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佳桦
踱步在那條青石板铺就的老街上,穿梭在弯弯曲曲的小巷里,空气中氤氲着那熟悉的甜香。
我循着香味来到古朴的小摊前,摊主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脸上始终挂着和蔼的笑容。别看他相貌平平,手艺却精湛过人。
一个小孩笑嘻嘻地跑了过去,将手里的几块钱递给摊主,然后在一旁的转盘上试试运气,“哇,是蛇!”小孩高兴地蹦了起来。摊主嘴角微微上扬,很快就将烧得滚烫的糖锅端了起来,那里面盛着黄澄澄的糖汁,“咕噜咕噜”冒着泡。他仔细凝视了片刻,大概是恰到火候了,只见他拿出小勺猛地从中一舀,琥珀色的糖汁便在台板上盘旋往复,连绵不绝,我不禁看呆了,等回过神时,糖画已经被小孩紧紧握在手里。他歪着脑袋迫不及待地舔了一口,兴高采烈地转身离去。
转瞬间队伍已经排了几米长,经过了漫长的等待,终于轮到我了。我轻轻地用手拨动了转盘,指针开始不停地转动。“摇到老虎!摇到老虎!”我在心里不停地默念着,指针在转盘上越转越慢,我的心逐渐悬了起来,终于指针不偏不倚地停在了老虎图案上,我高兴得一蹦三尺高:“哇!真是老虎哇!我的运气简直太好了!”摊主望着我微微一笑,开始了他艺术家般的创作。
掂了掂热浪翻滚的小锅,他用小勺舀起了半勺糖汁,缓缓倒在台板上,几番按压,挑起,笔走龙蛇般在板上肆意挥毫,如同一位大画家,微微一勾勒,老虎的轮廓就被他描绘了出来。随后,他继续舀了一勺更加浓郁的糖汁晕染在上面,并在老虎头上干脆利落地写下了一个“王”字。紧接着摊主拿起一根小木棍,蘸了一下糖汁,轻轻转了一下,两颗绿豆大小的糖球便出现在木棍上,他将糖球牢牢地按在老虎的头上。有了这双灵动的眼睛,老虎仿佛有了灵魂,栩栩如生,似乎马上要从台板上扑出来一样。
我盯着这只老虎,就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根本舍不得吃。
若干年之后,老街已经不复存在,替代老街的是林立的高楼。但是在我的记忆里永远都珍藏着这幅画面:我的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糖画,眼眸里、脸颊上充满着兴奋与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