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菲菲
内容摘要:小说《枷锁与手链》是埃及作家叶海亚·塔希尔·阿卜杜拉的代表作之一,该小说一经发表便在埃及社会引起轰动,并被改编为话剧、拍摄成电影。小说通过独特的写作视角和叙事方式,以埃及南部古代法老遗迹众多的乡村为叙事地点,讲述了祖孙三代——外婆、母亲、女儿,三位女性的不幸遭遇和曲折命运,从而揭露埃及社会的封建固有思想对女性的禁锢。本文从作家叶海亚·塔希尔·阿卜杜拉和小说《枷锁与手链》的创作出发,以女性主义为视角,对小说《枷锁与手链》进行解读,从而加深对小说女性主义思想的理解并全面把握作品的思想。
关键词:叶海亚·塔希尔·阿卜杜拉 女性主义 《枷锁与手链》
小说《枷锁与手链》是埃及作家叶海亚·塔希尔·阿卜杜拉的小说之一。作家以埃及近代社会为背景,通过祖孙三代——外婆、母亲、女儿的故事向读者呈现近代埃及社会农村妇女的真实生活,从而揭露封建思想如同一把重重的枷锁对底层妇女的迫害。整篇小说以女性视角进行叙述,讲述了祖孙三代的不幸遭遇。基于此,本文将从女性主义理论出发,来具体分析“枷锁与手链”的隐喻解读,以及作品中男性人物和女性人物的形象塑造。
一.“枷锁与手链”的隐喻解读
20世纪20年代,从英国等国殖民压迫之下解放出来的埃及人民,没有获得所期望的独立和自由,英国对埃及的殖民统治仍在继续,依旧是一种压制与被压制的关系。加之埃及社会传统世俗的封建统治和封建思想的长期侵蚀,使得民众思想封闭且保守。殖民统治和封建礼教的双重压制像两把重重的“枷锁”禁锢着人们。正是这样,深受束缚的妇女们对美好爱情的憧憬和自由生活的向往,如同她们喜爱的“手链”一般,美好且珍贵。然而对于这美好事物的追求注定是曲折的,她们也因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一)对于“枷锁”的隐喻解读
叶海亚·塔希尔·阿卜杜拉将自己对于女性的情感融入至其作品中,通过女性视角,用敏感细腻的笔触描写三代女性的悲惨命运和不幸遭遇,勾勒出埃及农村女性的生存处境,对殖民统治和埃及封建礼教提出了质疑和反抗。于埃及而言,“枷锁”是来自殖民统治的束缚和阻碍,而于像奈芭维娅及其外祖母和母亲一样的埃及农村妇女而言,“枷锁”则来自于封建礼教的禁锢和迫害。
1.殖民枷锁
从作家叶海亚·塔希尔·阿卜杜拉创作该小说的历史背景来看,20世纪20年代,英国被迫承认埃及独立,但事实上对埃及的殖民统治仍在继续。一方面英军仍在苏伊士运河地区驻兵,另一方面继续占领着苏丹。由于英国的殖民统治,使得整个埃及社会经济衰退,战争连绵,民不聊生。
从小说的开篇,我们便可知,穆斯塔法随着一些大人离乡远行,前往苏丹为英军打工。小说中这样写道:“这场战争与我们毫无干系,但是我们的统治者还是会命令我们的心肝宝贝入伍,去为那些可恶的英军效力卖命。那些有能力的人可以支付一定的费用代替入伍;而另一些可怜的人不得不让自己的孩子砍断他们的扣动扳机时用的食指以逃避兵役”(马伟民,2017:45)。从上述描写中可以看出,英国对埃及的殖民统治体现在他们掌握行政权,埃及普通民众被迫去参军,为英军效劳,文中的穆斯塔法正是如此,尽管年纪尚小,却跟随大人前往苏丹、巴勒斯坦一带工作,他们住在连绵起伏的帐篷里,开沟凿渠,修建铁路。在父亲巴希特去世时,他都未能赶到,只是将这种逝父的悲痛化作对他的祈祷,然而这一切都是殖民统治的恶果。“一些商品紧缺,另一些商品滞销了,还有一些必需品的价格都上涨了……煤油没了,其他各种油也都没有了,家里的油灯只能用动物油,突然有了一些暴发户,但劳动大众变得更穷苦了,人们开始偷窃,家信也送不到他们的孩子那里,更没有回信,但愿这把火能把那些英国人都烧死,还有那个希特勒……”(马伟民,2017:46)。英国的殖民统治,使得埃及社会物价上涨,经济连年衰退,人民生活苦不堪言。殖民统治这把“枷锁”對埃及普通民众的禁锢是显而易见的,它带给人民的痛苦是巨大的,这把阻碍埃及社会解放和发展的“枷锁”深深的牵绊着整个埃及社会的变革和发展,透过这把“枷锁”,折射出埃及民众对自由平等的社会生活的向往。“有一天,当人民想要生活,天命必将接受夙求,黑夜必将被驱散,束缚必将被打破”,面对英国的殖民统治,埃及人民选择拿起手中的武器,向殖民统治宣战,为挣脱殖民枷锁的束缚而战斗。
