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杰 邢若星 张志鑫
1 河南省鄢陵县中医院康复科 461200; 2 河南省中医院康复科
脑卒中作为常见的脑血管疾病,发病率随着社会老龄化加剧逐渐上升,其患病率、致残率及致死率较高,愈后常伴有不同程度并发症,严重影响患者日常运动能力[1]。肩手综合征(Shoulder hand syndrome,SHS)是脑卒中后最常见并发症之一,以疼痛、水肿、肌肉痉挛萎缩、上肢功能障碍为临床表现,是延缓患肢功能恢复的重要因素[2]。目前临床尚无有效治疗手段,以运动疗法、神经电刺激法及气压治疗为主,虽能改善患肢运动能力,由于个体差异部分患者效果欠佳。既往研究显示[3],中医针灸与神经功能训练可弥补常规治疗的缺陷,减轻疼痛,增强患者生活能力。基于此,本文选取本院94例脑卒中后SHS患者,旨在分析通阳针法联合神经肌肉本体促进技术(Proprioceptive neuromuscular facilitation,PNF)的应用价值及优势,报道如下。
1.1 基础资料 选取2018年9月—2021年3月我院康复科治疗的94例脑卒中后SHS患者,按随机数字表法将其分为常规组和实验组,各47例。常规组男25例,女22例;年龄45~72岁,平均年龄(57.84±6.12)岁;病程19~72d,平均病程(46.82±10.59) d;脑卒中类型:脑梗死31例,脑出血16例。实验组男23例,女24例;年龄46~73岁,平均年龄(59.17±6.53)岁;病程22~73d,平均病程(48.26±11.38) d;脑卒中类型:脑梗死28例,脑出血19例。两组基础资料对比,无显著差异(P>0.05),具有可比性。
1.2 选择标准 (1)纳入标准:脑卒中参照2018版《急性缺血性脑卒中急诊急救中国专家共识》[4]相关诊断,SHS符合2011完全版《中国脑卒中康复治疗指南》[5]相关诊断;生命体征平稳,无认知障碍;符合PNF训练条件;签署同意书。(2)排除标准:精神异常者;合并脏器功能障碍患者;针刺禁忌证患者;其他原因引起上肢疼痛;确诊恶性肿瘤者。
1.3 方法
1.3.1 基础治疗:抗血小板:阿司匹林(沈阳奥吉娜药业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20065051)100mg/次,1次/d,睡前口服;降血脂:阿托伐他汀(Lek Pharmaceuticals d.d.,国药准字J20150080)10mg/次,1次/d,睡前口服;改善脑循环:前列地尔(西安力邦制药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20103100)静脉滴注,10μg/次,1次/d;营养神经:醒脑静(大理药业股份有限公司,国药准字Z53021639)静脉滴注,20ml/次,1次/d。
1.3.2 常规组:予以PNF治疗,具体操作:医师以手法对患者训练进行干预,根据患者耐受程度,依照简单口令患者配合进行训练。训练模式:屈曲、外展、外旋;伸展、内收、内旋;屈曲、内收、外旋;伸展、外展、内旋等。每个模式重复10组,1次/d,治疗3个月。
1.3.3 实验组:在常规组基础上加用通阳针法治疗:肩部穴位:肩髎、肩贞、肩三针,髋部穴位:居髎、环跳;上肢:外关、合谷、手三里、臑会、清冷渊、曲池、消泺;背部穴位:患侧夹脊穴。进针方法:进针均为浅刺,肩髃、夹脊穴斜刺,余穴直刺,以补法至出现酸胀感觉。1次/d,留针30min。治疗3个月。
1.4 观察指标 (1)治疗效果。评价标准[6]:显效:关节疼痛、肌肉萎缩等症状消失或基本消失,上肢活动度恢复正常;有效:关节疼痛、肌肉萎缩等症状较治疗前减轻,上肢活动度轻微受限;无效:未达上述标准或加重。总有效率(显效例数+有效例数)/总例数×100%。(2)治疗前后病情因子水平。采取静脉血4ml,常温凝固,离心(3 800r/min,时间10min)取上层血清,以酶联免疫法测定降钙素基因相关肽(CGRP)、同型半胱氨酸(Hcy)、内皮素-1(ET-1)水平,由本院检验科同等高资历检验师按照试剂盒说明书要求完成。(3)神经功能、上肢运动功能。以斯堪的纳维亚卒中量表(SSS)评估神经功能,包含9个项目,共58分,评分越高,表示神经功能越好;以Fugl-Meyer评估量表(FMA)评估上肢运动功能,包含33项,共66分,评分越低表示上肢运动功能越差。(3)手肿胀程度、疼痛程度、生活能力。肿胀程度:采用2 000ml的桶装满水,将患者的手放入,水面没入手腕,排出水即手的体积,患手与健手差表示肿胀程度,测3次求均值;以视觉模拟量表(VAS)对疼痛程度进行评估,共10分,评分越高则表示疼痛越剧烈。以生活能力量表(ADL)评估日常生活能力,评分范围14~56分,评分越高表示生活能力越好。
