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花
(兰州交通大学文学院,兰州 730000)
宋代社会的流动性促进了家书的繁荣,原本作为传递信息和情感交流媒介的家书,也成为教育家族子弟的重要手段。家族在中国古代士大夫心目中的重要性自不待言,如何治理一个庞大的家族,使其不断发展壮大下去,是每一个世家大族关注的焦点。宋代立国之初,门阀氏族经过五代十国战乱的打击几乎消亡殆尽,失去了唐代以前的规模和政治经济上的世袭特权,进入仕途不再依凭家世背景,而主要靠科举入仕获取官职。督促子弟勤学苦读,培养后继人才;强调孝悌勤俭,传承优秀家风,是宋代许多世家大族共同的治家理念。
“孝悌”是儒家家庭伦理观的核心内容,是家庭和睦的基础。古代道德教化最核心的内容是“孝”和“忠”,“求忠臣于孝子之门”是古代帝王选择人才的方式之一。“孝”是中国古人的核心价值观,是人品端正、诚实可信的象征。以孝治家必然是许多家族标榜的首要原则。
范仲淹在《告诸子书》中写道:“吾贫时与汝母养吾亲,汝母恭执爨,而吾亲甘旨未尝充也。今而得厚禄,欲以养亲,亲不在矣,汝母亦已早世。吾所最恨者,忍令汝曹享富贵之乐也。”[1]写出了“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悲哀。
由此引发的另一个治家理念就是和睦宗族,这是宋代许多士大夫不遗余力为之努力的方向。范仲淹在《告子弟书》中明确写道:
吾吴中宗族甚众,与吾固有亲疏,然吾祖宗视之,则均是子孙,固无亲疏也。苟祖宗之意无亲疏,则饥寒者吾安得不恤也?自祖宗以来,积德百余年,而始发于吾,得至大官。若独享富贵而不顾宗族,异日何以见祖宗于地下,今何颜入家庙乎?[1]
他在这封书简中表达了“敬宗收族”的观念,正是本着孝悌仁爱、和睦宗族的观念,才促使范仲淹耗尽巨资建立范氏义庄,为整个家族的延续和繁荣奠定了基础,家族内部的和谐对家庭成员的成材和发展至关重要,这一点许多士人都有同感。北宋黄注(998-1039,字梦升)在《与族侄晦甫书》中写到了血缘亲情对家族凝聚力所起到的重要作用。
初注在江陵,与吾侄相见,未得叙宗派。今日之会,幸露底里。始吾高祖本东阳人,与吾侄五代祖实亲昆弟也。唐季叛乱,思避兵难,乃携持家室来分宁,卜遗种之地,伯仲非不睦也。终以占田稍艰,阻势徂饥,遂一族贾于长沙。世变事移,宗盟遂寒。我先兄游场屋,初得与先丈侍禁叙宗戚。迩来不过二十年,复得谈昭穆之旧,喜可知也。昔者晋霸天下,执牛耳盟。于曹、郑、鲁、卫罕有不睦,于齐、楚之国干戈日寻。《诗》曰“不如同姓”,此诚古人切切厚其亲也。分宁之宗,我伯仲幸五人中进士科,其他派皆汩汩与常民等,语其衣食之事,未甚坠也。长沙之宗,惟吾侄秀异不群,于长沙、分宁两宗间真贤子弟也。吾有所望,侄大振吾宗,以勿忘我先君伯仲辛勤避兵之劳也[2]。
北宋分宁黄氏家族是人才辈出的文学家族,尽管与长沙黄氏家族“五代祖实亲昆弟”,但毕竟百年来不通音信。可是古人对血缘关系的重视却让百年之后两个家族后代“叙宗戚”“谈昭穆”成为可能。虽然不排除这其中的功利思想,但依然足见宗族在古人心目中的重要地位,以及它对每个个体的凝聚力之强。