2.封建枷锁
在小说《枷锁与手链》中,还有一把重重的“枷锁”始终束缚着奈芭维娅和其外婆、母亲一样的农村妇女,那便是封建思想及其封建礼教。受宗教和文化等原因的影响,使得埃及是典型的男权制国家,男性地位远远高于女性,男性凌驾于女性之上,女性始终是男性的附属品,由男性控制,受男性安排。
“男权制即一个社会由男性统治,是认同男性并以男性为中心的,这个社会的关键因素之一就是压迫女性。在父权制主宰的所有领域中,女性都是他者,她被客体化、边缘化、界定她的标准只有一个,那就是她与男性的行为规范和价值观念之间存在的差异,而界定所根据的是她所缺乏的和男性正好拥有的东西”。①在《枷锁与手链》中,奈芭维娅及其外祖母和母亲所生活的社会对女性的束缚繁多,她们深受父权制危害,她们的生活始终被父权制所控制。
奈芭维娅的外祖母哈奇娜是典型的传统阿拉伯女性,她深受封建礼教的影响,思想保守落后。在丈夫巴希特瘫痪在床时,她对丈夫的照顾始终是无微不至的,“就因为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也是她的孩子穆斯塔法和法茜玛的父亲”。与此同时,她将儿子视为自己的天,当得知儿子即将要结婚时,她难掩难过之情,而当她得知儿子离婚时,她欣喜若狂,因为这样“他的心和他的钱便都可以属于我了”(马伟民,2017:41)。这些都可以看出,由于长期受男权制的压制,使得像哈奇娜一样的农村妇女思想落后,她们甘愿受制于男性,成为男性的附属品。而对于奈芭维娅而言,她是封建思想的受害者,她对于美好爱情的向往始终未断,她将与一起长大的长老的儿子视为天,并渴望与他结婚。但她深知,他俩一个是天,一个是地,压根就不会在一起的。于是她将对爱情的渴望化作对传统封建礼教的反抗,她偷偷于自己心爱之人发生了关系,然而不幸的是这样的行为也使得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当她的舅舅穆斯塔法在得知她怀孕时,“发了疯似的穆斯塔法狠毒地暴打着奈芭维娅,她美丽的脸庞被打的浮肿起来……他拖着地上的奈芭维娅,恶毒地用脚踢打着她怀有孽缘的肚子”(马伟民,2017:89)。一直对她心生爱慕的萨阿迪在得知她处女膜破裂,失去贞洁时,怒气冲冲的跑到她家,用锋利的镰刀割下了奈芭维娅的头颅。当父权家庭成为社会的基本单位,男性成为血缘关系的中心,这意味着女性不仅失去了生产活动中的主导权,在生殖活动中也被赔为“容器”。为了保证父权家族后代血统的纯正,父权制终结了母系氏族的群婚制,把单偶制强加于女性,贞操观从此产生,成为“伦理”的一部分。②因此父权制对女性“失贞”十分恐惧,男性无法接受女性这样“失贞”的行为,因此只会选择将她们无情杀害。封建思想这把“枷锁”长期压制着像奈芭维娅一样的诸多农村妇女,永久的束缚着她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甜蜜爱情的追求。
(二)对于“手链”的隐喻解读
1.对殖民统治的反抗,对自由独立生活的向往
