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同富裕视角下幸福从哪里来？

孙豪

推动共同富裕建设，我们需要思考幸福的源泉是什么。当然，幸福在人类历史长河中一直都是一个宏大的命题，很难从单一维度叙述幸福，更难全面叙述幸福。在共同富裕视角下叙述幸福，幸福就有了具体的涵义，即可以从生活水平及其变化和分布叙述居民幸福。一般认为，绝对状况上的较高生活水平，时间序列上的生活水平提升，横向比较上的生活水平相对优势，都可能成为幸福的源泉。

共同富裕视角下的幸福源泉之一：绝对状况上的较高生活水平。正如收入与幸福的关系所表明的那样，一般高收入群体的幸福水平高于低收入群体。基本的物质生活，以及消费升级之后更高品质的物质生活，是居民幸福的基础。尽管幸福悖论揭示了收入并不直接带来幸福，但在经济发展的初级阶段，收入水平的提高直接导致生活水平的提升：物质生活资料更加丰裕，机器解放了部分人类劳动，科技提升了生活体验，生活更加便捷。这种生活品质提高对居民幸福感提升的影响是直接且显著的。我国经济发展水平与发达国家相比有较大差距，因此，在高质量发展中促进共同富裕，是需要坚守的基本原则，是符合我国发展实际的战略选择。富裕是共同富裕的基础，脱离了高质量发展，共同富裕建设就失去了基础，人民幸福就失去了物质支撑。我国当前推动的共同富裕建设，需要在发展中优化分配，需要在做大蛋糕的过程中分好蛋糕。

共同富裕视角下的幸福源泉之二：时间序列上的生活水平提升。人们会习惯性地将自己现在的境况跟自己以前的境况相比。如果相对于以前，当前的境况更好，幸福感就会增加；如果相对于以前，现在的境况更差，幸福感就会降低。因此，推动经济增长，使当前的生活水平高于以前，使以后的生活水平高于现在，是提升居民幸福感的途径。这与在高质量发展中促进共同富裕的指向一致。然而，隨着经济外部冲击、改革红利和人口红利减弱等经济发展条件变化，经济增速减缓将导致整体居民生活水平的改善减缓。在经济快速增长阶段，人民生活水平普遍提升，分配处于隐性位置；在经济增速减缓阶段，部分群体生活境况可能恶化，分配问题开始显化并将更加受到关注。在新发展阶段，如何优化分配，以及提高分配与增长之间的相互促进，是当前推动共同富裕建设和提升居民幸福感的重要议题。

共同富裕视角下的幸福源泉之三：横向比较上的生活水平相对优势。幸福感不仅体现在时间序列上的变化，还体现在横向比较上的相对位置。一方面，“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表达了人们对公平的追求以及对平等分配的基本偏好；另一方面，人们的幸福或不幸总会在与周围人或同伴的比较中得到体现。人们喜欢拿自己的状况与自己周围人的状况进行比较，如果高于周围人的平均水平，就会体现出空间上或群体上的相对优势，进而感知为幸福的增加；相反，则会体现出相对劣势，感知为空间或群体上的相对劣势，进而导致幸福减损。共享是共同富裕的基本特征，在这种意义上，更加公平的分配过程，更加平等的分配结果，是符合民众基本偏好的分配，进而有助于整体居民幸福感提升。鼓励个体通过勤劳和创新获得横向比较上的相对优势，即促进共同富裕需要坚持鼓励勤劳创新致富原则，有助于增加居民横向比较上的幸福感。

在共同富裕视角下，生活水平及其变化和分布，是决定居民幸福感的重要因素。推动共同富裕建设和提升居民幸福感，就是要提高居民生活水平，改善居民收入分配。经济学的基本问题之一就是配置稀缺的经济资源，资源配置的目标是实现帕累托效率。帕累托效率是指资源分配的一种理想状态，即改革或分配的过程中，在没有使任何人境况变坏的前提下，使得至少一个人变得更好。然而，现实中的改革会牵扯众多利益，很难寻找到帕累托改进式的改革。改革设计应以尽量少的减损争取尽量多的增量作为改革的目标。具体到共同富裕建设，就需要通过“提低”“扩中”的收入分配改革，最大化地实现整体居民生活水平的提升和改善。生活水平及其变化和分布与居民幸福感的关系，为推动共同富裕建设提供了思路和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