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爽
随着数字技术的不断革新,数字化转型加速深入各个角落,全民数字素养和技能日益成为国家软实力的综合体现。近年来,由于一些原因,线下实体领域效益不佳,一些参观景区景点同样受到波及。部分博物馆单位面临财政预算削减、大型项目被迫停摆等问题。面对现实情况,我国一些博物馆与科技深度融合,为参观者提供新的文化交流生态。数字化转型使这些博物馆开始利用信息技术开展业务,其根本目的是提升博物馆的发展潜能,如陈列展览、文物保管保护和观众服务等核心业务。然而,数字化转型并不是很容易就能实现的,它要求转型组织同时拥有两个重要的元素—技术和人才。
根据市场研究机构MarketsandMarkets 公司发布的《数字化转型市场》报告,2022年全球数字转型的市场价值为5945 亿美元。到2027 年,数字化转型技术市场将以21.1%的年复合增长率增长,达到1.5 万亿美元以上。越来越多的组织有意向寻找数字化解决方案,通过数字化平台整合自身资源,释放更大价值。在此趋势下,IT 与产品研发、市场营销、生产制造等其他业务领域的联结更加紧密,并逐渐参与到组织的核心管理中。由此可见,组织想实现数字化转型,技术是基础。
数字领域每天都会产生数量惊人的数据,因此想要利用这些数据获得洞察力并成为数据驱动型组织,管理者应当使用分析、人工智能和机器学习将原始数据转化为有用的信息。数字化组织必须始终如一地提供一流的客户体验,这使得云计算客户关系管理成为现代技术中的重要工具。像所有基于云计算的技术一样,云CRM 将系统的日常管理从组织中剥离出来,并将其交给云计算提供商,这意味着组织有更高的效率和更低的成本。从事数字化转型的组织需要持续的、跨职能的构思和创新。为了支持混合和远程工作的成功,沟通和协作工具已经变得至关重要,因此数字化转型中人力资源数字化是重要组织部分,其基础工具是大数据、云计算、AI 等新技术的发展和应用,打破传统行政数据狭窄性和分析能力有限性的弊端,使决策者能更清晰地认识和改造世界。除此之外,云ERP、员工自助服务平台等都是组织数字化转型的技术保障。
可以说,有数字技术保驾护航,数字化可以赋能到各个行业。举个例子,许多人会利用五一、十一等黄金节假日带着孩子去博物馆增长见识。但是苦于交通出行压力,众多博物馆人满为患,出游者不仅没有达到出行的目的,也给当地的博物馆带来接待上的困扰。其实在古代也有类似的情况发生。南北朝时期,画家宗炳曾正式提出过一个山水画审美新方式,谓之“卧游”—卧在家中就能神游山水,免除舟车劳顿。即画家把山水绘于纸上,做成画轴挂在家中四壁。“卧游”就是现代人云游在古代的一种打开方式,只不过画轴、图册变成了我们手中方寸大小的数字设备。
2022 年3 月,来自全国50 家博物馆、高校的60 位馆长、学者联名发布《关于博物馆积极参与建构元宇宙的倡议》,呼吁“让自己和藏品在元宇宙里活起来”。我国博物馆也从“倒逼上云”到主动拥抱新兴技术,从数据上网到积极主动参与构建元宇宙,推动文化产业新业态形成。数字化的引入为博物馆提供了更高效、更便捷的展览方式。利用数字化技术进行展览,既打破时间空间的限制,又让观众可以随时随地参观,增加互动体验的乐趣,这将是博物馆未来不断发力的方向。艺术作品核心是创新,创新除了有文化作底蕴以外,在当下需要重点关注的是用科技手段实现创新,创新必须要有科技赋能。以数字故宫为例,它让更多的人通过网络了解中国的文物之美,体味中国的文物内涵。可以说,科技为文物展览提供了更加有力的途径,而且“网红”故宫也积极拥抱现代科技,形成了更大的品牌号召力,让每一件故宫文物和周边文创,都受到当下年轻人的喜爱。在网络化的时代,万物皆可互联。我们古老的传统文化通过互联网技术,同样焕发了新的光彩和生机。过去“移动难”的文物,通过数字化技术轻而易举地送到了每个人的眼前,实现了文化资源的“盘活”甚至是变现。正如当下各个具有文化底蕴的城市都在打造独具特色的老街、胡同。随着老城的升级,大量过去不为人知的老胡同、小餐馆、古建筑摇身一变成为“网红打卡地”,让更多的人了解这座城市的历史以及文化背景,很好地实现了传统文化的传承和发扬。当然,博物馆数字化转型也并不是说得那样简单,还要依托科技的进步。数字化博物馆不仅仅是把各种文物简单碎片化地搬到网络之上,而是要借助更多先进的科技,让人们直观地、全面地在网络上感受到中国文化之美。
如果说技术是数字转型的基础,那么人才便是数字转型的核心。根据《2020 中国数字化人才现状与展望》中的定义和分类,数字化人才是指具备较高信息素养,有效掌握数字化相关能力,并将这种能力不可或缺地应用于工作场景的相关人才。
根据数字化能力要求的差异、应用场景的不同,可将数字化人才分为数字化管理人才、数字化应用人才、数字化专业人才。
第一类人才是数字化专业人才,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发现组织业务上的问题、并利用数字技术解决业务问题。对于专业人才来说,他们需要有技术能力、产品能力、运营能力以及项目管理能力。