在小说《枷锁与手链》中,穆斯塔法在他尚未成年之时跟随大人前往苏丹为英军打工,他们的生活深受殖民统治的影响,他们住在连绵的帐篷里,为英军修建铁路,开凿渠道,他们不仅要承受身体上的打压和折磨,还要忍受心理上的思乡之苦。然而面对英国的殖民统治下经济衰败,物价上涨,民众生活苦不堪言的处境,埃及人民选择拿起武器进行反抗。“不论宗教信仰,埃及人民都拿起了武器,甚至那些制度的保护者也如此。游行的呐喊声响彻了整个尼罗河谷,埃及政府也呼吁人们不要与那些侵略埃及的英国人来往,任何与英国的来往都是叛国”(马伟民,2017:67)“哪怕用流淌着鲜血的手,也要敲开血色的自由之门”,“有一天,当人民想要生活,天命必将接受夙求,黑夜必将被驱散,束缚必将被打破”(马伟民,2017:69)。由此可见,面对英国的压制,埃及人民的反抗意识增强,他们开始关注国家和民族的命运,各个阶层的民众都希望尽快摆脱英国的殖民统治,实现真正意义上的民族解放和国家独立,这种对自由独立生活的向往犹如美丽的“手链”一般珍贵而美好。
2.对封建礼教的挣脱,对美好爱情的憧憬
长期以来,受文化、宗教等因素的影响,使得阿拉伯社会男尊女卑的观念根深蒂固,也让女性在两性关系中始终处于被压迫和束缚的处境。女性作为男性的附属品,思想和行为深受男性控制。而作家叶海亚·塔希尔·阿卜杜拉笔下的奈芭维娅及其母亲和外祖母也正是如此,她们的一生就是悲剧的延续。
外祖母哈奇娜的一生受父权制影响,她对丈夫和儿子百依百顺,将他们视为自己的天。父权制的影响,使得她也成为迫害女儿的“帮凶”,为女儿悲剧的一生埋下苦果。而奈芭维娅的遭遇更是深受封建礼教的毒害,她内心深处向往美好的爱情,希望终有一日可以嫁给自己心爱的男孩。然而当这一切都不太可能时,春心萌动的奈芭维娅勇于向封建礼教提出反抗,她偷偷的与自己爱慕的男生发生了关系,然而对封建礼教束缚的挣脱,和对美好爱情的憧憬就像对自己心爱“手链”的追求一样,注定要付出代价,她因此也丧失性命。然而面对舅舅穆斯塔法的痛打和活埋,“我绝不会说出来,因为我只有死路没有别的出路,不!我绝不会说,绝不会说出我爱人的名字,不然我那个疯狂的舅舅一定会去杀了他的……”(马伟民,2017:90)。由此可见,封建礼教对女性的迫害是巨大的,但奈芭维娅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向封建礼教进行反抗,她对美好爱情的憧憬一直持续到她生命的最后一刻。
二.透过小说中的各色人物形象解构男权制社会
小说通过对各色人物形象的塑造和对其不幸遭遇的描写,作者试图将造成阿拉伯女性地位低下和悲惨命运的原因直指父权制度,将批判的对象直指父权制和整个阿拉伯社会封建礼教。
1.对父权制社会男性形象的解构
(1)弟弟穆斯塔法
在小说《枷锁与手链》中对弟弟穆斯塔法的形象和家庭地位做了细致刻画。对于父亲巴希特来说,在他瘫痪在床时,他始终心系远在苏丹的儿子穆斯塔法,当穆斯塔法来信时,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关于儿子的近况,“他又很仔细的问道:“穆斯塔法,穆斯塔法他怎么样了?”(马伟民,2017:7)由此可见,穆斯塔法在其父亲巴希特心中的重要地位。对于母亲哈奇娜而言,儿子穆斯塔法则是除了丈夫以外的另一片天,当儿子远行至苏丹为英军打工后,她日思夜念,担心儿子的安危,盼望儿子早日平安归来。在丈夫巴希特去世后,她将女儿法茜玛婚事的决定权交于儿子穆斯塔法,“铁匠哲百利向你的姐姐法茜玛求婚了,我们还没有回复,就等你的回复了”(马伟民,2017:22),当穆斯塔法同意了这门婚事后,哈奇娜才决定将女儿嫁给铁匠百哲利。对于姐姐法茜玛来说,穆斯塔法的地位更是毋庸置疑,“小穆斯塔法就像法茜玛的大老爷,虽然法茜玛比他还要大两岁半,他打法茜玛,但她还是爱他,父母都纵容他”,“穆斯塔法是法茜玛的监管者,恫吓她不得接近其他男人。穆斯塔法是个大男人,法茜玛是个小女人”(马伟民,2017:3)。