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鑫珂 周云
【摘 要】抗美援朝期间,为增强新中国的国防力量和推进国防现代化,中国共产党在全国范围内组织了一场青年参加军事干部学校的运动。广东遵照中央指示积极部署相关工作,在运动伊始对群众进行了普遍而深入的宣传动员,在运动过程中兼顾中央任务和地方计划,采用宽报名、严检查的招生方法推进工作。广东青年以完全服从国防需要的决心踊跃参军参干,用青春践行了保卫新中国的使命,其精神历久弥坚。
【关键词】广东青年;军事干部学校;抗美援朝;学生;工人
【中图分类号】K27;D23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2096-6644(2023)01-0087-16
新中国初期,人民军队展开了由单一军种向诸多军兵种合成的转型。在这一现代化、正规化转型过程中,广大基层官兵文化水平普遍不高,难以操作技术岗位的问题逐渐暴露出来,人民军队急需具有文化知识和技术能力的青年军事人才担当骨干,因此,新中国筹建了多所军事干部学校作为向军队输送人才的基地。抗美援朝开始后,中国在朝鲜战场上对现代化战略战术有了进一步了解,更加深刻意识到国防和军队现代化建设滞后的严重性,明确指出抓紧建设海、空军等特殊军兵种。但是,各军事干部学校的人才储备明显难以满足国防与军队现代化建设的需求,大量招收有知识、有技术的青年参军参干迫在眉睫,其中学生、青年工人无疑是最合适的对象。于是,1950年
12月至1951年7月间,中共中央在全国范围内先后分三期动员学生、青年工人投考军事干部学校,组织了声势浩大的参军参干运动。广东青年积极响应中央参军参干的号召,踊跃报名参加,推动了广东抗美援朝运动的深入,为国防事业的现代化建设贡献了力量。
学界关于参军参干运动的研究已有一定基础,但区域视角下的研究仍存在一些不足,有待进一步深化:第一,对运动在不同区域之间开展的差异性认识不够,动员青年参军参干虽然是一场全国范围内的运动,但受制于客观因素,不同区域之间在运动分期、招生条件等方面存在差异,部分学者未结合地区情况分析这一问题;第二,对国防前线区域参军参干运动的特殊性关注不够,部分学者未注意到一些地区在抗美援朝期间承担着重要的国防(主要是海防和防空)职责,在参军参干运动中不仅要完成中央分配的国防任务,还要兼顾地方的国防计划。本文将利用档案、报纸等资料,进一步考察抗美援朝期间广东青年参军参干的行动。
一、凝聚:广东青年的组织建设与初步锻炼
1949年底,随着广东各地的陆续解放,中共中央华南分局(以下简称华南分局)遵照中央指示,将建团作为新解放区青年运动的中心工作。在华南分局领导下,以青年团为核心的各级青年组织相继建立,使广大青年如学生、工人等逐步凝聚为一股坚强的力量,并在抗美援朝战争开始后的“参军热”中经受了初步锻炼,为之后动员青年参军参干创造了基础条件。
因为广东是新解放区,所以将广东青年组织在一起,接受中国共产党的教育与影响成为青年工作的首要任务。广州解放初期,广大青年就提出参加工作、参与活动等要求,表示自愿配合中国共产党参与城市接收和管理。但是,与青年积极表达觉悟相比,部分领导机构的反应却较为迟缓,如“学生在下面动起来了,而(广州市军管会)文教委员会在上面和我们(指华南分局)接不紧、配合不来”,这一问题从侧面体现出建立各级青年组织的紧迫性。青年团作为先进青年的群众性组织,在凝聚青年方面的作用尤為重要,因而建团工作关乎组织青年的成效。1949年10月25日和12月
25日,青年团广州市工作委员会(以下简称团广州工委)与青年团华南工作委员会(以下简称团华南工委)相继成立,广东青年团组织有了统一的领导机构。团华南工委成立伊始遂宣告:“我们工作重心已转向公开建团、培干和学习方面了。”自此,广东各地区各单位的建团工作有序展开。
广东建团的过程中,青年学生的重要性愈发凸显。广东的学校、学生数量众多,仅粤中区在解放前就有中等学校86间、学生26070人,可以说,学生在广东青年中有着强大的影响力。早在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便将学生看作突破口,通过学生工作打开广东青年工作的局面,“以各民主学校为核心,整理各青年团体”。按照这一工作思路,中国共产党有计划地在国统区发展学生组织,以秘密形式先后成立了以广州市学联为代表的多支地下学联。“由于学生工作比较有基础,所以(解放后)我们工作队一到,学生都动起来了。”根据解放之初的局势,华南分局指示青年工作要“以广州为重点,广州工作目前又以学生工作为中心”,同时,华南分局认为学联是建团的重要组织基础,提出要使广州市学联“成为全市学生的组织”,“将以前参加过市学联的人,培养成为建团的骨干及学习的骨干”。团华南工委也告知青年学生,“建立学生会、学联是很重要的,必须重视”,学生应把加入学联当作入团的前期准备。
