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我的恩师晏少翔先生

2023-05-18 13:48谭凤嬛
传记文学 2023年3期
关键词:沈阳

谭凤嬛

1999 年,晏少翔先生在沈阳家中为本文作者授课

晏老离开我们已经九年了,每每思及,我就会想起在晏老家里学画的日子。记忆中的点点滴滴,萦绕在脑际。

晏老名晏少翔,字晏翰,祖籍山东省历城县,1914 年出生于北京。早年,他受赵梦朱先生启蒙学画,后考入北平辅仁大学美术系。在校期间,得袁励准、溥雪斋、陈缘督、汪慎生等名师教导。1934年大学毕业后,他考入北平故宫古物陈列所国画研究院从事唐、宋、元时期古代绘画的临摹与研究,并亲承黄宾虹、张大千诸师的指点。曾任鲁迅美术学院教授、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辽宁省美术家协会名誉主席、湖社画会会长、沈阳市文史研究馆馆员、中国红楼梦学会会员等。

我第一次去晏老家,是在1996年秋天。因另一位恩师冯其庸先生觉得我在绘画构图方面虽有悟性,但技法方面尚需提高,于是帮我物色国画老师。鲁迅美术学院的客座教授郭延奎先生听说后,提到了晏老。冯老与晏老本就是朋友,于是我带着冯老写的推荐信,踏着夜色从北京坐上K53 次特快列车,次日清晨抵达沈阳。望着车窗外草枯树黄的深秋景象和一晃而过的村庄,想象着即将见面的情景,我内心既新奇又紧张。9 月的沈阳早晚已经凉飕飕的了,郭延奎先生从沈阳火车站把我接到晏老家里。晏老的儿子国辉先生打开门,我就看见一位站在画桌前的老先生,正满面笑容地向我望过来——这就是我对晏老最初的印象。郭先生笑呵呵地介绍:“晏老,看,我把您的弟子接来了。”晏老也呵呵笑着回应:“好,好,谢谢你!”我急忙走过去给晏老鞠躬,晏老笑着走上前说:“好,好,好!”这样的氛围,让我第一次见面的紧张感不知不觉就消失了。我把自己的习作放在晏老的画桌上,晏老打开就一张一张地认真看起来,边看边微笑点头,说:“冯老说你悟性高,不错。”晏师母在里屋,我向她行礼后回到客厅。她一直在一旁安静地坐着,听我们谈话。我记得她的眼睛笑眯眯的,看我的时候特别慈祥。晏老午休时,郭先生带我出去参观沈阳的景色。回来的时候,保姆宋阿姨递给我两个半月形棉垫,说早晨师母发现我的脚被鞋磨破了,让她缝了棉垫给我,垫在鞋子后跟下面,就不会磨脚了。我先是一愣,继而感动,又有些羞涩,秘密被发现了。晏老当时住五楼,早晨爬楼的过程中新鞋把我的脚后跟磨破了,当时没有办法顾及。我接过鞋垫放在鞋里面,软软的,心里则暖暖的。这是我第一次见师母,可惜,也是最后一次见到她。

后来知道晏老和师母琴瑟和谐,二人从北京相携来到沈阳,师母也是画中能手。我见过晏老的画集中有两幅观音像:一幅据说就是师母的手笔;另一幅是晏老画的观音像、师母题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字体娟秀挺拔,与晏老的工笔画相映生辉。然而初次拜见之时,师母已身患重病,无法像以前一样写字作画,我也无缘亲眼看到她挥毫泼墨的风采。很多年过去了,那日午后的鞋垫和师母体贴入微的关怀,让我终生难忘。