在法茜玛的一生里,弟弟是她的“恒星”,她的生活始终围绕着弟弟转。而对于外甥女奈芭维娅而言,舅舅更是父亲一般的存在,舅舅对她严加管教,在舅舅穆斯塔法得知奈芭维娅怀有身孕时,“他扔下锄头抓起了奈芭维娅,把她放入深坑里面。他开始铲土倒他的身上,直到土淹没到她的脖子下,只剩她的头和头发在土地以上”。(马伟民,2017:89)在穆斯塔法的观念里,他认为女性就该是言听计从,恪守妇道的,他无法接受外甥女的“失贞”行为,认为奈芭维娅的行为使得他们尊严丧尽。而穆斯塔法这样的形象塑造,正是父权制下众多阿拉伯男性的缩影,在一定程度上,他们加剧了阿拉伯女性的悲剧结局。
(2)女铁匠之子萨阿迪
萨阿迪是奈芭维娅姑姑的儿子,其是奈芭维娅生命的终结者。自幼在萨阿迪心中,奈芭维娅始终是美丽而单纯的,然而他将这份美好化作强烈的占有欲,“奈芭维娅就如同一匹骏马,只有我才可以骑上她它,她是我舅舅的女儿,我就是她的骑手,这匹骏马是属于我的,她与别的男人没有半点关系”(马伟民,2017:71)。然而他的母亲女铁匠坚决不同意他娶奈芭维娅,面对这样的局面,他却始终没有放弃,而是开始幻想如何得到她,“我的机会肯定会来,我要绑架那个我为之倾倒的她然后我和她一起生活,直到永远”(马伟民,2017:84)。而他这种可怕的占有欲也正是父权制下男性的一大显著特征,女性在他们眼中,不是独立的“人”,而是被占有的“物”,是男性的附属品。而正是这可怕的占有欲也使得奈芭维娅最终惨死他手,当他得知奈芭维娅与其他男子發生关系怀有身孕时,他血色的双眼像通红的木炭,径直冲向奈芭维娅家中,“他从破烂的袍子下拿出了寒光锋利的镰刀,他抓住了他满是血泥而像杂草一样的黑发,像抓起代收割的苜蓿一样,举起镰刀割向拉长了的脖子,”(马伟民,2017:91),“他将那颗美丽的头颅扔进了盛着待洗的杯子和碟子的脏水桶里”(马伟民,2017:92)。奈芭维娅就这样惨死于他之手,只因他爱慕着她,在那个父权制统治下的阿拉伯社会,女性无权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和爱情,否则就会像奈芭维娅一样付出生命的代价。
2.对父权制社会女性形象的解构
(1)母亲哈奇娜
母亲哈奇娜的一生也正如她的名字一样,是悲剧的一生。哈奇娜从未反抗过父权制给予她的以服从为特点的女性角色,反而对此进行全面贯彻和认同,并且自愿地维护父权制中具有双重标准的道德体制。③作为母亲与妻子,哈奇娜背后隐藏的是男权意志的参与,事实上,她是父权制的代言人。在面对女儿法茜玛与铁匠哲百利的婚姻时,她并没有发言权,而是将女儿婚姻的决定权交由儿子穆斯塔法,“铁匠哲百利向你的姐姐法茜玛求婚了,我们还没有回复,就等你的回复了”(马伟民,2017:22),在得知儿子同意这门婚事后,她才开始为女儿筹备婚事。而当她得知女婿“性无能”时,她的一系列封建行为更加验证了她是父权制的帮凶,加速了女儿法茜玛的死亡。她担心女儿会被离婚,从此只能和她待在家里,“就像没人要的残货,一个寡妇,不能生育的“破鞋”(马伟民,2017:29),于是带着女儿去了有生育之神的石屋里,“法茜玛看到了一个似人的移动着的物体,巨大黑色的身形,裸露的外阴,两只眼睛像炙热通红的火球”(马伟民,2017:31)。石屋中的痛苦回忆一直持续到法茜玛生命的最后一刻,“法茜玛挣扎着想摆脱这些噩梦般的回忆和联想,但她最终还是不能挣脱这些”(马伟民,2017:49),法茜玛最终在回忆的恐惧中凄凉的死去。然而哈奇娜的儿子穆斯塔法也在目睹了萨阿迪将奈芭维娅的头颅砍掉后深受刺激,最终瘫痪在床。这就是哈奇娜的一生,她的一生都充斥着悲剧色彩,她既是父权制的受害者,也是其帮凶。
(2)法茜玛
法茜玛是一个悲情角色,是阿拉伯女性形象的缩影,也是父权制的牺牲品。她性格胆怯,温顺恬静,受父权制文化的迫害,最终惨死,结束了她悲剧的一生。