按照以学生工作为中心的思路,华南分局以先学生、后工人的顺序,通过学生带动青年工作的进展,“在学生发动起来,打下初步基础以后,则建立团的骨干,吸引地下学联、妇联会员入团及转到开展青工工作”。青年工人工作方面,在各级工会成立之后,青年工人已被广泛团结在工会之中,所以,华南分局要求开展青年工人工作必须“与职工会的青年干部”保持密切联系。在学生、青年工人等相继被组织起来之后,青年团与学联、青联、工会等组织的关系也须及时明确,华南分局指明团委是中国共产党“领导开展青学运的主要阵地”,且青年团的“各部分别领导组织群众工作,如学生部负责学联工作,联络部负责青联工作,青工部即总工会的青工部”。
为加强党团关系,华南分局以党领导团的原则,决定“青委(党内的青年工作委员会的简称)与青年团完全结合,青年团委员会则应比青委广泛”,地方建团应是先“着各地委成立青委”,以担负领导责任。截至1950年7月,广东建团取得重大成绩,广东省八地区共建立8个地市工委、66个县工委、223个区工委,有团员50468人;广东两省辖市共建立1个地市工委,有团员1420人;广州市共建立2个区工委,有团员6562人;广东各地工厂、农村、学校、机关等系统亦建立了团组织,计成立2103个支部,其中工厂支部61个、团员1093人,学生支部129个、团员10170人(见表1)。
由表1可知,学生和青年工人的团员人数超过广东团员总数的五分之一,这为动员广大青年参军参干奠定了良好的组织条件,从聚集度看,无论是学生团员还是青年工人团员均属广州市最多,这也决定了广东的参军参干运动以广州为中心。
抗美援朝开始后,全国多地出现了“志愿去朝鲜参战”的热潮,广东人民也通过各种形式表达志愿参战的意愿。在这场“参军热”中,青年团对广东青年的凝聚效果得到了初步检验。1950年
11月5日,团华南工委、广东省学联等发布联合声明,号召广东青年以实际行动为抗美援朝保卫祖国贡献力量。这一号召迅速被广东青年落实到“参军热”之中,广州各大专学校的青年学生表示要“放下笔杆,拿起枪杆,到朝鲜前线去”,珠江、东江等地青年也以写信、写志愿书的方式申请参战。团员在此时发挥了带头作用,华南团校的84名学生“一致要求学校批准他们到朝鲜去”。
在“参军热”背景下,多地出现了把动员参军作为抗美援朝运动中心的倾向。对此,北京市委率先在《关于抗美援朝运动开展情况的报告》中批评“有意无意把参军作为中心”,指明“不应强调动员群众参军,尤其不应勉强群众参军”,中共中央于1950年11月12日转发了该报告,要求其他地区“亦照这个方向去做”。中共中央要求各地警惕这一偏差的同时,青年志愿申请参军的意愿依旧十分强烈。以广东青年为例,从1950年11月17日到20日,又有1441位读者(绝大多数是青年)致函《南方日报》提出报名参军的要求,这股热情持续到了不久后的参军参干运动之中。
二、动员:全面宣传动员与针对性纠偏相结合
1950年12月参军参干运动正式开展前,各级已经面临由抗美援朝而引发的“参军热”。当时社会上的“参军热”多为自发行为,包括青年在内的许多群众对参军意义的认识尚不深刻,因此,急需将无组织的“参军热”转化为有组织的群众性运动。中共中央组织参军参干运动后,因势利导开展宣传工作,将无组织的“参军热”引导到青年学生、青年工人报考军事干部学校上面来,将广大群众单纯地要求去朝鲜战场战斗的意愿引导到献身国防上来,既保护了广大群众的爱国热情,又有效地纠正了无组织“参军热”当中群众思想认识方面的偏差。
1950年11月24日,中共中央发出指示,要求一般情況下不要组织学生“到朝鲜去参战,但中央准备在年底以前动员政治纯洁的二万五千到三万大中学生到空军、海军、炮兵、坦克各军事学校去”,并已经酝酿青年参军参干的计划。1950年12月1日,中央人民政府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政务院发布《招收青年学生青工参加各种军事干部学校的联合决定》,提出“为了加速我国国防建设,兹特规定招收青年学生及青年工人参加各种军事干部学校”,并列明了招生对象、招生条件、招生流程等细则。随后,团中央、全国学联、全国总工会鼓励团员、学生、青年工人积极报名军事干部学校,增强国防力量。12月5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动员青年学生青年工人投考军事干部学校的通知》,决定“在今后一年内动员12万个青年学生和青年工人,参加空军、海军、步兵、炮兵、装甲兵、工兵、化学兵、防空、情报、机要、通讯、卫生、后勤等各种军事学校”。中央发出一系列指示之后,参军参干运动迅速在全国展开,各地开始组织青年投考军事干部学校。
