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龄前儿童伤害防控中家长信念在知识和行为中的中介效应

2023-05-27 05:22尧依莹杨圆圆芦浩雅权晓雯霞依丹阿不都色米
新疆医科大学学报 2023年4期
关键词:严重性信念敏感性

尧依莹, 杨圆圆, 芦浩雅, 罗 振, 权晓雯, 霞依丹·阿不都色米, 方 娴

(新疆医科大学1公共卫生学院, 乌鲁木齐 830017; 2第一附属医院医务管理科, 乌鲁木齐 830054)

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伤害已成为威胁我国儿童生存及健康的首要公共问题[1]。研究表明,大多数儿童意外伤害是可以预防的[2]。在我国,大多数意外伤害发生在家中[3]。学龄前儿童与学龄儿童相比,体格发育未成熟,处于生长发育早期阶段,易受所处家庭环境的影响,是儿童家庭伤害防控的关键时期[4]。监护人看护力度不足、不安全的家庭环境以及家中缺乏保护用具等家庭环境因素与儿童伤害的发生显著相关[3,5-6]。家长作为婴幼儿和儿童监护人,创造安全的家庭环境可以有效防止儿童伤害的发生。本研究基于知识-信念-行为(Knowledge,Attitude/Belief,Practice,简称KAP)模型,调查乌鲁木齐市1 534名学龄前儿童家长关于儿童伤害的防控知识、防控信念和防控行为现状,并通过构建结构方程模型探讨家长不同信念在知识和行为中的中介效应及其机制,以减少儿童伤害事件的发生,对制定针对性的健康教育干预措施有重要指导意义。

1 对象与方法

1.1 概念界定伤害是指因伤害事件导致休学、休息及休工或活动受限一天以上,或者因伤害事件到医疗机构诊治,诊断为某一种或多种伤害[7]。

1.2 研究对象采取方便抽样的方法,选取2022年1—6月在乌鲁木齐市某大型三级甲等综合性公立医院下辖的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的儿童保健科就诊的有学龄前儿童家庭的家长进行问卷调查。纳入标准:(1)意识清楚、知情同意并自愿完成所有调查者;(2)每户家庭仅由一位家长即父亲或者母亲进行答卷。排除标准:(1)严重认知功能障碍者、精神障碍者;(2)不愿意参与本研究者;(3)未按规定填写、资料不全(问卷填写缺项超过20%)及高度重复性作答者。所有被调查者在参与研究前均了解研究背景、目的和方法,签署知情同意书,自愿参与研究,并有权拒绝或退出研究。

1.3 问卷调查法在参考施倩雯[2]、杨桂涛[8]和黄倩等[9]学者的文献和专家咨询的基础上,制定《学龄前儿童伤害防控中家长防控知识和技能认知调查》问卷。参考王娅丽等[10]的评分标准,对家长防控知信行各维度评分进行等级划分:得分>(满分×85%)为高,得分<(满分×60%)为低,总分介于两者之间为中。共发放1 600份问卷,有效问卷1 534份,应答率95.88%。问卷内容包含以下几个部分。

1.3.1 社会人口学情况 包括儿童性别、年龄、年级及家长性别和年龄。

1.3.2 儿童伤害防控中家长防控知识情况 包括烫伤、跌倒坠落伤、溺水、中毒、交通伤害及其他等方面的伤害知识,该量表信度(Cronbach′s alpha)为0.722。共17题,每题选“是”计1分,选“否”计0分;分数越高,表示家长对儿童伤害防控知识的了解情况越好。

1.3.3 儿童伤害防控中家长防控信念情况 根据健康信念模型(HBM)量表[11]为原始依据进行设计,包括感知严重性、感知敏感性、感知益处、自我效能4个维度,每个维度量表的信度(Cronbach′s alpha)分别为0.856、0.922、0.897、0.868。共18题,使用Likert5级评分法(从“非常不同意”=1到“非常同意”=5)进行评分,得分范围为18分~90分;分数越高,表示家长对儿童伤害防控的信念越强。

1.3.4 儿童伤害防控中家长防控行为情况 包括环境行为、监督行为和教育行为3个维度,每个维度量表的信度(Cronbach′s alpha)分别为0.758、0.873和0.876。共26题,使用Likert4级评分法(从“从不”=1到“总是”=4)进行评分,得分范围为26~104分;分数越高,表示家长对儿童伤害防控的行为表现越好。