第二类人才是数字化应用人才,他们的主要任务是通过实践将技术应用到业务场景上,精通业务并提出优化,提高业务价值与效率。
第三类人才是数字化管理人才,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对降本增效做出整体规划布局,并能够领导其他两类人才推进企业的数字化转型。
打开各个招聘界面,数字相关职业既是招聘热门,同时也是高薪资岗位集中的门类。据《中国数字劳动力供需演变研究报告》显示,2022年数字职业平均月薪13614 元,高出全国所有职位平均水平3093 元,并且连续两年呈现较快增长。在招聘市场上,新的数字职业仍在不断涌现,一是与数字技术密切相关的天生数字化职业,如自然语言处理、机器视觉、机器学习等;二是数字技术赋能的传统职业,如网页产品经理、移动产品经理、数据产品经理等;三是数字技术应用的衍生类职业,如Android 培训讲师、带货主播等。
数字就业领域不断拓展,需求随之呈井喷式增长,但各行各业人才供需失衡、结构矛盾等问题比较突出,制约着数字经济的进一步发展。一是数字技能人才供给跟不上,二是数字人才培养体系不健全,三是数字人才的认定、鉴定明显滞后,三方面因素交织让问题更加突出。当下传统培育方式的数字人才供应速度已跟不上需求发展的步伐。
就数字博物馆而言,科技工作者和文化工作者有着不同的思维方式,他们在思维习惯、语言体系、认知空间等各个方面都有不同,如何将这种不同缩小,需要双方更加深入地相互理解,找到关键问题,一起解决。
某些科技公司曾对低技术项目开展过度营销,吸引了一些不了解技术的博物馆管理者投入经费和人力,却生产出一批质量不尽人意的数字资源。这些低质量资源不仅无法满足公众的需求,还打击了从业者的信心,给数字博物馆建设带来更多阻碍。专业行业的数字化转型,应由既懂技术又懂业务的专家牵头;由专业人才组成复合型全流程专业团队;由具备先进技术的高新技术企业负责实施。相关经费则通过社会投资、公益募集、国家专项等多种方式筹措。把管理、资源、人才、技术方面的短板补齐,数字转型才有可能成功。数字人才队伍的建设,考验的是数字化人力资源的管理水平。
尽管许多博物馆都已经开始了数字化转型,但缺少整体战略布局、对数字化转型的理念没有形成共识、业务价值深挖不足等问题,成为众多博物馆数字化转型中的羁绊。“不会转”、担心跨部门信息沟通不对等而出错的“不敢转”、只顾眼前功绩,不考虑未来迭代更新可行性的“随意转”等现实问题,也体现出数字转型的最大掣肘是缺少复合型人才。
在数字转型中,“业务人力一体化”的理念逐渐被业内人士所接受,但纵观整个人力资源数字化领域,“管理和业务数字化并行,更贴近实际业务”的实现水平很有限,这提示管理者分割人力资源和业务是危险的,要坚持以实际业务出发,服务业务发展,找准自身定位和站位。
人力资源数字化不是一蹴而就的,尤其在内部组织结构相对稳定,注重藏品、文物陈列展示,以教育大众为主要功能的博物馆中,这种转变更是需要做长期准备。态度踏实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第一,不能有急功近利、妄想速成的心态。人力资源管理者们要端正态度,将其视为一项长期战略性系统工程,带头建立终身学习、学以致用的总体目标,并力求在整个组织内推广。同时保持开放的心态,充分争取与同类博物馆、高校、第三方机构在内的外部力量合作,避免闭门造车和闷头苦干的现象发生。第二,数字化转型需要有具备相应数据素养的人才,无论是努力培养和提高现有人员的数据素养,还是直接吸纳高端复合型人才,都要警惕在后续技术和数据运用过程中可能产生的大数据伦理问题,这就从根本上要求人力资源管理者要具有端正的大数据隐私安全意识,恪守规范,确保数字资源合理合法地提供决策支持。
当总体战略在组织中形成明确共识时,就需要组织结构重塑保障转型的实施。博物馆数字化这项系统工程需要明确的牵头部门,组织其他部门依据实际情况制定切实可行的任务目标,或帮助部门间形成关联组,并在关键流程和时间节点上加以整体把控,建立配套的考核奖励机制,统筹推进转型落地实施。而整合资源、协调业务及对结果进行及时有效的反馈,恰恰是人力资源部门的日常工作重点。
提到业务价值的深挖,相关者第一联想到的是藏品数字化所形成的数字资源,及由此带来的经济价值,这也是众多博物馆数字化转型仅停留在文物展品数字化层面的原因。但此处所讨论的是更深层的价值主体,也是人力资源数字化的核心—人才。因为人才是提供一切价值的必需因素,有了人才,就能为博物馆注入持续的活力和动力,就能自发发掘藏品等所带来的资源价值,从而更好地服务大众。
博物馆的数字化转型只是数字革命中的冰川一角,它让藏在博物馆里的文化宝藏迎来最好的展示时期。组织应从待遇保障、专业技术资格评定等方面激励更多年轻人从事博物馆数字转型事业,持续激发年轻人传承中国传统文化的热情,让更多年轻人可以通过博物馆数字技能安身立命,让转型成果惠及更多群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