每次去沈阳,我都是坐K53 次特快列车,车上都是卧铺,晚上10点左右从北京出发,早晨7 点左右抵达,可以在车上睡一宿觉,不耽误白天的事;当天晚上,再坐同班次列车返回,有时也会住一晚。在沈阳期间,都是郭先生全程接送。晏老知道我时间紧、行程赶,常常集中一天要做的功课,提前做好准备。那时他已年逾八旬,身体虽然不错,但平时也不会一整天都在画画。我到他家里的时候,他往往就开门见山,直接进入讲课状态,示范画画或者讲解画作。我每次拿去的习作他都一幅一幅认真地看,逐张品评,有时候也会直接上手修改。他总是说:“你来一趟不容易,成本太高,我得抓紧时间,让你有所收获。”山高水远,我和晏老很长时间才能见一面,晏老就拜托来北京出差的家人或朋友,把示范画带过来,附上一张有时是信、有时是字条,上面殷殷嘱咐,哪些方面是重点,哪些需要注意用笔用墨的方法,等等。

晏老离开北京许多年,一直乡音难改,说话一口的京腔京味儿,听着就很亲切。有时我会从北京给他带点特产小吃,以慰藉他的思乡之情。但晏老每次都会批评我说:“你是来学东西的,不要花一些不必要的钱,你的经济条件不好,来我这里路费也很贵,我这里什么都有,我不希望你再有额外花费!”为了帮我减轻经济负担,晏老还给他的辅仁老同学黄均先生写了推荐信,让我可以就近去拜访请教黄老。

晏老是北京人,生长在一个殷实之家,祖父是中医,喜欢画画,家里存有很多古画。父亲经商,与很多文人都熟悉。晏老家中至今还存有清代的古墨、纸张、颜料、文玩等用品,他曾说:“这些东西,我一辈子也用不完。”

晏老的姐丈贾熙民先生与一些画家有往来,时常会聚在一起画画。受家庭环境影响和传统文化的熏陶,晏老自幼喜爱绘画。他最早是和母亲学文化,上学是在“京兆国风小学”,这个学校当时是商务印书馆办的,比较注重传统文化教育。晏老上学时比较偏爱文科,商务印书馆出版过一套《万有文库》,里面内容很丰富,有美术史、文学史和一些绘画的内容,晏老非常喜欢看这套书,从中了解了一些美术方面的知识。晏老和著名花鸟画家张其翼从小学到大学,一直是同学兼好友,直到分配工作时,张其翼去了天津美专任教。小学时,赵梦朱先生最初教画花卉。晏老感觉画花卉容易,不太喜欢。赵先生觉得晏老画人物更有感觉,于是推荐晏老和陈缘督先生学画人物。陈缘督先生讲:“中国画讲究以线造型,以结构为准。你得把线画准喽。”他交给晏老两件东西:一个是《天王送子图》原迹放大的黑白照片,让他照着反反复复地画;另一个是梁楷的《十六应真图》,《十六应真图》里面的线条很复杂,软硬粗细,还有花纹,晏老从这里知道了十八描,就开始学。学习过程中,他发现前人总结的十八描就运用来说,是要根据画面和材质决定的,理解之后才能运用得好。他一边画一边理解,把线条画成了有生命的东西,并应用在日后的教学中。

晏老12 岁开始临摹古画。由父兄的介绍,结识了当时的一些绘画大师和文化名流,得到了许多亲授真传。晏老当时年纪虽轻,在画界已经有了很好的口碑,做事有格局,人品画品双佳。那时学画的人,通常在收藏者家里临摹古画,条件是给对方临一份,再自留一份。去别人家里临摹,有时需要出城走几十里路,晚上关城门前回来,要是看见城门都关一半了,就得赶快跑,挤着门缝进来。晏老珍惜时间,有时只临一份,自己就不留了。这种一心研磨、学习技法的做法,获得了很多收藏家的好感和信任,更愿意借出藏品让他临摹。