1.4 质量控制调查开始前对调查员进行培训,并与调查现场的工作人员进行沟通。调查过程中,调查员及时对回收问卷进行审核,剔除无效问卷。数据实行双人录入。

1.5 统计学分析使用EpiData3.1软件建立数据库,采用SPSS26.0软件进行统计学分析。社会人口学资料采用频数和构成比描述,知识、信念和行为得分采用中位数(四分位数间距)描述,知识、信念和行为相关性采用Spearman相关分析。

结构方程模型(SEM)可以评估多种介质的调解效果[12]。由于研究数据不符合正态分布,本研究使用AMOS24.0软件构建SEM,分析变量之间的直接和间接关系,用Bootstrap进行中介效应检验与置信区间的计算[13]。Bootstrap95%CI不包括0时,中介效应被认为有统计学意义[14]。P<0.05被认为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被调查家庭儿童及家长情况被调查家庭中,其中男童800名(52.15%),女童734名(47.85%),3岁~年龄组儿童250名(16.30%),4岁~年龄组儿童587名(38.26%),5~6岁年龄组儿童697名(45.44%),未入园儿童30名(1.96%),幼儿园儿童1 380名(89.96%),学前班儿童124名(8.08%)。

被调查者中,父亲434名(28.29%),母亲1 100名(71.71%),59.65%的家长处在31~40岁年龄组, 15.25%的家长处在18~30岁年龄组。见表1。

表1 乌鲁木齐市被调查儿童及家长社会人口学资料

2.2 儿童伤害防控中家长的防控知识、信念和行为得分结果表明被调查家庭中,家长对儿童伤害防控知识得分的中位数(四分位数间距)为14(11,15)分,感知严重性、感知敏感性、感知益处及自我效能得分的中位数(四分位数间距)分别为21(20,25)分、32(28,35)分、13(12,15)分、12(11,15)分,环境行为、监督行为和教育行为得分的中位数(四分位数间距)分别为28(25,31)分、46(42,51)分、7(6,9)分。见表2。

2.3 儿童伤害防控中家长的防控知识、信念和行为相关性分析结果表明被调查家庭中,儿童伤害防控中家长的防控知识与信念、行为呈正相关(P<0.05)。其中感知严重性与感知敏感性、感知益处等均呈正相关(P<0.05),感知敏感性与感知益处、自我效能等均呈正相关(P<0.05),感知益处与自我效能、监督行为等均呈正相关(P<0.05)。见表3。

表2 儿童伤害防控中家长的防控知识、信念和行为得分

表3 儿童伤害防控中家长的防控知识、信念和行为相关性分析

2.4 儿童伤害防控中家长的防控信念在知识和行为中的中介效应基于KAP模型,以“知识”作为自变量,“行为”作为结果变量,“信念”作为中介变量,将相关分析中的显著因素纳入SEM,排除SEM中无意义路径,并通过每条路径探索因素与结果变量的直接和间接关联。

调解分析结果表明,感知敏感性与环境行为之间存在直接关联(β=0.30,95%CI:0.24~0.38)。间接因素为防控知识(β=0.08,95%CI:0.06~0.13)和感知严重性(β=0.21,95%CI:0.16~0.26)。感知敏感性与监督行为之间存在直接关联(β=0.53,95%CI:0.41~0.67),间接因素为防控知识(β=0.15,95%CI:0.09~0.20)和感知严重性(β=0.38,95%CI:0.30~0.46)。防控知识与教育行为之间存在直接关联(β=0.20,95%CI:0.16~0.25)。中介效应的95%置信区间不包括0,表明中介效应显著。模型适配度:良适性适配指数GFI:0.957,近似误差均方根指数RMSEA:0.108,拟合优度指数CFI:0.931,修正拟合优度指数AGFI为0.896,规范拟合指数NFI为0.928,增值拟合指数IFI为0.931,非规范拟合指数TLI为0.872,表明模型拟合程度较好。见表4和图1。