黄庭坚写给儿子黄相的《家诫》中对曾经金玉满堂的衣冠大族数年之间“废田不耕,空囷不给,又数年,复见之,有缧绁于公庭者,有荷担而倦于行路者”[3]的现象进行了思考,认为是家族人口日益增多,导致族人之间“内言多忌,人我意殊,礼义消衰,诗书罕闻,人面狼心,星分瓜剖”[3]。并最终引起了整个宗族的败落和子孙的离散。同时,家族在为其成员提供保护和支持的同时,也不可避免地会侵害到某些个体的利益,或者造成对某些个人人性的压抑,这些因素必然导致大家族内部的矛盾,由此产生成员之间的离心力,在某种程度上成为很多大家族分崩离析的重要原因。清代赵翼在《廿二史札记》中感叹:“自古家门之兴,未有不由于父子兄弟同心协力,以大其基业。及其衰也,私心下见,疑妬攘夺,恩谊绝门,祚亦随之。家国一理,应若鼓桴,此可为炯鉴也。”[4]赵翼的观点印证了古人对家风的重视,因此道德伦理教育是家庭教育的首要内容。涉及到忠君、孝悌、交友、为人处世、生活方式等多个层面。这些思想对于今天纠正诚信缺失等社会问题依然有借鉴意义。
两宋时期,社会风俗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商品经济的发展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总体来说,北宋初和南宋初由于战乱和统治者以及文官集团的积极提倡,风俗尚俭,之后则日益奢靡。这也引起了许多有识之士的警惕,他们在不同程度上提出了以俭治家的主张。但是,宋人对“俭”的认识并没有停留在生活方式或消费方式的层面,而是深入到道德修养的层次。许多士人不仅认识到了奢靡生活对家族财产的浪费,更深刻地意识到财富对人心灵的腐蚀,对人格的弱化。一个人一旦沉溺于各种物质享受和感官刺激,若非一时失意,便是胸无大志或精神空虚。而且,人的欲望并不会随着财产的累积和生活的安逸而满足,反而会催生出更大的贪欲。贾昌朝在《戒子孙》中就认为:“好奢侈者,服玩必华,饮食必珍。非有高赀厚禄,则必巧为计画,规取货利,勉称其所欲。一旦以贪污获罪,取终身之耻,其可救哉!”[2]贾昌朝认为奢侈的生活作风是导致巧取豪夺、贪污获罪的主要原因。宋代因为贪污被贬官、革职、流放的官员不计其数。包拯(999-1062,字希仁)甚至立下《家训》:“后世子孙仕宦有犯赃滥者,不得放归本家,亡殁之后,不得葬于大茔之中。不从吾志,非吾子孙。”[5]
然而,与这些崇尚节俭的官员相对立的是宋代许多官员的奢靡生活,甚至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其中最突出的当属宰相,宋代宰相的俸禄之厚连明清两代的官员都十分艳羡。且不说蔡京(1047-1126,字元长)厨房雇有专为包子切葱的厨娘,王黼(1079-1126,字将明)提举宋徽宗应奉局期间,“中外名钱皆许擅用,竭天下财力以供费……四方水土珍异之物,悉苛取于民,进帝所者十不能一,余皆入其家。”[6]就连北宋名相寇准(961-1023,字平仲)的生活也十分奢侈,在那个百姓燃油灯都要节省的年代,他家里却是“庖厨所在,必燃巨烛”[6]。其他中层官员的生活也大抵如此。