晏老18 岁考入北平辅仁大学美术系。上学期间,学生们相互交叉进行学习,既可以学老师的技法,也可以自己创作,也有同时求教几个老师的,彼此之间自由切磋、交流、互补,可以得到很多启示和提高。老师们也会增加教学形式,比如合作画画。所谓合作画画,是当时的一种社会时尚,几个人彼此投缘,就在同一张纸上作画,你画山石,他画花草,还有画人物的,合成一幅作品。晏老的线条、鞍马是学溥雪斋先生的,渲染部分则学的陈缘督先生。当时的老师,自己或亲戚朋友的家里都有藏品。比如溥雪斋先生为了让学生多看,就带着学生去各家观摩学习,开阔眼界。遇到投缘的,看老师的面子还可以让拿回去临摹。当时,辅仁大学还有文学院、理学院,可以选修其他专业课程,学到的知识、门类比一般学校丰富。

从辅仁大学毕业后,晏老考入北平故宫博物院古物陈列所国画研究院,得到黄宾虹、张大千先生亲授,张大千先生还曾以“鱼化石”相赠。多年以后,晏老为纪念这段师生情缘,将书斋号改作“石鱼居”。启功先生为此书匾一幅并题跋“少翔先生昔承大千翁以古鱼化石相赠,因颜所居,属功书之,即乞正腕”,更为艺坛增添了一段佳话。

在辅仁大学和古物陈列所国画研究院学习期间,晏老与季观之、钟质夫、金哲公等同仁成立了“雪庐画会”,定期在中山公园举办展览和教授绘画技法。画会还请来黄宾虹先生主讲中国画理论,晏老讲授人物画笔墨技法,学员中的许多人如今都已成为海内外的知名画家。后来战争爆发,故宫文物要南迁。当时的古物陈列所所长钱桐先生,就把《女史箴图》《斫琴图》等藏品都拿出来,一方面为学生提供临摹研究唐、宋、元文物真迹的机会;另一方面也留下临本,作为展品留给后辈参观学习。如今很多临本都作为国家一级展品陈列于各大博物馆。

我学画时,也曾拿临摹作品请晏老看。关于临摹的问题,晏老曾对我说:“不要用仿古纸或绢,不要追求旧的效果。现在的老师教学生,都不说这些,或者也不知道。古人作画时用的都是白底色的材料,经过了这些年代,底色就变成了黄色。我们临画时,如果原作保存得好,颜色是非常鲜艳的;现在你们看到的又经过了这些年,有些保存得不好,都氧化了,看起来就是黑乎乎的。我画画都是用白绢临的,过了这些年,你去博物馆看看,现在也都是黄的了。”晏老还说:“我们那会儿看到的古画真迹和你们现在看到的也不一样。那时候,原作的很多细节肉眼还看得见。到了现在,有些就已经氧化掉色了,有些细节都看不到了。不信你看我的临本,再看原作。现在的印刷品也不准确,那个时候没有这么先进的设备,如今等有设备了却也拍不到了。”说着,我们又聊到《虢国夫人游春图》,关于哪个是虢国夫人的问题,有争议。有人说此画前面有侍卫、侍女开路,后面有保姆、随从断后,应该是中间两个人中的一个,不仅因为她们占据了画作中心的位置,其中一个还未施粉黛,因为传说虢国夫人是不施粉黛的。晏老说:“我的意见和他们不一样,因为我临这幅画的时候,这些衣服上的花纹都很清晰,第一个人的身上虽然是男装,但‘她’胸前的那个图案是金凤纹,别人的没有。谁家仆从能穿绣凤纹的衣服?现在那图案没有了,看不见了,我临的那张还有,我那会儿用的都是真金,原作也是。”晏老这些珍贵的话语,一直保存在我的记忆里。