组织青年参军参干“是一个巨大的群众思想教育与政治动员工作”,需要在群众中开展大规模的宣传活动,“使广大群众把和平建设的思想转变为积极建设国防的思想,使广大群众激起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热潮,认识祖国人民国防建设的严重性,使广大群众树立参加国防建设为最伟大的、最伟大光荣的事业的思想”。1950年11月,新闻总署曾指示:“各地人民要求参加志愿部队,或到朝鲜参战,除接近朝鲜的东北地区外,其他地区目前不必多所报道。”又因动员工作“是一项艰巨的紧急任务”,所以广东在宣传方面的准备较为欠缺,初期工作存在着滞后的现象。直至12月14日,团中南工委制定了《动员学生青工参加军干校的宣传计划》后,广东对宣传工作才有了统一认识和具体工作部署。
宣传工作的主要内容是以中央精神、抗美援朝与国防建设的宣传为主。传达中央的决定和精神是宣传的首要任务,运用报纸、电台等媒体将各种号召、报告快速通知到群众,进而组织群众参与讨论和学习,营造舆论氛围。中山大学的学生就组织了专题学习,“把人民日报社论《爱国青年的光荣岗位》、青年团中央与全国学联告青年团员与学生书等文件进行问读和讨论”,经过学习之后,“大家参加国防建设的意志更坚定了”。同时,团华南工委指出,应注意宣传“抗美援朝以及国防建设的问题,并能善于抓住当前重大事件”,如广州学生将纪念“一二·九”与平壤祝捷宣传相结合举办游行示威,呼吁“参加抗美援朝运动和参加各种军干校学习”。
另外,宣传动员工作也有意识地针对一些不当认识和做法进行纠偏。“报名中最突出严重的问题就是家庭问题”,广东素有“好仔不当兵”的说法。团华南工委指出要引导“社会舆论与社会力量去帮助学生解决家庭问题”,利用媒体等宣传模范,改变家长们的思想偏向。《南方日报》曾发表题为《贤明的家长们鼓励他们的子弟投考军干校》的报道,介绍几位学生家长的先进事迹,较典型的是中山大学的王起教授,已有二子参加解放军,他又鼓励女儿报名军事干部学校。学生的顾虑则集中体现在报名上:一是关于能否批准,大多数广州学生表示“不批准,思想大波动是不会有,但短期内,不安心学习一定有”;二是关于志愿选择,学生中出现了“某个兵种有前途”“追问有无津贴”等不正确态度。宣传中也意识到了学生的这些负面思想,有倾向地“加强巩固和教育提高其认识,巩固报名者的情绪”。由于动员工作的紧迫性,运动中不可避免地出现过急过糙的弊病,广东省人民政府在《关于动员青年工人学生投考军干校的通知》中强调,青年应“在自愿的基础上踊跃报名,一切强迫命令及任何变相的强迫做法均须切实防止”,要求各地各单位“不要采取集体报名和人人表示态度的方式”,“不要讽刺打击不报名的同学”,警惕可能出现的偏差。
在宣传动员的过程中,相关部门注重让群众动员群众。群众(特别是青年)在宣传过程中既是受教育者也是教育者,为能顺利发动学生、青年工人,“就必须在这次动员工作中展开一个深入广泛的群众性的宣传教育运动”。一方面,要开动宣传机器对群众进行各种方式的教育。广州市在召开学生动员大会时,通过领导作报告的方式,“提高学生的认识,鼓起高度的爱国主义热潮,自愿自觉的(地)参加光荣的国防建设的学习”,更普遍的则是“用讨论、漫谈、座谈会、车间鼓动等方式,具体解决思想问题”,如经济导报广州分社的青年工人在时事学习会上接受教育后,自发写了参加军事干部学校的决心书。另一方面,群众又是教育者,团华南工委要求“有领导的运用群众的经验、思想、认识来教育群众”,让群众教育群众。广州教会学校学生就自觉与控诉运动结合起来,通过讲述自身经历,痛斥“帝国主义者在中国开办教会学校,进行文化侵略,其用心是歹毒的”,表示将“踊跃投考军干校和积极参加抗美援朝”。潮汕区学生组织了招生动员工作队,“每队30余人,分别下乡到各区中前去进行抗美援朝时事宣传教育,并在抗美援朝宣传后进行参加军干校的动员工作”。已经报名参加军事干部学校的学生成立了战斗队,这些战斗队或以领袖命名,或取自苏联电影中英雄人物的名字,如省高工的“毛泽东战斗队”、市二中的“东方夏伯阳战斗队”、南海中学的“马特洛索夫战斗队”、协和女中的“青年近卫军战斗队”等,战斗队一边学习、一边锻炼,在学生中起到了强大的带动作用。
依据团华南工委计划,广东在1950年12月20日以前把“主要力量放在宣传酝酿”。也正是如此,广大群众经过普遍教育后,能够自觉站在抗美援朝与国防建设的大局上,将国家命运与个人前途紧密联系在一起,随即迎来了学生、青年工人踊跃参军参干的新阶段。