绍圣三年(1096)苏轼被贬惠州时,在与姻亲蒲宗孟(1022-1093,字传正)的信中写道:“千乘侄屡言大舅全不作活计,多买书画奇物,常典钱使,欲老弟苦劝公。”[7]苏千乘为苏轼叔父苏涣长孙,苏不欺之子,蒲宗孟为苏千乘舅舅。绍圣二年(1095),苏千乘、苏千能不远万里前往惠州探望苏轼,当是在那时恳请苏轼劝说舅舅,早日为休官之后的归老生活打算。《宋史·蒲宗孟传》记载:“宗孟性侈汰,藏帑丰,每旦刲羊十、豕十,燃竹三百入郡舍。或请损之,愠曰:‘君欲使我坐暗室忍饥耶?’”[6]甚至日常的洗面、濯足、澡浴都有大小之别,驱使五六名婢仆方能完成每日的洗漱。除此之外,苏轼在信中还提到蒲宗孟喜好收藏书画奇物,不经营产业,以至于典当家财。这必然给整个家族和亲友带来不小的危害,也难怪苏轼以“慈”和“俭”[7]二字奉劝他。
宋代官员俸禄优厚,生活优渥,在合理的范围内追求舒适的生活并无不妥。很多有识之士反对的是超越自身经济能力允许范围之外的过度消费,并且更加反对在不必要的奢靡生活上花费宝贵的精力和时间,不务正业,认为这是精神空虚、胸无大志的表现。他们自觉奉行“俭以养德”的生活信条,以身作则,为子孙树立勤俭持家的榜样。司马光的《训俭示康》成为宋代士人追捧的治家教子典范不是没有原因的。
宋代的许多大家族内部贫富不均,少数成员奢侈的生活是引起不满和矛盾纠纷的主要原因之一。北宋杜衍(978-1057,字世昌)在《责弟书》中写道:
比人从到,便嫌我家贫,云汝左右皆金钏钗钿,每婢榻上各有四五张绫被。然则汝性侈,料得亦未有许多物色,始则不信;洎闻蒋姑东下,屡出告随舟归汝家去,洎不从之,由是病日增矣,以此参验,即慕汝家富无差矣。二哥不肯尽述,恐汝不悉,故报之[8]。
杜衍身为北宋宰相,史载其为人“清介不殖私产”,致仕之后“寓南都凡十年,第室卑陋,才数十楹,居之裕如也”[6]。甚至在去世之前“戒其子努力忠孝,敛以一枕一席,小圹庳冢以葬”[6]。他生活简朴,但其弟家的奢华程度却引起亲戚的贪恋,“蒋姑”为了依附其生活,以至于气病。这让杜衍十分不满,写信责备兄弟,至于这封家书能在多大程度上规劝到他的弟弟,则不得而知。
宋代社会商品经济和海外贸易极其发达,城市生活异常繁荣,对于财富的追逐不仅不像前代那样是文人士大夫耻于言说的事情,反而已经成为善于治生的象征。除此之外,追逐享乐的生活也逐渐成为整个社会的一种风尚。在这种情况下,就出现了一种互相矛盾的现象,一方面,官员、商贾、平民都沉浸在繁华富足的生活状态中,享受着生产力发达和经济富庶带来的便利。这在宋人笔记小说中多有记载,如《东京梦华录》《醉翁谈录》《武林旧事》等宋人笔记中记载了当时普通百姓和官员富商的享乐生活,《清明上河图》也是例证之一。另一方面,文人士大夫又对这种生活在内心深处生出一种警惕之心,认识到追求奢侈享乐生活给大到国家、小到家族和子孙后代带来的危害。正如司马光在《训俭示康》中所指出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9]邵雍(1011-1077,字尧夫)在《戒子孙》中也说“好利饰非,贪淫乐祸”会导致“小则殒身灭性,大则覆宗绝嗣”[10]的危害。
北宋家训、家书中提倡勤俭持家的言论还仅仅停留在个人道德修养和家族长远发展的层面上。到了南宋,这一治家理念有了新的内容,士大夫对此也有了新的解释。南宋时期的许多学者和政治家无一例外把北宋灭亡的原因之一归结为社会风气的颓败,而这种颓败是由权力阶层整体的穷奢极欲、纵情声色所导致的腐化堕落。尽管南宋朝廷在最大程度上力行节俭,希望能身体力行地倡导社会风气回归北宋初质朴的面貌,但从现存的文献资料来看,这种努力收效甚微。