小时候,她将弟弟视为自己的“恒星”,一切都围绕着他,“她爱穆斯塔法,起初当穆斯塔法打她时,她只是一个劲地哭泣,后来她会故意去做一些惹怒穆斯塔法的事,让他来打她……她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脖子上的动脉淤青暴肿”(马伟民,2017:4),法茜玛的这种忍气吞声,正是父权制压抑女性正常需求的体现,使女性彻底丧失人的主体性。在她和铁匠哲百利的婚姻中,她依旧是百依百顺,言听计从,深受其控制和束缚,面对丈夫的夜不归宿和毒打她也只是选择忍让。最终母亲的计谋,使得她去了有生育之神的石屋后怀孕,于是她被离婚。“他们离婚了,而且也绝不可能再复婚,虽然这时正是法茜玛怀孕的第四个月,但铁匠没有丝毫的怜悯之意”(马伟民,2017:33),就这样她回到娘家,与母亲一起抚养女儿。而她的人生也未能摆脱命运的捉弄,最后在石屋的痛苦回忆和恐惧中死去。法茜玛的一生延续了其母亲的悲剧,她的结局正是父权制迫害下女性悲惨处境的真实写照。
(3)女儿奈芭维娅
奈芭维娅的结局正如她名字所预言的一样,是又一悲剧的延续。
奈芭维娅的母亲法茜玛死后,把她交由外祖母和舅舅抚养。外祖母为报恩法老,将她送至其家中干活,“长老的儿子与奈芭维娅是同龄人,他也是唯一一个在放学后与奈芭维娅玩耍的同伴”(马伟民,2017:56),就这样他俩一起陪伴,一起成长。“男孩在女孩的眼中英俊无比,是所有男孩的典范,男孩在村里也是所有女孩眼中的男神”(马伟民,2017:59)。美好的情愫在两个正处于青春期的懵懂男女心中悄悄萌发,但奈芭维娅深知她和男孩是没有结果的,“他呢,他绝不会和我求婚的,他是天,我是地——除非是到了末日,天与地才会交会”(马伟民,2017:86)。然而面对自己爱慕的男孩,奈芭维娅向传统世俗发起了挑战,她勇敢追求真爱,试图挣脱父权制的牢笼,她偷偷与男孩发生了关系,并怀有身孕。父权制影响下,奈芭维娅这种离经叛道的行为,被视为是对男性尊严的亵渎。当舅舅穆斯塔法得知其处女膜破裂后,将她打得鼻青脸肿,甚至将她活埋。而她的爱慕者萨阿迪的反应更是极端,用锄头将她的头颅割下并扔至脏水桶中。在当时的社会来看,奈芭维娅的行为是在挑战父权制的权威,因此死亡必然是她的宿命。
本文以女性主义理论为基础,简要地分析了小说中“枷锁与手链”的隐喻手法,并对男权制社会下的男性形象和女性形象进行解构。在小说《枷锁与手链》中,作家叶海亚·塔希尔·阿卜杜拉以其独特的女性叙事视角,通过讲述英国殖民统治前后埃及农村妇女的社会处境,以祖孙三代的悲惨命运和不幸遭遇为缩影,揭露殖民统治和封建礼教这两把“枷锁”对埃及妇女的巨大戕害、禁锢、欺压和迫害,对造成她们悲剧命运的原因进行深思。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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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釋
①(美)路易斯·泰森.当代批评理论实用指南[M].赵国新等译.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社,2014:83-148.
②牛子牧.纳娃勒·赛阿达维作品与思想研究[D].北京外国语大学,2015:110.
③樊佳玮.女性主义视角下《敞开的门》的解读[D].北京外国语大学,2020:27.
项目:宁夏大学2022研究生学术论坛项目资助。
(作者单位:宁夏大学阿拉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