三、过程:宽报名、严审查,两次三期招生
参军参干运动的过程是有组织有步骤的。1950年12月至1951年7月间,广东分两次动员了三期学生、青年工人投考军事干部学校。受交通、通信等条件的影响,广东各地开展参军参干运动的进度不尽相同,两次招生时间大致分为:第一次(第一、二期)招生从1950年12月上旬到1951年2月上旬,第二次(第三期)招生从1951年6月下旬至7月中旬。广东在招生过程中采用了宽报名、严审查的方法,尽可能地动员青年报名,又依照严格的审查和体检标准保质保量完成任务。
为统一领导招生工作,中央要求各省、市(专署)、县政府成立军事干部学校招生委员会,并在指定学校、工厂成立军事干部学校学生保送委员会,“投考人员经该会审查后,报招生委员会决定”。各级招生委员会负责领导工作,由党、团、学生会等人员组成,“以团委负责实际工作,各有关部门予以大力协助”。保送委员会负责具体执行工作,分为学校、工会两个系统,学校保送委员会由各校校长、教导主任、教务员代表、学生会、青年团负责人共5~11人组成;工会保送委员会的人员配置由对应总工会商议,以5~9人为宜。1950年12月12日,广州市成立招生委员会,随后广东省招生委员会也于12月22日成立,其他专区(市)委员会亦渐次组建。招生和保送委员会成立之前,广州市青年则是通过广州分会报名参加军事干部学校,待两委员会成立时便规定学生、青年工人将重新在所属单位保送委员会登记,经审查之后报予招生委员会。
需要指出的是,第一期和第二期招生工作在广东是一同进行的。第一期招生开始后不久,中央在12月16日又发布《关于动员青年投考各类军事干部学校的补充通知》,决定实施第二期招生,并“将第一期招生与第二期招生的工作接连起来,一次完成”。其实广东省内大部分地区的招生工作都开展较晚,甚至出现了广州市报名已经结束,某些县招生委员会还未成立的状况,如东江区的动员工作“在1950年12月下旬始布置,12月29日,东江区招生委员会正式成立”,各县招生委员会至次年1月初成立;南路区虽在12月初就报道了相关消息,但到12月28日才成立招生委员会组织招生工作。因此,省内多地未进行特别清晰的分期,以致广东相关负责单位在运动的总结报告中合并介绍了前两期情况,故本文使用第一次招生的话语来涵括第一、二期招生。
各地区普遍实行宽松的参军参干报名政策,报名的程序也比较简单。例如,广州市招生委员会在成立后要求各学校、工会保送委员会设立报名登记处并派专人负责,报名人员至报名处领取表格填写即可。据12月28日统计,学生“共9675人报了名,占全市中上学校同学总数26.8%,估计至31日报名截止时可达12000人”,其中“公立中学4460人,占全市公立中学学生总数48.2%,占高中同学总数90%强”,形成公立学校带动私立、教会学校报名的局面。广州市青年工人也积极行动,截至1951年1月2日,报名人数已达1302人,涉及钢铁、电信、铁路等多个行业。省内各地亦出现“报名热”,如珠江区截至1951年1月15日,“报名投考軍事干部学校的共有2261人”。
相较于报名时的宽松而言,审查则十分严格。广州市报名工作在1950年12月底基本完成,并于1951年1月2日开始布置全面审查工作。广州市进展最快,广东各地的审查工作基本以广州市经验为参考。广州市招生委员会将审查标准划分为政治、身体、文化、年龄四项:一是政治纯洁、品质优良、出于爱国、自愿参加;二是耳鼻正常,无特殊疾病;三是文化程度,青年学生须初中三年级上学期至大学毕业,青年工人须高小以上程度;四是年龄,自17岁至25岁。除上述标准外,部分岗位对性别也有要求,女性能报的岗位较少,珠江区就曾发布“投军者不要女生”的通知。在审查流程方面,以团组织基础较好的学校为例,具体步骤如下:一是班级审查,先由班级团支部初审,然后成立班内保送小组,负责计划与审查班内的保送工作,最后进行群众审查,动员未报名参军参干的同学参与其中,充分听取群众意见,全程采用小组会议的方式;二是学校审查,各班保送小组将大致意见送至校保送委员会进行复审,由学校公示审查结果;三是送审招生委员会,审查结果被学校提交到招生委员会做最后决定。没有团组织或组织基础较弱的学校,在班级审查环节可利用组织性强、纯洁度高的战斗队协助审查。因为招生和报名人数有限,所以青年工人的审查工作不似学生的审查那样复杂,但被要求“应特别注意政治纯洁与体魄强健”。招生委员会审查之后,所有通过的人员将逐一进行体格检查。体检是招生程序中淘汰率最高的环节,如广州市接受初步检查的8680名青年学生中,仅有2386人合格,占检查人数的27.4%强,体检合格的青年即被录取。体检之后,各地已录取学员均集中到广州市指定单位,待专员接收后奔赴分配的军事单位。