1937 年,晏少翔先生在徐石雪家临《九歌图》卷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晏老做了机关的收发员,专管收发文件,也干过总务,建立账目,做到总务科长。直到全国统一规划,所有人员重新调配,回到自己的本行业工作。那时,北方的师资力量比较薄弱,一些和晏老熟悉的,如钟质夫、赵梦朱、王心竟等先生都调到了东北。晏老原本的分配去向是文化部,而因为这些老朋友去了东北,他也自愿申请去沈阳。1956 年,晏老携带妻子幼儿,举家离开北京,来到成立不久的东北鲁迅艺术学院(后改为鲁迅美术学院),成为了鲁迅美术学院国画系的中坚力量。从此,晏老定居沈阳。当时的院长也是文化厅的负责人,从博物馆借来古画,希望通过临摹古画,提高国画老师的业务水平,也为学校教课留下一些学习的范本。学校三十多个老师参加了临摹工作,任务是每张画临两张,一张给博物馆,一张留学校。晏老当时带的学生是张胜,选的画就是《虢国夫人游春图》。临摹时把原作放中间,晏老坐正位,张胜坐旁边,晏老怎么调色,怎样画,他也学着一样调色跟着画,这样可以边画边学,既观摩又有实践。大约五十多个工作日完成后,晏老的那张存在博物馆,张胜的那张留在了学校。晏老在沈阳生活了半个多世纪,为祖国培养了大批美术精英人才,把毕生精力贡献给了鲁迅美术学院的教育事业。1989 年,中央新闻电影制片厂曾赴沈阳拍摄纪录片《画坛四老》。自此,他与共同执教于鲁迅美术学院国画系的季观之、钟质夫、郭西河,被画坛誉为“鲁美四老”。

晏少翔先生为辽宁博物馆临摹《神骏图》

晏老暮年时非常怀念北京。2002 年,他接受中央文史研究馆邀请,来北京参加中央文史研究馆主办的馆员笔会联谊活动。活动结束后,我有幸陪同晏老游览了北海公园、皇城根公园、什刹海等地。晏老的前半生都在北京,生活了四十余年的地方,到处都是旧时的记忆。如今一路行来,他对眼前熟悉的故园景物如数家珍。午餐地点也都是由他挑选的熟悉的老字号。一生辗转、年近九旬的晏老,非常感慨地说:“以后这样的机会不多了,身体不允许了,这次回来转转,没有遗憾了!”

晏老的身体一直很健康,他的长寿与家庭氛围和自身心态有很大关系。晏老有三儿三女,常在身边的是小儿子晏国辉和小女儿晏晓辉。晓辉是医院护士,隔三差五就回来给老父亲量血压、做保健、定期检查身体。大女儿在北京,也经常回来探望。我去沈阳的时候,晏老常常拿核桃让我吃,说是大女儿送来的,健脑。国辉夫妇性情温和,几十年一直与晏老在一起生活,照顾晏老的生活起居,非常孝顺。偶尔需要出差,夫妇俩也是尽量错开时间,家里总会留一个人照看晏老。晏老爱吃馄饨,小儿媳就经常包好了放在冰箱里,随时取出来吃。晏老的养生方法是热水泡脚,每天晚上国辉先生都会娴熟地把水温调试好,轻轻端盆放在晏老的脚边,让他泡脚后再休息。

晏老是个有趣的老顽童,给我写信落款总是自称“老晏”。他喜欢拍照,上中学时就已经配置了当时最先进的“吧嘚儿”一下的方盒子照相机。90 年代初,有学生来看他,带了摄像机,晏老感觉好,就托她买了一架。有一次去黄山写生,觉得景色太美了,没有时间都画下来,就用摄像机先录好,回来再创作。之前晏老画的示范画,也都用胶卷拍照留存了,但后来有人告诉他,胶卷时间长了也会老化,还得翻拍,不如存在电脑里,由此他了解了电脑的优越性。于是,晏老特意请专家来教他学习电脑,甚至还给我演示他的电脑技术,说了很多学会电脑的好处,让我也花点钱买个大屏幕的电脑:“大屏幕能把细微的地方都看清楚,有条件的话,再配上扫描仪和打印机,全套的才好用。”想法比我这个年轻人还超前。

晏少翔先生作画中(摄于2002 年)

