所或州监狱长达三年。

今年69岁的张力，在地产界举足轻重。

天眼查显示，他于1953年出生，1993年涉足房地产开发，1994年与李思廉合伙创办富力地产，一直延续至今。

张、李两人分工明确。张负责项目开发和工程管理，李主管公司财务、市场营销以及内部管理。

张力胆子大，敢于冒险。

1994年，富力买下广州荔湾区一块外迁化工厂的地块。张力曾回忆，“那块地靠着煤厂，又挨着铁路，没人敢买，我们就敢买。”房子开卖后，每平方米高达3000多元，很快售罄。

以该项目的成功为开端，富力在旧改项目上一路狂奔，楼盘一个接一个推出，成为“华南五虎”之一。

撇清关系

富力是“双老板”模式，张力担任联席董事长兼总裁，李思廉担任董事长。

自2021年富力地产出险以来，二人积极化债，大量出售资产，与债权人博弈，债务成功重组，获得短暂的喘息机会。

11月10日，富力135亿元境内公司债整体展期成功，涉及8笔债券的加权平均到期期限，从约4个月延长至3年以上，加上此前展期的境外债，合计展期债务约466亿元。

未想到，张力突然出事，让富力的命运也增加变数。

鉴于其“双老板”制，即使张力缺席，仍有李思廉坐镇，富力的大局不会受到太大影响。

富力也极力撇清案件与公司的关系，其在公告中特别指出， Z&L Properties Inc. 由张力及其关联方拥有，富力在其中并无权益，“该案件将不会对公司的业务及营运有任何重大不利影响。”

接下来，降低张力事件的影响，恢复经营和现金回血，是富力的头等大事。

近期房企融资陆续开闸，资金多涌向头部优质民企和未出险房企，富力尚未有融资消息传出。

销售端也在等待回暖。

2022年前10个月，富力地产累计总销售收入约352.2亿元，同比下降了66%，不及去年三成，在全国排名中，掉出国内TOP50行列。

发展28年，李思廉和张力二人一直保持着创业早期的平衡，共同掌舵富力。根据富力2022年中报，李、张的股权相当，持股比例分别为28.97%和27.5%。

在董事会中9名成员中，两者的阵营几乎对等。比如，现任两位非执行董事李海伦、张琳，分别为李思廉和张力的姐姐。

《胡润百富榜》显示，2022年张力、张量父子以190亿财富，位列榜单第296位。虽然身家比去年缩水了14%，排名却上升了6位。

在富力之外，张力、张量父子有其他家族生意。一只脚踩在地产，另一只脚踩在矿业之上。

父子控股了一家上市煤炭公司力量发展（01277.hk），2021年营收55.81亿元，盈利24.69亿元。

富力好不容易活过来，本就步履艰难，复苏路上，又生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