1951年6月24日,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发布《关于各种军事干校招收学生的决定》,是为第三期招生,广东随即进行了第二次招生动员。此时“抗美援朝爱国教育普遍深入,特别是学生爱国更不后人,教会学校工作也有了基础”,一经宣传便将学生动员了起来。两次招生在程序上并无大的差异,但也存在着一些不同:首先,招生对象不同,第二次招生只“招收一定数量和一定文化程度的思想纯洁、身体健康的学生”,不再招收青年工人。其次,各地进度较为一致,广东省招生委员会在1951年6月28日成立后便督促各地、各学校组建招生委员会、保送委员会,“并具体规定各该单位招生名额及日期”。再次,领导层面更加明晰,第一次招生中出现了省招生委员会与团委通知不一的问题,潮汕区曾报告“省府说此期参加空军占总数85%以上,青年团则说空军总数占总配额60%”,第二次招生则明确要求“各级青年团、教育行政、军区政治部及有关的军干校的代表,均须在党委及招生委员会统一的领导下进行工作”。最后,体检标准相对灵活,第一次招生“由于体格检查条件较严及事先研究不到位,故发生了大量报名学员被洗刷之现象”,第二次招生则根据招生情况及时对体检条件进行调整,多是适当放宽条件。
根据广东省、广州市的统计报告,第一次参军参干运动的报名人数中,广东省共有30433人(西江区仅计入高要一县数字,故实际总数要高于30433人),广州市共有14754人;其中广东省有3435人,广州市有2247人被各种军事干部学校录取。第二次参军参干运动中广东省有2万余人,广州市有8500余人报名;其中广东省有2307人,广州市有1026人被各种军事干部学校录取。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在参军参干运动中,除直接招收上述军事干部学校正式学员之外,还招收预备生源。参军参干运动从第二期招生开始,中共中央决定进一步完善招收方式,除了直接录取外,还增加了预备生源。在招收青年直接进入军事干部学校学习的基础上,另制定了两期的预备培养方案:第二期参军参干时,“由华北、华东、中南、华南、西南五地以革命大学名义各陆续招收4000名青年学生,共2万人,加以三个月的短期训练,然后再动员他们转入各种军事学校”。第三期参军参干时,“由上述五地的革命大学中,各再招收青年学生2000名,共1万名”。实际操作中,从现有资料看,两期的招生在全国多地是一次完成的,并未分开进行。
广东以南方大学(即广东省的革命大学)第三期招生的名义组织了预备生源的专项招生。1951年3月初,南方大学发出公告,表示“为了响应中央人民政府加强国防事业的号召,培养国防干部,现经中央的指示,即将招考第三期新生,经三个月政治思想学习后,成绩与体格合适者,即直接保送中央干部学校学习”。在招生条件上,南方大学也与参军参干的条件保持一致,规定“凡18岁以上25岁以下,思想纯正,体格健壮,愿为国防事业服务的男女青年,具有初中与大学文化程度者,均可报考”。公告一经发布,各校学生纷纷召开动员会,“青年团员们和参加过上次军干校的同学们首先带头响应”,仅在培正中学一小时就动员了200人报名。截至第三期开学,共有3000多人被录取为正式学员,超过了其2900名军干学员的招生配额。因为战斗队在参军参干运动中产生了很好的效果,各学校的动员中再次延用这一形式,如培正中学“组织了斯大林格勒战斗连,保证加强学习,锻炼身体,加强组织性和纪律性”。《南方日报》宣传南方大学第三期招生时使用了“在这一次报名军干校的运动中”的话语,这就表明了南方大学第三期的性质,可视作参军参干运动的一部分。
四、构成:党、团员是骨干,中学生为主力
参军参干学员的构成在军兵种分配、政治面貌和职业身份三个主要方面上均有严格的标准,军兵种分配以服从国防需要为条件,党、团员是参军参干学员的骨干,学校是学员招录的主阵地,学生是参军参干的主力。
第一,学员的分配方向构成有着具体的军兵种指标。按中央部署,第一期招收单位为空军、海军、炮兵、装甲兵、工兵、化学兵、防空等学校,第二期招收单位为通讯、公安、俄文、外语、卫生、后勤等学校。实际上,就广东和广州的招生情况看,空军是第一次招生的主要去向。1950年12月30日,中南特派迎接学员代表徐明在招生大会上强调新中国“建设强大的空军和海军的重要”,指明“广州取录的军干校学生是以空军为主,希望同学们勇敢地踊跃地投考人民的空军”,同时也说明了空军的身体要求在招生中最高,落选空军后,“还可以参加海军和装甲部队等”。广州市是空军招生的重點城市,第一次招收的空军学员有1506人,另有机场学员80人,占总学员人数的70.58%;广东省空军数额虽不及广州市,却也有相当大比例,所招收空军学员有863人,与空军配套兵种的学员有广东航空站69人、中南雷达营232人,占总学员人数的33.89%。