物质生活的安逸甚至奢靡在南宋所引发的罪恶感和焦虑感是显而易见的,中原沦陷之后的深耻大辱和克复神州的希望渐渐落空,是萦绕在南宋士人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励精图治的决心又被贪图安逸的生活日益消磨,给他们的精神世界造成的矛盾冲突是巨大的。回归到家庭这个相对安定的环境,他们希望自己的家族能够成为抵御奢靡之风的堡垒。这是南宋《家训》《家诫》《家规》《家范》等治家文章和书籍大大增加的因素之一,且其中不断强调以俭治家的重要性。如杨万里在《家训》中指出“竦惰乃败家之源;勤劳是立身之本。大富由命,小富由勤”[11]。告诫子孙:“不思实效,专好虚花。万顷良田,坐食亦难保守。”[11]黃榦(1152-1221,字直卿)在《戒子家训》中也指出“人身至贵少有,纵欲则流而为贱,戒谨恐惧,庶几寡过”[12]。许多士人的家书中都提到了这一点。在面对生活的拮据时,他们提出从道德的高度获得一种精神上的富足感,以此来抵御对富贵膏粱子弟奢华生活的艳羡之心。
但我们也要看到事情的另一面,以俭治家的理念虽然在宋代成为许多家族的共识,同时也提出了一些具体的行为准则,但依然停留在推崇倡导和说教的层面。对于家族成员具体的许多奢侈行为并没有提出明确有效的惩戒措施,能否真实有效地起到治家的作用,则要看家族尊长的影响力以及管理能力,同时也需要家族成员的真心践履。因此,我们能看到许多勤俭持家的家族不断兴起壮大、数代绵延;但也有许多家族因贪图安逸享乐、治家无方而迅速败落,湮灭无闻。这些历史教训对物质极为丰富的当今社会提供了前车之鉴。
宋代崇文抑武和科举取士的国策使文人的身份地位大大提高,诗礼传家、耕读传家已经成为许多家族奉行不二的治家理念。
一些士大夫在退隐致仕或遭遇仕途挫折时,往往将归耕乡里看作最后的出路。农田稼穑不仅为读书人提供衣食所出,也可获得安身立命的物质基础。孙觌(1081-1169,字仲益)在被贬三年后遇赦回乡,买田耕种,他在与兄长的家书中写道:“某三领苏杭,月得二百千,劳精神,招傍诟,祸及妻子,所丧如丘山矣。比归治田,所在皆得岁,乃知造物深意,始惧之以祸,终养之以福。桑榆之收,庶几在此也。”(《与四二兄內翰帖二》)[13]他将回乡治田的闲适生活与劳神费力、“祸及妻子”的官场生涯比较,突出自己对晚年归耕生活的满足。在另一封家书中他坦言道:“自归耕,穣田望岁,与老农共为休戚……七夕一雨,接踵而来,得与田夫、田妇共此一饱,遂复优游卒岁矣。”(《与五九兄提举贴三》)[14]耕读生活让深陷官场的士大夫有了“优游卒岁”的闲暇时光。陆游在《放翁家训》中也告诫子孙:“吾家本农也,复能为农,策之上也。杜门穷经,不应举,不求仕,策之中也。安于小官,不慕荣达,策之下也。舍此三者,则无策矣。”[15]尽管宋代的商业发展迅速,但依然无法替代农业在社会和家庭中所占据的重要地位。这是宋代耕读传家的治家理念得以风行的根本原因。
其次,读书是许多家族坚守的治家原则。耕田稼穑是家族生存的基础,而读书入仕才是家族得以发展壮大的出路。南宋舒邦佐(1136-1214,字辅国)在《训后》中写道:“后世子孙,优必闻于诗礼,勤必苦于耕读。”[16]更是明确地表明了这种态度。许多士人都认识到,子孙的资质有高低,学业有优劣,但读书学礼是每一个小儿辈都要做的。这是为善去恶,立身成人的唯一途径,否则不免为人所耻笑,让父母忧心。此乃宋代许多文化家族传承久远的重要原因,家族人才培养的首要任务是修身立德,学诗学礼,保持家声不坠。