晏老没有师门成见,曾经给我题字“学无止境”,鼓励我多学、多看,不要只和他一个人学。他说:“学一个人会有局限性,谁的好,就学谁,多学多看眼界宽,才能够提高。”朴实亲切的话语,处处都是为别人着想。

晏老是个喜静的人,退休之后,除了讲座,推掉了大部分社会活动和应酬,专心在家创作,也写下了自己的创作经验。年轻时,因为时间紧,他的很多临摹作品直接交给了博物馆,自己想留存一份却没有时间完成,如他家里只有线条没有渲染的《女史箴图》等,经过几十年的沉淀,晏老又把它们一一找出来,补充完整。他行事低调,一生淡泊名利,随遇而安,不随波逐流,像那空谷里的幽兰。这才是大家的品性与格调!

我最后一次见到晏老,是2013年春节,也是晏老的百岁寿诞。我和爱人一起专程去沈阳看望他,还是郭先生在车站接我。到了晏老家,那个每次都站在画桌前笑呵呵等着我的老先生,却是由国辉先生半搀半抱着从屋里出来的。由于我的身体原因,此前一段时间去沈阳的次数少了,平时都是电话问候,晏老自己耳朵不好,怕我听不见,每次都大声地说:“我挺好,好着呢!”并且还问候冯老和我的父亲!没承想见到晏老是这样的情形了。老先生坐稳后,拉着我的手说:“你来了?好,我以为咱爷儿俩见不着了呢!”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蹲在他的膝前,泣不成声……

晏老一生成就无数。他生于旧时代,富庶的家庭、良好的教育、好学的精神,造就了他深厚的学养。1932 年,他进入湖社画会并被聘为湖社画会评议。1946 年,当选为中华美术会北平分会常务理事。1956年,他调到沈阳,历任鲁迅美术学院讲师、副教授、教授。他对中国传统绘画的研究与学习从不拘泥于一家一派、一招一式,而是广泛涉猎,精研细考,独辟自家风貌。绘画创作则以古典人物为主,兼工山水、花卉。所画人物多取材于唐宋诗词及古典文学名著。曾为中国历史博物馆、辽宁博物馆临摹《捣练图》《虢国夫人游春图》《神骏图》《萧翼赚兰亭图》等唐代珍品,被列为一级文物。代表作有《秋牧图》《调鹦图》《爱鹅图》《竹林七贤》等。1964 年,他接受国家对外文委委托,在北京参与创作《红楼梦》组画,在日本展出受到广泛好评。《施耐庵著水浒》被中国历史博物馆收藏。1995 年,他率美院画家代表团赴日本访问并开画展,作品《秋牧图》被日本新潟现代美术馆收藏。辽宁、河南、山东、吉林、宁夏等地博物院均有他的作品收藏。出版有《荣宝斋画谱》《晏少翔画集》《当代中国画名家:晏少翔》《晏少翔画选》《名师解惑:中国绘画传统理法·解析唐宋国宝级名作》等,并录制有《国画技法》录影带。1990 年,他将多年教学理论技法摘要以《石鱼居札记》的方式在中国台湾《工笔画》学刊陆续发表。其作品多次参加国内外大展,并在《光明日报》《中国书画报》等各大报刊发表。2008 年,辽宁省美术家协会、鲁迅美术学院、辽宁省博物馆共同举办“晏少翔从事绘画艺术八十年回顾展”。同年,他获得鲁迅美术学院成立七十周年艺术成就奖。2009 年,中国文学艺术联合会授予他“从事新中国文艺工作六十年奖”。同年,辽宁省文学艺术联合会授予他“文艺事业终身成就奖”。

晏老的艺术人生,见证了中国改革开放的新风貌。他也把自己毕生所学毫无保留地奉献给了国家。他的艺术生命跨越了一个世纪!这样一位承上启下、传递薪火,独具人格魅力与大家风范的国画大师,离开我们已经九年了。如今,我依然怀着无比崇敬的心情,深深地怀念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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