除空军外,铁道兵团亦派专人赴广州招收青年工人,广州市青年工人学员80人悉数参加了铁道兵团。广东的第一、二期招生虽是合在一起,但广东省和广州市在学员分配方面存在着明显的侧重,即广东省倾向于执行第一期的任务,广州市更倾向于执行第二期的任务。广东省学员前往单位包括空军、特种兵团、军委通讯、西北军区、军政大学、战防炮团、炮兵三十三团、中南军区卫生部、中南海军等;广州市学员前往单位则涵盖空军学校、机场、通讯学校、公安学校、工程学校、西安军事干部学校、军事学院、俄外文学校、铁道兵团等。概言之,为快速完成参军参干的任务,省市之间应该对各自学员的军兵种分配进行了统筹,所以才出现了广东省和广州市各有侧重的局面。
到第三期时,中央拟定招收单位为通讯、公安、俄文、外语、情报、卫生、测绘、气象、后勤等学校,而华南区在动员学生参加军事干部学校的最初方案中则以空军、海军、卫生、通讯、炮兵(仅在广州招生)五类进行配额,其中通讯学员的名额最多。广东省该期所招收的学员计有空军157人、海军165人、卫生317人、通讯1668人;广州市所招收学员计有空军76人、海军103人、卫生151人、通讯687人,另有炮兵9人。可以看出,通讯、卫生等特殊兵种是此次招生的主要去向。
第二,对学员的政治面貌构成进行了一定的比例设置。参军参干运动目的是依靠党团员(主要是团员)带动青年群众参与国防建设,所以确定学员中党、团员的构成比例是一件谨慎的工作。中央确定党、团员比例是有一个过程的,从第一期模糊要求“党、团员与普通群众之间,党、团员之投考军事学校者与继续留校学习者之间,均应有适当的比例”,到第二期招生就正式规定“党、团员应带动群众报名,并与群众之间保持适当的比例(约占二分之一至三分之二)”。这一比例其实就是在参军参干与广东当地党团组织特别是团组织发展之间寻求一种平衡,“一方面要输送更多的团员与干部,保持其质量的优良,另一方面必须保留一定骨干,不应连根拔掉,以使团工作,继續发展”。基于上述比例要求,第一次招生的学员中,广东省的党、团员学员有1408人(党员23人),占比40.92%,广州市的党、团员学员有848人(党员3人),占比37.8%。在各军事单位所分配的学员中,机场学员的党、团员占比最高,达到了100%,比例最低的军事学院学员,党、团员亦占比20%,由此可知,党、团员确为运动的骨干。党、团员比例高固然保证了学员的政治素质,但对比报名人数中的党、团员比例,学员中的党、团员构成比例明显偏高。第一次招生时,广东省报名的党、团员有8608人,广州市有2992人,各占省、市报名总人数的28.2%和21%。相比较报名人数中的党、团员占比,录取学员中的党、团员比例显然过高,这意味着广东在此次招生中抽调了过多的党、团员,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地方团组织的力量。正是第一次招生抽调了过多的党、团员,致使广东第二次招生时出现了“党团基础弱”的问题。因此,这种做法在第二次招生中有所修正,学员中的党、团员比例明显缩减,广东省占比为22.32%,广州市占比为26.68%。
第三,对生源的职业身份构成进行了必要的限制。招生对象的职业构成涉及国防建设与生产建设的平衡。学生、青年工人作为新中国初期有知识、有技术的青年群体,不管是对国防建设还是生产建设而言,都是重要且紧缺的建设力量。从实际情况看,需要参加国防建设的青年仅是少部分,大部分青年的主要任务仍是进行生产建设,这就需要有选择性地动员学生、青年工人参军参干。周恩来在审改《中共中央关于动员青年学生、工人投考军事干校的通知》时已指出,“在大学生中,应该多动员文学院的学生,少动员工、农学院的学生,医学院和医专的学生一般不动员,青年工人也要少调技术熟练的,以免削弱建设人才”,其实质就是在兼顾国防建设和生产建设。因为青年工人已经参与到生产第一线,所以学生是参军参干的主要对象。第一次招生时,广东省和广州市均有96%以上的学员以学生身份参军参干,其中广州市学员有大学生381人、高中生1194人、初中生320人。由于第一次招生招收了大量的青年学生,第二次招生时,已经出现了生源紧张的情况。第一次招生后,广东“16岁以上的(学生)只有6000多,而(第三期)动员对象是17岁到25岁”,再加上又被要求“大学三四年级理、工、农、医、高级师范学生一般不动”,进一步缩小了招生范围,加大了招生的难度。有鉴于此,中南区作出调整,放宽了招生条件,主要是降低年龄,“除空、炮、装甲为17足岁,海军为15足岁,其余一律16足岁”,另又提出“卫生的年龄可降至15足岁”。放低年龄,又影响了学员的文化程度。广州市第二次招生的学员中有大学生81人、高中生367人(含毕业生6人)、初中生578人(含毕业生251人),初中生占比较前两期有显著增幅。两次招生的学员构成表明学生是运动的主力,而初高中生又是学生中的主力。
