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春的气息

文、图｜鲍运刚

阳春三月，即使在东北，春天的景象也已随处可见了。劲吹的风，柔和舒爽，暖意融融了；河塘的流水，欢跳荡漾着涨起来了；原野上的草藤，带着黑褐的叶茎，在挺过了漫长严寒后，返青吐绿了；河边的垂柳，枯黄的枝条上也长出了新叶。

人们脱掉笨重的毛衣厚袄，舒展四肢活动筋骨，欣欣然举步迈出家门，走进春天，感受春天。小区草坪上、花园里、水塘边，人们在感受春天；长长的绿地步道上，公园的竹林树丛中，人们在感受春天。然而最能感受到春天气息的地方，还是广袤的原野，是无边的大自然。

温暖的阳光拂照着枯草覆盖的原野，早已不再是单调的干黄一色了，衍生的芳草野花，东一片西一片的，很快连成了大片。踏青的人们，或单或群，笑语中搭帐篷、做烧烤，孩子们撒欢地奔跑嬉戏。记得刚上小学那会儿，我父亲在贵州参加大西南三线建设，母亲带着我们在山东邹县生活。每当春天来临，草苗返绿，母亲都会带着我们，挎着藤条篮子，来到原野农田，挖荠菜、采喇喇蒿。土地里的冰雪已慢慢融化，暖暖的阳光，把地表土晒得焦干。蚯蚓和各种甲虫，忙碌地在田地里觅食、打洞。走在土地上，更能感觉到土壤的松软。青绿色的荠菜，长长短短锯齿状的叶片紧贴着地面生长。这是为了避开严冬肆虐的寒风，得到大地体温的呵护。阳春里明媚的阳光洒下丝丝暖意，鸟雀在头顶上或单或群灵巧飞过，动听的鸟鸣，仿佛是春天的乐曲。我们在草地上、麦陇上细心找着、挖着，比试看谁挖得多。我时常会发现成片的荠菜，或单棵又绿又大的喇喇蒿。不久，每个人的篮子里都挖了不少，劳动和收获的喜悦，挂在眉梢。午饭，我们围坐在草地上，边说笑边津津有味地吃母亲做的煎饼卷鸡蛋，喝着用盐水瓶子装的开水，把童年的欢笑都留在了春天的记忆里。

我大学毕业后，改派支边到了内蒙古呼伦贝尔盟的一所党校工作，那里漫长的冬天，足有半年。广袤的山水田林，半年时间都是白色的，那是在零下30摄氏度甚至零下40摄氏度的寒冬，始终不化的雪粉的颜色。这里，几乎家家窗台上都会摆上精心种植的君子兰、绿萝、杜鹃，办公楼里还有大且茂盛的南洋杉、发财树、喜林芋等。我知道，这里每个人都盼着冰雪消融、春暖花开的时节，心底都珍藏着一片新绿。四月份冰雪开始消融，五月份山野土路重新干结，“猫冬”了半年的人们，纷纷走出家门，那种舒畅的心情，溢于言表，于是，这里的春天就真的来了。离办公楼不远就是连绵起伏的山包，山上尽是成片的松柏和桦树，高高低低，倒也错落有致。走进树林，脚下都是多年来积下的松针、柏叶，软绵绵的，像是走在厚厚的地毯上。“吹面不寒杨柳风”，这山里虽没有杨柳，但五月的风，也能把南国的暖意和春天的气息送来。上山，极目远眺，目力所及，却常常看不到一个人。蓝天白云在宁静苍茫的大草原上空铺排着，像一块巨大的幕布，在硕大的绿色舞台上空悬挂。辽阔的草原，被绿草丛树覆盖着，一直延伸到天边。一条小河，漾着满河清澈见底的春水，把跳动的波光蜿蜒伸展到远方。爬到山顶，呼吸着松柏和青草发出的特有的清香，沁人心脾。

后来我从内蒙调到山东烟台经济技术开发区，隆冬季节，海边那强劲的寒风，似无数银针，扎在脸上、手上，甚疼！人们盼望春天，盼望能在天然细沙铺就的大海边追波逐浪，戏鱼拾贝。开发区和市区之间有一条大河，足有上百米宽，名为夹河。河两岸有大片的沙地树林，树都不很高，但很茂盛。春天，林中的花分出上下两层，高的是樱桃、槐树、四月雪、杏花，树花往往聚成团簇，多而艳。矮的则有扫帚梅、龙牙草、点地梅等，草花多是随地盛开，散而广。河风吹来，浩广的花枝随风摇曳，纷杂的色彩便晃动起来，极像跳动的火。每到周末，我常和家人一起，到寂静的林中散步，听鸟雀和鸣，看绿草野花。“花间春鸟语喈喈，道在其中动我怀”，宋代赵光义的《缘识》里的一句，确是我此时的真实心情。走在细软的沙地上，感受着和暖的风，满眼的五彩缤纷，满心的舒适惬意。

然而这里春天的时间并不长，杂花绿枝，均在风中尽力招摇，似在抓紧时间比拼美丽一样。“草树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顽强的生命，总在坚韧不屈的竞争中，绵延生存亿万年……

“江南春来早”，沪上春天的气息，更是溢满田塘。不论是波光粼粼的河浜，还是野花摇曳的田野；不论花团簇锦的公园，还是郁郁葱葱的苗圃，到处草长莺飞、花红柳绿，到处是蓬勃的生命，到处是盎然的生机。

春天来了，新的一年又开始了。

“一年之计在于春”，在这浩荡的春风中，新时代前进的号角更加嘹亮，各行各业的人们都在踔厉奋发，全力开新局、加油干。春华秋实，这努力、这付出，必得天道酬勤，硕果累累。十四亿国人团结一心，昂首阔步，这奋然前行的铿锵脚步声，感人肺腑、震人心弦！让世人看到了未来更灿烂更壮丽的希望，亦感受到了更和美更浓郁的春天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