2.1 治疗效果 实验组治疗总有效率为89.36%,显著高于常规组的72.34%(χ2=4.398,P=0.036<0.05)。见表1。
表1 两组治疗效果对比[n(%)]
2.2 病情因子水平 治疗前,两组ET-1、Hcy、CGRP水平对比,无显著差异(P>0.05);治疗后两组CGRP水平升高,且实验组高于常规组,ET-1、Hcy降低,且实验组低于常规组(P<0.05)。见表2。
表2 两组病情因子水平对比
2.3 SSS、FMA评分 治疗前,两组SSS、FMA评分对比,无显著差异(P>0.05);治疗后,两组SSS、FMA评分升高,且实验组高于常规组(P<0.05)。见表3。
表3 两组SSS、FMA评分对比分)
2.4 手肿胀程度、VAS评分、ADL评分 治疗前,两组手肿胀程度、VAS评分、ADL评分对比,无显著差异(P>0.05);治疗后,两组手肿胀程度、VAS评分降低,实验组低于常规组,ADL评分升高,且实验组高于常规组(P<0.05)。见表4。
表4 两组肿胀程度、VAS评分、ADL评分比较
目前临床对SHS发病机制尚未有统一标准,多认为与神经功能紊乱、血液功能异常等因素相关,作为脑卒中后常见并发症,病程长,日久失治可致患者疼痛加剧、肌肉萎缩及患肢畸形,延迟患者回归社会,影响患者身心健康[7]。PNF作为目前临床治疗脑卒中后SHS常用的康复训练手段,虽能缓解疼痛,促进病情改善,但在改善脏腑功能方面效果欠佳[8]。
传统医学将脑卒中后SHS归于“痿疾”“痹证”等范畴,属本虚标实之证,经脉壅阻、气虚血瘀为基本病机,风寒侵袭正气损,脏腑功能失衡,气血失运,脏腑失于濡养,引发肌肉萎缩,痰浊、瘀血壅阻经脉,可致肿胀、疼痛,治以开窍醒神、通经疏络、化瘀利水为原则[9]。近年来,针灸作为中医常见的外治疗法,能改善脑神经活性,恢复脑供血,利于病情恢复。本文采用通阳针法取肩髎、肩贞、肩三针穴,可通络活血、振奋阳气;夹脊穴内并督脉,督脉为“阳脉之海”,起于下极之俞,外并与足太阳膀胱经,针刺夹脊穴,可疏通经络,贯通脏腑气血,从而足进阴阳平衡,该法以浅刺行补法,取《灵枢》:“病先起于阳,复入于阴者,先取其阳,后取其阴,,浮而取之”之原则,从而补益阳气、扶正固本,促进患肢恢复[10]。现代医学认为[10-11],通阳针法可增强关节活动度,改善血流动力学,减缓炎症反应;刺激神经末梢能缓解痉挛,减轻疼痛;增强肌肉支配力量,激发神经元对患肢控制,改善肌肉活动协调性,促使运动功能恢复。本文结果显示,同常规组相比,实验组总有效率较高,治疗后FMA评分、ADL评分升高,且实验组更为显著(P<0.05),与钟存云[12]研究一致,提示通阳针法与PNF可发挥协同作用,能提高治疗效果,改善肢体功能,增强日常活动能力,利于患者回归社会。
本文结果显示,治疗后实验组手肿胀程度、VAS评分低于常规组(P<0.05),可见联合治疗在手肿胀消退、疼痛缓解方面具有显著优势。多项研究表明[13-14],神经功能障碍作为SHS的重要发病机制,可促使机体病情因子异常表达。其中ET-1是一种短链多肽,可收缩血管,其水平升高可影响血运;Hcy作为含硫酸基蛋氨酸,在蛋氨酸代谢中发挥重要作用,其异常表达可损伤神经功能,增加抑郁、痴呆发生风险;CGRP是活性多样肽,作为感觉神经介质,其水平升高能扩张血管,改善血流动力学,降低患肢肿胀与疼痛程度。本文结果显示,治疗后实验组CGRP水平及SSS评分高于常规组,ET-1、Hcy水平低于常规组,提示通阳针法联合PNF通过调节神经功能因子水平促进神经功能恢复,其原因可能在于针刺能加速微循环建立,促进脑损伤区脑细胞代偿,能激活休眠神经末梢,改善神经功能,缓解痉挛,从而改善氧代谢和脑部血流。
综上所述,通阳针法联合PNF治疗脑卒中后SHS患者效果确切,能调节病情因子水平,降低患者疼痛程度,恢复肢体功能,增强生活能力,利于患者早日回归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