为了保证生产建设,广东仅在第一次招生中录取198名青年工人参军参干。在青年工人名额有限的情况下,广东仍然注意发挥青年工人的最大价值,尽可能动员有参军想法的青年工人报名军事干部学校,广州市保送委员会成立时就提出:“前已报名抗美援朝志愿军的青工,只要他们愿意,也可通知他们到保送委员会报名参加军干校。”未录取的青年工人,也被鼓励“在生产战线上继续努力”,不使因国防动员而耽误生产建设。除学生、青年工人外,在广东还有其他职业的青年参军参干。珠江区花县在第一次招生中录取了5名小学教师和4名机关干部参军参干,动员教师后来被证实是不妥的,但当时珠江地工委指示是可以的。第二次招生时缺少生源,中央允许各地酌情招收社会青年,广东作出明确规定:“可以动员一部分政治性可靠,适合条件的失学失业的知识分子(一般不超过15%)”。社会青年的报名不同于学生,他们需要先参加文化测试,合格者可向各区招生处正式报名。因此,广州市仅招收了59名社会青年,占比不足6%,远低于规定比例。
第四,学员的性别构成有其特殊性。投身国防建设是诸多男女青年的愿望,但大多军兵种对身体要求颇高,因而男女学员名额差距较大,这引起部分女青年抱怨“为什么女同学名额这么少,男女真是不平等”。其实,有关方面一直都在对男女名额进行解释,如空军报名时,军队代表就说明“女同学方面,因为生理上的关系,我们只能收4%、5%”。两次招收的女学员占比均未超过15%,这种数量上的“不公平”并非是对女性的歧视,而是基于国防需要所做出的必要选择。
五、配合:中央任务与地方计划的双重使命
抗美援朝期间骤增的国防压力使得广东的参军参干运动肩负着双重使命,即在完成中央分配任务的同时,也吸收了大量青年参加驻军和地方武装,不断充实华南的国防力量。
广东地处华南前线,守卫着新中国的“南大门”,担负着艰巨的国防任务。新中国成立之初,由于广东拥有3700余公里的漫长海岸线,加上空、海军力量有限,导致广东常常发生敌机、敌舰袭扰事件,如1950年3月3日的广州市轰炸惨案。其他海域比如近岸的台山海域也“发现敌方机航船在海上游击”。武装袭扰之际,各种反动势力还视港澳为向内地渗透的通道,而毗邻港澳的广东就成为防范敌特的前沿。为了应对来自各个方向的国防威胁,广东将“防袭防钻”列为长期坚持的中心工作之一。
朝鲜战争爆发之后,华南国防形势变得更加严峻,“南起广东汕头的海面,北至山东青岛港外的一条长达1000英里的海岸线”上,美国对新中国的领海、领空进行不间断地侦察巡逻,而台湾方面的蒋介石集团更是企图在潮汕、海陆丰地区举行登陆袭击。中共中央要求华南分局“加强党政军民各方面的作战准备,清除干部中的和平思想,军队及地方武装解除其生产任务,集全力于准备作战”。华南分局立即强化广东各地的“防袭防钻”事宜,以最可能受到袭击的潮汕为例,潮汕地委根据华南分局指示对海边防工作作出如下布置:一是对干部群众进行时事宣传教育,消除恐美崇美思想,“防袭防钻”;二是重新调整指挥和兵力部署;三是发动与组织沿海群众,恢复生产,安定群众生活;四是加强地方武装和民兵建设。事实证明,中央与广东对形势的判断是正确的。1951年1月13日,中央获悉“何应钦代表蒋介石应麦克阿瑟之召赴东京,携有已为蒋所核准之计划,准备用廿至廿五万兵力攻占厦门、汕头,拟与麦魔具体研究此项计划及预计效果”,指示“汕头及海陆丰必须迅速部署两个军,其办法为从广东三个军中以一个军的全部(三个师及军部)集中于该区域,湖南的四十六军立即出动直开该区域,并设立指挥两个军的指挥机关”,巩固广东防务。
为了进一步充实“防袭防钻”的力量,广东自1950年11月到1951年3月间组织了扩军运动。此时恰逢第一次参军参干运动在广东开展,“防袭防钻”工作便适时地与之结合起来。虽然中央已经规定“一切地方性的动员青年知识分子的工作(包括军区和地方的各种动员),均应一律停止,统一在这次全国性的动员计划中”,但出于“防袭防钻”的需要,广东仍允许各地适当招收青年参加地方驻军和地方部队,进而全面巩固华南国防。地方扩军与参军参干相配合的方式有两种:其一是作为参军参干运动的一部分,如东江区、珠江区。东江区就把第一次参军参干运动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主要招收军干校学员,第二阶段为地方招生。正因如此,东江区的参军参干运动至1951年2月10日才结束,其所录取的859人中,送军事干部学校的有376人,送四十一军386人,送分区97人。珠江区在开展运动时就表示“为了吸收大批知识分子和青工参加军队工作和财经工作,特成立两广纵队青训班和专署财经班”,并组建军干、青训总队招生委员会,一并招收青年参加军校、青训班和财经班。其二是未能参军参干的青年转入地方招生,如南路区未获机会参加军校的转入四十二军35人,转入军分区50人。