黄庭坚在《与七兄司理书》中写道:“相虽淳良,终未好书。”[17]面对儿子黄相不爱读书的情况,黄庭坚的做法是为其选择良师益友,用涵养熏陶的方式影响他。他在给兄长的家书中继续写道:“此司理谭存之,忠州人,两儿皆勤读书,一已十七岁,一与相同岁,延在斋中令共学,差成伦绪。日为之讲一大经、一小经,夜与说老杜诗,冀年岁稍见功耳。”[17]可见,很多文人士大夫并非没有意识到家族子弟在读书一事上表现出的个体差异,有的天资不高,有的生性愚鲁,有的则对读书不感兴趣,他们并没有奢望个个成才,高中进士,而是公认为读书是教化和明理的重要手段,诗礼传家、耕读传家是家族延续和发展壮大的有效方式。
除为家族子孙延聘名师、招揽贤俊之士同游共学外,许多家族还以丰富的藏书作为财产遗留子孙,以此形成浓厚的学术氛围,一些家族因此人才辈出,如山阴陆氏、金华吕氏、四明楼氏等。陆游在《跋子聿所藏〈国史补〉》中写道:“子聿喜蓄书,至辍衣食,不少吝也。吾世其有兴者乎?”[18]对儿子喜爱藏书的习惯,陆游赞赏不已,并且将此与家族的兴旺联系起来。宋代文人不仅重视收藏历代典籍,而且喜爱阅读收藏同时代文人的文集。陆游的另一则题跋《跋陆子强家书》正反映了这一时代风尚:
吾友伯政持其先君子《家问》来,读之累日不厌,使学者皆能如此,孰得而訾病之?虽有訾者,吾可以无愧矣。乃令子聿抄一通,置箧中,时览观焉[18]。
陆子强是南宋著名理学家陆九渊之兄陆九思(1115-1196,字子强),陆游的好友“伯政”是陆九渊长子陆焕之(1140-1203,字伯章,一字伯政)。陆焕之将父亲的文集《家问》悉心保存,陆游见到后“读之累日不厌”,并且让儿子抄写之后保存,以便时时观览。这样的情况在宋代是十分普遍的现象,丰富的藏书为耕读传家的治家理念提供了保障。
除此之外,很多学者也将自己的治学心得撰写成书,作为教材教授家族子弟,在很大程度上促进了家族学术思想的完善和传承。如南宋第一位注释《近思录》的理学家叶采在《近思录集解序》中写道:
采年在治学,受读是书,字求其训,句探其旨,研思积久,因成《集解》。其诸纲要,悉本朱子旧注,参以升堂记闻及诸儒辩论,择其精纯,刊除繁复……朝删暮辑,踰三十年,义稍明备,以授家庭训习。或者谓寒乡晚出,有志古学而旁无师友,苟得是集观之,亦可创通大义[19]。
叶采在这篇序言中详细记录了自己三十年来潜心注解《近思录》的过程,他也明确指出自己这样做的目的是“以授家庭训习”,将此作为家族子弟的学习教材在家族中传播,必然成为叶氏家学的组成部分。之后逐渐行于乡里,并在社会上流传,产生广泛的影响力。以至于后来引起朝廷的注意,于淳祐二年(1242)“遽命缮写以送官”(《进近思录表》)[19],这是家族学术思想走向社会的明证。
宋代士大夫深知家庭治理的重要性,他们通过各种方式探索合适的治家理念。家族内部的和睦融洽保证了良好的家风,以孝治家,营造孝悌仁爱的家庭氛围是家族发展的基础。用勤俭持家的理念对抗奢靡生活对家族内部的冲击。同时,通过诗礼传家、耕读传家的方式为家族培养优秀的后继者,期望其中的佼佼者能够通过科举入仕为家族的繁荣壮大提供契机。宋代家书保留了这些宝贵的治家理念,为我们传承中华优秀家风和建设和谐家庭提供了宝贵的借鉴经验。