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选
被我注视良久的
那朵花,开了
花开如谁或什么,落英缤纷地去了很久
又踮着双脚,静悄悄地孑然归来
有时,我看自己,恍似别人,于另一番命运中
在等另外的花开,怀着一种美丽到随时准备弃置的内心
花开亦如爱人,破颜微笑的过程
因入眼而入心,由动心而动容
一枝两枝、三朵四朵、五瓣六瓣
一年一季的花开啊,竟熟悉得有些陌生
况且,偶有暗香不期而至
如冷兵器时代,直奔命门而来的凌厉暗器
按说,花高一寸则风矮半截;而半亩棉田中
却也不乏新生的蕾铃,扯紧风声,护住自己青涩的初衷
花之上,有鹰借晴天朗日晒自己静静的飞翔
花之下,有马将自己隔世的骨殖,驮入深度酣眠的今生
有人说,花开似禅
看得,说不得
而我,
好像见过一尊彩塑菩萨
面对花开,半蹲下来
(木深摘自四川文艺出版社《藏地诗篇》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