将“防袭防钻”工作与参军参干运动相结合,协调完成中央和地方的双重使命,从第一次招生的实际名额也能看出来:全广东共招收了5682名学员,而中央和中南区分配给广东省和广州市的参军参干名额则分别是1400个和2100个,实际送往中央和中南区的学员有3834名。可以推断,在完成上级任务之余,尚有1848名学员留在广东参加地方国防建设。“防袭防钻”的关键武装就是防空、海防、公安等部队,留粤学员的分配亦以上述军兵种为主,他们大部分被分派到广东航空站、四十四军、公安厅等相关单位。事实上,除隶属省市的军事单位外,新中国初期“中南的海军、空军都在华南(主要部署在广东)”。一方面是广东承担的国防任务重,另一方面是因为广东的海、空军基础较好。以空军为例,华南分局在接管广州时,“缴获东西最多的是电讯器材,飞机材料”,而广州“(空军)电讯的器材全国最多,干部全国最少”,属实急需一批有知识、有技术的青年来补充军种力量。所以,仅从广东的层面出发,动员青年参军参干也是其进行国防建设所必然会采取的措施。
第一次扩军运动结束后,华南军区决议再次增强“防袭防钻”的力量。1951年5月6日,华南军区发出扩军指示,其中“广东分到2万,1万从地方武装中抽;1万另外扩(潮汕2000,兴梅2000,东江、北江共6000)”。此时,华南军区根据扩军计划对广东兵源做了一次统计:“全省2700万人口,但除广州市150万、海南250万、华侨600万,实际只有1700万人左右,去年挑出知识分子25000人,其他18000人,今年志愿军、海军等挑出31000人,约70000人左右。全省兵源动员175000人,即已挑出1%,国民党时挑出1%,共2%,老区到3%。青壮年大部是华侨。”
由统计数据可知,兵源紧张是扩军最大的困难。然而扩军工作开展不久,中央再次布置了第三期招生任务。为服从中央的国防建设大局,华南分局顶着巨大的征兵压力,仍然提出“全国要动员6万人参加军干校,广东我们想提出4000,最高6000”。在中央和地方双重任务之下,有限的兵源必须精细地划分,扩军工作的对象多是土地改革后的翻身青年农民,参军参干的对象则是学生,在这一阶段,广东青年既要参加地方的扩军,又要参与第三期招生,在城市和农村掀起了又一个参军高潮,他们以前赴后继的使命感参加了新中国的国防建设。
对于新中国初期广东的国防建设来讲,参军参干运动是长期持续的军事动员的组成部分。这也使得广东的参军参干运动并不能仅仅执行中央的国防任务,尤其在抗美援朝期间,运动必须要照顾到地方的国防计划,也就是将参军参干运动与“防袭防钻”工作相配合开展。
六、余论
面对复杂的外部环境,新中国必须建立一支现代化的国防力量才能为国内建设提供和平的保障。在革命年代中共20余年的武装斗争中,知识文化水平相对有限的农民长期是人民武装的主要兵源,但在国防现代化建设的大方向之下,这种情况必须有所改变。因此,中央希望借助这场运动在全国范围内储备足够多的有知识有技术的国防干部,以满足长期的国防现代化建设需要。
广东人民在民主革命时期的爱国运动中从未停歇,这使得广东具有浓郁的爱国氛围。也正是这一原因,在抗美援朝期间,深受爱国主义精神熏陶的广东青年纷纷携笔从戎,他们视参加军事干部学校为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具体表现。自1950年起到1951年7月底,先后有8万余名(不含南方大学第三期)有知识有技术的广东青年携笔从戎,怀着报效祖国的志向报名参军参干,他们用青春担当了保家卫国的使命。其中部分青年还直接参加了抗美援朝战争,在各自的岗位上取得了出色的成绩。例如,广雅中学学生冯永宁在参加雷达兵后,随部队奔赴朝鲜前线同美军展开了雷达防空战,其所在的青年团还荣立了集体二等功;执信中学学生伍竹迪、秦桂芳成为新中国第一批女飞行员,她们不仅参加了抗美援朝的空中运输任务,还在1952年三八婦女节会演中进行了飞行表演,并且受到了毛泽东等领导人的接见。总之,参军参干的广东青年为抗美援朝战争的胜利、为新中国的国防和军队现代化作出了重要的贡献。
[孟鑫珂,华南理工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硕士研究生;
周云,历史学博士,华南理工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