表4 家长的防控信念对防控知识和防控行为的直接、间接和总体影响

图1 儿童伤害防控中家长的防控信念在相关知识和行为中的中介效应模型图

3 讨论

本研究结果表明,儿童伤害防控中家长的防控知识(如溺水、跌落及中暑等)处于高水平;防控信念中的感知严重性(如伤害将会影响到家庭的正常工作和生活等)得分、感知敏感性(家长重视对孩子的安全教育等)得分和感知益处(如家长接受儿童意外伤害防控教育可以减少伤害给家庭带来的经济负担等)得分处于高水平,自我效能(如家长有信心预防孩子伤害发生等)处于中等水平;防控行为中的环境行为(如家长对家具的锋利边角进行保护性处理)得分和监督行为(如孩子在道路上玩耍时,家长会制止并教育等)得分处于中等水平,教育行为(如家长积极参加儿童伤害急救处置措施培训等)得分处于低水平,这与张倩霞等[15]的研究结果相似。乌鲁木齐市近年通过社区加大对家长有关儿童心理行为知识的宣传普及力度,引导家长树立正确的儿童观和教育观,加强家庭安全教育的理论研究及知识宣讲,对有危险行为的儿童及家长进行早期介入和行为矫治等方式,使该地区家长防控知识和防控信念中的感知严重性、感知敏感性及感知益处水平较好,但该地区儿童伤害防控中家长防控信念水平仍待提高,针对提高家长防控行为的防控措施仍不够完善,社会对儿童伤害的关注度也有待加强。针对学龄前儿童家长,应通过新媒体传播儿童健康教育知识以提高家长对儿童的防护意识,对儿童及家长进行心理和情感指导以提高家长防控信念水平,推行多元化家长学校机制的运行以提高家长防控教育行为水平。

本研究中,防控知识与信念、行为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P<0.05),说明防控知识水平越高的家长,防控信念越强,防控行为就越好,与Olsen等[16]的研究结果一致。感知严重性与教育行为之间相关性差异无统计学意义,与Shahkolai等[17]的研究结果相似,但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认为通过提高知识水平来影响信念,从而改善教育行为,这提示在学龄前儿童伤害防控工作中关注家长防控知识水平的同时要关注家长及儿童的心理健康状况。通过制定科学的干预方案,扩大家长的社会关系网规模,保障家长与社会的接触以获取充足的儿童保健信息,同时多渠道提供健康知识咨询和心理疏导服务,提高家长参加儿童伤害防控相关活动的积极性,以建立正确的健康安全认知和积极的生活态度,从而改善家长防控行为,以减少儿童伤害的发生。

本研究结果表明,在学龄前儿童伤害防控中,家长不同的防控信念与不同行为之间有不同关联。感知敏感性与环境行为之间存在直接关联,感知严重性与环境行为之间存在间接关联,说明家长对儿童伤害的发生越敏感,越能察觉到儿童伤害的严重性,他们就会积极地通过行为营造安全的环境,与Machhin等[18]的研究结果相似。感知敏感性与监督行为之间存在直接关联,感知严重性与监督行为之间存在间接关联,说明家长对儿童伤害的发生越敏感,越能察觉儿童伤害的严重性,从而加强对儿童的监督,与Ma等[19]的研究结果相似。家长防控知识在不同行为中发挥着不同的作用。通过中介分析发现,家长防控知识可以通过作为中介角色的信念间接与环境行为相关联,说明有安全知识的家长可以通过提供安全的环境来降低儿童伤害事件的发生,这与Walker等[20]的研究结果一致。家长防控知识与教育行为之间存在直接关联,说明有安全知识的父母可以更好地教育儿童,从而减少儿童伤害,这与Feng等[21]的研究结果一致,提示今后的研究工作应结合不同家长的信念水平,提高简单有效干预措施(如简单的知识和技能传播)的利用率,针对性的推广护栏及防滑垫等防护用品的使用,向家长宣传儿童伤害相关知识(如知道儿童伤害是可以预防和控制的),让家长了解危险行为(如知道儿童使用锐器是危险的),并对家长进行实操培训(如学习儿童烧伤后的急救措施),从而创造更安全的家庭环境。此外,学龄前儿童的神经系统和心理发育逐渐成熟,亲近家庭的行为能力也逐渐提升,相关研究人员应结合不同的因素,建立以家庭为依托的儿童救助中心,有针对性的宣传普及科学育儿知识和基本安全急救技能,以减少儿童伤害事件的发生。

本研究存在一定局限性:采用横断面调查,仅在乌鲁木齐市某区进行,抽样人群存在选择偏倚的可能。其次,问卷由家长填写,存在回忆偏倚的可能,这可能导致社会期望出现偏差,下一步将进行更深入全面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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